第八章

“我真的跟她沒什麽,我也沒看到你。”韓旭覺得莫名其妙,她怎麽這麽容易衝動,想象中的她並不是這樣。

外表美麗柔弱的女孩似乎就一定就不能有性格缺陷,男人們的常識是這樣,就如他們大多覺得短發平胸從不喜歡穿裙子的女孩一定沒有女人味的預感一樣荒謬。

“我不要看見你,你走好了。”付天憐的睫毛上掛滿淚珠,很是不爽的表情。

韓旭皺眉毛,這樣的女子,娶做老婆會不會管得太嚴格。

“我真的走了,但我向你說對不起,以後不會這樣忽略你。”韓旭求助的看了看柏華子老師,看來沒用,他在翻書,看來不想卷入三角早戀。

“我不想看見你。”付天憐眼睛又紅了,她知道每天崔雪給他買早餐,他有時候是會吃的,完全不顧及自己是有女朋友的男生,上課的時候也可以看到崔雪給他傳紙條,上麵的內容是什麽也不知道,他跟她在一起更合適些吧,我隻是個蜥蜴精,是的,我不是人,是隻蜥蜴……..

“好,是你讓我走的。”韓旭扯了扯自己的高領毛衣,脖子有點勒的感覺,關門的聲音特別大。

然後屋子裏很安靜。

付天憐在五分鍾後打開門,睫毛的淚水結冰了。

“為什麽是這樣?”付天憐摘下那些硬的透明物問柏華子。

“哦,你說冰淚啊,很正常的,隨著時間的增加和法力增強,別忘記你十三歲了,你的蜥蜴元神已經形成,將來會越來越突顯,比如這個。”柏華子接過那滴冰淚,也不融化,輕輕一拋,在玻璃上響了一聲不見蹤影。他並不讚成付天憐過多的將精力放在感情上,人類的感情太變幻莫測,怕她受傷、沉迷,而且一旦過於投入,修煉的進度減半,即使將來不成大器,也未必能自保。所以韓旭在求助的時候,忍住了沒插手。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我為什麽這麽凶,也是和蜥蜴元神有關?”付天憐知道元神的事,柏華子說有元神的妖才是真正有生命的妖,要想元神強大,防禦要修到滿,普通的蜥蜴精要修煉五百年以上,但也有捷徑,除了練習防禦術以外就是食用那些正修煉的妖升級時的蟲蛹,隻是危險罷了,柏華子已經替她去做這些事。

“這個,沒聽過修煉元神能讓人吃醋的。”柏華子假裝咳嗽了下,“不好,我去吃點藥去,你自己回去吧。”

孫小麗在公園的椅子上看那些老人冬泳,興致勃勃,“我覺得他們好棒,我也想下去遊泳。”

刑博特凍得鼻涕掉下來,象阿呆,緩緩轉頭,“不知道他們考得怎樣?”

孫小麗的一隻眼睛裏就有一絲不快,“放心,付天憐會考得很好,我很冷,去喝東西吧,前麵有星巴克。”

刑博特想,剛才不是說冬泳嗎,怎麽現在又冷了,女孩子怎麽這麽善變,付天憐什麽時候會變得喜歡上我,我背上還有她的文身呢。

好天真的小男生.旁白受不了,忍不住說了句.

一恍惚,手被孫小麗牽著往前走,她的手象出爐的甜餅幹,熱烘烘的,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用去美國,也喝得到starbucks的咖啡,真好。你喝點什麽?”孫小麗用英文跟侍應生點東西,一邊用中文對刑博特說。

這家夥又慢了半拍,在拿紙手絹擦鼻涕,說道,“無所謂的,我平時不愛喝咖啡。給我一杯熱水就可以啦。”

於是一起聊,孫小麗說自己的願望是可以有漂亮的雙眼。

刑博特看她認真的臉,點頭,說人們隻要誠懇的祈禱,願望總會實現如果不那麽過分的話。

付天憐到家,刑永憲還沒下班,估計又要在外麵應酬,隻是打電話問了考試的情況,許諾如果前十名會有驚喜。付天憐說謝謝叔叔,要記得少喝白酒。

叔叔,習慣了就是這樣叫的,爸爸隻有一個,叫付成群,被人殺死了。

一傷心,肚子就有點餓,自己翻冰箱咬了一隻蘋果,洗米,做簡單的飯吃,心情難過但不要讓肚子難過,肚子難過心情更難過。

飯熟的時候,鍋裏水已經煮開,米飯在開水中洗澡,這個要煮五分鍾,付天憐自言自語,其實也不一定是五分鍾,薑絲是容易切的,付天憐總是善於利用周圍有限的資源做好吃的東西,這是本能。

冰箱裏的番茄有,切了,肉也從來不缺,切絲,切了手不要緊,流血完了以後會長出來,但當時很痛。蔬菜是蓮花白,取了兩片用手撕,醬油小勺和植物油小勺,鹽象白雪紛紛落下,薑絲嫩黃,慢慢加一點冷水,蓋上鍋蓋打開電視,黑胡椒粉和砂糖是最後放,所以還要等五分鍾。

打了電話,說希望刑博特陪著一起分享。他是她最需要的,但不是最喜歡的。

韓旭再趕去柏華子家,付天憐走了。

刑博特接到電話後,熱水剛喝一口。走前沒有忘記付錢,他總覺得男孩子要幫女生買單,不管是窮還是富有。孫小麗一個人看窗外的一起交通事故。

有人吃飯,有人喝咖啡,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愛,有人離棄,還有人苦苦思索自己到底錯在哪裏?

