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娘的。
偏西式風的餐廳裏,深褐色的卡座上那個帶著眼鏡微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滿臉不屑地對著我滔滔不絕。
每句話都以‘黎小姐’為開頭。
我抬手打斷他滔滔不絕的貶低,確認道:“您是您的上司指明要來投資我們項目的吧?”
“是啊。”他無所謂地攤了攤手道:“那又怎麽樣呢。黎小姐你要知道這次的投資機會是你舔著臉跪求來的,你應當聽我說完好好珍惜才對。”
我的臉色白了白。
那個叫阿紅的男人是故意讓人特意羞辱我?
“黎小姐你這種總是靠不正當手段活在這世上的人難道就沒有一點反思嗎?”
“你那惡劣的人販子生母沒教過你做人要腳踏實地嗎?哦,差點忘了,你的生母本身就是那般品行,怕是遺傳不了什麽好東西給你。”
“對了,你那生母死了沒?”
啪!
我猛砸桌子,站起身,狠瞪向他。
他終於停止說話,帶了點恐色地看著我,目光急切地越過我往我身後望了望。
我順著他的目光回頭看去。
後麵那桌奇怪的女人們紛紛站起身,離開了座位,站在明亮奢華的過道裏指著我哈哈大笑。
“薑雲珠!原來罵你沒用,得罵你那卑劣的生母啊!”熟悉的諷刺聲。
她們紛紛扯掉口罩,墨鏡,正是耿嬌嬌,時與寧,李菁菁等人。
“薑雲珠,你還換了名字,可真讓我們好找啊。”李菁菁嗤笑著說。
我遲疑不定地又回頭看了看對麵的中年男人,他一臉狗腿的模樣站起身,指著我義憤填膺地道:“你這種醜女人也配讓我們耿總親自出麵嗎?!”
耿嬌嬌扭著她的腰身,姿態萬千地走過來:“行了,行了,你的時間結束了。”
她緩慢端起我麵前桌子上的咖啡,媚眼如絲地看著杯子裏的咖啡搖搖晃晃,輕聲說:“我們的仇自然還得是我們自己來報才夠爽啊。”
話落,她手裏的咖啡猛地向我潑來。
來不及閃避,冰冷的棕褐色**順著我的臉龐滑落,有幾塊冰塊砸到了我胸口的領子上,刺骨的冰冷。
我伸手,她立刻向後退去,大叫:“人呢?!”
“小姐!”兩個五大三粗穿著西裝帶著墨鏡的保安從門口小跑著進來。
我伸著的手落到了我的臉上,抹掉眼睛嘴巴處的咖啡,拿掉掛在胸口的冰塊。
本來我就沒想打她。
“呦!”耿嬌嬌輕蔑地嘲諷一聲,臉上笑意加深,對我的淡定表示深深的不屑。
時與寧,李菁菁等人緩步走到耿嬌嬌身旁,一起眼神狠辣地望著我,周身上下寫滿了勢在必得。
幾人齊聲一齊喚:“人呢!”
“小姐!”粗厚的男聲一聲疊著一聲,前門和後門連著跑進來十來個黑衣墨鏡保安。
前後圍堵住了這一排的過道,板正地站著,等待著他們各自的小姐發號施令。
“薑雲珠,轉個圈好好瞧瞧!”時與寧下巴都快昂上天了。
“這個投資還有那個叫阿紅的男人都是你們安排的?”我平靜地發問。
“什麽阿紅,大紅小紅的!”時與寧叉著腰衝我叫道:“我告訴你!這個投資不是我們安排的!是有人特意要你好看!”
“欸~寧寧,什麽叫有人,直接跟她說,”耿嬌嬌笑著拍拍時與寧的肩膀,滿臉嘲諷玩弄地望著我一字一句道:“是裴舒,他指名道姓地安排這場投資,要不是他,我們還找不到你呢,上次泳池的仇還報不了呢!”
“說起來,上次我們能那麽肯定你會來泳池,還要拜沈思久所賜。”李菁菁的手指又絞上她的發尾,得意地嘲諷著我:“他到處找圈裏人借錢,他哥又放出話來不準別人借給他,這麽奇怪的事幾個小時就在圈子裏傳遍了,稍稍拿錢一炸沈思久就知道是你薑大小姐急用錢。哈哈哈....”
話還沒說完,李菁菁就笑個不停,她們都跟著笑。
我也跟著揚起嘴角,至少現在我知道沈思久有為我努力過。
時與寧想起來什麽,大笑著說道:“對了,對了,還有薑家,你一直倚仗著的薑家,全麵封殺你,不允許別人借錢給你,你還不知道吧,哈哈哈......”
“耿嬌嬌,扯謊也要扯得像一點。”我冷聲道:“這人一上來就說了,他們宏佳資本是你耿氏的。你為了挖苦我還要特意扯上裴舒,可惜我和裴舒早已經一點關係都沒了。”
我想,再怎麽樣,裴舒都不會安排另外一個男人來把我買走的吧。
一定不會的。
一定是耿嬌嬌撒了謊。
“我扯謊?!我告訴你,薑雲珠,裴舒特意挑我們耿氏名下的投資公司來給你投資!為的就是羞辱你!”耿嬌嬌臉上的嘲諷玩弄隨著她的音量逐漸轉變成陰惡:“當初你說出國就出國,絲毫不留情麵地拋棄裴舒,讓他淪為圈裏人的笑話!他自當是恨你!要羞辱你!”
“是啊,裴舒那會瘋了一樣到處找你這個肮髒的女人,甚至為你自殺的事都鬧出過好幾回,可你,竟然一點音訊都沒有!”李菁菁甩掉她的頭發,憤恨地指責我道:“他不該恨你嗎!”
我拋棄他?
真是個天大般的笑話。
當初明明是他說不要我的啊,為什麽,為什麽要在別人麵前裝得那麽癡情,又為什麽要裝呢?
我還有什麽值得你裴舒裝的呢?
你裴舒明明自始至終都沒正眼瞧過我一眼啊。
頓痛感從麻木的胸膛裏向四肢百骸逐漸蔓延。
她們還在一個接一個地指責我,舒適明亮的餐廳裏,多餘的人早就跑光了,隻剩我們這一排過道裏還站著人。
為了圍住我而站了人。
漂亮惡毒的姑娘們,孔武有力的保鏢們。
一股子無名怒火燒上頭,我討厭已經受過傷害的我還要被拉出來二次指責。
“你們知道反派都是怎麽失敗的嗎?”我抬眼,輕蔑地望著她們這群美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