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這是爺的地盤(二更)
“啟稟攝政王,臣提議由吏部侍郎嚴培接任。”慕寒瑾揚聲說道。
“皇上以為如何?”鳳傲天接著抬眸,看向鳳胤麒,沉聲問道。
“眾位卿家認為呢?”鳳胤麒目視著堂下,冷聲問道。
“老臣無異議。”左相藍楓應道。
“老臣也無異議。”右相邢衍亦是適當回道。
其他眾臣,如今哪還有心思關心這吏部尚書是何人上任,即便是肥差,那也是死得快的位子,他們辛苦攢下的銀子,如今便要付諸東流了,想到這處,更是心疼的緊,他們更未曾料到,這攝政王怎會知曉他們如何貪汙的,而且,每筆賬目更是清清楚楚,連一文銀兩的出處都記得明明白白,眾人頓時覺得這攝政王的手段實在厲害,而有些正欲動搖的官員,更是堅定了跟隨攝政王的心思,他們可不想身首異處。
“既然眾位愛卿無任何異議,嚴培何在?”鳳胤麒沉聲喚道,稚嫩的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臣在。”嚴培向外跨出一步,連忙跪與大殿中央,除了慕寒瑾,這裏,也隻有他不曾貪汙受賄,亦是難得。
“嚴培聽旨,即日起上任吏部尚書。”鳳胤麒揚聲宣道。
嚴培連忙謝恩道,“臣遵旨!”
嚴培說罷,並未起身,而是看向鳳傲天,他們心中自然清楚,皇上的旨意要聽得,但最終下決定地乃是攝政王。
鳳傲天微微側眸,冷聲道,“皇上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此言一出,眾臣更是驚訝,尤其是保皇黨的官員,更是有些匪夷所思,聽聞,這兩日,皇上都在攝政王府夜宿,早前,在皇上還是太子時,攝政王與太子的關係甚好,直到,先皇駕崩,皇上登基,攝政王仿佛一夕之間變了個人似的,與皇上更是勢同水火,如今,難道二人重修舊好?
但是,如今,攝政王的心思變幻莫測,他們即便有著滿腹的疑惑,可是,也不敢輕舉妄動,原本,所有的風向已然站在皇上這方,如今,局勢逆轉,他們需要冷靜思考,到底該站在哪一方,才不會落得慘死的下場。
“臣遵命。”嚴培連忙應道,隨即起身,退在一邊。
“左右二相明日起不必早朝,待處罰過了,方可回來。”鳳傲天說罷,便冷聲問道,“若無要事,便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臣等恭送攝政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鳳傲天與鳳胤麒便轉身,離開了金鑾殿。
百官退下,待踏出皇宮,依舊覺得一身冷汗,直到回至各自府邸,才覺自個還活著,有些官員更是當即暈倒在自個府邸門前。
郭徽見皇上下了早朝,連忙迎上前去,“皇上,太後娘娘請您移駕。”
鳳胤麒抬眸,看向身後的鳳傲天,見她並無任何的不妥,便點頭,接著抬步向太後寢宮而去。
慕寒瑾依舊站在大殿外等著她,她緩步行至他的身側,突然覺得這紫色更配他,將他的沉穩與內斂盡數顯現出來,更加的俊美如斯。
今日,她心情極好,終於辦成一件大事,“回府。”
“是。”慕寒瑾應道,她依舊牽著他的手,緩緩下了台階,陽光灑在他們二人身上,將他們二人的身影拉得極長,直到最後重疊在一起。
鳳傲天與慕寒瑾坐與皇輦中,依舊緩緩地行至在街道上,兩旁依舊安靜,卻透著分外的寧靜,這幾日天色極好,萬裏無雲,晴空萬裏,若是出去踏青也不錯。
她覺得自己回京之後,除了王府、皇宮,便再未去過其他地方,她側著身,看向慕寒瑾,“你在未入府時,都喜歡去哪裏?”
“微臣素日都喜獨自一人各處走走。”慕寒瑾曾經,甚是喜歡獨來獨往的日子。
鳳傲天凝視著他,“如此美人兒,獨自一人踏青,就不怕被人搶了去?”
