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名聲
最近的一段時間，對於馬競的三名小將來說，無疑是夢幻般的。尤其是卡馬喬。
卡馬喬其實是知道自己遲早是要進一線隊的，這點他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如果連這點自信都沒有，他當時就不可能拒絕皇馬的邀請來到這家俱樂部。隻是，按照他的計劃，他應該會在下賽季才會開始進入一線隊，然後可能需要在一線隊替補大概一到兩個賽季的時間，當然，如果有足夠多的上場機會，也不是不可能把這個過程提早。然後，一個人的到來改變了他的計劃。
林森一周前來告訴他還有其他的兩名隊友，他們很快會得到征召，然後，在周末的比賽當中，他就得到了上場機會，雖然隻有短短的十分鍾。但對於他來說，那將是終生難忘的十分鍾，不光是因為那是他第一次登上西班牙足球的最高舞台，更因為，那扳平比分的一球始於他的腳下。
聽老爸說，已經有職業經紀人想當他的經紀人，這讓卡馬喬有些興奮，擁有自己的職業經紀人，那是正式成為職業球員的標誌之一。不過老爸也告訴他，他應該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足球上，這件事他會處理好。卡馬喬表示讚同，反正隻要能成為職業球員就行。
卡馬喬很感謝林森，雖然他的年齡不大，但他能輕易的從其他人的神色和言語當中體會出上一場比賽對林森的重要性，而林森在這場比賽的最後的時刻卻讓他上場了。如果這都不叫信任，什麽叫信任？
如何回報主教練的信任，對於十七歲的卡馬喬來說，單純的要死，就是要拚命的訓練。
按照慣例，球隊在比賽之後第一天就要歸隊進行訓練，第二天才能休息。當然，參加前一場比賽的主力隊員隻是進行一些恢複性的訓練，而其他的替補隊員，訓練強度不變。於是，三個一線隊年齡最小的隊員，開始玩命。在對抗賽當中，德赫亞一連撲掉了雷耶斯三次射門，三人當中年齡最小的科克已經有未來馬競中場核心的派頭，一傳一射，而卡馬喬，在他用一個滑鏟斷第四次斷掉西芒的球之後，早已經是一身戾氣的西芒終於爆發，他起身就推開了卡馬喬。
西芒的確有發飆的理由……不，或者說條件更為合適。本賽季的馬競號稱投資八千萬，他和雷耶斯作為最重要的兩筆引援兩人占了近一半，一個兩千萬，一個一千兩百萬，但這兩個人，卻本賽季第一次因為非傷病的原因被排除在大名單之外，雖然算起來是咎由自取，但誰也沒規定咎由自取就不能發火，尤其是馬競居然還在缺少他和雷耶斯的情形下結束了六連敗，取得一場讓所有人都振奮的平局的情況下。更讓西芒窩火的是，就連他自己，漸漸的都覺得自己當時拒絕出場的舉動簡直是一個**到家的舉動，他至今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麽當時會鬼使神差的拒絕出場。
於是，一邊職業球員的素養告訴他，他錯了，應該主動道歉，而另一邊，大牌球員的自尊心和驕傲又讓他無法開這個口，尤其是對一個他眼中的業餘教練。正是在這樣的矛盾心理下，他成了訓練場最賣力的幾個人之一，他也不知道自己如此賣力究竟是為了什麽，也許，是為了證明他配的上主力的位置，又或者，純粹是為了發泄不滿？反正無論是出於什麽心理，西芒都是倒黴的，因為如果是他碰上的是其他的老隊員，也許他們都會選擇避讓一下、成全他的表演，但他偏偏碰上的是正打算拚命回報教練的卡馬喬。
馬克西和安東尼奧見勢不對，馬上就上前將兩人拉開，林森則在場邊冷眼旁觀。他很清楚西芒是在借題發揮，不過他不打算接招。拒絕出場這種事，就算是自己是泥菩薩都會發火，在這件事上，他不會做任何讓步。在全隊麵前公開道歉？不夠！遠遠不夠！林森在等他們兩人自己找上門來。
果然，在訓練結束之後，林森在辦公室等到了西芒和雷耶斯的到來。
“有什麽事？”對於兩人的到來，早就在意料之中的林森的表情格外的平靜。
“教練……先生。”說話的是西芒，隻是他的聲音和他的表情一樣，顯得無比的生硬，“我們都很想知道，下一場比賽，我們是否會出場。如果不能，我們想要一個理由。”
“不會。不光下一場，下下場都不會。”林森看了一眼西芒，淡淡的說道，“你們如果需要理由，那很簡單，我甚至可以讓你們自己選，技戰術原因，身體原因，任何一個理由都可以。”
林森的話音剛落，不論是西芒還是雷耶斯，表情都有點短路，顯然，他們沒有想到林森會如此直接。
“我以為我們的事情已經完結了。”一陣有點讓人窒息的沉默之後，始終默不作聲的雷耶斯出聲說道，“你不可能一直都用這樣的理由不讓我們出場，沒有人會相信。”
“我不需要他們相信。”林森笑了笑，溫和道，“他們隻需要知道就可以了。”
