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祁雋微涼的眼底融入暖意，看了她一眼。
“都過去了。”
商家表麵繁華，內地裏的黑暗不比老早港片裏的演繹少。
他以前什麽沒經曆過？被關起來，被餓肚子，被差點暴屍荒野……
國外逃亡時候，窩在貧民窟裏，別說餿饅頭冷菜髒水，樹葉子和石頭都啃過。
他有過很多身份，嚐試過許多東西，路邊攤和高級餐廳，對他而言都差不多。
秦素月摸了摸下巴。
“看來果然是我矯情了，很多東西都沒嚐試過。”
宋芹和商祁雋，哪個不是豪門裏的花朵，可誰有她挑剔？
宋芹失笑：“這不是矯情，生活環境使然，沒必要逼著自己去觸碰。”
豪門和貧民的生活本就差距大，秦素月含著金湯匙出生，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養尊處優成為骨子裏的本能，有些人注定是天上飛的鳳凰，倒是沒必要跟地上跑的動物比結實和貼地氣。
秦素月沒接觸過這些東西，才是正常的。
豪門子弟，像她和商祁雋這樣的，是少數。
秦素月搖頭：“人生苦短，太墨守成規，是對自己的局限，也會失去許多樂趣。”
說話間，屬於他們的那一鍋麻辣燙已經煮好了，熱湯在油鍋裏沸騰，翻滾著飄向的食材，瞧著就食欲大振。
宋芹夾了一把金針菇放下去，翻了幾下。
白嫩的菇裹著紅油，在一片豔紅的辣椒裏鑽出腦袋，軟滑得喜人。
秦素月咕嚕咽了一下口水，食指大動。
宋芹還沒反應過來，那一把金針菇已經全部入了秦素月碗裏。
“香。”
辣味和溫度並存，能夠將食物的鮮嫩拔升，金針菇本就有嚼勁，入口鮮滑，秦素月伸手往嘴裏扇了扇風，被辣得臉都紅了，一雙眼睛卻是亮晶晶的。
“好吃。”
秦素月不是個忸怩性子，本就是個吃貨，嚐到第一口美味後，後麵涮起菜和肉來，速度半點不亞於隔壁貼地氣的幾個女學生。
宋芹對辣椒的喜愛程度沒有追上秦素月，但這家麻辣燙的口感極好，見秦素月吃得香，她胃口也好，兩個分明吃過晚飯又吃過幾盤糕點的女人，硬生生再幹掉了十幾盤串菜和串肉，直把商祁雋看得目瞪口呆。
他不嗜辣，隻吃了幾筷子蔬菜，就坐著看著她們歡樂地敲擊美食。
身後幾個女學生也被宋芹和秦素月的吃相給吸引了，紛紛投入注目禮。
“這品嚐美食的姿態，都快趕得上吃播了，看她們吃東西，好有食欲。”
“我能再幹掉十串肉卷！”
“旁邊的小哥哥好溫柔啊，隻一個眼神就看得我心跳不已。”
幾個女生說著悄悄話，而後有人壓低嗓門。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三人看起來有點眼熟？”
“男的俊女的俏，帥哥美女的搭配當然有眼緣。”旁邊女生笑嘻嘻說道，“他們真好看，就算吃路邊攤，也吃出了一股富貴風來，應該是娛樂圈的新出來明星吧。”
“不是明星，總感覺在哪裏見過。”先前發話的女生若有所思。
“長得好看的小哥哥小姐姐，當然是夢裏見過。”
發話的女生見身邊人不信，焦灼地再朝宋芹和秦素月那一桌看去。
宋芹剛好從美食中抬起下巴，抽了張紙巾插嘴，視線跟她對了個鄭重。
女生霎時腦中靈光一閃而過，匆忙低下腦袋。
“淑娟，怎麽了？”
身側女生見她縮著頭，好奇問道。
女生把她腦袋一並摁下來，壓低嗓門：“我想起來他們為什麽眼熟了，那青灰大衣的是秦素月，紅裙子的是宋芹。”
被摁住的女生臥槽了一聲：“是四大家族的秦家小公主，和盛運傳媒老總宋芹？”
女生點了點頭。
幾個女生對視一眼，紛紛拿出手機。
“沒想到會在這裏偶遇宋芹和秦素月，她們有錢人也吃路邊攤？”
“微博上的熱搜剛撤下去，應該被公關了，故意殺人都能被公關掉，宋芹的能力不小。”
“熱搜不是宋芹那邊公關的，李哲可是四大家族李家的少爺，沒得到李家同意，網絡運營敢收公關的錢？所以李哲和宋芹應該達成了一致協議。”
“所以……坐在他們旁邊的是李家二少李哲？”
“貴圈真亂，拍照留下來，簡直不敢相信。”
商祁雋五感靈敏，在女生們談論他和宋芹秦素月時候就豎起了耳朵，聽得女生們越說越歪，甚至拿起手機拍照，視線朝女生們掃過去。
女生們集體一僵。
“那人的眼神好冷，像一把刀子戳在心上。”
“他眼神仿佛能殺人，我們發現了他們的私 密，不會被滅口吧？豪門圈子有錢，也最容易有肮髒事情發生。”
“我們趕緊走吧，別惹事。”
女生們說著，紛紛拿起自己東西往外跑。
商祁雋神色譏諷，坐在原地不動，嗓音冷淡道了句。
“如果現在走了，後麵可不要跪著回來。”
他聲音不大，剛好夠那幾個女生聽到。
幾個準備出門的女生麵露惶恐，腳下卻好像生了根一般，再也邁不動步子。
這男人分明隻是隨意說了句話，她們卻仿佛被最凶狠的野獸盯上了一樣，脖子後麵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腦子裏隱約跑過一個念頭——
她們要是敢出這道門，後麵一定會發生什麽可怕的事情。
會發生什麽可怕事情呢？她們猜不到。
但豪門的公子哥兒有錢有勢，想要對付幾個沒有背景的女生，簡直不要太容易。
何況李哲的口碑可不好。
幾個女生麵麵相覷，如喪考妣，訥訥轉過身來。
比較機靈的勉強擠出一個笑臉，僵硬地小心翼翼地看向商祁雋，問道：“先生，您喊我們？”
宋芹和秦素月本就是聰明人，方才忙著吃東西沒注意到鄰座的小動作。這會兒見著商祁雋舉動以及幾個女生忐忑神情，哪裏還猜不到發生了什麽？
秦素月當即沉下臉。
“你們做了什麽？”
秦小公主雖然還沒正式掌權秦家，卻也在社會上打磨了好幾年，一身幹練的上位者氣息撲麵而來，直接把幾個小女生碾壓得頭都不敢抬起。
“沒，沒什麽？”
有人結結巴巴回答。
結巴和心虛=有問題。
秦素月冷著臉伸手：“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