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機鈴聲不合時宜地在枕邊響起,驚擾了秦子歌的美夢。(《界》xian??jie.me《說》網)難道又是李總?她沒睜開眼,皺了皺眉頭、輕咬著嘴唇、撫著胸口翻了個身,背對著手機繼續睡。可手機仍不遺餘力地嚎叫,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忙坐起身,抓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後按下了接通鍵。

“你好?”

“請問是秦子歌嗎?”對方問。不是李總,是個女聲。

“是,我是。”秦子歌看了一眼鬧鍾,已經上午十點多了,她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忙盡量調整自己的音調,使之聽上去不像是剛睡醒。

“你好,秦子歌。這裏是北京世紀之交傳媒有限公司,通知你今天下午一點來麵試。”這個女聲口齒清晰道。

“哦,好的。”秦子歌邊回應邊在記憶中搜尋該公司的印記,可是碎片還未及拚合成型,對方就禮貌地說了一句“再見”後便掛斷了。她不禁懊悔自己的反『射』弧有些長,為什麽不順便問一下地址呢?這家公司也是的,為什麽不順便告知地址呢?現在還得上網去搜。秦子歌鬱悶地將手機扔到一邊,卻發現它還在閃爍,拿起一看,原來不死心的李總半夜時發的一條『露』骨的短信。她撇了撇嘴,罵了一句。

她站起身,到桌邊打開電腦後走進了衛生間,從衛生間出來時,電腦才唱完開機音樂。這台電腦是大二時配的,剛配時速度很快,可三年過去了,它現在的能力就像秦子歌為自己設定的某些底線一樣,不斷在降低。

坐在電腦前,她挨個招聘網站查詢著每份投出簡曆的記錄,終於找到了昨天睡意朦朧時隨手投出的那份簡曆,申請的職位是文員,好看的小說:群芳傾懷最新章節。

說“隨手投出”,其實並不是指秦子歌對於某些工作的主觀心態,而是一職難求的就業市場對她的客觀使然。她對口的專業是廣告,實際上她最早投出的一批簡曆完全從屬於這個行業,不過在一次又一次的受挫之後,她不得不開始“撒網捕魚”起來,對於一些不是廣告專業,隻是從屬行業,甚至是一些專業限製比較寬泛的工作——比如文員、銷售等——她都會隨手投出簡曆,但內心卻求其若渴。

就是這樣的一份簡曆,為她又換得了一次麵試機會。

秦子歌找到了公司的地址,離自己租住的地方並不太遠,可查了查,好像並沒有直達的車。等她把公交車換乘方式查好後記在便簽紙上時,已經快十二點了。雖然路程不遠,但由於北京時而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堵車,她還是決定早點出發。哪怕早到多等一會兒,也總比遲到強得多。

正要關電腦時,msn圖標突然晃動起來。秦子歌點開來,原來是大學時的“閨中密友”徐穎發來的信息。

“鴿子!”徐穎總喜歡這麽稱呼秦子歌,“最近減肥有效果了嗎?”

“笑話,我什麽時候需要減肥了?”秦子歌抿著嘴回複道。

“還嘴硬!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生平最大的兩個願望嗎?一是畢了業就立刻嫁給趙宇東當趙太太,二就是將體重減到九十五斤以下。當然,九十斤以下最好!”

秦子歌看著對方的回複,不由心酸。的確,這兩個願望曾是她的最大願望。後一個願望,由於最近心力交瘁,恐怕早已實現了。不過前一個願望,現在看來,唉,有生之年是難以如願了。她沉默了一會兒,在鍵盤上敲打了一句“還好吧”敷衍,隨後問了句“你怎麽樣了?”意圖轉開有關自身的話題。可發送出去後,她又有些懊悔。為什麽不向徐穎說出實情呢?她們之間開始有隔閡了嗎?

秦子歌和徐穎在大學裏睡了四年上下鋪,是最好的朋友。她們經常膩在一起,一起吃飯、一起洗澡,天冷時還擠在一張**睡覺……不過自從秦子歌有了男朋友,她們就不像以往那麽親密無間了。後來,徐穎也有了男朋友。兩個有了男友的女孩,自然把絕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他”的身上,所以她們就剩下每晚在寢室睡覺前幾分鍾的短暫交流,而且隻是交流,不像以往那樣交心了。畢業後,徐穎和男友也留在了北京,雖和秦子歌偶爾聯係,但畢竟都極力梳理著自己嶄新的生活,所以即使聯係,也隻是簡單的問候,很少有時間相互走動。

不過朋友的問候,總會使心情瞬間愉悅起來,雖然這種愉悅並不能追根溯源地撼動壓抑的內心基調,卻也能暫時提升人們表象的興奮。所以收到徐穎的信息,秦子歌還是很高興。

不過徐穎卻並不高興,甚至略帶悲傷:“我?我不是很好。我和林岩分手了。”

“你和林岩分手了?”秦子歌不怕麻煩地把這幾個字又重敲了一遍。

“分手了。今天是第三天了,第三天零十一小時二十六分了……”對方的語句很幽怨。

“為什麽啊?”