“除了王爺,誰有這愛好。”慕寒瑾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成為一個男寵,更未想到,如今,會與一個男子能夠有著如此親密的舉動。
鳳傲天淺笑道,“嗯,除了爺,誰敢搶?”
慕寒瑾轉眸,掀開皇輦一側的簾帳,看著外麵的風景,他被困在王府兩年,已經許久未出去走走了。
鳳傲天伸手,將他攬入懷中,“想出去走走?”
“嗯。”慕寒瑾點頭,“微臣都忘記外麵是何光景了。”
“撿日不如撞日,爺今兒個陪你出去走走。”鳳傲天說著,便將簾子放下,自身後的暗格中拿出兩套衣衫,遞給他,“換上。”
慕寒瑾微微抬眸,看向他,“王爺怎會有常服?”
“一早讓馮公公備著的,今兒個正好用上。”鳳傲天將一套淺紫衣衫遞給他,而自個則是穿著一身淺藍。
待換下那透著威嚴的蟒袍,一身雪白長衫,外套一件淺藍長袍,她將玉冠卸下,拿出一條雲錦發帶,遞給一旁的慕寒瑾,“給爺束上。”
慕寒瑾正換好衣衫,轉身,看著她如今的打扮,不由得一怔,如今的她,卸下了攝政王的威嚴,卻透著雍容華貴的清麗之氣,整個人看起來明豔了許多,尤其是那眉眼間化不開的一抹風情,看著讓人甚是著迷。
他接過那雲錦發帶,伸手,為她束上,鳳傲天隨即又拿出一條,將他頭頂的官帽拿下,也為他親自束上,這紫色當真是極配他的,渾身上下透著讓人不可忽視的清雅之氣。
鳳傲天伸手,牽著慕寒瑾的手,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足尖輕點,離開皇輦,她輕吹口哨,便有一匹雪白駿馬飛奔而來。
她帶著他坐與馬上,二人策馬出城。
這匹馬乃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寶馬良駒,可以日行千裏,世間隻有兩匹,名為“傲雪”,鳳傲天好不容易尋得了一匹,還有另一匹不知在何處,相傳,若是這兩匹良駒相遇,那麽,這兩匹良駒的主人便是天定良緣。
鳳傲天頓覺好笑,若是,這兩匹馬的主人都是女子,亦或者是男子呢?難道也是天定良緣?
傲雪極通靈性,難的是,它一旦認主,便一輩子都會對主人不離不棄,故而,這世間,有多少人為了它,不惜千金散盡,亦或者是雙手沾滿血腥。
鳳傲天尋找腦海著地記憶,真正的鳳傲天很喜歡一個地方,那裏曾是忘卻所有煩惱之地,在那裏,她不但學會高深武功,更是可以不在乎自己是何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以女裝自由自在地穿梭,直到母妃殯天之後,她再也不曾來過這裏。
傲雪似是知曉她的想法,故而,飛奔向那個她許久未踏入之地,如今正值清晨,天氣有些清冷,他們正好又是迎風而走,鳳傲天抬起手,袖袍遮住慕寒瑾的麵頰,他還未來得及欣賞兩邊的景色,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一處幽靜的山穀,山穀四周設了毒瘴,乃是防止其他人入內。
鳳傲天牽著慕寒瑾的手翻身下馬,接著將一粒藥丸遞在他的手中,“將這個服下。”
“是。”慕寒瑾看著眼前煙霧彌漫,暗中思忖著,他對京城四周亦是熟悉,為何不知,還有這等地方。
鳳傲天牽著慕寒瑾的手,徑自穿過毒瘴,映入眼簾的乃是漫山遍野的花海,耳邊傳來潺潺溪水聲,偶爾夾雜著幾聲鳥鳴聲,花香鳥語,勝卻人間無數。
慕寒瑾眉眼間閃過一抹喜悅,注視著向前走著的鳳傲天,這處地方距離京城已有三百裏之遠,地處偏僻,四麵環山,樹木茂密,故而甚少有人前來,未曾料到,穿過叢密的樹林,竟然藏著如此幽靜的世外桃源。
鳳傲天帶著慕寒瑾緩步向前,她不由得感歎道,此處當真是個好地方,沒有仇怨,沒有殺戮,有的隻是寧靜安詳。
她突然止步,半蹲著,看著眼前含苞待放的純白花朵,伸手摘下,起身,轉眸,攤開慕寒瑾的手,放於他的掌心,“你可知這鈴蘭的別名是什麽?”
