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蕭寒臉色越來越黑之時,青濛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市集,她瞧著易蕭寒的臉色撇撇嘴道:“你急什麽,我稍微逛一逛罷了,又不會在這裏待好幾天。”

她分得清輕重緩急,也沒打算浪費時間,她準備在雲京城休整一天,晚上在客棧裏好好休息一下第二天就啟程。白天她興高采烈地逛了逛,傍晚時分,他和易蕭寒站在了一家客棧前。

小二殷勤地引他們二人進去:“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青濛道:“住一晚上,兩間上房。”

小二喜笑顏開:“好嘞!客官您稍等。”

兩人坐下喝著茶水,渾然沒注意不遠處一行人偷偷看著這邊,小聲嘀咕。為首的凶神惡煞的大漢看了看他們,壓低聲音道:“是不是這倆?”

旁邊的人小心打量片刻,低聲道:“很有可能是!一男一女,衣服料子華貴,還是生麵孔,八成就是他們了!”

正在這時易蕭寒付錢,荷包暴露在大漢眼前,他眉頭一跳:“那是楊公子的荷包!果然就是這兩個賊人!兄弟們,上!”

他拍案而起,隨手抄起茶壺就砸向易蕭寒,身邊的打手也一窩蜂擁上去,將青濛和易蕭寒團團圍住。

易蕭寒側頭躲過飛來的茶壺,一抬眼就發現麵前站著幾個彪形大漢。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慢慢道:“你們幹什麽?”

大漢擼起袖子:“你們兩個毛賊,傷了我家公子還想逍遙?今天讓你們好看!”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一陣喧嘩,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廝帶著一幫壯漢湧進客棧,他四處張望了一下,一眼看到青濛,一揮手道:“人在那裏!”

凶惡大漢和小廝帶著的兩波人狹路相逢,一時間幾十個人將客棧擠得滿滿當當。凶惡大漢警惕地打量著小廝,生怕他是易蕭寒叫來的幫手,小廝也打量著對麵,不過他擅於察言觀色,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大漢,笑著說:“敢問這位好漢來此為何?”

伸手不打笑人臉,凶惡大漢一指易蕭寒,甕聲甕氣地說:“這賊人重傷我家公子,還搶走錢財,這口氣不得不出!”

小廝一聽就放心了,他笑著說:“原來如此,實不相瞞我們是來找這位小娘子的。”他看向青濛,“我家老爺有請。”

青濛莫名其妙:“你家老爺是誰?”

小廝道:“當然是劉老爺。老爺邀你月下賞花。”

凶惡大漢身後的一個人低聲道:“劉老爺?那不是那個魚肉百姓、強搶民女的色鬼嗎?什麽賞花,嗬,分明是尋歡作樂。”

他聲音很小,連周圍的人都沒聽清,但易蕭寒和青濛又不是凡人,兩人耳聰目明,將那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青濛的臉色瞬間變得一言難盡,易蕭寒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青濛忍住想要罵人的衝動,看也不看那小廝一眼:“你走吧,我不認識劉老爺。”

小廝隻是假意客氣一下,誰管她是不是想去?他冷笑一聲,對身後偽裝成打手的家丁使了一個眼色,一個壯漢走出來,伸手就要去抓青濛。

青濛:“……”

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閃身躲到易蕭寒身後。

被幾十人包圍著易蕭寒一點也不見驚慌之色,他甚至還有閑心打趣青濛:“呦,不是看我不順眼麽,怎麽往我身後躲啊。”

青濛是懶得動手,此時敷衍地順著易蕭寒的話說:“嗯嗯嗯,沒有看你不順眼,你最厲害,讓我躲一下。”

見兩人這麽旁若無人地聊天,凶惡大漢感到羞辱,他大聲下令:“兄弟們,上!打斷這毛賊的手!”

十幾個身強體壯的大漢一擁而上,抄著棍棒刀槍打向易蕭寒。易蕭寒嗤笑一聲,也不拔刀,伸手攔住離他最近的一人,一下將對方的胳膊別到身後,劈手躲過棍子,一腳踹翻慘叫的人。

他掂了掂棍子,冷笑著衝進人群。

片刻之後,地上躺的滿是呲牙咧嘴哎呦叫喚的大漢,易蕭寒扔了隨手奪來的棍子,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隨後找了一張還算幹淨的桌子,施施然坐下喝茶。

躲在櫃台後的小二和掌櫃的看得目瞪口呆。

那邊小廝見勢不對想要溜走,卻被易蕭寒盯上,他:“……”

不一會兒,地上又多了一批哀嚎的人。

易蕭寒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青濛:“你瞧,我早就說了以絕後患你非不讓,現在麻煩事來了吧。”

他看了一眼抱著胳膊痛哭流涕的小廝,接著說:“並且某些人又招來了一個麻煩。”

某些人:“……冤枉,我毫不知情。”

易蕭寒踢了一腳小廝,小廝叫的聲音更大了。他腳尖點了點對方:“這些人,你準備怎麽處理?”

青濛雖然性子好,但也是有底線的。像這種情況她毫不猶豫道:“綁上,我去會會那劉老爺。”

易蕭寒一笑:“我也正有此意,把這些人綁上,去會會那豬公子。”

青濛:“人家姓楊……算了,姓什麽不重要。”

她拍拍手站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分頭行動,你去質問楊公子,我去會會劉老爺。”

易蕭寒不信任地看著青濛:“就憑你這小身板?別半路又被擄走了。”

青濛做了一個“大力士”的動作:“別小瞧我,我也是會武的。”

易蕭寒滿臉寫著不相信,會武能在郊外被三個地痞流氓堵?會武剛才還往他身後躲?

易蕭寒道:“還是我跟你一塊去吧,別半路你被擄了,我還得費工夫救你。”

雖然這話說的別別扭扭,但青濛聽出了易蕭寒的好心。她驚奇道:“你在關心我?”

易蕭寒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樣差點跳起來:“……你胡說什麽!本尊隻是不想麻煩罷了!”

青濛笑了笑,這是典型的口嫌體正直啊。她還想再打趣兩句,被惱羞成怒的易蕭寒趕走,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