佛燈歸誰?席偉劍看著一臉哀傷的仙女婧。

各有各的煩惱,別去交換,別去比較。

四十三)上集

孫小麗在看那起車禍,那人的頭皮被鐵皮掀開,露出黃色溫熱的腦漿,因為是冬天,熱氣騰騰的冒著,是一輛嶄新小小的出租車,天知道他怎麽想到來這個城市的,可能陌生可能慌張,撞倒在一個巨大的鐵製的垃圾箱上,人扁得象張餅。

孫小麗很緊張,但忍不住看,看了想吐,喝了口水,覺得水忽然變得粘稠,玻璃起了霧,漸漸模糊,嗬一口氣,人生就是這樣脆弱。

刑博特一回家,一股香氣撲麵而來,付天憐從廚房裏拿出碗筷,就像等待丈夫回來的小女人。

刑博特問了考試的情況,付天憐點頭說還好。

“憐,你的眼睛怎麽紅了。你哭了啊?韓旭欺負你嗎?”刑博特放下筷子問道,飯的滋味很奇特,刑博特從未嚐試過如此美味,辛辣中有甜香,個中滋味,無法忘懷,舌尖是米飯的原味,入喉中有清冽的胡椒香,每個毛孔都微微張開,在冬天,出少許的汗很舒服。

“沒事,我切了洋蔥。”付天憐拿勺子吃,她認為這樣比較方便,吃的也會比筷子好看。

“你和他發展的怎樣了?”刑博特挑選了一小塊帶籽的西紅柿。

“你覺得我是個沒性格的而且讓人討厭的那種女孩嗎?”付天憐忽然歎氣。

“不會啊,我就覺得你什麽都好,誰說你沒性格又討厭,我扁誰。”刑博特一臉大義氣。

“真的嗎?”付天憐的嘴角有了一絲笑容。

“當然,你隻要說出那家夥的名字,我保準打得那人內分泌失調。”

付天憐做躲閃狀,“是我自己是這樣認為的,不過你別打我。”

看見她笑了,他也笑了,你不愛我有什麽關係,隻要你開心。

韓旭仍然在反省中,心裏一煩,手裏的飛鏢朝門上的靶子一扔,偏了,用力彈出來,正中台燈的玻璃罩,碎片一地,這是脆弱的早戀時光。

作者:lainfans回複日期:2006-8-717:28:00

(四十三)下半部分

第二天繼續考試,上午考一門化學,下午是自己複習,韓旭沒有搭理付天憐,隻是把課桌上的東西早早收拾準備離開。教室裏十分喧鬧,教室的暖氣開著,大家都在討論考試的結果,結局都是注定的,再揣測也是徒增些煩惱。

天空沒有飄雪花,隻是陰沉。臨近中午,看起來仿佛要天黑,雨是一定的,雲很低,風疾吹,刑博特走過來問付天憐,“你等下去哪?”

“柏華子老師家。”付天憐的餘光和韓旭的相遇,匆匆躲開,假裝他不存在。崔雪在插話,略略大聲滿懷期待,“韓旭跟我一起吃中餐吧,我知道有家特棒的新開火鍋店。”

她喜歡他,他卻沒有拒絕。

韓旭在躊躇,付天憐已經抓起書包衝出去了。下雨了,黑色的雨,落在幹淨的東西上不幹淨,落在髒的東西上更髒。

是什麽讓自己變成這樣任性自私,他是什麽人,他隻不過吻過自己,摸過自己罷了,證明什麽,證明自己的墮落罷了,他根本不珍惜我,他和別的女孩也很好,他對人人都好,他的吻對人人都很公平,對人人都很甜蜜。

付天憐的眼睛裏開始下雨。

身上的雨停下來。

刑博特的雨傘是黃色格子,很大,手絹也是黃色格子,很小,一起遞過來,身上和眼睛裏的雨都停了。

感激在心,需要的時候,還是他在身邊。

韓旭在教室裏看著兩人一把雨傘,回頭對期待的崔雪說了句,“吃火鍋吃太多長痘痘。”

四個人並排走著,他幫她撐傘,她幫他撐傘,無言。

孫小麗無人理睬,空****的教室隻有一隻眼睛,雨越來越大,沒有傘,KEN打電話過來,問下雨了要不要車接。

不用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孫小麗的眼睛已經濕潤,他不知道我喜歡他,真可惜。我多麽想走在那把雨傘下,跟你走在一起,聽雲朵唱歌。

桑葉雲可沒心情唱歌,席偉劍正處於困境當中。本來以為弄個佛燈,念幾句經文,把付青珠超度完了就可以一家三口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了。

桑葉雲有奇怪的想法,它想當一個人,當一個男孩。

婧在找地藏要佛燈,如果成功了,豈不是要在這鬼地方呆上一輩子?