慕寒瑾看著自己掌中的花骨朵,即便是獨自小小的一朵,也透著芳香宜人的優雅清麗之氣,淡淡說道,“接葉有多種,開花無異色。含露或低垂,從風時偃仰。”
他幽幽地yin罷,抬眸,看向鳳傲天,“鈴蘭又名山穀百合。”
“其實,它還有另一個名字。”鳳傲天接著自他的掌心將這小小的鈴蘭拈入指中,嘴角揚起一抹瀲灩風華,拈花一笑,複又輕輕彈指,指尖的鈴蘭便被拋了出去,隨風飄動,雖然渺小,卻無法忽視它的清雅動人,“君影草。”
“君影草。”慕寒瑾重複著她的話語,目視著那被她彈出的鈴蘭緩緩墜落,跌落在另一朵鈴蘭花朵上,仿若它本該就屬於那裏,不曾離開,形影不離。
她轉身,看著慕寒瑾盯著那鈴蘭發呆,她淺笑不語,徑自牽著他向前走去,這裏的景色極美,一紫一藍的身影,似是隱沒在這山穀中,憑添了幾分豔麗。
鳳傲天漫步在山穀內,腳底踩著熟悉的幽靜小路,回憶這記憶中留存著的這山穀的過往,她不懂她明明是明珠,母妃為何要將她變成龍子來培養?若是為了這鳳國江山,若是為了至高無上的地位,那麽,又為何會是皇兄登基,而非是她?
父皇歸天,母妃殉情,她腦海中回**著母妃臨死時的話語,“除了馮公公,你都不得透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否則,天下大亂,你必死無葬身之地。”
那一年,她不過七歲,往後的時光,她日夜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生怕旁人察覺到她的真實身份,莫不是她心懷牽念,愛極了皇兄,怕是,她早已瘋魔。
慕寒瑾側眸,看得出她若有所思,眉宇間溢滿了憂傷,他暗自腹誹,她在想些什麽?為何會有如此悲傷的神情?
鳳傲天抬眸,吸允著山穀內清新的空氣,轉眸,看向慕寒瑾,“喜歡這裏嗎?”
“喜歡。”慕寒瑾不可否認,如此如詩如畫的仙境,他最是喜歡,若是有朝一日,他可以無憂無慮,將所有包袱放下的話,他亦會尋得這樣一處地方,過著與世無爭,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隻可惜,這種希望不過是奢望罷了。
鳳傲天笑看著慕寒瑾,“閑來無事,爺便帶你來這處散心如何?”
“好。”慕寒瑾溫聲應道。
二人似是心照不宣,並無過多的言語,而是並肩漫步在這花海中,穿過小徑,眼前便是一片碧波,鳳傲天隨意坐與地上,眺望著眼前的碧綠湖水,“下次,爺要做一葉扁舟,與你泛舟湖上,你不是極愛吹簫嗎?到時,爺便在湖上聽你吹簫如何?”
慕寒瑾腦海中浮現出那樣的畫麵,那應該是怎樣的情形,怕是他曾經都無法想象到的,有一日,他竟然會跟她聊著如此悠閑自得的話語。
鳳傲天正欲說什麽,突覺一道冷風襲來,她伸手便將慕寒瑾攬入懷中,飛身而出,便看到一道黑影向她懷中的慕寒瑾襲來。
她眸光碎出一抹冷寒,盯著眼前的男子,“你到底是何人?”
