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著仔細閱讀了那條新聞消息。

原來我昨天說錯了啊,他不是有對象,他是有老婆了啊。

消息閉塞,刻意躲避的我對此毫不知情。

昨夜的事越發顯得可笑,荒唐。

我捂著早已疼得麻木的心髒微微發愣了一會兒,然後發了兩條問候的消息給耿嬌嬌。

等了一上午,她都沒有回複。

下午一點左右,耿嬌嬌直接甩了個定位給我。

是個高級會所的定位。

我又發了幾條消息過去,她都沒有回複。

想了想,我決定去定位裏的位置。

幾年過去了,最親的家人變了,青梅竹馬的好朋友也變了,我不知道我們過去的那點情誼還會剩幾分。

她又會如何對我。

但沒辦法,我認識的有錢人,且能不以薑雲珠這個身份說得上話的人隻有這幾個。

氣派的會所大廳。

我到前台報出耿嬌嬌的名諱,立刻就有人領著我到了頂樓。

頂樓是個半封閉式的巨大露天泳池。

我的臉色忽地就不好了。

第一,我恐高,第二,我不會遊泳。

這些耿嬌嬌都是知道的,她把我約到這裏,怕是不會帶著多少善意。

可那又如何,我現在需要錢。

如果尊嚴能換錢,那我將毫不猶豫。

轉出最後一道玻璃門。

被陽光照得波光粼粼的下沉式水池尤為顯眼。

整層三分之二的地方都是水。

藍色閃著光的水與地麵齊平。

水邊擺放著十幾張椅子,與兩張透明化的玻璃長桌。

十來個穿著比基尼泳衣的漂亮女生隨意坐在桌上,躺在椅子裏,三三兩兩不時哈哈大笑。

手機,包包,化妝品連同水果吃食,紅酒淩亂地擺在長桌上。

整個頂樓隻有這十來個女孩子。

而她們,都是老熟人。

不是我以前的擁護者就是被我欺負過的人。

“耿小姐。”帶我上來的工作人員看我有些躊躇,立刻大聲叫道。

十來雙眼睛齊唰唰地盯在我身上。

我木然地站在原地。

一位長發披散,穿著藍色泳裝,帶著濃妝的精致小個子女生笑著朝我走來。

“喲,你到了啊,就差你了,快來!”耿嬌嬌笑著走到我麵前,親昵地拉著我的手就往人群裏走。

“大家看看,還認得出來這是誰嗎?”耿嬌嬌笑著把我推到人群中央。

某位個子高挑,身材火爆,留著法式劉海的女生往我麵前站了站,微微俯身,佯裝仔細地看著我:“呦!這不是我們的薑大小姐嗎?”

“哈哈哈.....”圍著我的女孩子們笑成一團。

她又刻意地站直身體,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薑大小姐還記得我嗎?”

“南飛燕。”我盡量保持著微笑。

怎麽會不記得她呢,以前的小矮個子,被我嘲笑過幾次身高問題後,每次放假她稍稍長了點身高都要來我麵前轉轉。像現在這樣,跟我比比,提示著她的身高。

剛剛她往我麵前一湊,即使忘記了也很難不記起來。

“那我呢!我呢!”某個梳著髒辮,古銅色皮膚的女生雀躍地叫道。

我轉頭,衝她一笑:“時與寧。”

我死對頭蘇子悅的腦殘粉,她的忠實擁護者,罵我罵得最狠的人。

不等下一位開口,我在人群中緩慢轉圈,挨個喚她們的名字。

她們每個人都笑眼彎彎,看起來開心極了。

“怎敢勞煩薑大小姐記住我們的名字呢?”李箐箐擺弄著她的長發,帶著些嘲諷意味說道。

“我就說雲珠都還記得我們吧。”耿嬌嬌笑著打圓場道。

我隨著她笑。

耿嬌嬌胳膊肘搭在我肩膀上,親昵地對我道:“雲珠,這些都是老朋友,正好會所裏碰見了,就一起叫上來了,你不會介意的吧?”

“不介意,不介意。”我笑著道。

“那我們來玩遊戲吧!”時與寧快速接話道。

耿嬌嬌附和著問:“什麽遊戲?”

“跳山羊。”時與寧看著我笑,一字一字地道。

“好啊,雲珠,你當羊吧。”耿嬌嬌快速接話道。

我努力維持著假笑,眼睛死盯著耿嬌嬌那張臉,想要看個明白。

不明白為什麽五年前她對我那麽推崇,現在卻這樣。

“雲珠,跳山羊的玩法是你得蹲下。”耿嬌嬌扶著我的肩膀,笑著說,手上卻是使勁將我往下按。

“我知道你找我有事,我們玩完再說好嗎?”見按不動我,她貼過來輕聲說。

話落,她的手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輕巧地就將我的肩膀按了下去。

我乖巧地蹲在那裏。

她們個個樂開花了一樣,指著我笑。

“薑雲珠!你也有今天!”李箐箐指著我捧腹大笑道。

不知道是誰在喊:“手機舉高點,懟臉拍!”

“對,好好記錄下這讓人如此開心的‘遊戲’!”

有人舉著手機懟到我的臉前,我配合地裝作羞愧似的半捂著臉,讓她們看個盡興。

“好!我要跳了!”時與寧大喊。

下一秒,背人被人猛地一按,我臉先著地趴在地上,時與寧從我頭上跨過。

她轉身,對著我哈哈大笑,笑到直不起身:“你薑雲珠不是懟天懟地,耀武揚威地狠嗎!”

“誒呀,雲珠。”耿嬌嬌故作心疼地扶起我,讓我蹲好,她朝周圍人嬌斥道:“你們都輕點,別把人弄疼了!”

話落,她突然扭胯從我頭上跨了過去,我毫無防備地再次被碰倒。

“誒呀,雲珠,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耿嬌嬌蹲下身,一臉無辜地看著我。

我趴在地上,望著她,眼神裏的冷意無法遮掩。

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我道:“雲珠,堅持下,遊戲就快結束了喔。”

我握著的拳頭鬆了開來,木然地爬起來,再次蹲好。

背上不知道被人按了多少次,我的臉又著地了多少次。

她們終於玩得興致缺然。

有人又開始提議別的遊戲。

我站起身,走向耿嬌嬌,啞著嗓子道:“我來找你是...”

耿嬌嬌突然上前捂住我的嘴。

她食指放在嘴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李箐箐就站在旁邊擺弄著自己的長發,笑著說:“我們來玩學動物叫的遊戲好不好?”

耿嬌嬌鬆開我的嘴,溫柔地笑著問我:“雲珠,你想學什麽叫呢?”

我的嘴唇動了動,還未說話,時與寧就跳了過來:“學狗吧!我早就想聽不可一世的薑大小姐學狗叫了!”

我能感覺到我的臉上沒有供血了,臉頰很冰很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