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安保部,發現安保部一個人都沒有,估計都還在四樓亂嗨呢。

在安保部,床不是固定的,但是每個人都有個固定的櫃子。

我把換下來的鞋子鎖到固定櫃子裏,本來想上四樓繼續跟同事們嗨,突然想到應該出去買點洗漱用品。

我爸讓我這幾天住公司,其實我一點都不怕二踢腳那幫人。

但是我得聽我爸的話,不然等他回來還得揍我。

如今我已經是個男人了——薑秘書可是這麽說的。

所以我不能隨隨便便讓人揍,哪怕這個人是我爸。

太丟人了……

未來我是要成為獨當一麵的人,從現在開始,我說話做事都得像個男人。

我坐電梯下一樓,心裏想著可別特麽碰到王強了。

雖然我是出去買東西,但那也屬於擅離職守。

反正隻要工作時間出公司,都應該給領導打招呼的,但是去附近買個東西,總不至於再去碰王強那根釘子。

我也是頭一次上班,我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領導是不是也都這樣,對下屬狠呆呆的。

走出電梯,發現一樓好像沒人,我這才放下心來。

可是等我走到門口,心頭突然一跳!

因為,有個黑鷹就坐在從門內看不見的地方。

這個地方處於樓梯邊緣,樓梯比門寬了一些,所以,他坐在這裏,從裏麵根本看不到!

我很快認出這個健壯的黑影是我不想遇到的人——文哥。

文哥顯然也注意到了我。

他扭頭,抬起臉瞅著我。

我頓時尷尬一笑,特別是想到之前薑秘書說文哥都沒有半分鍾,我的笑容就更尷尬了。

我突然意識到,部門的人都在四樓嗨的話,大門確實得有人看著。

所以文哥在這裏,太正常不過了。

是我抱有僥幸心理,疏忽了。

“你怎麽跑這來了?”文哥問。

“……我想出去買點牙膏啥的。”我笑著說道。

“去吧,幫我帶盒煙回來。”文哥說道。

“好!”我沒想到文哥這麽爽快就讓我出去了,立刻便問道:“要帶什麽煙?”

“七匹狼就行。”文哥說道。

“好!”

說完,我紋絲不動。

文哥注意到我沒動,又抬頭看了我一眼。

他很快意識到我在等什麽,於是便很無語地拿出手機,說道:“轉給你!”

他心裏在嘀咕,這小子還真是個愣頭青,讓他買煙,他竟然還管我要錢!

文哥很快想到他之前當保安的時候,給部長買了無數包煙,從來沒要過錢。

“好的文哥!”我笑著掏出手機,等文哥把錢轉給我,我這才去了超市。

等我買完東西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了瓶可樂。

可樂是我請的,文哥看了我一眼,擰開瓶蓋喝了一口,然後拍了拍身邊的台階,說道:“坐。”

“好!”我依言坐到他身邊。

文哥掏出火機把七匹狼點燃,抽了一口,吐出一片煙霧,扭頭問我:“你今年多大?”

“二十!”我立刻應道。

“二十歲。”文哥抬起頭,悠然看著天上的星空,說道:“二十歲的時候,我還在當兵。”

“您是退伍軍人,我知道。”我笑著說道。

“那年我在金山角……”文哥沒理我,不過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這事兒好像不能隨便說。

文哥也知道說漏嘴了,便閉上了嘴,隻是仰頭看天。

接著,他收回目光,扭頭對我說道:“你這麽小,怎麽不去上學?”

“我有案底啊,你不知道?”我笑著問。

文哥看了我一眼,然後又抽了口煙,笑著拍了拍我,說道:“我也有。”

“於哥說他也有,看來咱們這地方,有案底的人真不少。”我笑著說道。

“就連嚴會計也有案底。”文哥淡淡說道。

“啊?”

這是我沒想到的。

我記得我在辦公室見過嚴會計。

那樣一個慈眉善目的中年女人,竟然也有案底?

“沒看出來?”文哥問。

“沒有。”我搖搖頭。

文哥輕笑一聲,然後對我說道:“我給你講個故事。”

“您講。”我感覺此時的文哥跟我之間的距離好像沒那麽遠了,不像之前那樣對我態度很不好。

我覺得這是好事兒。

誰也不願意跟自己的上司有什麽衝突。

都是來掙錢的,大家最好相安無事,就算不處成朋友,至少也別變成仇人。

接著,文哥抽了口煙,繼續說道:“兩年前,當時已經後半夜了,有保安找我,說有人鬧事。”

我看著文哥,沒說話。

“然後我就去了,”文哥淡淡說道:“我到了那裏,看到走廊地上有血,一個女的躺在地上,半個身體在門外,半個身體在門內,她的表情很痛苦,顯然是挨打了。我一看就知道是店裏的小妹,等我走到門口,看到屋裏有個光著上身,滿身紋身的衰仔正揪著一個小妹的頭發,把她的腦袋按到電視上,連電視玻璃都打碎了!

我立刻就衝了進去。然後就被一群人圍在了中間!這些人也都光著上身,全都有紋身,我沒想到他們都很能打,我立刻挨了好幾下,後輩也被半截酒瓶子紮了一下!”

觸目驚心!

我聽到這些,立刻感覺到了當時的危險和緊迫感。

我看著文哥,等他繼續說下去。

“當時已經沒辦法等兄弟們過來了,我一個人打他們四個,在包房裏一頓亂戰!等我從包房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渾身是血……”

聽到這裏,我知道文哥贏了!

他看著他,恭喜道:“看來裏麵的人都被你給擺平了。”

文哥點了點頭,說道:“那次,我身上受了二十幾處傷,內髒也被紮傷了,在病**躺了一個月。”

“真是一場血戰。”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文哥扭頭看著我,說道:“所以,幹這一行,是要拚命的。”

“是啊!”我歎道。

“你覺得,你能行麽?”文哥問。

“我?”我看了文哥一眼,心裏依稀感覺文哥之前說了那麽多,表麵上是給我講故事,可是話裏有話,好像還藏著點別的什麽意思。

“如果遇到這種情況,你怎麽辦?”文哥再問。

“我肯定跟他們幹啊!像你那樣,把他們往死裏打!”我毫不猶豫,立刻說道。

“你確定你敢上?”文哥看著我,眼神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