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唯克製不住的激動,腦子裏一下子冒出來的這些種種想法,讓她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她腳一大步邁進大堂,看著所有人都是病怏怏或者小心翼翼的樣子,她表現得太過熱血衝天不太合適,於是放緩腳步,眼睛卻直勾勾盯著前台筆直地走過去。

“你好,我找下小楊。”寧唯走到前台為止,一直在努力回想上次說她是念柏的那個女員工叫什麽名字,一走到前台,突然就好像茅塞頓開,想起來以後脫口而出就說了。

“好的,請問您怎麽稱呼?”前台小姐禮貌的說。

“我是念柏。”寧唯麵色淡淡的說。

前台小姐抬頭飛快看了一下寧唯,然後低下頭頓了一會又問:“好的,請問您跟小楊是什麽關係呢?”

“是朋友。”寧唯知道前台們的服務標準就是一次一個問題,所以耐心作答,但是她似乎感覺到了前台小姐剛才因為她的回答,明顯的神情一滯。

“好的,請問您找她有什麽事呢?”前台點了一下頭,又溫柔的問。

“問完我找她什麽事,你是準備跟我說,不好意思,小楊現在忙,或者說她不方便見我,讓我另外再找時間過來?還是你要跟我說一個大堂客服,要見一麵需要預約?”寧唯挑眉,冷聲問。

“不是的,非常抱歉造成您的不滿,小楊早已經離職,但是財務讓我留意如果是家屬過來,可以將薪水讓小楊授權代領。”前台目光從在做記錄的電腦上移開,看著寧唯歉意的說道。

寧唯眼一眯,離職?她上次來見都是好好的,如果家屬可以代領,就說明本人是極不方便的情況吧?到底是巧合還是有人刻意為之?

“不好意思,如果您是朋友,我是想問清楚您有什麽事,看能夠幫到您解決,造成您的不舒服我非常抱歉,希望您能夠原諒。”前台見寧唯沒說話,又誠懇的說道。

“不,抱歉的應該是我,其實我並不是小楊的朋友,而是她欠了我的錢,我現在想要找到她人,所以說了謊,不知道你能不能行個方便,給我她離職時留下的住宿地址,我隻是想心平氣和地坐下和她說說話。”寧唯一臉誠懇,雙眸炯炯看著前台說道。

前台目光略微詫異的看著寧唯,“不好意思,我們不能給您提供前任員工的任何隱私喔。”

“那我知道有個和小楊關係很好的同事,她的電話給我一下吧!這應該沒有辭職吧?不是前任員工的可以提供了嗎?”寧唯做出一臉無知,真的不懂所以這麽說的樣子。

“不好意思喔,念柏小姐,我們也不能回答您關於其他任何人的隱私問題喔。”客服笑容都有些僵硬的回答。

寧唯遺憾的笑了笑,仿佛長了根在前台櫃台上一樣,左右磨了磨,下了很大決心般往前台湊了湊,一臉神秘的又編了一個自己其實是小楊的仰慕者,因為不知道小楊是不是和她一樣性取向,所以想打聽到地址去找她問一問。

前台隻當寧唯是故意在胡說八道,已經漸漸不耐煩,說她要是再這樣擾亂秩序,就讓保安將她請出去。

寧唯本來就是在沒皮沒臉的磨到前台沒有耐性,眼看目的就快要實現了,心裏不知道多滿意,繼續沒一句正行,曖昧的瞅著前台,“如果你實在不想將她們的聯係方式告訴我,我覺得和你聊了那麽久也不錯,不知道你是不是喜歡同性?我怎麽樣?”

“念柏小姐!”前台臉色一沉,冷聲嗬斥住寧唯,“如果您再這樣無法溝通的話,我真的要請保安送您出去了!”

一個經過的女人聽見前台那一聲高喝,盯著寧唯的背影打量了一陣,沉思了一陣,舉步朝寧唯走去,“您是念柏小姐嗎?”

寧唯乍聽之下還沒反應過來這個名字是自己,還準備跟前台繼續磨嘴皮子,過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連忙不動聲色的回頭,心裏狂跳不止,是又有認識念柏的熟人嗎?

她慢慢轉身,心想她這故意裝瘋賣傻,耍無賴的方法奏效了,果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她目光悄悄打量了一下麵前的這個女人,麵孔是陌生的。她吊兒郎當的笑著,“你是哪位?”

“您跟我來這邊吧,小楊的情況我跟您說一下。”那女人目光看了眼後麵的前台,示意她這話是和寧唯說的,但也是跟前台說的。

“可以呀!”寧唯做出一臉爽快的樣子,心想隻要這個女人帶的地方不對勁,她立刻就抽身離開,雖然這醫院裏到處都透著古怪,但她也不信跑到大廳,他們想圖謀不軌還能這麽光明正大。

跟著女人直接出了醫院,寧唯見她隻是帶著她走到門口側邊的綠化帶這邊,想來她是工作期間,也不方便走太遠。

“您不是念柏小姐,念柏小姐早就死了,不管您是什麽目的,都希望起碼尊重一下逝者,不要打著念柏小姐的名號招搖撞騙了。”那女人在兩人一停下腳步,就開口直接的說道。

寧唯心中詫異,死了,她還覺得那時候小楊她們可能不是認錯,而是她的確用這個名字住在這家醫院呢,這個女人在騙人吧!

可是她這麽篤定的語氣,卻又不像是完全在騙人,那是隻不過她以為念柏死了?她笑道:“是不是我哪裏得罪你了,你怎麽當著我麵詛咒我呢?”

“這位小姐,話我不說第二遍,您冒充念柏小姐不會有什麽好處的,還是好自為之比較好,這家醫院也最好不要出現了,沒好處。”那女人麵無表情,說完盯著寧唯直勾勾地看著。

寧唯感覺後背都跟著涼颼颼的,好像一股陰氣卷起一般,被這個女人這樣盯著,臉都好像有蟲子在爬一樣,她也斂起了假裝出來的不正經,“你不斷強調沒好處,是在提醒我要小心吧?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有什麽難言之隱不能說嗎?”

“您想多了!我要說的隻有這些,您聽不聽我就管不著了!您這張臉不說全世界,起碼整個星城的人是認識的,網絡上,新聞裏都常常見到,誰都知道您是誰!

您說您扮念柏小姐,有人信?”那女人冷下臉,說完繞開寧唯往醫院裏麵去,走了幾步突然又轉身說:“小楊幾天前已經車禍去世了,您不要再找了。”

寧唯一驚,身體冰涼得仿佛置身在冰窟之內,冬日的寒風呼哧呼哧刮在她臉上,前台隻說小楊離職了,而且還說小楊的工資如果是家屬,可以授權代領,如果是已經死了的人,怎麽授權?

她看著那女人走得飛快的身影,不管她和前台哪個人說的是真的,她都不敢拉著那女人細問,如果小楊真的死了,死得這麽蹊蹺,她如果強迫那個女人多說幾句,下次來,是不是也會聽到她死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