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你敢騙爺?

邢無雲頓時一驚,看著那女子便這樣離開了,還將自個的衣衫拿走,他看著四周,這樣該如何出去?想著這深宮中,怎得有如此伸手的女子,看她的身手與著裝,應當是有品級的女子,她到底是誰?

可是,如今,他要怎麽出去?

正在他發愁之際,那女子已經翩然落在他的麵前,看著他,“你是誰?”

“你又是誰?”邢無雲勾起一抹淺笑,問道。

“我先問你的。”女子歪著頭,打量著邢無雲,接著說道。

“在下乃是禁衛軍統領。”邢無雲緊接著說道,“你手中拿的乃是在下的官袍。”

“哦。”女子點頭,看向他,“那你怎麽會在這裏?”

“在下是……”邢無雲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覺得甚是熟悉,“在下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我嗎?”女子眨著一雙天真的明眸,看向邢無雲,“我叫鳳千凝。”

“你是千凝公主?”邢無雲恍然大悟,本欲行禮,待看到自個如今**,連忙說道,“千凝公主,您能將下官的官袍放下嗎?”

“這個嗎?”鳳千凝低頭,看著手中的衣衫,“好啊。”

嘴角勾起燦爛的笑容,接著抬手,便將那官袍直接丟入了清泉池內,順著邢無雲飄過去。

邢無雲無奈地歎口氣,抬起手臂,看向依舊站在池邊的女子,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低聲說道,“千凝公主,您能轉身嗎?下官要穿衣。”

“哦。”鳳千凝點頭,接著轉身。

待邢無雲剛拿起官袍上岸時,便看的鳳千凝轉眸,偷看著,他連忙用濕了的衣衫擋住自己的身體,“千凝公主,不能偷看。”

“哦。”鳳千凝連忙點頭,接著乖順地背對著他,順帶著雙手蒙著雙眼。

邢無雲迅速地穿好官袍,用內力將濕透的衣衫烘幹,接著足尖輕點,行至她的身側,恭身道,“下官見過千凝公主。”

“哦。”鳳千凝看向邢無雲,“你見過我?”

“嗯。”邢無雲看向眼前的鳳千凝,這才想起,兩年前,她的寢宮突然走水,她差點被燒死,雖然被救出,卻生了一場大病,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變得癡癡顛顛。

“你怎得會在這裏?”鳳千凝看向邢無雲,指著他的鼻子,問道。

“下官在此處接水。”邢無雲看向千凝公主,不免心生同情。

鳳千凝點頭,“你能帶我回去嗎?我不記得路了。”

“是。”邢無雲隨即應道,接著轉身,看向她,“千凝公主請!”

鳳千凝跟著他,緩緩向前走著,過了許久,行至到她的宮殿門口,候在門口的嬤嬤待看到她時,連忙上前,“公主啊,您去哪裏了?”

“玉嬤嬤,我迷路了。”鳳千凝看著眼前的嬤嬤,顯然有些委屈地說道。

“這位是?”玉嬤嬤看著眼前的邢無雲,見他身上穿著禁衛軍的官袍,連忙問道。

“我是新上任的禁衛軍頭領。”邢無雲看向玉嬤嬤,接著說道,“既然千凝公主已經安然送到,那下官便先行告退。”

邢無雲說著,便向鳳千凝恭身行禮,便轉身離開。

鳳千凝注視著邢無雲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容,轉眸,看向玉嬤嬤,“玉嬤嬤,這個人好有趣。”

玉嬤嬤看著眼前的鳳千凝,忍不住地歎息道,“公主,日後可不能到處亂跑了。”

“好。”鳳千凝點頭,轉身,入了寢宮。

邢無雲頓時鬆了口氣,想起適才的鳳千凝,連連搖頭,複又回到了清泉池,看著眼前的葫蘆,這還要滴到什麽時候?

