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公+英/中+文/網)哥哥

那天喝到最後,葉川還是喝醉了。蒲+公+英/中+文/網拽著他的胳膊又哭又笑地說自己不去B市,要考到很遠的地方去,要一輩子也不委屈自己……

邵凱不知道他是在發什麽酒瘋,不過他能看得出來葉川很輕鬆,是從什麽麻煩裏徹底脫身的那種輕鬆,整個人都輕飄飄的,一說起未來就激動的恨不得上桌子去發表演講,還把鼻涕眼淚統統抹到了他的T恤上。

邵凱有點兒哭笑不得,同時又有那麽一點點心疼。他猜想自己出去打比賽的那兩周之中,葉川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麽事。他不肯說,或許是因為跟葉家有關。葉川一直都是一個挺沉悶的人,跟誰都不怎麽說話,學校裏還有女生管他叫憂鬱王子。但是這個夏天,他卻變得有些……神經質。原來的他隻是有些內向,現在的他卻總是沉著臉,眼神裏透著和年齡不符的深沉,竭力隱忍著什麽的感覺。

邵凱心裏隱隱的有些擔心,但是葉川不想說,他也隻能不問。

也許哭過一場,一切都會真正好起來。

邵凱像個愛操心的老媽子似的,在他開啤酒的間隙裏見縫插針地喂他吃了半碗飯。蒲+公+英/中+文/網葉川腳邊已經擺了一排空酒瓶,基本上喂到嘴裏的是什麽東西都已經分不清了。但是邵凱看得出來,他的心情要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好。

川菜館離邵凱租的房子並不遠,但是葉川已經醉的歪七扭八的,邵凱還是叫了出租車。這一帶的路況不好,在出租車上顛來顛去的,一下車葉川就吐了。邵凱跑到路口的小賣店買了瓶純淨水讓他漱口,又拿剩下的半瓶水給他洗了一把臉,葉川這時候倒是乖了,掛在他身上老老實實的,一步也不肯邁。邵凱無奈,隻得把他胳膊架在肩膀上拖著他往回走。

葉川趴在邵凱的肩膀上,哼哼唧唧的,也分不清到底是念詩還是唱歌。邵凱聽來聽去,覺得還是唱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不過葉川天生五音不全,他根本聽不出到底是什麽歌,歌詞翻來覆去的也隻有那麽一句,“今生的我……還在讀……呃……前世……訣別的一紙書……”

邵凱心裏直納悶:這是什麽歌?還前生今世的,這麽文藝?

兩個人歪歪扭扭的剛走進小區門口,就聽葉川口袋裏手機嗡嗡響。邵凱本來不想接,但是打電話的人執著得很,嗡嗡的鈴聲一路響到下都沒停。邵凱無奈,隻得從葉川口袋裏把手機摸出來。這是一個陌生來電,邵凱剛按了接聽鍵,就聽對麵一個略顯低沉的男人聲音笑著說:“幹什麽呢,這半天才接電話?”

邵凱愣了一下,“先生你打錯了?”

對麵也是一愣,“這不是葉川的電話嗎?”

“是葉川的。蒲+公+英/中+文/網”邵凱費勁地把葉川往肩膀上扛了扛,“不過他現在不能接電話。”

“葉川人呢?”男人的聲音聽起來略有不悅。

不等邵凱說話,就聽扒在他肩膀上的葉川哼哼唧唧地又唱了起來,“前世……訣別的一紙書……呃,前世……”

“他這是……”男人的聲音十分驚訝,“喝醉了?你是他什麽人?”

邵凱身上還掛著一個,實在沒心情應付這位仁兄。一邊拽著葉川,一邊氣急敗壞地反問他,“我這扛著人呢,你還有事沒有?沒有我掛了。”

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無奈,“沒事,就是想跟他說一句生日快樂。”

“你哪位?”

“我是他哥。”男人答道:“你說姓李他就知道了。”

邵凱掛了電話,心裏納悶葉川什麽時候多了個姓李的哥?真要是關係很近的人,葉川為什麽會不存他的電話號碼?他心裏還沒琢磨明白怎麽回事兒,這邊葉川又順著他的肩膀滑到地上去了,邵凱手忙腳亂地照顧醉貓,電話的事兒立刻被拋到了腦後。一覺起來之後更是什麽也不記得了。

至於葉川,他很少會注意手機裏的電話或短信記錄,後來清內存的時候倒是看到了這個陌生來電,但是這個號碼他沒什麽印象,琢磨著有可能是打錯的電話,就順手刪掉了。

新學期開始了,學習的壓力驟然增大。即使已有過同樣的經曆,葉川仍免不了跟著緊張起來。各科老師玩命一樣往下發卷子,除了上學放學上下梯走走路,葉川覺得生活裏再沒有別的業餘活動了。沒完沒了地做練習,做卷子,每天都要忙到深夜,壓根分不出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考慮那些亂七八糟的心事。有時候下了晚自習懶得回家,幹脆跑去邵凱家借住,葉寧德也不怎麽幹涉他。

葉川的成績一直處於不好不壞的狀態,要想在高三一年把分數提上去原本不是容易的事兒,但上一世的葉川為了李行蹤這個耀眼的目標玩命般苦熬一年,終於進了B大。這一次,同樣的苦熬,卻是為了遠離B市那個是非之地。

葉川很快就瘦了下來,但是精神卻比夏天的時候好了許多。

第一個學期很快結束了。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之後,葉川心裏稍稍鬆了口氣。他在全年級的排名第一次由一百多名上升到了七十名。這雖然不是一個值得誇耀的成績,但是看到了自己的進步,葉川仍然很高興。

高三因為情況特殊,學校安排的考試日期要比其他年級推遲一個禮拜,開學日期又提前了幾天。寒假本來就短,這麽一算,學校也就給這幫考生留出了春節的幾天休假。葉川本來也不愛出門,葉家又不需要他幫忙置辦年貨,除了偶爾跟邵凱一起打打球,剩下的時間葉川都窩在家裏複習功課了。

春節這幾天葉寧德正好在B市出差,喬敏也跟著去了B市,正好和葉時飛在那邊過年。N市的家裏就隻剩下了葉時崢和葉川兩個人。葉時崢是個工作狂,每天都忙到深夜,葉川很少跟他照麵。除夕那天中午,葉時崢很難得的給葉川打了個電話,說廠裏還有什麽糾紛的事兒沒弄完,回不了家,讓葉川自己解決晚飯。

葉川乖乖答應了,又囑咐葉時崢按時吃飯。對於除夕夜隻有自己一個人過的事兒,葉川心裏並不是很在意。他知道葉家的生意是葉寧德一雙手拚出來的,白手起家這種事兒從來都不容易。葉時崢要是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富二代,那才真叫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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