“不可能的,你請回吧,這是我帶下來的東西。”席偉劍看著楚楚可憐的婧,他是知道她的,一個美麗的仙女。

付青珠,默默的聽著。

作者:lainfans回複日期:2006-8-717:29:00

(四十四)上集

“不可能的,你請回吧,這是我帶下來的東西。”席偉劍看著楚楚可憐的婧,他是知道她的,一個美麗的仙女。

付青珠,默默的聽著。

婧對地藏道,“此燈我一定要,如若不然,非得粉身碎骨於此地。萬佛會馬上要開始,倘若佛燈此時現身於地獄,必將成為一大恥辱。”

地藏微笑,“我觀你來此累劫勤苦,性格剛強卻寧願入此地獄。也許這是隨業報應,不必強求,一切都有定數。”

桑葉雲雖然不大喜歡這個家夥說話的佛經腔,但基本上聽出了意思,於是故作聰明翻譯出來給婧聽(其實婧是聽的懂),“人家說了,看你來這裏不容易,脾氣也不是很好,來這裏受苦不是沒有理由的,但這是你的報應,別強取佛燈,佛燈是給席偉仙超度用的,你實在要,等我們用完後再還給你。”

說完後桑葉雲趕緊縮成緊緊的一團,Q版桑葉,躲在席偉劍身後,它怕,但那表情又是得意的。

“不拿到佛燈,我不會離開。”婧的失望變成了燃燒的火焰。

地藏看著手擎佛燈目光如炬的席偉劍道,“若有眾生、恣行*欲。或殺、或害人、如是等輩,當墮無間地獄、千萬億劫、求出無期。這些你想必明了,何苦自討苦吃。”

桑葉雲聽了地藏剛才一番話,心裏有些發涼,聲音也沒有之前囂張,它附在席偉劍耳邊道,“老大,我看地藏這老頭剛才說的意思不妙啊,它的意思是說有的人生前放浪形骸,並因此而害人、殺人,這樣的人,有一千萬億劫難,沒得救的。意思是……”。

“有一線希望,我也要嚐試。”席偉劍盤腿閉目。

桑葉雲將身形複原,好大一片桑葉,它飄到地藏跟前,“我知道你想做和事佬,兩邊都不想得罪是嗎?那你走,你走,反正你就是喜歡說佛說佛,我老大幫你超度了這麽多冤魂,你在關鍵時候潑他冷水,你號稱入地獄度眾生,你簡直就是個兩麵派……”

它的話真多,所以地藏受不了,飄走了。其實是它說中了它的心事,到底歸誰,地藏無資格裁決,看命運安排。

佛都不知道,誰知道,鬼更不知道。

但付天憐知道她的心是冰冷的,手更冷,於是刑博特牽著走,好溫暖。付天憐的手近乎於雲朵,雖然刑博特從未嚐試過雲朵的滋味,但想象中是這樣的,軟、細膩、純潔。

韓旭把崔雪的手捏的很緊,崔雪象過電的囚犯,眼神閃爍興奮的光芒,“哎喲”一聲喊出來,付天憐一回頭,韓旭是鎮定的對視她。

哦,你可以牽他手,我便可以牽她手,我們都不愛他們,但我們傷害彼此,誰對,誰錯,誰傷心,誰無辜,誰被勾引,誰有罪,誰寬恕,誰落淚,誰失散,誰找回,誰愛誰,誰倒黴。是你我罷了。

“好了,你自己坐車回,我不用你送。”付天憐看著遠遠的韓旭和崔雪的背影。攔了車,刑博特上車又下來,雨傘給了付天憐。

柏華子卻不在家,付天憐從第七個花盆下麵拿到鑰匙,自己開門,無精打采的坐在沙發上,算了,聽老師的話,好好修煉吧。

超超突然蹦到自己腿上,嚇了付天憐一跳,這家夥長的快一米長了,壓在腿上有點痛,於是陪它玩會,玩你抓我我抓你的遊戲,寵物養了卻沒時間陪,主人內疚的時候就逗它玩。它沒事的時候就在柏華子家裏發呆,也偶爾偷吃蟲卵,長的很快,有了思想,有了欲望,有了欲望,有了煩惱,於是吃不好也睡不香,這樣挺象人。

柏華子從超市回來一看她那泄氣皮球的眼神就知道她又在為某人生氣了。但今天有元神要修煉,暫時不想責怪她,免得分心。

付天憐坐下,對著書上年那些拖遝無聊的咒語,一邊想著,也許韓旭是故意氣我的,但他握她的手看起來很開心一樣,簡直就是一對狗男女,對不起我不應該這樣講,但心裏很生氣,明明就是先跟我好的,現在一句話不說,我算什麽,假如不喜歡我了也要跟我說……..

“啪”的一聲,柏華子用手用力拍了拍她的腦袋,“別這樣,會前功盡棄,你以為你是人嗎?暫時放下你的小愛人好不好,求你。”

付天憐揉揉拍痛的地方,趕緊集中精神。

安靜的,一動不動。凝住呼吸,身體漸漸輕鬆,再睜開眼睛,付天憐看見了自己的元神,人的身體,蜥蜴的臉,她長的很象蜥範君,眼睛是純的湖水藍。

柏華子驚呆了,付天憐是世上最美的蜥蜴。

作者:lainfans回複日期:2006-8-717:30:00

(四十四)中

付天憐的元神幾近透明,緩慢的旋轉,升騰,象煙霧騰起的輕盈。

象一具浮屍。

過程漫長無趣,柏華子給付天憐的元神撒了神露,也就是神仙的汗,很珍貴。也算先給它淨體,念咒語,表情嚴肅。

其實念咒語是一種規則,釋放元神,使之可以與本體相遇和感知。這樣可以控製自己的元神在短的時間內有足夠的能量,在戰鬥時源源不斷的提供力量。

“這個時候是相當危險的,所以一定要確定在安全的地點修煉。”柏華子講著,“如果元神被其他妖控製,你就成了別人的奴,但如果你將其它的妖的元神據為己有,你的修煉會更加迅速達到你要的級別。我們防別人,別人也防我們,這是一種平衡,修煉元神的方法有一種是可以平時修煉,現在的是另外一種元神離體的辦法,後者更危險但更快捷。”

到天黑,柏華子吩咐付天憐將元神收回體內,付天憐問道,“我可以走了嗎?”