他隨即便坐在一旁,無聊地看著天空,索性起身,前去巡邏宮中好了。

鳳傲天與慕寒瑾回到攝政王府。

“皇兄的事可查出些什麽?”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二人隨即坐與桌前。

馮公公已經備好了午膳,擺膳之後,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接著說道,“因著所有與當年相關的人,都已經離奇死亡,亦或者是失蹤,如今無從查起,不過,臣卻查到了一件事。”

“何事?”鳳傲天將湯盛好,放在他的麵前。

“關於皇上的。”慕寒瑾看向內堂安然躺著的鳳胤麒,接著說道。

“說吧。”鳳傲天眸光微沉,接著說道。

“皇上並非太後的親生子。”慕寒瑾輕聲說道。

鳳傲天看向他,沉默片刻,“你查出些什麽?”

“王爺可還記得當時的柔妃?”慕寒瑾亦是盛了湯遞給鳳傲天,溫聲問道。

“嗯,皇兄納的妃子,當時,與皇後一同懷有龍嗣,奈何天不如人願,她比皇後早一日產子,可是,卻胎死腹中,她也難產而死。”鳳傲天點頭道,接著喝下一口湯。

“其實,柔妃的確產下的一位龍子,乃是活著的,便是皇上。”慕寒瑾淡淡地說道。

“那皇後呢?”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沉,接著問道。

“皇後並未懷孕,乃是假孕,她算好了柔妃的臨盆日子,待柔妃產子之後,便製造成柔妃難產,借此第二日,她便臨盆,如此的話,皇上便是她的親子。”慕寒瑾接著說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她可以下如此毒手。”鳳傲天鳳眸微眯,轉眸,看向鳳胤麒,“好在他是皇兄的親子,如此,亦是爺的親人。”

“是啊,想來皇上對太後雖然甚是親近,卻還是隔著心。”慕寒瑾看向鳳胤麒,溫聲道。

鳳傲天沉默不語,她一直認為鳳胤麒便是邢芷煙的親子,卻未料到,竟然不是,她想起邢芷煙,為了皇後之位,做出此等事情,她可以理解,可是,皇上不是她鞏固權力的籌碼嗎?為何她要想方設法置他與死地呢?

“繼續查。”鳳傲天冷聲道。

“是。”慕寒瑾執起筷子,為她夾著菜,“這幾日,王爺清瘦了許多。”

“還是爺,你還不是,摸著都咯手。”鳳傲天看向慕寒瑾,打趣道。

慕寒瑾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柔光,握著她的手,“如此覺得咯手嗎?”

“嗯。”鳳傲天點頭。

慕寒瑾接著前傾這身體,將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如此呢?”

鳳傲天看著他,“你啊,是越發的大膽了。”

慕寒瑾如玉的臉上染上一抹粉紅,“王爺教的好。”

二人說話間,亦是掃去了之前的陰霾,用著午膳。

隨即,便前去書房,批閱著奏折。

“你大哥明日便可到達邊關。”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淡淡地說道。

“嗯,臣也得到了消息。”慕寒瑾淺笑著,將手中的奏折遞給她,“璟書明日也會趕回京城。”

“如此正好,吩咐下去,明兒個早朝。”鳳傲天淡淡地說道。

“是。”候在書房外的馮公公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派人前去吩咐。

鳳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冷千葉還未到,明兒個寒遙趕到邊關,便即刻動身前去西南,你那邊可有人接應?”

“有。”慕寒瑾淺笑道,“已經辦妥。”

“嗯,如此裏應外合,待到他趕到之後,不出兩日,便將西南的暴亂徹底地鎮壓下去。”鳳傲天盤算著,“噬魂閣的據點在何處?”

“鳳國各地都有噬魂閣的據點,如今,隻尋常了一半。”慕寒瑾將手中的奏折批閱好,放在她的麵前,說道。

“看住了,若是他們有所大的行動,便將他們全都殺了。”鳳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厲,提起禦筆,看著手中的奏折,“那些商賈可都到了?”

“到了。”慕寒瑾看著她,“國庫內的糧食已經發到重災區,不過,如今的國庫太少。”

“嗯,這個不用擔心。”鳳傲天在奏折上寫文一個準字,便放在一旁,“科舉的情況如何了?”