眼前的男子周身散發著幽暗之氣,依舊如前日那般,戴著鬼魅麵具,並未答話,掌風一出,猶如一道閃電,直劈向慕寒瑾。
慕寒瑾直視著眼前的男子,不曾見過,為何,他會接二連三地要置自個與死地?
鳳傲天凝聚著掌力,接著迎上那淩厲的掌風,雙掌相擊,迸發出劇烈的爆炸聲,她足尖輕點,便帶著慕寒瑾飛身離開。
二人坐與傲霜身上,飛奔離開山穀。
慕寒瑾收斂著思緒,靠在鳳傲天的懷中,那個人為何對他有著濃厚的殺氣,即便,他不懂武功,卻也能感覺到他從內而外透著的肅殺之氣。
鳳傲天也覺得奇怪,那鬼魅男子到底是何人,他的武功絕對在她之上,魂魄二人亦是為查到他半絲的行蹤,而他怎會知曉這個山穀,如此說來,他在暗中將自己的行蹤了若指掌。
此時,他們距離山穀已經有一百裏,卻能清晰地聽到那陰森的聲音,“你最好時時刻刻守著他。”
慕寒瑾心神一顫,他到底是誰?
鳳傲天有些氣血不順,竟敢有人武功比她高深,而那人,當她看到第一眼,便心生毀滅之心,此人,為何要抓著慕寒瑾不放?
二人一路陷入沉思,緘默不語,直到傲霜停下,鳳傲天抬眸,“攝政王府”四個大字甚是醒目,鳳傲天翻身下馬,牽著他的手,陰沉著臉步入寢宮。
馮公公遠遠便瞧見自家主子的火氣,連忙迎上前來,“王爺。”
“何事?”鳳傲天抬眸,看向馮公公,語氣稍微緩和道。
“好些官員前來拜訪慕侍妃。”馮公公自知王爺心情不爽,麻利地回道。
鳳傲天轉眸,冷視著慕寒瑾,“說他沒空。”
“王爺,應當是為了銀兩之事。”慕寒瑾在一旁說道。
“讓他們將東西留下,滾蛋。”鳳傲天沉聲道,大力一拽,拉著慕寒瑾步入寢宮,接著轉身,伸手,環著他的腰際,抱著他,“竟敢動爺的人,當真是活得不耐煩。”
慕寒瑾猝不及防地被她抱著,如今的姿勢,若是旁人看了,亦是他抱著她一般,他不免有些心慌,卻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怒氣。
他斂去心中的疑惑,溫聲道,“王爺,那人微臣不認識。”
“爺知道。”鳳傲天這一路都在想著此人,不過,他為何獨獨針對慕寒瑾,這其中必定是有何緣由,但是,她抬眸,注視著他,“想要小命的話,便寸步不離地跟著爺。”
“微臣遵命!”慕寒瑾輕聲應道,“王爺,現下微臣有公務在身。”
“這奏折也不急在一時,還有,那銀兩清點,便交給馮公公辦就是了,你隨爺出去一趟。”鳳傲天冷冷說罷,複又帶著他向寢宮外走去。
慕寒瑾一怔,想著如今才剛回來,怎得又要出去,“王爺,要去哪?”
“去尋美人。”鳳傲天語氣不善地說道。
慕寒瑾身形一頓,這攝政王府的美人還不夠多?還要煩勞攝政王出去再尋?他可記得,這府上擄來,亦或者是貢獻的美男,好些攝政王都從未見過,如此一想,便覺得這京中的男子怕是又要遭殃了。
皇宮內,太後寢宮,鳳胤麒微微垂首,立於一側,鳳榻上,邢芷煙半依著,側眸,注視著他。
“母後,您可有何吩咐?”鳳胤麒的語氣甚是平淡地問道。
“麒兒,這江山你要是不要?”邢芷煙杏眸閃過一抹寒光,沉聲問道。
鳳胤麒斂眉,沉默半晌,方才回道,“朕是皇上,這江山本就是朕的,何來要與不要?”