“嗯,回去小心點。”柏華子看她好像不大高興,“別想那些無謂的人和事。”

付天憐默默點頭。

柏華子發現雨傘還在超超屁股底下的時候,付天憐已經衝出去好遠,看來,她的心思不在這。外麵下雨都不知道。

一學期的最後幾天課,大家都盼望著假期到來,等著期末考試的分數,或挨打或挨罵或得到鼓勵和獎金,讀書有讀書的煩惱,工作有工作的無趣,讀書郎想,討厭的老師討厭的考試工作賺錢買自己想要的CD和裙子燙頭發化妝去網吧再也不會被有良心的老板趕出來,上班族想,我多麽懷念我的學校時光我現在的同事都沒有以前的同學那麽貼心現在的戀愛都是為了結婚我現在的心情總是那樣沉重。

付天憐看講台上的老師宣布寒假注意事項。昨天晚上回去淋雨,今天頭痛的厲害,看見韓旭頭更痛,他也看她,一臉的漠然,崔雪最近幾天好像漂亮很多,神采飛揚的。和付天憐下課聊天也是旭啊旭的。

付天憐的臉色蒼白的可怕。

她的視線模糊,呼吸沉重,全身滾燙,早上起來到抽屜裏找感冒藥吃了兩顆,卻更嚴重。元神分體的時候抵抗力是弱到極點的,她畢竟有一半是人。

雖然刑博特是突然發現付天憐不對勁的第一個人。

但當付天憐從凳子冬的一聲倒在地上時,他晚了一步,付天憐被老師和同學圍著,老師摸了摸她額頭,差點沒把手燙傷。

“高燒,得趕緊去醫院。”化學老師有一點醫學常識。

韓旭一慌,她生病了,可憐的,她怎麽這麽不懂得照顧自己,是因為生氣了才病的嗎,我的寶貝,我好壞,我為什麽不和你說話,為什麽不告訴你,是你氣我我才氣你。

抱著她的時候,刑博特想為什麽我要猶豫。

付天憐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韓旭,心裏一放鬆,暈過去,淋雨真是沒有浪費。

隻有超超知道那把雨傘是付天憐看見外麵的大雨拿起雨傘又躊躇著放在自己身體下麵的。

它隻恨自己不會說話當柏華子說這孩子這麽大的雨,傘都不帶的時候。

校醫院的護士慢條斯理的給付天憐量體溫,五分鍾後,拿溫度計對著燈光,水銀象小弟弟嘔吐的姿勢一樣噴出來時,幸好韓旭站的不是正中位置。否則就和護士眼睛一樣失明。護士小姐的兩隻眼珠爆裂,象牛肉丸一樣大,眼白裏流出黃色的膿血,捂著頭在地上打滾。

救護車來的時候,有兩個人抬上擔架。

一般來說,人屬於恒溫動物,一般說來不會超出35℃~42℃的範圍,41℃時人體器官肝、腎、腦將發生功能障礙,連續42℃的高燒,足以致使成年人死命。可這個小女孩的溫度竟然達到52度,學校的溫度計是劣質的,兩塊一根,突然升溫,玻璃抵擋不住加壓的水銀。

她的心髒還在跳動這是不可思議。更不可理解的是,她的血竟然沒有任何溫度,近乎與蛇和蜥蜴。

這世界上的怪事真多,不管怎樣,被清洗眼球的護士MM一定後悔當時不應該在丟失一根高級溫度計後隨便在街頭買了根普通的替換上。

韓旭在病房外當然聽不見專家會診會議室的分析,他隻是期望他沒事,哪怕以後不跟任何一個女生說話都可以。

刑博特的心懸得高,而柏華子聽到她高燒的消息也馬上趕了過來,他不過分焦急,因為有元神的妖不會那麽輕易讓本體受傷。

其實生病的有個好處是可以獲得比平時多好幾倍的關心,還有堆積如山的營養品和水果,付天憐深切感受到。

尤其是男朋友,他好像又回來了。

作者:lainfans回複日期:2006-8-717:31:00

(四十四)下集

甩水銀的護士小姐的眼睛失明,她在另一個病房,第九現場的記者、律師、傷者父母、好心群眾,熱鬧非凡。

付天憐的病房是安靜的,刑永憲和希美麗來探望,交了住院費後又安慰了半天,放下一大堆吃的。院長自然是誠惶誠恐,好歹生病的也是市委秘書長的養女。但他隱瞞了事實,付天憐的血是零度,發熱的是另外的物體,是什麽,不得而知,在醫院,很多事情無法解釋,猝死或奇跡的生還。

說出來,要失業。

“病情已經穩定,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刑永憲摸摸付天憐的額頭,抱了抱她,“憐乖好好休息吧,我晚些再過來。胃口不好就叫護士熬粥給你吃。”

“謝謝叔,你去忙吧,以後下雨我會記得帶雨傘的。我保證。”付天憐從窗外看見大門口徘徊的韓旭,風很大,他似乎在跺腳取暖。

李甘如最近要往上調動,所以許多的事情要幫忙打點。對於付天憐,刑永憲是喜歡的,隻可惜謝雯終於還是不願意回到自己身邊。最近一次打電話也是一個多月前了,聲音永遠都是那樣冷漠,隻是問問小孩最近的情況。

韓旭和刑博特看見刑永憲的車一開動,一個從前門,一個從後門同時衝進病房。他們彼此沒有遇見,所以百合先到,玫瑰就隻能在門縫歎息。

金色百合一束,散發著幽然香氣。看見付天憐蒼白的嘴唇,他的心完全變成無力的,坐在床沿,握著她的手,“好些了沒?”

