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林蔓應了聲。
吃飯的興趣被剛剛兩個女生擾亂了一番，他現在心情十分不爽，開始戳起了鍋裏煮開的無辜丸子。
周圍有人在嘟嘟囔囔討論著這件事情。
“這帥哥脾氣挺差的啊，怎麽動不動凶那麽可愛的女孩子。”
“哎，要我說，當著人家女朋友麵要人家微信，還說人家女朋友土，被罵了那是活該。”
“你看看那帥哥女朋友脾氣多好的，安慰她還被罵土包子。那女生真是不識好歹。”
“對啊對啊，那個女生明明就很好看啊，還沒畫亂七八糟的妝，幹淨又清雅。怎麽就土了。”
“難怪人家有對象，都不看看人與人的差距。”
雖然不刻意去留意，但說的人多了自然會有聲音飄過來。有些鬧心，但林蔓不理會，她瞅見顧野的手指沾了點油漬，便遞了張紙巾過去。
桌上手機的QQ特別關心提醒忽然響起，她拿起來查看。她的特關不多，除了一個在外地讀書的好友，另一個就是夏萱萱。
萱草花：蔓蔓在不在？！
蔓蔓在睡覺：在，怎麽了，有什麽緊急事嗎？
萱草花：你還沒看到啊？/震驚
林蔓覺得奇怪，今天似乎也沒什麽特別通知或是什麽重大事情，夏萱萱一放學跑的比她還快，能有什麽急事。
而此時此刻，聊天框的那邊夏同學正在瘋狂輸入著。
萱草花：你快看咱們學校那個牆，今天一半的帖子都是在求那個什麽，那個顧野的照片和聯係方式。我聽周皓說你和這個學霸認識，那些偷拍撈人的照片裏也有你，已經有人在評論區爭起來你倆是不是一對了。你這要是被一些班狗看到了打小報告給老女人，那你開學不得涼涼！
蔓蔓在睡覺：我看看啊，你別著急啊。
萱草花：身為當事人，你還真是淡定。
林蔓翻開聯係人找到校園牆，點進去一看。刷新之後出來的幾乎都是鋪天蓋地的撈人帖子，她的臉色有些繃不住。
牆上有好幾個帖子在撈顧野，甚至還有求聯係方式和正麵照的。
“球球這位同學的QQ，真的好帥啊。”
“在公交車站遇到的背影，覺得很帥，想求個正臉照看看。球球大家助助力！”
“今天放學遇到這位同學和另一個女生一起走，感覺在學校沒見過但又是從學校出來的。想問問是不是咱們學校的啊，順便誇誇，男生真的很帥，女孩子看起來也很溫柔。如果是和對象一起走的話，祝99！”
看了一圈下來，評論區還有爭論的，甚至已經有人隱隱約約猜到她是誰。
評論區：
A:“哇去，這個男生有點像高二五班最近轉過來的新同學，學習可猛了。”
B：“樓上矯正一下，這都是準高三了，還叫我們高二呢。”
C:“這個女生也好眼熟，好像十四班的某位同學，在校園裏見過她，”
“那個…好像有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了。”
林蔓將手機頁麵展示個正在看著窗外走神的顧野，少年聽到聲音回過神來接了手機仔細看了一圈。
“哦，他們以為我是你男朋友？”
她耳朵又燒了起來，“男朋友”這三個字屬實燙嘴，林蔓說不出來。她從母胎單身至今，都沒人和她表白過，突然被誤會成這個痞帥少年的女朋友，總感覺到怪怪的。
“那就誤會著唄，正好不想被那一群人打擾，麻煩你當當我的擋箭牌了。”
少年又挑眉朝著她笑，十分不在意那些流言蜚語。
但她很在意。
“可是我不喜歡，這樣班主任知道的話會來找我麻煩。又說我不知羞恥和男生拉拉扯扯；說我學習態度不端正；還可能還會警告我不要耽誤你的學習之類的。”
林蔓掰著手指盤算著班主任可能會對她做出來的事情，兩截彎眉快擰到一起去了。
“又？她今天也這麽說你了？”
“嗯。”
少年舔了舔後槽牙，很輕地笑了一聲，然而眼神晦明變化，林蔓一時看不出他的情緒。
“好了，你不用擔心。回頭向校園牆解釋一下讓他再發一條澄清帖就行了。都已經放假了，這學校的手再長，也不能伸到暑假裏來。”
這一頓飯吃得並不怎麽開心，天色逐漸暗沉下來掛了滿天繁星的時候，林蔓家裏的電話也一個接一個過來。提醒她該早點回家了。
顧野和她回去的方向相反，兩個人站在馬路各一邊的站台上，她運氣倒好，剛剛過去就有一輛公交過來。朝著對麵的少年揮揮手示意後她就上了車。少年在那邊目送著她，單手插兜且右手拎著一盒鹵菜。
林蔓忍不住笑笑，好像那盒鹵菜有點破壞帥哥的氛圍感。
那是她強買送給顧野的。那家店很好吃，全校同學基本都會光顧。今天碰巧人不多，她就買了一些作為他今天幫自己解圍的感謝。
公交離去，少年的身影消失在人群與深沉的夜色中。
路邊的少年將那盒鹵菜拎在手裏，單手掏出手機，指尖飛快觸摸屏幕打字。在便簽上又記下一些零碎的東西，用來作為以後某些事情的證據。若林蔓還在他身邊的話，就會發現這便簽的置頂有條一年前的記錄：夢到一個女生，長直發，文科，很溫柔、理智。
和林蔓的特征貼了七七八八。這也是他為什麽在第二次遇到林蔓時，就多管閑事，主動替她解圍，這是他夢裏出現過的那個人。
也許是緣分使然，他因為一些突發事情來到這座小城，於是就遇到了夢中人。
林蔓那輛公交車司機似乎是個直性子，路上遇到開往火車站的公交，兩個司機好像較勁兒似的，一路狂飆。
車廂內眾人被搖的七葷八素，林蔓隻覺得自己吃下去的食物都快要被搖出來了，坐在位置上恨不得用全身的力氣抓緊。
書包上的小掛件也隨之搖晃，接著沒有係好的小白鵝便咕嚕的掉下來轉了好幾圈。
她想彎腰去撿，在快要碰到的時候卻抓到了一隻手。
那隻手摸上去微涼，骨節分明且有些硌人，捏著她的小白鵝，在被她抓到的那一瞬間頓了頓，然後遞到了她麵前。
是隔壁班的林則川。
林蔓直起腰接過自己的東西道謝，她坐著他站著。因此林則川垂眸安靜地看她，車廂內昏暗，外麵光線時有時無，林蔓看不清他眼神。莫名感覺出一點奇怪的氛圍。
林則川看她的眼神好像怪怪的，但她沒什麽證據。
“你也才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