“你可真的了解攝政王的心思?你難道不知,她如今大權在握,對你的皇位亦是最大的威脅,一旦她穩操勝券,你的皇位便岌岌可危。”邢芷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看向鳳胤麒。
鳳胤麒思慮片刻,若是幾日前,他定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這皇位,聽從母後的意思,可是,這幾日與王叔的相處,他們彼此的那份以往叔侄的深厚感情亦是漸漸地拉近,他雖然不是很清楚王叔的心思,可是,如若有一日,王叔想要這江山,想要這皇位,他定然會拱手相讓,隻因,她是他最尊敬之人。
“母後,倘若王叔想要,朕自然會給。”鳳胤麒緩緩說道。
“你……你……你可知這皇位來得有多不易?你可知母後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心血,寄托了多大的厚望?”邢芷煙頓時氣得顫抖,這便是她悉心教養了整整九年的孩子,如今,竟然能輕易說出如此讓位的話語。
“母後,孩兒坐不坐皇位,對於您真的重要嗎?”鳳胤麒抬眸,注視著邢芷煙,揚聲問道。
“這皇位是你父皇留給你的,定要守住,豈能說讓便讓?更何況,攝政王素日的行徑,使得鳳國江山如今處於危難,她殘暴不仁,怎配稱帝?”邢芷煙恨得咬牙切齒,她悔不當初,若是早知他竟如此,真不應該讓他再接近鳳傲天。
“若是父皇泉下有知,定然會讚同孩兒的做法。”鳳胤麒心中很清楚,父皇在王叔心中的分量何其重要。
邢芷煙伸手指著鳳胤麒,“你是想要將母後活活氣死不成?”
“母後,若您真是為了孩兒好,便安心養好身體,做太後該做之事,莫有再生事端。”鳳胤麒抬眸,看向邢芷煙,自他登基,他便知曉,母後的心思,他更清楚這皇位對於他來說,不過是枷鎖而已。
邢芷煙未曾料到,一向對她言聽計從的鳳胤麒,竟然會如此待她,她頓時氣得渾身發抖,大喘著氣。
鳳胤麒突然在這一瞬,有些厭惡這皇宮,還有這皇位,如果,時光能回到從前多好,那時的王叔對他甚是疼愛,那時的母後溫婉賢淑,那時的父皇溫潤如玉,可是,如今呢?父皇駕崩,王叔一夕之間性子大變,母後的野心亦是越發的膨脹。
他抬眸,恭敬地朝著邢芷煙行禮,“母後請保重鳳體,孩兒告退。”說罷,便轉身離開。
邢芷煙眼睜睜地看著鳳胤麒離開,她眸光閃過一抹冷厲,一掌拍在鳳榻上,“好,好,這便是她養的兒子。”
“太後娘娘,皇上不過是一時被攝政王迷了心竅,日後,他定然會明白太後娘娘的用心。”郭徽在一旁勸慰道。
“哀家可以立他,便能廢他。”邢芷煙厲聲道,“派人盯著皇上,且莫讓他壞了哀家的大事。”
“是。”郭徽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鳳胤麒踏出太後寢宮,抬眼,望著這萬裏無雲的天空,偌大的皇宮,他突然感覺無比的孤寂,他加快腳步,向前走著,“擺駕去攝政王府。”
“是。”德福在一旁應道,隨即便命人備著。
……
此處乃是京城最繁華的的街道,商鋪林立,往來商客眾多,街道兩旁擺放著各色的攤位,鳳傲天一手搖著手中的折扇,信步遊走在街道上,看著街道兩旁的風景。
慕寒瑾顯然不習慣與如此喧鬧的地方,他已經許久未在如此人多的地方走過,故而,有些不自然,側眸,便看到鳳傲天嘴角掛著魅惑的笑容,清理俊秀的容顏,一身淺藍錦袍,手執折扇,極像一位附庸風雅的貴公子。
因著他們二人出眾的外麵,即刻引來了不少人的目光,鳳傲天卻不以為然,反正,他們都不識得她,依舊自顧地閑逛著。
慕寒瑾距離鳳傲天半步,跟在她的身側,顯然不太適應如此的目光,不過,想起昨夜發生之事,他連忙斂去心中的不適,淡漠地向前走著。
鳳傲天“啪”地一聲收起折扇,看著眼前的酒樓,“就這家。”
慕寒瑾抬眸,看著眼前的酒樓,上麵明顯標著一個“衛”字,他眸光一閃,知曉鳳傲天前來的目的,不緊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側,二人抬步入內。
迎麵便有一名小二熱情招呼道,“兩位客官,雅座還是單間?”