“他回老家了,他舅舅給他找了個好工作。為了那龜孫的工作,他竟然不要我了!”徐穎的情緒似乎一下子從哀愁中迸發出來,罵道。

“那你就和他一起回去唄。這也不是什麽本質問題啊。”趙宇東那樣才是本質問題,挽回不了的。

“你知道我是什麽樣的人,我可不喜歡靠男人吃飯。再說,我現在也有自己的事業。”

“事業?”秦子歌覺得這個詞很陌生,好奇地問:“你這麽快就找到工作了?上次打電話還沒呢。”

“上次?姐姐,上次我們通電話是什麽時候啦?你也好意思說?大姨媽都比你電話來得頻,好看的小說:大主宰。”

“啊?那麽久啦?”秦子歌像算命先生般掐指回想著。

“不過也不能全怪你,我最近太忙,也忽略你了。”徐穎致歉後,言辭亢奮起來:“你還不知道吧?我現在在一家影視包裝公司做形象宣傳,幹了一個多月了,已經轉正啦!發展前景看上去很不錯哪!”

“是嘛,真厲害!”秦子歌羨慕道。

“是啊,這段時間以來,就這點還讓我略感欣慰。對了,你怎麽樣了?在哪工作呢?”

“我?”秦子歌猶豫了一下,“我還沒工作呢。今天下午還要去麵試呢。”

敲出這段話後,她抬頭看了看鬧鍾。天哪!都快十二點半了,於是她忙又敲出“徐穎,我得去麵試了,要晚了,回來聊。”不等對方回話便關上了電腦,忙『亂』地穿好衣服,跑出了門。

樹上的葉子們禁不住風的陣陣誘『惑』,麵龐逐漸嬌羞起來,終於放掉了矜持,被他片片帶落了。可葉子們終究會明白,風隻是在和她們玩耍,並不想帶她們共同前行。一並翩翩飛舞後,他就將她們拋離在路邊,獨自遠去了。她們隻能傷感地圍繞在樹幹周圍,懷念曾經驕傲地昂首於樹梢的時日,卻又不知是誰的鼓舞,使她們片片聚合起來,嫉妒地與令她們羨慕的仍在樹梢嫵媚的同伴們比拚著暖意。天空湛藍無比,一團一團的暖意將北京秋天的景致勾勒得輪廓分明,顯得分外妖嬈。

本很喜歡秋天的秦子歌現在卻沒有心情來關注這幅美景,她匆忙的腳步帶起一片片葉子,使她們短暫地覓回了飛舞的喜悅。她對昨天的麵試心有餘悸,今天沒有穿得太職業,咖啡『色』的大『毛』衣搭配一條鬆鬆垮垮的牛仔褲,使她看上去不像昨天那麽成熟『性』感。

小跑到車站後,秦子歌翻遍了全身的兜,也沒找到記載著公交車次的那張樹葉形狀的便簽紙。她這才想起,因為倉促,那張紙被落在家裏了。她看了看表,已經十二點四十了。如果現在回去取,恐怕要來不及了。這可怎麽辦?

她端詳著站牌上的車次,努力回想著便簽紙上的內容,不過昨天麵試的陰影和今天即將麵試的緊張使她心『亂』如麻。焦慮了好一會兒,她才突然想到,手機上有對方的來電號碼啊,打回去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嗎?怎麽這麽笨呢?

秦子歌拿出手機,找到號碼,撥了回去。對方接了電話,問了她的姓名後,客氣地告知了公司地址。她連忙用自己畢業後已經嚴重退化的腦細胞強記住那一溜大街樓座門牌號等等訊息,然後趕緊打開短信,將其記下,隨後卻習慣『性』地按了發送鍵,這個地址也就隨之發送給了她收到的最後一條短信的發件人——李總。她意識到自己的失誤後,跺了一下腳,不過也顧不了這些了,忙招手攔出租車,可連續幾輛都不是空車。正急得來回踱步時,手機響了,她隨手接了起來。

“喂?”