“名單還未確定。”慕寒瑾又將手中的奏折放過去,“不過,易沐會參加。”

“嗯,有他參加更好。”鳳傲天看向他,“過些日子,你陪他回府一趟。”

“是。”慕寒瑾點頭,“王爺,宮中的太上皇是真的嗎?”

“不知道。”鳳傲天如今也迷惑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總是覺得他很熟悉,“也許是爺的感覺出了錯。”

“若他是真的呢?”慕寒瑾看向她,試探地問道。

“如今的爺,不再是當初的爺,若是敢攔爺的路,遇神殺神,禦魔除魔。”鳳傲天眸光冷沉,抬眸,看向慕寒瑾,低聲說道。

慕寒瑾看向她,突然覺得她活得很孤寂,是什麽,能讓她有如此的冷厲,他伸手,覆上她的手,“王爺,臣會一直陪著你。”

“一輩子嗎?”鳳傲天看向他,斂去眸光中的陰森殺氣,柔聲問道。

“直到臣的性命結束。”慕寒瑾淺笑著,他的時日不多,明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卻還是義無反顧地陷了進去,他曾經猶豫過,可是,如今,卻慶幸自個的選擇,比起這一生都如行屍走肉般地活著,倒不如轟轟烈烈地陪著她。

鳳傲天微微傾身,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吻,似乎是在承諾著,亦是在發出無聲的謝謝,在她百年孤寂的心房,有一個能夠如此陪著他,溫暖著她的心,她是該慶幸的。

這些時日發生了種種的事情,她卻無暇去想,其實,在這個世界另一端,還有一個人在默默地為她努力著。

巫月國,夜魅晞斜臥與軟榻上,翻閱著書卷。

香寒走了進來,看著眼前的殿下,心中也感歎著殿下的美貌,隨即跪下,“殿下,墨顏閣如今已經招收了兩百人。”

“嗯。”夜魅晞淡淡地應道,“這幾日,朝堂可有何動靜?”

“太子殿下這幾日都在忙著建秋闈的行宮。”香寒低聲回道。

“二皇子如今在做什麽?”夜魅晞漫不經心地翻起一夜書卷,微風輕撫著他散落與軟榻的青絲,他美眸流轉,聲音聽起來甚是慵懶。

“二皇子這幾日,秘密召見了幾位親信大臣。”香寒接著說道,“三皇子與太子乃是一母同胞,故而幫襯著太子,不過,前幾日,太子因著一個美妾,公然讓三皇子下不來台,丟盡了顏麵,如今,三皇子正在府上生著悶氣。”

“四皇子呢?”夜魅晞繼續問道。

“四皇子正在擺弄他新研發的弓弩,這幾日足不出戶。”香寒看向夜魅晞,接著說道,“皇上這幾日都在宸妃娘娘寢宮內。”

夜魅晞微微挑眉,“嗯,繼續看著,最好製造點三皇子與太子的矛盾。”

“是。”香寒應道,隨即便退了出去。

寢宮內又恢複了以往的寂靜,卻被一道聲音打斷,初夏連忙揚聲喚道,“宸妃娘娘駕到!”

夜魅晞抬眸,就書卷放在一側,徑自起身,恭身立在原地,便看到宸妃陰沉著臉步入寢宮,抬眼,看著夜魅晞,抬手,便向他打去。

夜魅晞卻伸手,抓著她的手指,抬眸,低聲問道,“母妃來孩兒寢宮,所為何事?”

“好啊,如今你竟敢對本宮不敬。”宸妃看著夜魅晞竟然敢攔著她,越發的氣憤,接著便甩開他的手,徑自坐下,眸光淩厲地直射著他。

夜魅晞側著身子,不卑不亢地與她對視著,“母妃,您不辭辛苦前來,難道隻是為了看看孩兒?”