“給爺一個靠窗的單間。”鳳傲天的聲音若是隱去那冷寒之氣,聽起來是極悅耳的,透著一股清雅。
慕寒瑾看著那小二連忙迎著他二人上了二樓,接著來到雅致的單間,街道外麵的景色一覽無餘。
鳳傲天把玩著手中的折扇,看著窗外,輕飄飄地說道,“將你這店內最拿手的都給爺來一份。”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揚聲道,斟了茶,便退了出去。
鳳傲天轉眸,看向慕寒瑾,“可發現這條街有何不同?”
“幾乎有一半都被三皇子壟斷。”慕寒瑾接著回道。
“那還有一半呢?”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還有另一半,不是這京中稍有地位與品級的官員私下的產業,亦或者是一些商賈的分店。”慕寒瑾親自斟茶,將茶杯遞給鳳傲天。
她伸手接過,輕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接著看向窗外,“一半對一半,爺還是有勝算的。”
“爺,您不怕他翻臉?”慕寒瑾想著這三皇子的脾氣可是大得很,若是當真做了,怕是,整個鳳國的經濟又會陷入一場大風波中。
“這本就是爺的地盤,爺的東西,還用不著假借他人之手。”鳳傲天如今做的不過是個開始,她要讓鳳國徹底地屬於她,不論是經濟還是人才。
“若是如此的話,那糧草該如何?”慕寒瑾複又問道。
“此事不急。”鳳傲天悠閑說道,接著拿起茶杯,又輕抿了一口。
慕寒瑾沉默不語,他大約能猜出她心中的算計,但,具體要如何,也隻有天知地知,她自個心知肚明。
不到片刻,小二便端來了飯菜,整整一桌,看著倒甚是精致,鳳傲天執起筷子,看向慕寒瑾,“待會陪爺尋美人去。”
慕寒瑾執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頓,抬眸,看向鳳傲天,如今,除了芙蓉閣,哪裏還有美人?
“你可知芙蓉閣?”鳳傲天看向慕寒瑾,隨意問道。
慕寒瑾看向她,“略有所聞。”
“去過嗎?”鳳傲天緊接著問道。
“去過幾次。”這京中的貴公子,但凡有些身家的,若是不去這煙花之地,怕是會遭人非議,而他前去,也不過是被硬拖著去的,到了那裏,看著那些鶯鶯燕燕,也便沒了興趣。
鳳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可有**一度過?”
慕寒瑾正喝著湯,聽聞,便被湯嗆到,連忙咳嗽起來,頓時,臉上染上一抹緋紅,也不隻是咳嗽的過於用力,還是害羞。
“微臣一向潔身自好。”慕寒瑾止住咳嗽,看向鳳傲天,低聲說道。
“那……你還是處子之身?”鳳傲天挑眉,微微湊近他,問道。
慕寒瑾麵頰更紅,“嗯。”
“要不爺今晚尋個美人,給你破了?”鳳傲天拍著他的肩膀,好心建議道。
慕寒瑾身形一顫,抬眸,看向她,那言語中自然不是開玩笑,但,著實讓他驚嚇了不少,昨夜的話他可是聽得真真切切,一個表妹,便讓她大動肝火,若,真尋個女子,與他**一刻,她定然會將整個芙蓉閣都給燒了。
“微臣不敢。”慕寒瑾連忙應道。
鳳傲天又靠近他,看似二人不過是在閑聊,鳳傲天的手已然探入衣襟,輕撫著他凝脂般的肌膚,“當真不敢?”
