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殺人的月夜

杜一把木匣抱進客廳,把它擺在桌子上。

小郭從牆上跳下來,一拐一瘸的準備走回客廳,“奶奶的,那個王八蛋逃跑的速度倒是不慢。要是貓貓肯定能...”

他的話突然一頓,看著站在客廳門口的貓貓,隻見貓貓的臉上雖然還帶著笑,但那個笑卻比哭還難看。小郭剛想開口詢問,杜一的聲音在裏麵傳來,“小郭,你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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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一發現叫小郭進來完全就是一個錯誤,就算是貓貓以前所有的話都是騙人的,但她對小郭的評價絕對沒有半點虛假和誇張,“小郭在不該說話的時候,說的既快又風趣,到了該說的時候,你就是拿鐵棍也休想從他嘴裏撬出一個字。”

“不要說上麵包的是十足真金,就憑這手工也值不少錢。”小郭看著桌子上在燈光下越發顯得精致的鑲金木匣,“看來,這禮物不輕啊,肯定讓人心動。”

貓貓的臉色更白了,因為她已經看到箱子的一處角落和別的地方的顏色不同,那裏的顏色特別的深,而且範圍越來越大,很明顯的是箱子的某種**滲透出來。

是誰的?

杜一不顧貓貓眼裏的懦弱,狠恨心將箱子打開,看了一眼之後遞給小郭,對小郭說,“你剛剛擔心的問題解決了。”

小郭看著杜一遞給他的木匣,驚呼出來,“不同?”

“不同。”比小郭先叫出來的是貓貓,“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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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頭已經被杜一從箱子裏拿出來放到桌子上了。

縱然是已經死了,他臉上諷刺的神情依然和生前一樣的濃烈,淺淺的笑還掛在嘴邊。

貓貓的眼裏已經有了淚光。

“他不是他們的人嗎?”這句問話引來了貓貓的怒目相向,杜一麵對貓貓怒怒的眼神,直接推翻原來的話,“當我剛剛什麽都沒說。”

“他本來不會死的。”貓貓一字一句的說,慢慢的回想不同離去的話,整理著自己的思維。

“那他們為什麽殺了他?”

“因為...”貓貓從懷裏掏出匕首,猛地用身體將窗戶撞開,翻身到窗外,手裏的匕首同時向下一揮,一聲慘呼傳來。

杜一和小郭穿窗而出。

如銀瀉地的月光下,貓貓的臉上似乎也失去了血色,她冷冷的看著臉朝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黑衣人,“你最好不要在我麵前裝死,我對我下手的程度是非常清楚的。”看著地上依然不動的人,她將手裏的匕首拋拋,“通常,我確定一個人死不死的方法是割下他的頭。”

半響之後,讓貓貓傻眼的是這個人仍然還是不動,她小心翼翼的慢慢走上前把他翻過來,倒吸一口氣,臉上更加蒼白。

小郭搖頭歎氣,“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貓貓除了輕功之外,別的武功都比我差,看來是我錯了,就憑他的這份耳力就比我強。”他走上前看看剛剛被貓貓翻過來的那個人,接著搖頭,“說到出手狠,貓貓就比我更厲害了,別看他平時笑嘻嘻的,動手的時候竟然是一招致命。”

他的話還沒說完,貓貓臉上的樣子就已經像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貓貓除了吹牛,的確什麽都比你強。”杜一一邊點頭同意小郭的話,一邊蹲下身體仔細查看地上的屍體,“不過,要說到出手狠嘛,可能還是差一點火候。這個人是自己服毒自盡的。”

“服毒自盡?”

“嗯,他的牙齒裏早就藏了毒藥,隻是原來用蠟丸密封好的,就在貓貓動手後才咬破蠟丸自盡的。”杜一一邊說一邊仔細檢查他身上有什麽物件,企圖在他身上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貓貓的聲音傳來,她已經回到客廳坐下了,看著桌子上不同那永遠不會再變的笑臉,“你不用找了,我敢打賭,他身上除了這身衣服,你什麽都找不到。”

杜一緩緩的站起身,“我不跟你賭,因為我已經看完了,他確實除了這身衣服,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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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頭又放進木匣了,小郭拿了幾瓶酒往桌子上一頓,“喝點酒吧,看你的臉蒼白成這樣。你以前沒殺過人嗎?”

貓貓搖搖頭,“殺過衛淡之,但那是他求我的。”頓了一頓,她反問小郭,“那你啦?”

小郭咧嘴嗬嗬一笑,“我要是殺過還會說你下手比我狠嗎?”

小郭拿起桌子一瓶酒,還沒到嘴邊,就被貓貓一手搶過去,將酒倒在木匣的前麵,“這第一瓶酒,隻有不同你才配喝。貓貓該死,錯怪你了,你不是狗,是堂堂正正的人,是貓貓的朋友。”

“不同是為我們這些朋友去死的。”貓貓斜坐著喝了一口酒之後,仿佛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小郭和杜一解釋,“他其實是來告訴我該怎麽做的。”

“不就是他出賣了你們嗎?”小郭被貓貓的話完全弄糊塗了,“他怎麽又會提醒你。”

貓貓搖搖頭,“他臨走的時候說了,就算不是他,也會有人的,那麽,他們在小鎮的人就絕對不隻他一個。他如果不去,就會連這一次和我見麵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是另外一個人來跟我說,那麽,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把那顆明珠交出去了。”

“現在你也得把明珠交出去啊,隻有那樣,你爹他們才能回來。”

貓貓搖搖頭,“如果我真的交出去了,那麽他們才是真正的死定了。不同怕我忘了幽靈做事的作風,直接出言提醒我,但他不知道還有人跟在他的後麵監視他,他回去才會被殺死的。”

貓貓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不,他知道有人監視的,所以開始的時候才會對我說那些話。”她狠狠的用手捶牆,“都是我笨,要不然他怎麽需要明說。”

杜一上前拉住貓貓,“不同的確是為了朋友而死,但現在你該做的不是自責,而是該好好想一下怎麽辦,要不然,不同才真的是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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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一絲曙光替換慘白的月色從窗外照進來。

貓貓站起來走到窗邊,喃喃自語,“這一夜總算是過去了。”

“既然連這樣的夜都過來了,以後還有什麽過不去的。”小郭的話讓貓貓把眼光從窗外收回來,回眸看去,小郭朗朗的笑臉出現在眼裏,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你說他傻也行樂觀也行,但他的笑臉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信心。

杜一重重的捶捶小郭的胸膛,“我就是喜歡這小子這種天不怕地不怕,永不服輸的性格。”

貓貓的臉轉回窗外,雖然上麵還是沒有笑容,但眼神已經變成了絕對的堅韌,“真的到了不可避免的時候,隻要能救出他們,就算是殺再多的人,貓貓絕不手軟。如果,江湖真的是這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