“你不聽母後的話了嗎?”宸妃看向夜魅晞,美豔的容顏,鍍上一層冷光。

“母妃,孩兒一向最是遵命您,事事順著您,自然是聽母後的。”夜魅晞說的極輕,如今,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人已經不再是她。

宸妃眸光閃過一抹陰狠,“既然你聽母妃的話,便給母妃跪下。”

夜魅晞微微挑眉,不緊不慢地說道,“您是孩兒的母妃,孩兒自當跪得,隻是,這幾日,因著天氣,孩兒膝蓋痛的毛病又犯了,怕是無法跪了。”

“你……”宸妃未曾料到,他這次回來,竟然對她的態度判若兩人,她有些不敢相信,指著他,“你當真是本宮的晞兒?”

“母妃,那個對你百依百順的晞兒,已經被你親手殺死了,不是嗎?”夜魅晞抬眸,看向宸妃,眸光淡淡,沒有任何的恨意與敬意。

宸妃心神一顫,抬眸,與他對視,“為何本宮要生下你?為何?”

“這要問母妃才是,孩兒寧可您從未生過我。”夜魅晞一字一句地說著。

宸妃心中一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哈哈……當真是冤孽啊……”

她一麵放聲大笑,一麵離開了寢宮。

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淺淺地笑意,這當真是孽緣,當你拋棄自己的親生兒女,去選擇一個利用你的男人,你便知曉,欠債,終歸是要還的。

夜深人靜,如今,已經是子時,邢無雲看著葫蘆內的水滴終於滴滿,心滿意足地帶著轉身離開。

卻看到一個身影突然閃過,他飛身跟上前去,便看到一個女子背對著他,緩緩地步入麵前的池塘內。

他連忙飛身而出,將眼前的女子拽了上來,待看清楚眼前女子的容貌,頓時一驚,“千凝公主?”

鳳千凝緩緩睜開雙眸,看著眼前的邢無雲,“你怎麽在這裏?”

“千凝公主,您怎麽在這裏?”邢無雲接著問道。

“是我先問的。”鳳千凝眨著雙眼,坐在地上,抬頭,看著他。

邢無雲歎了口氣,接著說道,“下官在巡邏。”

“哦。”鳳千凝接著從地上起身,看著他,“那我怎麽在這裏?”

邢無雲有些無語,他怎得知道她在這處?

“公主,下官送您回寢宮吧。”邢無雲看著她,接著說道。

“好。”鳳千凝點頭,跟著邢無雲向前走著。

邢無雲將她送回寢宮,接著轉身,便徑自去了偏院。

月光之下,偏院內堆放著的酒壇顯得格外的誘人,他雙眼放光地盯著,移不開眼。

酒公公看著他,“別看了,將這些喝了。”

邢無雲低頭,看著眼前的一個酒壇,“師父,您不是不讓我喝酒嗎?”

“你好好聞聞。”酒公公抬眸,鄙視地瞪了一眼邢無雲。

邢無雲接著上前湊著,什麽氣味都無,他接著喝了一口,原來是清水,接著仰起頭,將酒壇內的清水全部喝光。

“這些都喝了。”酒公公指著腳下剩下的九個酒壇,語氣淡淡道。

邢無雲看著腳下的酒壇,“這裏麵都是清水?”

“嗯。”酒公公點頭,“還不喝了,這個時辰喝剛剛好。”

邢無雲吞咽了一下,他這輩子都沒喝過這麽多的水,如今,這可是一下子都補回來了,想到此,不免覺得自個甚是可憐,原來釀酒還這麽麻煩。

不過,想到日後便有美酒喝,他忍了,接著端起腳下的酒壇,拚命地喝著,直到第二個、第三個、直到第九個喝完,他捂著肚子,以往這裏麵可裝的都是酒啊。

酒公公看著他,“這些可都是我存了十年的清泉,你可知這一壇子有多寶貝嗎?”

