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秦子臻的意見是什麽樣的都變得不再重要。陳叔直接越級允許了她回家,而秦子臻即將迎來一場來自陳叔的、愛的教育。
她在心中偷笑。
昨晚上臨睡之前已經訂好了票,所以在得到應允之後,她背著自己早已收拾好的包,急匆匆地趕赴高鐵去了。
*
坐了幾個小時的車之後,那一棟從小長到大的、田園風格的自建樓,又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上次回來也不過是一個多月前,可這一個多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故而如今她產生了一種荒謬的、恍如隔世的感覺。
“我回來了!”還沒進門,她就急急地大聲喊道。
今天剛好是星期六,而此刻是下午三四點多鍾,理論上而言,這個時間點她們家至少會有一個人在。
可回答她的卻是靜默無聲,難道是都不在?她撇了撇嘴,最後還是自己迎接了自己的回家。
一打開門,林嘉安卻發現三個人都在。閔嘉靜坐在沙發上看綜藝,不知是看到了什麽,此刻她正仰頭哈哈大笑。
林昀仍舊捧著一卷書,卻罕見的沒有在書房,而是坐在了客廳中。
這往日裏總說環境不安靜,便無法靜下心來看書,怎麽此刻閔嘉靜在旁邊哈哈大笑,他倒也看得進去了?
真是奇怪。
她的視線掃描了一圈,最後隔著廚房的毛玻璃,看見了閔荏楓忙前忙後的身影,可能又是在做糕點。
“我回來了!”她再次重申了一遍,聲音提得有些大,故而房內的幾個人都將視線轉向了她。
閔嘉靜率先給出了反映,原本極其放鬆的她忽然皺著眉,不知是抱怨還是什麽,說了一聲:“你怎麽回來了?”
她往常也說過這樣的話,林嘉安沒有當真,於是也習慣性地回懟了過去。
“我怎麽就不能回來了?這不是我的家?”
誰知閔嘉靜給出的反應卻不似以往,她像是被嚇到了一般,縮瑟了一下身體。然後放軟放輕了自己的聲音說道:“我不是這樣的意思,姐姐。”
林嘉安:???
此刻林昀也適時地給出了反應,他皺著眉,模樣有些不悅。“安安,怎麽一回來就和你妹妹這樣說話呢?”
林嘉安:???
什麽東西?她在夢裏?
這閔嘉靜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怎麽竟跟著白璉學這一套有的沒的呢?
還有林昀老同誌,經測評鑒婊能力為0,差評!
她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多說,找正在廚房忙碌的閔荏楓去了。
“老媽!老媽!”她甩一下書包,急急地跑進了廚房。“你在做什麽?今天有什麽好吃的?”
“自己看!”她甩下了一句這樣的話。
林嘉安早就習慣了,這就是她老媽的行事作風,要是有一天閔荏楓不這麽說話,她才覺得奇怪呢!
她躡手躡腳地偷了一塊剛出爐的蔓越莓曲奇,然後裝作不經意地問道:“老媽,在我的印象中,我小時候好像有塊玉佩,老是帶著。”
她一邊問一邊偷偷地觀察閔荏楓的表情。
“不過現在怎麽找也找不到,難道是我記錯了嗎?你有沒有印象啊?”
閔荏楓大手一揮撒下了一大把抹茶粉,粉塵揚起,站在旁邊的林嘉安被殃及池魚打了一個噴嚏。
“你還敢說!”閔荏楓已經習慣了,神色泰然自若。“那是我們花了大功夫這普陀寺給你求來的,你說搞丟就給搞丟了。”
“不過幸好,玉佩丟了你也沒有恢複到以前那種天天哭的狀態,不然我們可得被你折騰死!”
短短的幾句話隱含了太大的信息量,林嘉安聽完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
果真和她猜想的差不多!
“普陀寺?是縣裏頭那個普陀寺嗎?”
她老媽是個能人,徒手打發蛋液。可攪和的聲音太大,林嘉安也不自覺提高了音量。
“那不然還能是哪個?”她給了林嘉安一個奇怪的眼神。“你今天回來就是為這?”
“怎麽可能!”林嘉安當下立即反駁,迅速給自己找出了一個借口。“這不是天氣冷了,我回來找幾件衣服嘛!”
“怎麽,我在家我還不能回了?”
閔荏楓不屑地哼笑一聲,給了一個你還太年輕的眼神。“林嘉安,望知,這是我和你老爹的家,這屋子裏的每一個家具,每一塊地磚花的都是我和你老爹的錢。”
“你的家你自己去買。”
林嘉安又趁機偷了一塊曲奇,“略略略,我不聽我不聽!這個家有很多對方都已經有過我的標記了,我說她是我家就是我家!”
閔荏楓看她慌不擇路跑走的背影笑了一聲。
“傻不啦唧的!”
*
林嘉安在家中躺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她就去了普陀寺。
普陀寺依山而建,早有年歲。山頂上豎立著一塊刻滿經文的石碑,它在那裏佇立了幾百年的時光,見過了人間太多的年歲。
風雨磨平了它鑿刻下去的字痕,然而逐漸平滑的表麵也聽遍了這些年歲當中的誦經聲。
寺廟在半山腰上才逐漸顯現,一條長長的天梯從山腳連到山腰寺廟大門。樹木深深,階梯也逐漸隱沒在盤橫交錯的枝丫中。
這是一所聞名已久的寺廟,卻不是一個盛名遠揚的旅遊景區。所以並沒有纜車通上下,林嘉安指的一步一個腳印的爬到寺廟當中。
一個人爬山能靜心,但顯然也更累。她到山腰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已經大汗淋漓,衣服幾乎濕透了。
她站著吹了很久的山風之後,才往裏進。
高大的木質建築沒有由來的會產生一種陰涼感,進去之後,由爬山而產生的燥熱就褪去了不少。
林嘉安不信鬼神,所以鮮少來這樣的地方。她在寺廟當中轉了好久,才終於找到了一個挑水的小和尚。
她即刻叫住了那個小和尚。
“小師傅!這裏可以求玉佩嗎?”她猶豫了一會兒,又補充了一句。“我家孩子整夜哭鬧,不知道是因為什麽,所以我想給她求個玉佩。”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