“嘿,寶貝兒,回心轉意啦?這是什麽地址?我們約會的地點麽?”電話裏是李總的聲音。

此時一輛路虎攬勝緩緩停在她身邊,車窗降了下來,一個年輕男人探頭對她說:“你好,需要我捎你一段麽?”

秦子歌的腦子裏完全被麵試填滿,耳朵裏又充斥著李總令人討厭的聲音,她根本沒聽見車裏的男人說什麽,而是對著電話裏大喊道:“你給我滾蛋!臭流氓!”

站台上人們的視線都隨著她的叫喊轉移過來,年輕男人一愣,『露』出了尷尬的神『色』,隨即關上車窗,同時發動了車子,一溜煙跑遠了。

秦子歌這才對剛才車裏的男人對自己說的話有所反映,可惜還沒對對方形成任何印象,那輛深灰『色』創世尊崇版路虎攬勝忽明忽暗的車尾燈早已淹沒在車流之中了。

她垂下手,出神地站在路邊,竭力梳理著一瞬間發生的幾件事的順序。剛才的確有一個公子哥兒和自己搭訕嗎?難道對方誤以為自己是在罵他嗎?她覺得挺有趣,不過更覺得像是看了一場電影或做了一場夢,隨後的印象就淡了,好看的小說:玩美人生。因為秦子歌不是那種拜金女孩兒,在她的概念裏,錢隻要夠花就可以了。可是夠花又是什麽概念呢?她不知道。她隻希望生活平淡一點。

再攔出租車比較順利,不一會兒,就有一輛空車停了下來。

“咳,就這兒啊,姑娘。”司機看完秦子歌記在手機上的地址後說,“就這麽三、四站地也打車,急啊?”

就三、四站地?秦子歌不禁自責。為什麽不認真對待這次麵試?這樣就可以省下十幾塊錢了。不過她看了看手表後還是對司機說:“是的,師傅,比較急,您快點兒。”

“好嘞,您就?好兒吧!”

路程的確很近,可是卻用了很長時間,車停在路邊後,司機接過錢嘟囔道:“也不知道今兒怎麽這麽堵。”

秦子歌連回話都來不及,忙打開車門跑下車。

這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寫字樓群,麵試的公司在d座,距離路邊較遠。她幾乎一路小跑跑進了d座大廳。跑過了由大幅油畫、水晶懸燈、理石地麵裝飾得金碧輝煌的大堂,百米撞線般跑進了電梯。

電梯在十七樓停下,剛打開門,秦子歌又一頭撞了出來,博得了不少目光。她頓生局促,忙整理了一下頭發,相對目標並不確定地笑了笑。

正對電梯出口是一麵影壁,“北京世紀之交傳媒有限公司”幾個黑體字格外醒目。影壁前的前台裏,一個長相標致的女孩對她微笑道:“你好。”

秦子歌找到了微笑的目標,走上前去。“你好,我是來麵試的。”

“哦,好的,請在這裏簽名,寫下您要麵試的職位。我會負責幫您通知的。”女孩說著,遞上一個精致的簽到本。

秦子歌拿過筆,順著格子,在很多名字下寫下了自己的姓名,可是由於緊張,又由於剛剛跑動過,呼吸不平穩,手抖得厲害,她的名字寫得歪歪扭扭的,看上去很幼稚。她停下筆,深呼吸了一下,又寫下了自己要麵試的職位。在最後一欄“簽到時間”上,她的筆尖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看角落裏的座鍾,又偷瞟了一眼保持微笑等待她簽妥的女孩,隨後低下頭,咬著嘴唇,寫下了“13:14”。

女孩接過本子,對秦子歌說:“請您到1709等一會兒,輪到您麵試時,會有麵試官通知您的。”

秦子歌道過謝,順著指引,繞過影壁,來到走廊。這是以影壁為中心兩條平行的走廊,很長,裝飾風格卻完全統一,深灰『色』的基調顯得內斂而又不失時尚。這家公司規模這麽大,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勝任這份工作。秦子歌驚訝之餘,緊張感也愈發強烈。