“是。微臣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慕寒瑾強忍著鳳傲天的撩撥,低聲說道。
“那既然你不敢,爺自個尋樂好了。”鳳傲天自然地收手,接著起身,放下一錠銀子,“走吧,爺倒要去見識見識這京城第一青樓,是何等的氣派。”
慕寒瑾連忙起身,頓時鬆了口氣,便覺得自個何時才能脫離她的魔掌,她太過於陰晴不定,而且,還很記仇。
他徑自跟上,二人走出酒樓,鳳傲天興致盎然地向芙蓉閣方向走去。
酒樓內,掌櫃見鳳傲天離開之後,連忙上了二樓,便見飯菜微動,一道慵懶地聲音自隔壁單間傳出,“她的膽子很大。”
“主子,適才他們的談話您聽到了?”掌櫃的連忙垂首問道。
“她故意說與我聽,我豈能裝聾?”那聲音聽起來甚是無力,卻又透著一絲的沉醉。
掌櫃連忙步入鳳傲天適才用過的單間,看著上麵的銀子,將那錠銀子拿起,便聽到碎裂的聲音,轉瞬,眼前的桌子便已震碎,連帶著桌上的飯菜也無幸免。
“有趣有趣。”那道富有磁性的聲音難得能聽出一絲的愉悅。
而掌櫃的已經嚇得立在原地,這武功……他透過窗口,看著鳳傲天離開的背影,真不愧是攝政王,果然手段毒辣。
要說,鳳傲天隱藏的極好,又有誰能識得她,偏巧,今兒個正巧遇上了人家無聊打發時間前來閑逛,便碰了個正著,也正因為如此,鳳傲天亦是在進店時,便察覺到了不妥,索性將計就計,也好讓此人知曉,不要在她麵前耍花樣,否則,會死的很慘。
鳳傲天緩步行至芙蓉閣前,在外迎客的姑娘,看到鳳傲天器宇不凡的氣質,再加上他身上的華貴衣衫,二人的容貌,亦是俊美無儔,便知,他們二人乃是金主,笑嗬嗬地迎上前來。
鳳傲天與慕寒瑾被簇擁地推入了芙蓉閣內,一名約莫三十歲,打扮妖嬈的女子,扭著腰身走了過來,“二位官爺,您是聽曲兒,還是尋樂子?”
“有跟他模樣的美人兒嗎?”鳳傲天手執折扇,指著一旁的慕寒瑾,挑眉問道。
那女子連忙心領神會,笑顏如花地說道,“哎呀,這位公子如此俊美,那可是百裏挑一的,這芙蓉閣雖然沒有像公子這等資質的,卻也有其他的,要不喚來,讓爺您瞧瞧?”
“爺隻要是美人兒都喜歡,不論男女,將你這的頭牌給爺都叫來。”鳳傲天輕輕揮手,丟出兩個金元寶。
那老鴇看著眼前兩顆金燦燦的金元寶,連忙笑逐顏開,“公子您等著,奴家這邊給您喚來。”
說著,自地上撿起那兩顆金元寶,便歡快地衝上了樓。
鳳傲天抬眸,打量著眼前的青樓,看向慕寒瑾,“這青樓的老板是何人?”
“不知。”慕寒瑾自然不知,“聽聞這芙蓉閣老板甚是神秘。”
“爺知道。”鳳傲天揚眉,“若是爺猜準了,今晚,你便讓爺做些有趣的事。”
慕寒瑾抬眸,看向鳳傲天,果然還是這副德行,他怎麽就相信她的轉變了呢?
鳳傲天一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子,慕寒瑾則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鳳傲天不過是開個玩笑,便看慕寒瑾一本正經起來,果然是開不得玩笑的人,若是夜魅晞的話,定然會湊過來,勾引一番。
想起夜魅晞,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晦暗,頓時覺得有些頭疼,她身旁的這些個怎得就沒有一個讓她省心的?