邢無雲一聽,頓時覺得值了,連忙點頭,“師父,您對徒兒真好。”

“若不是看在王爺的份上,我才不會收你這麽笨的土地。”酒公公依舊是一臉嫌棄地看著他。

邢無雲一向引以為傲的聰慧,如今,被眼前的人貶得一無是處,他頓時有些不痛快,不過,他對這等小事,從來未放在心上,隻要達成目的便好。

“好了,今兒無事了,明兒一早過來吧。”酒公公說罷,便起身,回了房中。

“師父,徒兒告退了。”邢無雲衝著酒公公的背影喚道,接著轉身離開。

邢無雲挺著灌了一肚子清泉水的肚子剛剛走出偏院,便覺得腹痛難忍,隨即,便飛身離開皇宮,直接奔向攝政王府。

鳳傲天與慕寒瑾正好批閱完奏折,看著一道黃色身影飄下,她側著眸,看著他麵露難色。

“你這幅樣子跑了本王府中做什麽?”鳳傲天想著邢無雲如今真當王府是他家了,如此隨意。

邢無雲也不知為何,怎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到這裏,反正,如今已經跑來了,他可等不及,接著看向一側的馮公公,“如廁在何處?”

馮公公先是一愣,接著指著遠處,“四喜,還是引邢統領前去。”

“是。”四喜應道,隨即便帶著邢無雲離開。

鳳傲天看著他的身影,再看向慕寒瑾,“他這是怎麽了?”

“看樣子是吃壞東西了。”慕寒瑾估摸著。

“找如廁都跑到本王府中,真當本王的王府是他的別院嗎?”鳳傲天冷冷地說著,接著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慕寒瑾淺笑道,“王爺是時候就寢了。”

“嗯。”鳳傲天點頭,接著步入內堂,看向慕寒瑾,“你先還是爺先?”

“王爺先吧。”慕寒瑾麵色微紅,低聲說道。

鳳傲天看著他如此的模樣,突然玩心大起,“要不跟爺一起?”

慕寒瑾垂首,向後退了一步,“那臣先去。”

鳳傲天看著他如此的模樣,揚聲一笑,隨即,大步流星地步入了內堂,行至屏風後,接著卸下一身的束縛,沒入浴桶內。

慕寒瑾聽著浴桶內的響動,臉色發燙,接著便走出了寢宮,抬眼,看著眼前的天色。

馮公公立在屏風外麵,打量著外麵,生怕有人闖入,鳳傲天仰頭,微微合著雙眸,想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邢無雲捂著肚子走了出來,看向慕寒瑾在外麵站著,接著緩緩上前,“怎得在這處站著?被趕出來了?”

“你這是怎麽了?”慕寒瑾看著邢無雲這副模樣,就像是被虐待了一般。

“唉,我一日無酒不歡,今兒個一日未飲酒,而且,還喝了十壇子清水,你說,我能如何?”邢無雲看向慕寒瑾,接著斜靠在一側的柱子上,幽幽地說道。

“那酒公公的釀酒技術可是無人能及的,你如今拜他為師,那可是你的造化,若是日後能自個學著釀酒,那你就不用到處尋酒喝,替別人賣命了。”慕寒瑾看向邢無雲,溫聲說道。

“說得也是。”邢無雲淺笑道,突然想起鳳千凝,“你猜,我今日遇見誰了?”

“遇見了千凝公主,還差點被她給看光了。”慕寒瑾當然知曉,宮中的動向,他了若指掌。

“此事,可不能告訴……”邢無雲連忙上前,低聲示意道。

“你當王爺不知?”慕寒瑾又是勾唇一笑,“宮中之事,她自然知曉。”

“不過,那千凝公主還真是可憐。”邢無雲想起鳳千凝,悠悠地說道。

“誰可憐?”鳳傲天的聲音突然響起,此時,她身著著中意,長發隨意地熟在身後,說不出的俊美飄逸。

邢無雲看著如此的鳳傲天,先是一愣,接著撇過臉去,“沒什麽。”

“今兒個跟著酒公公,可被他嫌棄了?”鳳傲天看著他的模樣,冷聲說道。

“是啊。”邢無雲想起酒公公看著他那副不屑的眼神,生出淡淡的憂傷。

鳳傲天看著他這副模樣,“那個什麽千凝公主,你是看上她了?”