數著門牌號,她來到了一間雙開大門前,將半邊門輕推開一條縫,試探著看了看。這是一間會議室,中間一張碩大的會議桌周圍已經坐有不少人。這些人是在開會?還是和自己一樣在等待麵試?秦子歌後退一步,抬起頭,試圖再度確認一下門牌號碼。這時,門被從裏麵拉開了。“是來麵試的嗎?”一個工作人員模樣的人問道。秦子歌嚇了一跳,忙點了點頭,走進房間,輕手輕腳地走到最後麵的角落裏坐下,盯著自己的鞋尖看了好久,才抬起頭偷偷環視四周。房間裏有十幾個人,應該都是求職者,但神態各不相同,有抿著嘴,捏著拳,看上去很緊張的;有靠著椅子背,目光炯炯,顯得比較自信的;有低著頭,翻著自己的簡曆,表情很淡定的;也有東瞅西看,似乎對一切都無所謂的。不過共同點是,沒有人發出一點聲音,房間裏靜得嚇人,秦子歌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她努力抑製著自己,卻不知道到底在抑製自己的什麽。她覺得呼出的氣息都凝成了固體,將她牢牢束縛,令她透不過氣。直到一個戴著眼鏡、穿著白襯衫、打著領帶,麵試官模樣的男人推開了門,空氣好像才終於重新開始流通。“下一個麵試的,王鵬。”麵試官說。秦子歌身旁一個男人應聲站起,走出門去。隨著大門關閉,房間內再度凝固起來。

過了幾分鍾,麵試官又走進來說:“下一個,呂小芳,好看的小說:藏地追蹤。”一個女人也走了出去。隨著一次次的開門關門,等待的人數逐漸減少,房間內的空氣慢慢流通順暢起來,秦子歌的呼吸也順暢起來。不再那麽緊張的她開始偷偷注視著每個人的表情,猜想著他們的命運,他們中必然有人成功得到了工作,也必然有人失意而歸。同時,她也在等待也許能改變自己命運時刻的到來。不過事實是,在最後一個被叫出門的麵試者離開一刻鍾了,也再沒有人通知包括秦子歌在內剩餘的五六個人去麵試。

一個女人有些坐不住了,嘟囔道:“什麽情況啊?還麵試不麵試啊?”

一個男人也生氣了:“對啊,讓我們來麵試,卻要等這麽久,這不是耍人玩呢麽?”

女人見有人搭話,來了興致:“對唄,這公司這麽沒效率,我看也沒必要等了。”

男人率先支持道:“對呀,我們走吧,沒必要等了。這破公司,即使來了,估計也沒什麽發展。”說著,他站起了身。

女人也隨之起身,對大家說:“我們還是走吧。別等了,耽誤時間。”

見有人帶頭,除了秦子歌,其他幾個早已等得不耐煩的人也紛紛低聲附和。正當屋子裏『亂』哄哄的時候,麵試官再度推門進來,清了清嗓子笑道:“抱歉,各位,耽誤大家的時間了。”

屋子裏一下子靜了下來,最先表示不滿的女人話帶諷刺道:“你也知道耽誤大家時間了?怎麽?這回輪到誰了?”

“對不起。”麵試官沒介意,又致歉道。

“你們公司效率也太低了。”男人也小聲嘟囔了一句。

“是,我知道。由於麵試的人太多,我們本著為大家負責的原則,必須一個人一個人詳細麵試。這樣才能最大程度了解各位,滿足公司選拔人才的要求。”,麵試官又清了清嗓子,繼續說:“公司在時間上的確耽誤了大家。不過我想和大家說的是,在座的各位是比規定麵試時間晚一些才到的,如果早到一些,不是早就麵試完了麽?也就是說,對各位的耽誤,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各位的遲到而導致的……”

“什麽?”女人一聽,火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們自找的?我因為路上堵車,才晚到了幾分鍾,難道這也叫遲到?”

麵試官笑道:“不管什麽原因,晚到一分鍾也是遲到。”

“那你們電話通知時又不告訴地址,遲到了是因為找不到地址嘛……”男人小聲狡辯道。

“對不起,”麵試官仍麵帶笑容,“公司不告知地址,其實是想看看各位是否在乎您申請的這個職位,如果在意的話,您是會記住地址,至少也會找到投出的簡曆查詢到地址的。我們這麽做的原因,就是想從麵試初期就剔除一些撒網般投簡曆、對找工作並不認真的應聘人員,請各位諒解……”

秦子歌聽著聽著,臉紅了起來,自己不就是這種人麽?

“而且從另一方麵說,”麵試官繼續說道,“我們在電話裏沒告知地址,但是有很多人都第一時間回撥電話訊問的。我們也清楚地記下了每個人接電話的時間及回撥的時間。這樣也能從某方麵來考察一個人的應變能力。用最短的時間找出辦法解決問題的人,才是應變能力優秀的人,各位說對吧?”