“謝謝你來探我,你的崔雪沒跟你在一起嗎?”付天憐似乎並不領情,對他做了個鬼臉。

韓旭不想回答,一口氣吻下去,他多少長了些胡子,那些青色的胡茬刺激著付天憐的下巴,很癢也很舒服。病房的牆是死人的白,病房的床是春天的味道,複蘇。

開始隻是牙齒,後來就是舌頭。

付天憐覺得精神好很多,被他抱著,他的眼睛總是那麽漂亮。

一會功夫,很多同學進來,刑博特卻拿著玫瑰在門口徘徊,孫小麗問道,“你怎麽不進去?”

“你喜歡玫瑰嗎?”

“喜歡。”孫小麗從來都是不喜歡任何花,她覺得鮮花衰敗枯萎的樣子很狼狽,她喜歡咖啡,咖啡是從頭到尾的苦。

“送給你。”刑博特把帶著露水的玫瑰往她手裏一塞,掉頭就走了,他們吻的很親密,然而讓人嫉妒,他們從來都不會考慮旁邊的人的感受。

孫小麗紅著臉在病房門口站了半天,直到崔雪過來拍她的肩膀,“啊,好漂亮的花。”

是的,很漂亮,香檳色的玫瑰,我喜歡他,是的,他終於知道的,她不知道這是別人不要的。

送玫瑰,表決心,遭挫敗,回家打飛機。

謝雯終日遊**,她開口,開不了口,死的時候水泥塊堵住了嘴,她照鏡子,鏡子裏的頭發上也是水泥,全身都是灰白的潰爛。

以前很美麗,現在很淒厲,淒厲的魂魄,無人收留。

刑博特回來,自言自語全被謝雯聽見,聽見他最後的一句說的是媽媽你在哪裏,我好想你。

謝雯出去了,她怕看見他哭,她卻不能勸他不要哭。

付天憐是第一次在醫院過夜,最後走的是柏華子。

“我怎麽可能會發燒,我不是冷血動物嗎?眼淚都會冰凍在睫毛上,老師你給我解釋一下,我不明白。”付天憐因為生病,眼睛顯得有點凹陷,這樣顯得鼻子有點高,嘴唇脫了皮,下意識拿牙齒去撕,就流血,血象冰水,鐵鏽的氣息。

作者:lainfans回複日期:2006-8-719:14:00

“那是你的元神剛回體內,加上外界的溫度和雨水,雨水是自然之物,你回家大概洗熱水澡了我估計是這樣。那些水是人之物,元神在無時無刻不在吸取你四周的精華,它分辨不清楚,紊亂的時候帶些邪氣罷了,你隻要在這三日之內別再淋雨,別過度悲傷,自然會好起來。”

“悲傷?”

“是,過度悲傷會刺激元神,它的怒會傷及周圍無辜的人,如果你不想這樣做的話最好保持平靜的心情。還有,別動不動就吃醋了。”柏華子拿一個蘋果給她吃,手伸出來,幻成利爪,三下兩下刨去了皮,放在她手裏。

付天憐嘎崩一咬,甜脆的汁液充滿口腔,柏華子真是個好老師,反正有他在什麽都不怕,任何事情都可以問他,考生物的時候還可以提前把卷子拿給自己看。這樣一來生物就是一百分,刑永憲答應如果付天憐有一門是一百分就可以帶他們出去旅遊。他不會介意叫上韓旭吧。

韓旭回家的時候也已經是將近晚上了,李嵐問他考試結果,他說了成績,屬於全班中等。李嵐道,“雖然你以後不會在這邊參加高考而是直接去國外讀書,但你也要好好的打基礎。”

破天荒的,韓旭沒有反駁也沒有隨便亂丟東西,還笑嘻嘻的說,“知道了老媽,我會好好讀書的。”

然後關門一個人在看小說了。

李嵐一邊準備晚餐,一邊對在客廳坐著研究股票走勢的韓相宇道,“你兒子戀愛了。”

“什麽?”韓相宇沒回過神來。

“我說,你兒子戀愛了。”李嵐大聲說,沒辦法,廚房和客廳離得遠,不大聲說話聽不見。

“你怎麽知道?”

“你看他那張臉,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似的,少男懷春的表情。”李嵐切著菜,今天難得兩個男人都在家,叫保姆出去跟她的男友逛一天,好好來個家庭日。

“有女朋友了好啊。”韓相宇突然笑了一聲,不用做DNA測試,這就是我親生兒子。韓旭其實挺喜歡看小說,所以他的作文寫的很好。

吃飯的時候,李嵐象征性的暗示了下,“讀書期間,學習為重,讀大學再談戀愛不遲吧。”

“如果你們在春天的時候發現有一棵櫻桃樹已經接了許多櫻桃,但是還沒有到秋天,你會把這棵樹劈了嗎?”韓旭狼吞虎咽,今天的菜還真不錯,看來老媽也不是一無所是。

“你這小子,頂嘴工夫厲害。”韓相宇也並沒有責怪他的意思。

韓旭還想說,我親嘴工夫更厲害呢,想了想,別說了,免得追問,隻是道,“你們別管我那麽多行不行,我都答應你們每門考試都及格,你還要我怎樣,嫌我學習不好你們去找別人當你們的兒子吧。我們班上成績最好的刑博特最適合你們了,又乖又不愛頂嘴。”

“我知道那孩子,的確是品學兼優,從不打架。”李嵐跟韓相宇道,“而且家庭條件也不錯,不象旭旭這家夥,從小到大光打架讓我們賠的錢都夠造一所希望小學了。”

韓相宇道,“是不是那個刑秘書長的兒子?”