邢無雲連忙閉上雙眼,心生悔恨,沒事幹嘛提這事,索性轉頭,看著鳳傲天,“王爺,若是臣看上了,你可賜婚?”

“當真看上了?”鳳傲天上前一步,冷冷地逼視著他。

邢無雲看著如此的眼神,自然知曉,若是他敢說是,那麽,今兒個他也不用活著走出這個王府,他這才想起,“哎呀,臣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先回這個。”鳳傲天拍著他的肩膀,沉聲說道。

邢無雲看著鳳傲天,“公主金枝玉葉,臣怎敢?”

“明兒本王便給你賜婚。”鳳傲天接著轉身,步入寢宮。

邢無雲連忙上前,擋住鳳傲天的去路,他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要讓他真的娶妻,想及此,頓時覺得黑雲壓頂,“王爺,臣不過對千凝公主的遭遇生出了那麽一點點的憐惜而已,斷無看上一說。”

鳳傲天挑眉,看向他,“你不是還有要事嗎?還愣著作甚?”

邢無雲聽著此言,也便放下心來,連忙閃身,離開了王府。

慕寒瑾看著鳳傲天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上前一步,“王爺,臣去沐浴了。”

“嗯,去吧。”鳳傲天淡淡地應道,接著步入寢宮。

邢無雲連官袍都未來得及換,便趕到了衛梓陌的酒樓處,便看到一抹紅影負手而立,一旁放著酒菜,他倒有閑情逸致。

邢無雲隨意坐下,便提起酒壺,正欲倒酒,想起酒公公所言,又忍了下來,接著拿起筷子,夾著菜,頓時覺得索然無味,複又放下,挑眉,看著背對著他的身影,“王爺讓我給你帶句話,明日子時,她來找你。”

“你這幾日過得很熱鬧。”極好聽的聲音緩緩響起,衛梓陌慢慢轉身,看向邢無雲。

“不是一般熱鬧。”邢無雲想起自個這幾日的遭遇,便覺得比他這些年在外遊曆有趣。

“閣中的事不管了?”衛梓陌緊接著問道。

“不是有你嗎?”邢無雲漫不經心地說著,抬眸,看向他,“我不過是個閑人而已,如今這樣打打鬧鬧的,倒很有意思。”

“若是我告訴她,你的真實身份,你猜她會如何?”衛梓陌接著坐下,依舊距離他三步之遙,端起酒杯,為自己斟酒,接著掀起麵紗,露出嬌豔欲滴的唇,慢悠悠地說道。

“你與我彼此彼此。”邢無雲挑眉,“若是我的身份暴露,豈不是你自個也將自個的暴露了?”

衛梓陌淺笑道,“我無所謂。”

“本公子也無所謂。”邢無雲慵懶地靠在一側,“明兒個可記得在這處等她。”

“若是我不等呢?”衛梓陌接著說道。

“不等?”邢無雲一雙桃花眼甚是勾魂,隨即,勾起一抹**不羈的笑容,“我不信。”

衛梓陌亦是勾唇露出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你最好不要對她太過於用心,她的野心比你想象得大,若是你太過於用心,有朝一日,兵戎相見的話,你會更痛苦。”

邢無雲身形一頓,看著眼前的衛梓陌,“大爺我喜歡的是女人。”

翌日,四更天,鳳傲天與慕寒瑾便起身,穿戴妥當,用罷早膳,便前往皇宮。

朝堂之上,鳳傲天眸光微暗,掃過躺下的眾臣,“西南發生暴亂,眾位卿家覺得派人前去好?”

眾臣聽著此消息,亦是一驚,卻又不敢議論紛紛,故而等待著有人能自動請纓,奈何無人敢自薦,且不說,西南的暴亂有多嚴重,如今,朝中又有多少人馬可派?

鳳傲天沉聲道,“難道鳳國竟無一人肯出征?”

