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悅晴盯著寧唯,說話時聲音拖了很長,“你不信我說的我沒辦法,但你去仁德問別人念柏這個人的下落,不如問問洛昊,興許他比誰都能答得詳細,畢竟……”
寧唯眯了一下眸,韓悅晴刻意停頓下來,可後麵的話她一點都不感興趣,“洛昊能不能答得上來這個問題我不知道,不過我明白了,原來人的心態是這樣的啊!
看到愛的人過得比自己好,卻不是在自己身邊時,不是想到自己要去找個更好的人,過得比他還好。而是一直在想,來吧,你也變得悲慘,和我一樣待在這臭水溝裏吧。”
寧唯語氣輕飄飄地說著,目光卻是從韓悅晴身後那麵反光玻璃裏看見了許航宇和一名保鏢,從她的身側兩邊慢慢探過來。
“道理你寧唯講起來當然是一套一套,隻不過我隻是忍住嘴巴癢,不把對你有好處的事情說出來,而你可能到時候會承受的是蝕骨鑽心的痛。”韓悅晴環胸,眼神飛快往寧唯旁邊掠了一下。
寧唯扯著嘴角淡笑,從玻璃裏已經看見了兩邊的人都離自己越來越近,她佯裝不覺,笑著說:“你不用再向我招手,一直說來吧來吧,我不會去你那臭水溝,你自己在那裏待著吧。”
“寧唯!”韓悅晴突然沉聲,一個跨步往寧唯身側走過去,擋住了寧唯左邊的視線,“你不怕死,但是你不要忘了你身邊還有多少沒有反抗能力的朋友和家人。”
韓悅晴把家人朋友牽扯進來,這就是犯規了,寧唯可絕對不容許!她正要回答,可是轉念一想,韓悅晴還算沒有惡劣到極點,她隻是這麽一說,就說明她不是真的會這樣做,如果是,她就不會說出來。
看來韓悅晴隻是在拖延時間給不知想幹嘛的保鏢和許航宇,既然如此,她就不必回答也可。她做出目光輕輕看著前麵的樣子,即便韓悅晴擋在她的左邊,也不妨礙她從玻璃處看著韓悅晴的身後。
許航宇已經弓著身子走到了韓悅晴的身後,和她隔了一個人的距離而已,她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總算從許航宇的手中發現了一塊白色的東西,隱隱從中也能猜出他們意欲何為了。
“韓悅晴!”寧唯突然揚聲喊了一句,語氣中的淩厲和如此忽然拔高的音量,給人一種威懾,“你覺得許航宇足夠你信任,是嗎?”
“交易關係中,不需要信任,隻要利益還在,立場就不變。”韓悅晴被寧唯的喊聲驚了一下,背在身後的手示意了一下許航宇先不要動,然後壓下心中的忐忑,繼續說:“許航宇和我,跟你和洛昊,關係就不同,你不用想著用相同的方法。”
“嗬嗬。”寧唯臉上浮起很明顯的假笑,故意往韓悅晴擋住的反方向轉過去,她知道,那邊那個保鏢也已經蓄勢待發,走到了距離她很近的地方!
“嘶!”寧唯聽著身後韓悅晴微不可聞的一聲示意,餘光便瞥見鏡子裏,許航宇從韓悅晴身後猛然躍出,在她還沒轉身過去,看起來也好像來不及看見那個保鏢之前,便從身後一手伸到前麵攬著她的肩膀,一手拿著白色東西的手捂著她的嘴!
韓悅晴和保鏢立刻上前圍著許航宇和寧唯二人,而許航宇捂著寧唯的同時,攬著她肩膀的手也用力,一邊將她腦袋往後拉靠到他肩膀上,一邊矮下身體,將寧唯拖著直接蹲在地上,由韓悅晴和保鏢圍著作掩護。
他們的舉動看起來配合如此完美細致,可是寧唯卻也是早就已經察覺,用餘光在那麵玻璃鏡子上看到了整個過程,她已經隱約猜到白色東西會是什麽,又看著許航宇撲過來,他的手還沒捂到她的嘴,她就已經聞到了一種特殊刺激氣味。
寧唯心中大駭,雖然已經猜到,但是對韓悅晴和許航宇的不擇手段和大膽還是膽戰心驚,他們竟然在如此的公共場合中對她使用乙醚麻醉!
寧唯為了躲記者,又為了滿足打探韓悅晴他們目的的好奇心,跑到了這人流極少的二樓,此時即便猜到他們的意圖,也心知反抗無用。於是她在許航宇上前挾持住她,就已經憋住氣息。
許航宇將已經倒入了乙醚的毛巾捂住她的口鼻處之時,寧唯是屏息狀態。
一般捂在口鼻處五至十五秒就能讓人失去知覺,昏迷後處於麻醉狀態,寧唯想著他們時間緊迫,捂著她倒下以後便會立刻鬆開將人帶走,所以這期間她牢牢的屏住氣息,應該不會吸入太多。
老天保佑,寧唯冷靜的假裝著,心裏默念。她在許航宇一捂上時故意掙紮了一下,手抬起做出試圖要抓開許航宇手的動作,但立刻就表現出手無力垂下,身體*的樣子,任由自己往地上滑。
許航宇果然確認寧唯‘昏迷’後,立刻就拿開了手。雖然她覺得自己應該沒有吸入,但卻還是隱約感到有些頭暈,不太提得上力。隻是輕微,她都還能保持清醒,那吸點新鮮空氣,過一會就會好了吧?
“快走!”韓悅晴壓著聲音,著急的吩咐了一句,剛才撤到旁邊的保鏢們便立刻腳步匆匆跑到前來。
寧唯緊閉雙眸,感受著自己的身體被騰空抱起,然後便快速的移動著,不用想也知,一定是許航宇抱著她,而那些保鏢則圍著擋人視線。
沒有想到,她為了避記者,從後門上來的二樓,如今成了韓悅晴和許航宇的絕佳作案現場,連逃跑路線都如此完美。
“放這輛車上!”耳邊突然響起韓悅晴氣急的聲音,寧唯聽得有些疑惑,放在哪裏就說一聲就是,用得著韓悅晴這麽生氣?
“韓小姐,我們當初合作時不是這樣說的,明明商量好,寧唯是由我來處置。”許航宇沒有一絲退讓,很堅持的說。
“我說讓你放在我的車上,就放在我的車上!你不要忘了,你現在一無所有,我輕而易舉就能將你徹底的打入地獄,你確定要為了區區一件小事和我鬧?”韓悅晴聲音陰森冷冽,咬著牙警告。
“韓小姐,你不要說得如此高高在上,你現在除了我,也沒有人可依靠,你覺得誰會站在一個手上什麽權利都沒有的女人身邊?沒有我,你連洛昊的麵也許都沒資格見上!
況且,你拿來威脅我的事情,寧唯也知道,洛昊也知道,可是他們奈何我得了嗎?當初寧唯還不知道時,我可能會忌憚,可是千山崖一次,是我撞的她已經是公開的事情了,我還會怕事情曝光?
韓小姐,你要搞清楚狀況,世界每一秒都在變的!我現在幫你,純粹是仁義,否則你覺得你握在手裏的那點事情,值得我賣命?”許航宇聲音冷然,絲毫不將韓悅晴的警告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