“是的,他父親經常上電視,你又不是沒看見。聽說離婚了,老婆去了國外,收養了這麽個孤兒,不知道是做給媒體看還是希望以後有女兒孝敬他……”

韓旭暈了下,“你們好八卦,我吃完了,我出去有事,別跟著啊,否則我跟你們急。”

他能去哪,無非去醫院。

作者:lainfans回複日期:2006-8-719:16:00

(四十五)上半部分

病房是單人房,是這樣,一千塊一天,有錢真好,護士看著韓旭走進去。

付天憐睡了,睫毛覆蓋眼瞼,她的外表的確出眾,美好的有點不像人類,但又不知象什麽,嘴紅潤極了,胸部有點微微隆起,皮膚粉嫩,還有擰得出水來的臉頰。睡衣是醫院提供的純棉質地,昏黃的燈光下,是早晨天空的淡淡的藍色。

他看不見睡衣,幻想的是睡衣裏的身體。

病房隻有一盞台燈。白色的床單裹著付天憐,天使般的睡姿,睡的模樣像在憧憬,兩隻胳膊放在外麵。

鑽進去抱了,付天憐以為是隻熊,翻過身兩隻胳膊將韓旭擁著,兩條腿都壓在韓旭身上,很舒服的姿勢。

要想得到女人的心,先要得到她的人,韓旭看完小說,隻記得這句話,腦子一熱,去醫院要人去。現在人在懷裏,又不忍心要了。

她看起來有點憔悴,柔軟的呼吸,要柔軟到他的最心底,但是她的右膝蓋內側剛好壓在韓旭的小弟弟上。於是它好像魔術棒一樣迅速變長變粗,瘋了似的。

付天憐忽然睜開眼睛看著一臉尷尬的韓旭,湊得緊緊的,嘴唇對著他的脖子,還沒有溫暖過來,外麵和冷,脖子有點僵冷。

安靜的房間,兩人說話。

“怎麽來了?”付天憐的眼睛濕潤了,抱著他感覺很開心,好像抱著一個玩具熊那樣有安全感,就希望永遠就這樣抱著。

“我發信息給你,你沒收到?”韓旭幫她用手指梳理散在枕頭上的長發,那是細致柔軟的頭發。

“沒,以為你睡著了。”付天憐就哭出來,“我不許你以後再跟她笑的那樣開心,不許吃她給你買的早餐,不許你喜歡別的女人。”

“我媽可以不?”韓旭把胳膊伸出去,讓她枕在他的肩膀上,肩膀上有少許肌肉,舒服的人肉枕頭。

付天憐點點頭,掐了掐他的下巴,當然不是小時候的那種,微笑說道,“你知道嗎,這塊肉是我的。”

“全身的肉都是你的好不好?”

“你太壞了。”付天憐將背轉過去,他從後麵抱著她,吻她的脖子,有細微的絨毛,再往下是背,雙手就圍繞胸前,現在她就是他一手掌握的女孩。

“啊”付天憐觸電似的喊了一聲,之前有被撫摸過一次,那是想尿的感覺。

韓旭覺得要爆炸了,手裏象握著棉花,尖尖的兩個粉色小突摩擦著手心,同樣的柔軟,心髒的跳動砰砰,她們倆象活潑一對小白兔,熱熱的。

都是第一次,但男生好像已有充足的經驗,閱讀了N次網上關於此活動的相關文章一百多篇。

她很期待,但很緊張,韓旭關了台燈,四周漆黑,過一會,月光才顯出鋪了碎碎銀光透過窗戶朦朧照射,在黑暗中人們變得恐懼但同時變得勇敢。

脫光衣服的男生和雌性蜥蜴人緊緊的擁抱在一起。

毛毛摩擦毛毛。

“你要幹什麽?”付天憐問道,全身發抖。

“我要你是我的女孩。”韓旭溫柔的吻她全身,她象隻小狗一樣總是在抖。

“會痛?”

“不會。”韓旭吻著她的胸,可惜沒有甜美的奶。

慢慢的,經過長達半個小時的前戲,付天憐張開了雙腿,床單上墊著浴巾,他說會珍藏。

我喜歡你的心,我更喜歡你的人。願我們的愛永不夭折。

第一次到底是痛的,其實*和出書都差不多,當然也有人不痛,那是運氣。付天憐覺得身體之下被人拿刀鋒刺了一般,韓旭很緊張,月光下,她的表情怎麽那麽痛苦,而小電影裏的女生不是這樣的。

他慢慢吻著,安慰著。

等到他的根部全部進去的瞬間,付天憐的感覺奇怪到了極點,是一種膨脹和被填充的快樂。好像,心裏的空虛被填滿了。那些痛,反而不那麽重要了,痛並快樂著,快樂的惶恐。

然而這個晚上,有個人死了。

作者:lainfans回複日期:2006-8-719:17:00

(四十五)中

付天憐推了推韓旭,“你還是回去吧,我怕刑叔叔早晨會過來看我。”

韓旭翻了翻身,疲憊過後睡一覺真的很舒服。

付天憐突然有種強烈的犯罪感,小小年紀就學大人做壞事,不是好孩子,越來越緊張,偷偷念了愈合術咒語,漸漸的,那層粉色的薄膜伸展,愈合,完美如初。這樣的本領,可以開一家處女膜修複中心,三分鍾一個,人賤人愛。

不知道柏華子知道了會怎樣,他應該不會知道吧。

淩晨一點,醫院裏陰森森,不知道哪裏傳來即將去世人留戀的歌聲,淒涼的響在冬天的夜空,他不回去去哪裏?