聽到這,秦子歌的臉更紅了。以自己接電話的時間和回撥的時間看,擺明了就是找不到地址才回撥的。太丟人了。

麵試官說完,一直在發牢『騷』在狡辯的男人有些泄氣:“那我們……現在怎麽辦?”

“對不起,各位。公司高層的時間也是有限的,對於遲到的各位,無論什麽原因,恕我們不能再進行麵試了,隻能請大家先填寫一張表,如果還有機會,我們會和各位另行約定麵試時間的,好看的小說:抗日鐵血執法隊。抱歉,實在是抱歉。”麵試官說著,分發了一些紙張。

女人接過,瞟了一眼,“哼”了一聲,將紙張『揉』成一團扔在一邊,甩了一下頭發,走出了門。男人小心翼翼將紙張平放在桌上,快步跟隨女人走了出去。大家都很沮喪,不過又的確由於各自的個人原因所致,所以即使有一肚子情緒,也隻好簡單填好表格後陸續離開了。

秦子歌夾在擠進電梯的人群中,也想抱怨幾句。不過抱怨誰呢?抱怨和自己網上聊天的徐穎?抱怨給自己打『騷』擾電話的李總?抱怨那個明明想載自己一程卻跑掉了的男人?還是抱怨出租車司機速度太慢?不,她誰都不用抱怨,因為起床晚了的是她自己,忘記拿記錄著地址和公交車次的便簽紙的也是她自己,沒有準確把握時間認真對待此次麵試的還是她自己。其實很多搞砸了的事情就是這樣,我們總想找其他什麽人或事物來頂罪,不過歸根結底,還是由於自己對其沒有足夠的重視。也許正如麵試官所指,全是因為我對這個小小的文員職位沒有太在意吧。秦子歌邊想邊走出了大廈,看著前方不遠處比比劃劃結伴而行的剛才帶頭抱怨的那對男女,她知道他們此次麵試雖不成功,卻也許另有收獲。可自己呢?卻一無所獲。如果非說收獲,那就是收獲了一次失敗後的教訓,不過這個收獲卻無法讓她滿意。

來到馬路對麵,秦子歌乘上了回家的公交車。這裏離她租住的地方的確很近,不過卻沒有直達的車。她需要西行四站,在公交車向北拐後的第一個停靠站下車,然後再到馬路對麵,乘坐另一輛公交車,從主路駛到輔路,拐個彎後再過一站才到。

下車後,她步調沉重地走進小區,走過甬路,走進樓門,上了樓,打開大門,走進房間,剛到床邊,便覺得頭重腳輕,一頭栽倒在**。窗外,斜陽把對麵建築的玻璃窗當做鏡子,笑容燦爛,晃花了她的眼睛。她眯起眼,沒有力氣坐到窗邊欣賞最為喜愛的風景了,她甚至忘了帶回一片葉子。

正躺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秦子歌掙紮起身,拿起手機,無精打采道:“你好。”

“你好。”對方學著她的語氣。

“請問你是哪裏?”秦子歌愣了一下,問。

“秦鴿子,請你明天早晨太陽升起時來**麵試。”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

“死影子,難道國旗班找我去麵試嗎?”秦子歌聽出是徐穎的聲音,心情放鬆了下來,笑道。

徐穎也笑了起來,問道:“怎麽樣?麵試結果如何啊?”

“唉!別提了,又泡湯了。”秦子歌歎了一口氣。

“別多想了,這個不行,肯定會有更好的工作等著你的。”徐穎安慰道,隨後說:“晚上出來玩玩吧,放鬆一下。好久不見,我都想你了。”

“不行啊。要是明天還有麵試的,我總不能黑著眼圈去吧。”

“我說小姐,你是不是過糊塗啦?”徐穎數落道,“今天是周五,明天周六啦。如果有哪家公司周六也加班加點麵試的話,我看你也沒必要去了。”

對哦,明天是周六了,秦子歌想。又碌碌無為地度過了一周,可惜。

“怎麽樣?出來吧?難道你不想我嗎?還是你為了陪你的東東呢?”徐穎所說的東東,指的是趙宇東。

秦子歌苦笑了一下,心想,他早就不知道是誰的東東了。

“你是在考慮?還是在征求東東的意見啊?”對方催問道。

“好!”她下定了決心,問道:“在哪見麵?”

“哈哈,太好了!”徐穎興奮起來,“當然是老地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