不到片刻,便看到自樓上下來一排男子與一排女子,一共十人,皆是各有千秋,姿色尚佳,不過,在鳳傲天見過那麽多美男後,對於眼前這些,也不過是淡淡看了一眼,接著搖頭,“爺要的是姿色上等的,這等在爺眼裏根本不值一提,他們哪個能比得上爺身旁的?”鳳傲天搖晃著扇子,一臉嫌棄地說道。
這老鴇眼看著有些發愁了,這些憐官可都是她費了好大勁,花了好多銀子買回來的,若說要跟眼前這位公子這等出挑模樣的,那隻能去攝政王府尋了,她這裏實在沒有啊,不禁麵色發愁。
鳳傲天突然眸光轉冷,“爺付了銀子,你便給爺這等貨色,看來你是不想做生意了。”
說罷,她手腕一轉,手中的折扇隨之揮出一陣涼風,眼前的五男五女便被震出了一丈,倒在地上,痛暈過去。
老鴇見狀,連忙嚇得後退,連連說道,“官爺,您莫發火,奴家這便給您尋來。”
說罷,連忙衝上了樓,想著此人武功高強,可是萬分惹不得的,她躊躇再三,還是敲開了這芙蓉閣最尊貴的上房。
“何事?”房內傳來一身低啞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冷沉。
“主子,下麵來了一位貴客,點名要閣內的頭牌,奴婢帶去的十朵金花都被他一掌打暈了,如今,不得不請主子讓魅兒出來接客了。”老鴇輕聲說道。
“何人?竟敢如此大膽?”屋內的聲音總算透著半分的清醒。
“是位長相俊美的公子。”老鴇想起那人的容貌,便覺得甚是尊貴,“她出手闊綽,當即便丟了兩錠金元寶。”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芙蓉閣鬧事。”屋內的男子說罷,此時,門突然打開。
老鴇垂首走了進去,屋內酒壺東倒西歪,散落一地,一名長相絕美的女子半露衣衫,躺在地上,床榻內,紗帳撩開,便見一男子墨發散落,披散在身上,衣衫淩亂,露出緊致的胸口,一雙桃花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不羈的淺笑,將手中的酒壺丟至一旁,看向眼前的老鴇,“讓他等著,我親自去瞧瞧。”
“是。”老鴇應道,這才想起,那公子身旁的另一位公子的姿容與主子可謂是不相上下,想必應當能過關,隻是,要勞煩主子親自出馬,要是到時候,出了事,她可擔待不起,不過,主子之命她莫敢不從,隻好退出屋內,向樓下走去。
鳳傲天耐心極好地等著,偶爾與身後的慕寒瑾竊竊私語一番,不過說的也是一些輕挑之言,惹得慕寒瑾幾度要轉身離去。
“爺還要等多久?”鳳傲天見老鴇下來,一副不耐煩地模樣,揚聲問道。
“官爺,您先等等,待會便下來。”老鴇連忙上前,斟滿酒,殷勤地說道。
鳳傲天接過酒杯,揚手,便將酒杯丟了出去,“這等劣酒,敢拿給爺?”
“哎呀,奴家這便去給官爺拿上等的好酒。”老鴇連忙賠笑道,接著轉身,吩咐著一旁的人。
因著是白日,芙蓉閣本就無多少客人,故而,所有的姑娘站在一旁,親眼目睹了鳳傲天隻是輕輕一揮,便將十人打暈過去,眾人皆站在一旁,不敢出聲。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便看到一名身姿妖嬈的女子款款下樓,媚眼含春,絕色容顏,淺淺一笑,任誰看了都會心生**漾。
老鴇見救星下樓,連忙迎上前去,“官爺,這是閣內的頭牌花魁,魅兒。”
鳳傲天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看著倒是有幾分姿色,她轉眸,便看到慕寒瑾壓根就沒在這絕色女子身上看,她心裏舒坦了許多,乍一看去,甚是驚豔,不過,看久了,卻也乏味,她勾著笑意,“魅兒,可會彈琴?”
“魅兒……”那聲音酥媚入骨,不過,比起夜魅晞的那酥麻入骨的聲音,還是差了些許,可見,調練的還不夠好,她正欲回話,鳳傲天抬眸,便看到一男子緩緩走了下來。
鳳傲天抬眸,對上那人的雙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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