韓旭終於還是掙紮著爬起來,百分之七十的男人在做完愛以後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和付天憐對視著,互相笑了,嘴唇碰嘴唇,韓旭道:“你是我的。”

付天憐點點頭。

韓旭抱著她不大成熟的身體,“我將來是要娶你做老婆的,所以你要乖。”

“那你也要乖。”

我們都會乖。

淩晨兩點,城市上空閃過一道白光。

淩晨三點,救護車烏拉烏拉響個不停。

淩晨四點,急診室裏的醫生一籌莫展,病人家屬哭天嗆地。

淩晨五點,天空魚肚白,沒有太陽,啟明星似乎要下班,天氣幹幹的冷,沒有下雨,卻有眼淚,那人搶救無效死亡。

是個老人,嘴巴張成一個黑洞,嘴唇裂開舌頭無力的癱在嘴角,耳朵流出的血已經幹枯成黑色,似乎是心悸而死,背後有抓痕,皮肉分開均勻,象一塊犁好的田,清晰見白色脊椎骨,似野獸所為。那些血,染遍全身衣物,包括**和襪子。

淩晨六點,夏之初被開出死亡證明。

那一夜,付天憐睡得很香甜,沒有人打攪她,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不愧是一千塊一個月的。

韓旭到家後發了個信息祝她晚安,好夢。

她夢見和他結婚了。

夢都是反的,分手的情侶總是夢見昔日甜蜜的片斷,在夢裏就和好了,醒來後才知道是場夢境,並沒有和好,而且還永遠不聯係了。

夏之初臨死之前,廚房的小鍋子上麵還有老伴給他熬的中藥,他退休後老了很多,付天憐來看過幾次,每次來都是買一大堆吃的。還有橘子口味的軟糖,他是喜歡的,酸帶點甜,含在嘴裏,象是回憶。

被收養的很多小孩都經常打電話,回憶他們在福利院的時候,在他們最脆弱的歲月裏,夏之初是最細心的親人,最耐心的傾聽者,安慰著他們的孤獨,那些沒有父母的小孩,有些會乖的出奇,有些會壞的出奇,在夏之初的眼睛裏,他們都是寶貝。

“藥在廚房裏熬,已經調好了兩點的鬧鍾。你別睡過頭醒不來了,得按時吃。”老伴關好房門關好燈,夏之初最近咳嗽,為了不影響老伴的休息,主動在隔壁睡。

麻黃的氣味有點濃,梨和冰糖中和著,淡淡的火苗,安靜的冬天夜晚。

夏之初翻了個身,鬧鍾還沒響,忽然有種預感,窗戶沒關,想到這裏睡不安穩,從**摸索下來,夜深人靜,隻顧想心事,卻忽略窗外多了一雙凶狠的眼睛。

沒在意,伸出手去關窗,雙手被爪子擒住,未來得及呼喊,爪子伸進口中,握成拳狀,夏之初的嘴巴被撐破,成了一個大大的0。

轉身逃跑,那爪用力朝背後一揮,耳朵頓時鮮血如注,全身濕透,身體變成屍體就一瞬間。

夏之初後悔今天抓藥時老中醫說不要放梨進去煮,會犯衝。梨就是離,離開這個世界,去另外一個世界,是注定的犧牲還是不甘心的離。

老伴會後悔說你別睡著了永遠不醒來。

我不是有意失去你的,請你原諒。

而付天憐是被電話叫醒的,刑博特的電話。

“還早嘛,讓我多睡會,今天不想吃煎餅了啦。”付天憐沉重的眼皮睜開,象足了那個犯困的*表情。

“不是,是我剛接到了電話,福利院的夏爺爺死了,夏奶奶說夏爺爺生前最喜歡的小朋友就是你,讓你去病房見他最後一麵,就在709室。你快點啊!我馬上過來啊!”刑博特一邊催促司機,“快,別讓她哭暈過去了。”

可還是哭暈過去了。

夏之初的猝死,是付天憐難以接受的事,這讓她想起了付成群和許長燕。為什麽得到一些東西就意味著不斷失去另外的東西,人生就是不斷的遺忘和失去的過程?倘若不能挽回,隻能眼睜睜看著離開。不再說話,不再微笑,不再有你。我活著有什麽意義,即使沒意義,仍然是活著,太陽還是那個太陽,隻照得到我,照不到你。

收拾遺物的時候老伴發現夏之初的桌上有一首詩,是一個朋友贈送的,他很喜歡,老伴隨著他的意願,那張寫著詩句的紙也一起火化。

付天憐在那一瞬間含淚發出的喊聲讓火葬場的工人心裏一陣寒意,“不許你燒夏爺爺,他會很痛啊!”

夏之初

葉綠紅憔悴,蓮蓬獨徘徊。

別惜春逝去,蝴蝶不思歸。

(四十五)下集

“告訴我,夏爺爺是怎麽死的?”付天憐忘不了夏之初背後的抓痕,絕對不是人所為,是什麽,柏華子知道。

“知道又有什麽用,你又打不過。”柏華子道。

“是什麽東西打不過,你也打不過嗎?”

