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遇害

這血液乃是人體精氣所化,而無名指的血液更是全身精血所凝之處,失得多了身體就會大損,一輩子疾晦纏身,既使養好了也會極為孱弱,輕則久臥床塌,重則無法順利生養。

徐長清感覺到雲姨體內的精氣流失的極快,若不是這段時間雲姨身體養得好,恐怕此時已是昏迷不醒。

此事實在是蹊蹺,這冷秋會有什麽蟲子能咬得人如此血流不止,但他來不及多想,轉身便跑去廚房取了碗水來,往裏滴了數滴綠液,讓雲姨就著水飲下。

雲姨喝了幾口後,臉色緩了過來,徐長清又將水分了一些將雲姨流血的手指泡入其中,不一會碗水便染成了血紅色。

綠液雖然好,但那口子卻愈合的極慢,恐怕不等綠液修複好傷口,精血就流光了,徐長清心急之下,想到那手抄本裏後麵有提過,當體內存有精氣後,是可以用存儲的精氣來治愈傷口。

雖然他還未試過,但是眼下這危險的時刻,怎麽樣都要試一下,隨即起身扶著雲姨到旁邊的木凳上坐下,雲姨有些暈血,看到碗裏的血水也是閉目慌了神,徐長清換水的時候,趁她不注意便將幾滴粘稠的綠液塗於她手指的傷口處。

雲姨覺得疼痛感微微一緩,徐長清暗暗的試探著調動丹田的靈氣,將靈氣緩緩移至手掌之中,雖然過程慢一些,但卻極為順利。

帶有靈氣的手掌有意無意間輕放在雲姨的後背,雲姨隻覺得本來發冷的身體忽的一暖,心慌心悸的感覺也散去不少。

靈氣順著雲姨的心髒緩緩流至指尖,再加上綠液的修複,過了一會,血總算是慢慢的止住了。

徐長清這才鬆了口氣,額頭鼻尖全是汗水,忙用衣袖擦了下,然後用幹淨的細棉布給雲姨包了下手指。

雲姨此時已經能站起身,隻是身體還有些乏力,徐長清不敢讓她亂動,趕緊撫著她回去歇息,將雲姨送至房間,他想到什麽,進了空間跟紫紫要了一小碗她釀的花瓣醬。

這花瓣醬他之前有嚐過一些,是紫紫用采集的薔薇花的花瓣和蜂蜜做的,再加上用上好的美玉壇子醃漬,裏麵還放了幾個紫薔薇的花果。

淹漬用的水早時是徐長清從外麵帶進來的,他見乳石的洞內靈氣充裕,便在裏麵挖了個不大的玉石坑,用於儲存水,住在下街時,便每日打井水存於空間中,留著紫紫解渴時喝。

那水放著時日久了也滲進了玉石的靈氣,此時用來釀酒,作醬再好不過了。

花瓣醬全是薔薇花身上的精華所在,吃著香甜可口,氣味怡人,可以說是大補之物,對身體極為滋養,隻是蜜蜂釀的花蜜尚少,隻夠紫紫醃漬兩小壇醬,紫紫平日也隻是挖上幾口解饞,不舍得全部吃掉,還留了些給徐長清。

跟紫紫取了一小碗花瓣醬後,便端給了雲姨,雲姨早早聞到薔薇的香味,看到那碗帶著紫粉色,晶瑩剔透的蜜醬,嘴裏竟生了些饞意,忙問這是哪來的。

徐長清隨口應道是剛才出去時買的。

雲姨精血流得不少,身子此時虧得厲害,這個時候必須及時吃些補身之物才能不落下病根。

雲姨不疑有他,拿起勺子便挖了一小塊嚐了嚐,隻覺得花瓣入口即化,香甜怡人,好吃的能讓人把舌頭吞下去,不由的一口氣吃下半碗,隨即放下勺子,想到什麽歉意的說:“清兒還沒吃吧?倒讓姨娘給吃光了。”

徐長清忙道:“清兒不喜甜,買來就是給姨娘吃的,這醬還新鮮著,放久了恐怕失了味道,姨娘還是把它吃完吧。”雲姨略一頓,想想也對,便又拿起勺子,見了碗底才意猶未盡的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她還從未吃過這麽好吃的花瓣。

忍不住問道:“這個東西叫什麽?是怎麽做的?”

徐長清也沒隱瞞,將紫紫用的作料告訴了她。

原來是用蜂蜜和薔薇花做出來的花瓣醬,怪不得一股子花香味,雲姨心裏喜歡,念叨著明年自己也做一些。

徐長清往泡好的花茶杯裏滴入兩滴綠液,然後端給雲姨喝了,不多時,雲姨便起了睡意,徐長清悄聲的收拾好了碗,轉身去了院子那幾株薔薇花處查看。

卻未見著有蟲子,隻看見地上有一小撮灰燼,被風微微一吹就散了。

中午時,有個人急急忙忙的進了院子,臉上表情有些焦急,見到徐長清緩了腳步,打量著問道:“是長清吧?