“臣願前去。”一道沉穩的聲音響破整個朝堂,接著,便看到一抹身影不卑不亢地立於大殿中央。

鳳傲天看著眼前身著武將官袍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此人除了易洋,還會有誰,“好,易將軍,本王便封你為平亂大元帥,命你即日出發西南。”

“臣領旨。”易洋單膝跪地,沉聲應道。

昔日,因著易洋的性子本就冷沉,而且,近兩年來,朝中武官不受重用,故而,對於像易洋先前戰功赫赫的將軍,也多少是忽略的,而他為人也甚是低調,從不拉幫結派,也不與其他同僚為伍,故而,很少有人關注他,如今,他一馬當先,倒是讓百官覺得,關鍵時刻,還是要老將出馬。

下朝之後,鳳傲天看向慕寒瑾,“你是否跟易洋說了什麽?”

“不過是將易沐這些日子在王府的近況告訴了他,又說了一些如今朝局的情況。”慕寒瑾淺笑道。

二人不再多言,正欲離開皇宮,便看到鳳傲雲遠遠走來。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寒,接著站在原處,等著他緩緩前來,“皇兄,今日能隨朕去一個地方嗎?”

鳳傲天挑眉,“皇兄,今兒臣弟有公務要忙。”

“不會用你太長時間。”鳳傲雲溫潤如玉的容顏,透著淺淺地溫柔。

鳳傲天看著他,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麽,所以,在沒有知曉他的底細之前,她在等著,“好。”

慕寒瑾看著眼前的鳳傲雲,溫和的雙眸閃過一抹冷然,接著看向鳳傲天,“王爺,臣先回府。”

“好。”鳳傲天點頭,接著看向鳳傲雲,“皇兄,要帶臣弟去何處?”

“這幾日待在宮中有些乏了,所以,想出宮走走。”鳳傲雲看向鳳傲天,“皇弟可還記得,兒時皇兄常帶你去的山穀?”

慕寒瑾轉身,緩步走著,卻將他們二人的對話聽的真切,山穀?難道是王爺帶著他去的那個山穀嗎?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她帶著自己前去那個山穀時的神情,他隱藏於袖袍內的雙手,微微蜷著,那個地方是他們的回憶嗎?

鳳傲天看向鳳傲雲,那個地方,是她曾經獨處之地,後來,帶著皇兄一同前去過幾次,如今,他竟然提起,她不免疑惑道,“你當真是皇兄?”

鳳傲雲溫柔地看著她,“皇弟,你可還記得那山穀中,你舞劍給我看?”

鳳傲天看著他,這些都是她這具前身與她的皇兄兒時的回憶,為何他都知曉,而且,那個山穀,除了她與皇兄,還有慕寒瑾,任何人都不知曉,不對,還有那個鬼魅麵具男子,她眸光閃過一抹冷然,接著轉身,“皇兄,臣弟今日沒空。”

鳳傲雲上前,牽著她的手,“陪我去吧。”

鳳傲天轉身,看著他眼眸中的請求,卻覺得如此的眼神,才屬於皇兄,她不禁地疑惑道,這個人到底是何人?當真是鳳傲雲嗎?可是,為何卻是判若兩人呢?

鳳傲雲牽著她的手,緩緩地向前走著,慕寒瑾將他們二人的話語一字一句地聽得真真切切,每一句,就像是一顆石子,打擊在他的心上。

他伸手撫摸著自己的心口,真的很痛。

鳳傲天被鳳傲雲牽著,越過慕寒瑾,徑自向前走著。

慕寒瑾突然覺得心口一窒,一口鮮血吐出,接著身體搖搖欲墜地倒下,抬眼,強烈地陽光打在他的身上,甚是刺眼。

他微眯著雙眼,身體緩緩向下墜落著,突然,他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睜開雙眸,天旋地轉間,卻看到了熟悉的容顏,他噙著淺淺地笑意,凝望著她。

鳳傲天將他攬入懷中,伸手,把著他的脈象,卻看到了手心的血紅線,她眸光閃過一抹冷厲,接著抱著他飛身離開皇宮。

鳳傲雲看著眼前的場景,眸光閃過一抹黯然,接著轉身,他真的在努力地想要找回曾經他和她的回憶,可是,為何,每當他鼓起勇氣的時候,她卻總是將他無情地拋棄呢?