“是的,我打不過。誰也沒有見過它真正模樣,黑蜥魔,修行千年。殘忍,無敵。”

“它為什麽要害夏爺爺,他是多麽慈愛的老人。”付天憐的心始終沒有平靜下來,她瘦得不成樣子。

“可能和你有關。又或者它在我們身邊已經很久。”柏華子撫摸超超的頭,“比如超超這樣的低等蜥蜴它是看不上眼。”

“我,它要我幹什麽?它要我就來殺我。”付天憐的眼淚又忍不住湧出來,“它在哪裏,我要找它報仇。”

“它要激怒你的元神,吞噬後他便離做神仙又快了一步,神仙,知道嗎,高貴的神仙,屠殺你的父母,某些高貴的神,無視生命的那些自以為是的神。你要修煉到極致才能打敗黑蜥魔,吞他的元神,為你的父母報仇,蜥蜴妖永遠不毀滅。”

超超似乎感覺到了主人的憤怒之情,跳在她身上,尾巴冰涼。

“老師,教我修煉吧。”付天憐閉上了眼睛一邊看著身邊堆積的已經不多的蟲蛹。

雖然過早讓男人破壞自己的身體,但愈合術練得如此精湛的付天憐很快就恢複了體力,柏華子明明知道,但也不點破,隻是好奇的問,是韓旭?

付天憐在元神分體前不好意思的點頭,看來柏華子老師是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神秘的七百歲蜥蜴,他一看見韓旭其實挺緊張的,當年差點讓韓旭把腸子扯出來。

韓旭樂不可支,但表麵上還是要收斂一番,付天憐最近沉浸在悲傷當中,聖誕節快到了付天憐也沒有一點慶祝的意思。看得出來,他和刑博特的關係很僵,隱約有點內疚,但很快過去了,仍然是心安理得。

什麽事情都要先下手為強,買股票、追女孩子、掃地攤貨都是如此。

某高貴神仙的日子並不好過,一天到晚昏昏噩噩,飄來飄去,天殺大將吩咐他去辦事也是呆若木雞,要聽他媽的好幾遍。腦子在想,婧怎樣了,佛燈拿到沒有,如果拿不到,回來好了,大不了不當神仙了。

你想不當偏讓你當,想當的偏當不上。

刑永憲怎麽都不會想到寒假的深夜十一點兒子打電話說不回家的原因並不是他說的在同學家玩而是在一間酒吧買醉。付天憐最近是要住在柏華子家的,也不奇怪,小學就是如此了,感覺柏華子是她另一個爸爸似的。那麽房間就隻有他和希美麗了。

希美麗的男友若有若無,沒有相處時間,而刑永憲是個好上司好男人,長的也不錯,雖然有肚腩少許,然而成熟男人就是如此。兩人忘情接吻,這已經是他們約好的第一百次最後一次。

崔雪在房間偷偷給韓旭織圍巾當聖誕禮物,她總是幻想,幻想,幻想王子有一天愛上灰姑娘,有些事情,想想就已經足夠,何況去嚐試。一針一線,一針希望,一針傷感,一針期待,一針寵愛。眼花繚亂,眼冒金星,愛我吧即使是我生命的最後一天。

孫小麗在看英文節目,她覺得自己將來會成為一個小資,然而泡沫紅茶上麵的泡沫就像她最初的夢想。

韓旭不該在李嵐心情不好的時候說把付天憐聖誕節帶回家的消息告訴她,她又在氣,韓相宇的車裏發現女人網眼襪的長纖維,一說他他馬上就出去了,*,從來都是基因。

“不肯就不肯嘛,罵我爸幹什麽。”韓旭一臉無辜。

李嵐瘋了似的,“你們都是一樣的,都想著別的女人,這樣的家我要了幹什麽?”順手舉起一個煙灰缸對準客廳的落地玻璃窗砸過去,玻璃破另一個洞,外麵的風呼呼吹進來。韓旭沒趣的打了一個噴嚏。

韓相宇趕在最後一家花店關門前買了一打紅玫瑰然後急匆匆往回趕,解釋會更亂,今天回家路上遇見個*,就死是熟悉的女人,銀行李麗,管貸款的,她的車拋錨就順路載了她,下車時被車座墊刮了一下,網眼襪破了於是留下了蛛絲馬跡。

沒辦法,敏感的女人需要安慰,隻要安慰好了,她再也不會去自己公司辦公室鬧了,敏感的女人容易被甜言蜜語哄好,玫瑰就是愛的語言,他媽的。

果然和好了。進了房間,玫瑰歸韓旭插,放在花瓶裏,嬌豔芬芳。

半個小時後,韓旭在客廳聽見他們房間洗手間嘩嘩的水聲,再過十分鍾,兩個人又擁著到客廳找消夜吃,看見韓旭坐著,韓相宇道,“你還不休息?”

“我聖誕節要帶我女朋友來,你們可以合作點不?”韓旭希望他們心情好,這樣容易得到理解。

韓相宇剛想點頭說好啊好啊,李嵐生氣道,“媽媽跟你說了你現在找女朋友太早了。你這孩子。”

韓旭很生氣,憑什麽你們可以爽,我就不能爽。

丟下小說回房鬱悶去了。

第二天早上,李嵐叫他起床,韓旭一臉煩躁,“別吵,你好煩啦。”

“去給你女朋友買聖誕禮物去不去,你爸在車上等。”

韓旭揉揉眼睛,我沒聽錯吧。

沙發上那本《抓狂》在李嵐的**,兩大人研究了一整夜,還是讓那孩子聖誕節過來吧。

《抓狂》---惡婆婆的家教書。書上有作者一枚糖果的簽名字樣,是韓旭千辛萬苦從同學那打劫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