徐長清以前偷窺過,自然一眼就認出這人是尤回,略一頓便點了點頭。

尤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孩子,生得唇紅齒白,長得是極好,眼裏頗有些驚訝。

不過心中擔慮之下,忙問道:“你姨娘呢?”

按說嫁入將軍府之前,男女雙方是不應該見麵的,不過這將軍府在這方麵向來沒什麽規距可言,否則不會連老爺子都出馬要媳婦了。

便道:“姨娘不舒服,正在屋裏歇息。”

尤回卻是急問道:“哪裏不舒服?現在怎麽樣?”

徐長清打量尤回兩眼,臉上擔心的表情似乎不是假的,至少說明這尤參軍確實對雲姨有情意。

兩人相識,大概是從雲姨接了教尤小姐蘇繡開始,那時到現在也是小半年有餘,尤回為人怎樣,雲姨應該是心裏清楚的,雲姨不是不懂情事未出閣的姑娘家,肯再嫁一次對對方的人品一定是有幾分把握。

如今看來,應該是沒有選錯人。

“姨娘的手指剛才被蟲子咬了,一直流血不止。”徐長清道。

“蟲子?”尤參軍臉色大變,急道:“可否帶我去看一下你姨娘?”

徐長清看在眼裏,卻是攔著路,說道:“尤叔,你先不要急,雲姨現在的血已經止住了,正在休息,我們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止住血了?”尤回不由的鬆了口氣,“那是我魯莽了,嗯,應該讓她好好的休息一下。”說完轉頭看了看院了,神色有些凝重,“不知你姨娘在何處被蟲子咬到?”

徐長清微頓,將他帶到薔薇花旁。

尤參軍顯然沒想到現在還有薔薇花開放,不過隻愣了一下,便在花下尋找著。

徐長清在旁邊看了半響,突然問道:“尤叔是不是在找蟲子?”

尤參軍隨口道:“哦不,我是在找……”

“……紙灰嗎?”

他回頭驚訝的看向徐長清。

“你見到有紙灰。”

徐長清點頭:“有。”說完指了指花下道:“我看到有一點,剛被風一吹就散了。”隨即問道:“那是什麽東西?”

尤參軍顯然沒想到一個孩子心思如此慎密,重新打量他半響,卻是越看越奇,不過很快回過神卻沒有回答,隻是說道:“府裏全是些男丁,實在不方便讓他進院子保護你們,所以,你姨娘的傷隻能要你多些照顧了,我一會兒讓人去做些補身子的東西送過來,吃完了讓她好好休息,把身子養好,不要隨便出屋子,一切等過了門就好了……”

這話徐長清能聽出是真心真意的,隻是說了一半留了一半,聽得他有些雲裏霧裏,結合那令人反感的眼神,再加上宅子外麵將軍府的幾個人,心中暗忖難道還會有人想害他們不成?

也沒等徐長清再問,尤參軍便匆匆離去,不多時,府裏便派人送來了不少補品,全是熬製好的,血燕粥,老參片,還有一盅徐長清叫不上來的食物,顯然也是補氣益血的好東西。

隨行而來的還有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中醫,待雲姨醒來後,那老中醫為她把了脈,又查看了傷口,最終點了點頭舒展了麵上的皺紋道:“身體無礙,隻是有些虧血,這兩日多吃些補血補氣的食物就能康複。”說完囑咐幾句多多休息之類的話,便匆匆的回去複命了。

徐長清見雲姨氣色好些,便將尤參軍派人送來的補品拿了進來,這些都是他們平日難得一見的好東西,既然送來了,不吃也是浪費。

雲姨聽說尤參軍在她睡著時曾過來探望,不由神情有些喜悅,後又覺得與禮不合,好在徐長清沒有叫醒她,也免得落人話柄。

不過心情還是大好,加上老中醫的囑咐,雲姨即使不餓也還是要吃一些,畢竟過兩日就是成親的日子,身體是要養好的。

這些東西她一時也吃不了,便叫徐長清一起,徐長清又不需要補血,自然是不肯吃。

最後雲姨吃了些血燕粥,喝了一小碗烏雞湯才作罷,味道是不錯的,可惜都沒有之前吃得那碗花瓣醬味道來得驚豔香甜。

接下來兩日,那老中醫不時的過來給雲姨把把脈,雲姨也一直待在屋內休養,一日三餐都由將軍府派人送來,再加上徐長清的綠液和花茶雙向調理下,雲姨的身體終於恢複的差不多。

到了出嫁那日,命婦見著雲姨時,竟都露了一臉驚訝,傳言尤參軍的繼室是個寡婦,年紀頗大,其貌不揚,卻沒想到今日見著,卻是這般年輕貌美,臉如開蓮膚若凝脂,哪裏像個年近三十的寡婦,倒像個還未出閣的少女。

命婆們麵麵相視,心裏一致道,生得這般好模樣,怪不得那尤參軍會心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