他落寞地轉身,一步一步地向這偌大的宮殿走去……

邢無雲站在一旁,看著眼前三人複雜的關係,想起昨夜衛梓陌的話,他連忙搖著頭,他才不會喜歡那個殘暴,性情多變,又黑心黑肺的攝政王,更重要的是還是個男人,他喜歡的是女人好不好?想到這裏,他連忙轉身,繼續做著自己的事。

鳳傲天抱著慕寒瑾,回到攝政王府,徑自落入寢宮內,扶著他,“你騙爺?”

慕寒瑾淺笑道,“王爺,臣真的無礙。”

“這是什麽?”鳳傲天抬起他的雙手,指著那條紅線。

慕寒瑾依舊掛著淺笑道,“這條紅線乃是臣氣血不足的征兆,待調息之後便會消失,王爺大可放心。”

鳳傲天看著她,眸光閃過一抹冷凝,“若是你敢騙爺,你可知道後果。”

“王爺舍得殺臣?”慕寒瑾伸手,撫摸著她的容顏,輕聲問道。

“你說呢?”鳳傲天低頭,吻上他的唇,將他嘴角鮮血添入自己的口中,接著將他放在軟榻上,盤膝而坐,為他運功療傷。

藍璟書終於在累死了兩匹馬之後,趕回京城,抬眼,看著眼前威嚴的攝政王府,他徑自下馬,先前狂奔的心,待看到眼前的四個大字,卻呆愣在原地躊躇不已。

他到底要不要進去呢?

“藍侍妃,到了。”一旁的靜喜看著藍璟書牽著馬在發呆,小心地提醒道。

“嗯。”藍璟書收斂著情緒,接著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直到來到王府門口,他抬起腳步,踏入王府,才覺得自己這些時日所經曆不是在夢中。

他收起腳步,退出高大的門檻,接著又深呼了一口氣,踏入,他那溫潤如玉的氣質上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光,不像以往的晦暗。

他向寢宮內走去,直到行至寢宮,看見馮公公一臉焦急地站在門外,他連忙上前,“馮公公,發生了何事?”

“王爺與慕侍妃回來,便在裏麵,還未出來。”馮公公看著藍璟書,這才想起,“藍侍妃,您剛回來?”

“嗯。”藍璟書想著自個回京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回王府,他不禁覺得自個是不是在這裏束縛了兩年,故而形成了這種念頭。

他低垂眸,站在寢宮外,安靜地等待著。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鳳傲天緩緩收掌,將慕寒瑾攬入懷中,讓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撫摸著他的容顏,握著他的手,卻透著刺骨的涼意,比起三日前吐血,還要冷,她攤開他的手,那紅線果然消失了,她頓時鬆了口氣。

馮公公見狀,連忙在外稟報道,“王爺,藍侍妃回來了。”

“讓他進來。”鳳傲天收斂著情緒,接著抬眸,看向藍璟書緩緩地入內,衣衫淩亂,一路風塵,看樣子這幾日卻是在奔波著,她沉聲啟唇,“過來。”

藍璟書緩緩地上前,行至她的麵前,垂首道,“臣參見王爺。”

“坐下。”鳳傲天指著身側的位置,低聲道。

藍璟書躊躇著,他連日奔波,已經好幾日未沐浴,他猶豫著,便被鳳傲天一手拽著坐下,“不就是身子未沐浴,有些味道,且先歇息著,馮公公,還不去準備浴湯。”

“是。”馮公公連忙應道,聽著王爺的口氣,這才放下心來。

藍璟書抬眸,看著她眼眸中的冷沉,接著垂眸,不再說話。

慕寒瑾幽幽轉醒,抬眸,看向鳳傲天,卻迎上她冰冷的眸光,他嘴角勾起淺淺地笑意,“王爺。”

鳳傲天抬起他的手腕,將他拉入自己的麵前,冷聲道,“你敢騙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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