“你想怎樣？”看著林森的笑容，西芒恨得生生從葡萄牙人變成了台灣人。
“我不想怎樣。”林森看了西芒一眼，有點奇怪的說道，“你們不想上場，那你們就別上場，就這麽簡單。”
“我們已經道歉了。”這個時候，來之前告訴自己千萬要忍氣吞聲的雷耶斯終於有點憋不住火氣，那件事誠然是他們不對，但道歉也道歉了，正如西芒所說的，還想咋樣？磕頭認錯不成？
“你們管那個叫道歉？”此時，林森收起笑容，冷冷說道，“我以為我們能夠更坦率一點。”
“在我接手球隊的時候，我就非常直白的告訴你們，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你們在意我的隊醫身份多過我的教練身份，這好解決，我隻有七場比賽，但我用了三場比賽來解決這件事。我覺得這已經足夠誠意，因為我的時間真的不多，我想把不多的精力放在更重要的事情上，而不是那些諸如打好關係之類的和足球沒有關係的狗屁事情上。但是，你們呢？你們即便是現在，依然沒有把我當成一個主教練，你們之所以來找我，不是為了什麽出場不出場，隻是為了讓我在媒體麵前承認這件事已經過去，而且即便是這一點，你們還是想拐彎抹角。”
對於林森的話，無論是西芒還是雷耶斯都無話可對。
正如林森所說的，他們今天一起來到這裏，從表麵上看，是為了出場機會而來，但實際上，不如說是為了他們的職業聲譽而來。他們既然能拒絕出場，就不在乎在本賽季接下來的比賽中是不是首發，更何況林森怎麽看下賽季繼續執教的可能性都不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這句中國老話在足壇當中可有相當高的適用性。但問題是，這句話現在對他們行不通了，在經曆了那件事之後，雖然他們已經道歉，俱樂部的官網也稱這件事已經過去，但誰都知道，隻要作為主教練的林森不開口，在這件事上，外界對他們兩人的評價就不會有任何改變。
而偏偏，林森至始至終都在這件事上保持沉默，即便有記者問起也是顧左右而言他，嘴巴嚴得就像被設置了和諧詞匯一樣。他們顯然不可能要求林森在媒體麵前說對他們兩人已經既往不咎，不過沒關係，隻要他們兩個能夠在林森的手下出現在賽場上，哪怕隻是亮個相，基本就和林森親口承認沒什麽兩樣。
隻是現在，林森卻告訴他們，他們的心思，他比他們還要清楚。而且西芒和雷耶斯還聽出來了，如果他們打算繼續拐彎抹角，那林森會把他們繞到地球的另一邊去，一如他此前在新聞發布會上所做的一樣。無論是西芒，還是雷耶斯，顯然都不認為自己的口才比那些記者還要好。
就在兩人琢磨著接下來應該怎麽說話的時候，林森卻再度先開口了。
“當然。這件事繼續發酵下去，無論是對你們還是對我，都沒有好處。所以，我給你們兩個選擇，一，你們去找塞雷佐，讓他逼我讓你們出場。二，既然你們對我之前給你們的出場機會不在乎，那現在就增加一點難度。靠你們自己的訓練態度來贏回自己的機會，但我可以提前告訴你們，你們的起點，和卡馬喬一樣。”
於是，兩人有點蛋疼了。
找主席？他們兩人固然是大牌球員，但恐怕林森說的這件事整個俱樂部隻有一個人辦得到，那就是阿圭羅。那麽，似乎隻剩下一個選擇了，如果他們還在意自己的職業生涯的話……
兩人很快灰頭土臉的從林森的辦公室離開，而在他們離開之後，林森則舒了一口氣。
老實說，他還真怕兩人直接翻臉，對於他這種文弱書生來說，這幫混蛋身體條件無論如何不是他能吃得消的，要是翻起臉來隨便摸自己兩下，自己怎麽著都得脫層皮。即便是君子動口不動手，也決計不是林森願意看到的，無論是西芒還是雷耶斯，其實就算林森始終占據道德最高點，事情到最後，也不過是人家名聲壞點，東家難挑點，除此之外，壓根不會有什麽實際損失。林森又不是沒見過，再過幾年，特維斯就幹過這事，隻不過這種倒黴的事情現在先讓自己趟上了。
林森不是曼奇尼，人家當時手上猛將如雲，說封殺就封殺。林森不能，足球比賽是一種非常實際的運動，西芒和雷耶斯，原本就是馬德裏競技的兩塊重要拚圖，林森再強大，也不可能隨便拿兩塊板磚就想堵上這個缺口，偶爾為之還可以，但接下來，還有四場比賽。而林森不想輸掉任何一場。所以……
還好。兩人都挺關心自己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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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本周吃老本，一天兩更。另一章傍晚。本周都差不多是這個時間點更新。早上九點左右、傍晚六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