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回來了
京城,城王府。
失蹤了數月的城王爺,已於昨日回歸府中,而拎他回府的貴客,則在把他扔回府門口的刹那,消失的無影無蹤。
城王爺,在京城中可謂是默默無聞作風低調的主,沒有人比他更無名,嫌少有人知道,在城西郊的荒宅中住著當今聖上同母的弟弟,城王爺。
說起這個城王爺,琴棋書畫,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可謂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連那動物言語或許還懂上幾分,當然武功更是不在話下,精湛的武藝不是一般人所能認同的,已經出神入化,登峰造極。
就連當今聖上也忌憚他幾分,任由他那縹緲虛無的個性,居住在荒廢的宅院中,據說,這座宅院,是他的父親唯一贈送給他的府邸,年久失修,跟著他一起落寞成了現在的模樣,無法挽回。
數月前,接了當今聖上一道密旨,便佯裝成襄陽城中李家之子,深入狼穴。哪隻李家之子,不僅與他頗為相像,連姓名都是如出一轍,正好省了易容,省下了很多麻煩。
而這次深入狼穴,不僅失了身,更丟了心。
所謂密探,總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比如,現在失魂落魄的李城,正躲在房間的角落裏,自怨自艾。
管家來叫了多次也不見回應,沒過多時,房門便被踹開,一黃袍身影的男子,走了進來,不由分說的揪起他胸前的衣衫,怒吼著,“我把你拎出來不是讓你垂頭喪氣的!”
“哦。”
“你知道現在在哪嗎?”
“城王府。”
“我是誰?”
李城白了他一眼,以一種“你是白癡”的口吻,回答著,“皇兄。”
“知道朕是皇帝,知道自己回來了,就給朕好好的去上朝!”
“當我死了。”
……
李涵歎息一聲,放開李城,癱倒在床邊,望著屋頂,“為什麽當初不是你來當皇帝?”
“因為我長的沒有威嚴。”
“你的生命多麽的是當皇帝的料啊,五毒不侵,武功超群。”
“長的可愛,迷死一大片朝廷重臣。”
“你能別反駁我的話語嗎?朕是皇帝。”
皇帝就要心係天下黎明百姓,鞏固自己的實力,提升優越的素質。每天批不完的奏折往他這裏送,每天嚐不盡的美酒佳肴也往這送,每天理不完的頭緒也往這裏帶,更加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心愛的人自己不去保護,卻要他不辭辛苦的去守護。
他不是神,卻被當成神一樣的對待。當初選太子的時候,他應該力挺自己的!
這下好了,自己的一生全都被當成了奴隸,每天替皇帝操不完的心。
“又有什麽任務?快說。”
“幻鷹堡要去參加武林大會了。”
李城雙手環胸,斜著眼眸看著橫躺的李涵,“說重點。”
“他們會把家族的藏寶圖拿出來當武林盟主的賀禮。”
“哦,那與你何幹?”
當初進入幻鷹堡時,他也是吃了一驚,沒料到這麽容易就進去了,比料想的還要順利,哪知卻是幻鷹堡的人劫錯了花轎,當真是命中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所謂誤打誤撞也沒有如此巧合。
而他卻陰差陽錯的進入了幻鷹堡,可笑的是,他進入那裏要打聽的不是寶藏的下落,而是一個人的安好程度。
那個人好,他就可以回來,那個人不好,那要負責讓那個人開心起來,才能回來。
如今,那個人非但沒有開心,反而自己也跟著不開心了。
“你知道的,有藏寶圖的人,生命是多麽的堪憂。”
“然後呢?”
“那個人的生命安全就交給你了。”
“他是你的人,為什麽要我去保護?話說回來,我也是你的親弟弟,怎麽就不見你派人保護我?”
李涵猛的彈跳起來,拍拍他的肩膀,“誰讓你從小就毒不死打不死玩不死弄不死的,派人保護你?別說笑了,他們都死了,你都不會死。”
……李城很想給他一巴掌,順便再踩幾腳,然後再呸幾口。
“皇兄,你就不怕他喜歡上我?”
“呦嗬,你這小腦袋瓜子開竅了,知道什麽是喜歡了。”
李城伸出拳頭,當真想揍他一頓,卻聽他繼續說著,“兩個在下麵的人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李城果斷的下了逐客令,沒有什麽比清淨更讓他愜意的了。
他回來了。回來三天了,真正的李城大概也回到了自己的家中,不知道歐陽淵怎麽樣了?會不會瘋狂的尋找他呢?嗬嗬,他找的是李家的李城,而不是城王爺李城,他在期待什麽?又在等待著什麽?或許,在他看來,這不過隻是一場遊戲罷了。
第四天,王大毅來找他,被他拒之門外。
第五天,李涵皇帝又來找他,依舊和王毅一樣被拒之門外,順帶淋了個冷水澡。
第六天,第七天,他似乎是在數著日子過的,每一天都很漫長,尤其是黑夜,冰冷的床鋪,孤寂的懷抱,似乎少了點什麽,但又不是……矛盾的心情日益增長。
直到第十天,管家來報說,門外一陌生人求見,隻說是他昔日的好友,卻沒有報上姓名。那一刻,他以為一定又是李涵皇兄捉弄他的把戲,不予理會。
第十一天,第十二天,第十三天,接連十天,那個陌生人都會來敲一敲城王府的大門,每回都被拒之千裏,吃閉門羹。
李城不再數日子了,因為武林大會在即,他雖說駁了皇兄的要求,卻也腳步不聽使喚的要去湊個熱鬧。
一日,操辦武林大會的王毅興衝衝的躲開了管家的阻攔,直接踹開李城的房門,先行了禮後哈哈大笑起來,指著李城不停的笑,那種笑,讓李城覺著帶了點幸災樂禍的味道,於是在那鮮嫩的脖子上出現了一隻手,緊緊的掐住了王毅。
“城王爺饒命啊!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不相信你。”
可愛的臉上印著凶狠的表情,怎麽看怎麽怪,王毅掙脫開他,隱忍著笑意,“城王很久沒有回京城了,可知京城出了一件大事?”
“什麽大事?”
“皇上頒發了一份通告,說自古陰陽調和,雖是正道,但情愛之事皆有心生,便下了律令,男人與男人可以自由通婚,不受律法限製,但,有一個條件。”
王毅停頓了一下,看著李城的反應,“那個條件就是,男人與男人成親之後,若有分離休離等現象,皆不能再與他人通婚。”
“哦,就是說,成了親,要一輩子?”
“嗯,回答的恰到好處。”
“和我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你不是和幻鷹堡的堡主歐陽淵成親了嗎?別用那種眼神看我,娘的,我最恨這種眼神了,我想說的是,如果你們還不和好的話,以後就隻能是形同陌路,再無瓜葛了,就連和別人成親都不可能了。”
“哦。”
王毅湊進他的臉頰,“沒關係,到時候我養著你,咱偷偷的……啊,別打!我自己走!我不說了,成嗎?我立刻滾。”
送走王毅,什麽心情都沒有了,麵前攤著的舊書,也全然沒有了翻閱的心情,撐著下頜,想著李涵皇兄為什麽會增加這麽一條律法,可笑至極。
“王爺,那個人又來了。”
“不見。”
“那位公子說,傍晚時分在‘又來酒樓’等王爺,務必請王爺赴約。”
“那人可有說為何?”
“隻說,就當是最後一次的溫情。”
“罷了罷了,本王赴約便是。”
“是,王爺。”
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別多。他倒想看看,這個陌生人為何如此猖狂的說出那番話的。務必嗎?那可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