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開了一瓶飲料,小桌上放了五個菜,都是裝在塑料餐盒的。
“怎麽樣,逢哥,後天的考試有沒有希望?”鄭碩華滿臉笑容的說道。
“那都是小意思,這麽簡單的東西怎麽能難倒我。”陸逢信心滿滿的說著,兩個人的飲料瓶碰了一下。
“你說你有電氣工程師的資質不去幹,一年輕輕鬆鬆的十幾萬,多好。”鄭碩華感慨的說道,“非要考什麽營養健康師和什麽管理職業資格。”
“你懂什麽,每年輕輕鬆鬆的掙個十幾萬,天底下哪有那麽好的事情,不付出辛苦努力,哪能掙到錢,你們看到隻是表麵,我們每天摸爬滾打,頂著烈陽淋著雨的時候,你們是看不到的。”陸逢語氣深長的說道,“就像我們看你一樣,每天坐在辦公室裏,敲敲鍵盤,寫寫代碼,喝喝茶,就把錢掙了,你說你的工作是這樣嗎?”
鄭碩華笑了笑,拿起瓶子自己喝了一口,說:“知我者,逢哥也。”
“對了,昨天我們公司大廈廣場上有人打架的事情你聽說了嗎?”鄭碩華試探的問了一句。
“沒有。”陸逢沒有興趣的答應了一句,“誰跟誰打架?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會有人動武力。”
鄭碩華見他的意思像是一點也不知道張雲美來鬧事,找蘇源麻煩的事情,也就掩飾的說道:“具體我也不清楚,隻是聽說,兩個那個女人吵了一架,一個還被執警帶走了。”
“我看他們就是閑的,是日子過的太安靜了,就是沒事找點刺激。”陸逢笑著說道,“早知道有這樣的閑人,還有這麽充沛的精力去吵架,可去跟著我救火啊。”
鄭碩華聽到陸逢這話,不由得笑了。
兩人邊吃邊聊就到了八點多,鄭碩華說道:“時間差不多,我也該回去了,可是真舍不得走啊,自由自在多好,逢哥,說真的,有時候我還挺羨慕你的。”
“舍不得走,那就不走了,我這正好有個帳篷,給你支院裏,睡一兩宿沒問題,還能讓你體驗一下露營的感覺。”
“您還是饒了我吧,我要是在這睡一宿,都喂蚊子了,估計明天起來得胖一圈。”
簡單的告別之後,鄭碩華出了院門開上車回去了,陸逢把桌上的東西收拾收拾,回到房間在台燈下看起書來。
鄭碩華開車到家,坐在電腦前就研究起客戶用網絡今天中斷的原因,雖然問題是解決了,但是,導致問題的原因還沒有找到,那就說明還是存在著隱患的,就想著解決問題的辦法。
下班回到家的蘇源,躺在**看著書,不經意間想起今天孤兒院的一幕,孩子們天真可愛的笑臉,是那麽的純真,她也好懷念自己那個時候的時光,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想起陸逢勇敢有愛心的樣子,而他也是孤兒,這個人之前經曆了什麽,在她的內心充滿了好奇。
然而,不是每個人都脫離了不幸,為自己想要的生活奮鬥著,有的人可能正身處其中,就像巴爾紮克在《人間喜劇》裏的一段話一樣:不幸,是天才的進身之階;信徒的洗禮之水;能人的無價之寶;弱者的無底之淵。有的人正掙紮其中,從不幸之中來到光明,走向幸運。
李小錦回到家中,看見他的哥哥李雨蜀正蹲在門口,嘴裏叼著一支煙。李小錦本想不理他,直接繞過他回到家中。
李雨蜀見妹妹回來,就站起身來,手裏拿著煙攔在了她的麵前,說:“有錢沒,我們還沒有吃飯。”
李小錦朝家裏看了看,黑著燈,也沒說什麽,從包裏掏出來一百元給了他。
過了十多分鍾,李雨蜀拎著六瓶酒和一些吃的就回來了,把吃的給了他母親一些,自己在客廳了喝起酒來。
李小錦收拾完屋子,又去洗衣服。
“雨蜀啊,你少喝點,大晚上的你喝那麽多酒幹什麽!”李雨蜀的母親說道,“你妹妹工作了一天,你去幫幫她。”
李雨蜀也沒說話,還是坐在原地沒動,繼續喝著酒。忽然,也不知是抽的哪門子風,拿起一個酒瓶子朝著門就扔了出去,啪的一聲在院子裏碎了一地。
正在晾衣服的李小錦被嚇的一跳,側身朝門的方向看了看,沒見人出來,又繼續晾著衣服,但是,緊接著又飛出來兩個酒瓶子,都摔在了地上。
“你抽的哪門子風!”氣的老太太在屋裏喊著,“這大半夜的,還讓人安不安生!”
李小錦聽到母親的聲音,站在門口看著,李雨蜀氣的把屋子裏的桌子也推翻了,氣衝衝的走了出來,把站在門口的李小錦使勁的推到了一邊,“咣當”一聲關上門就出去了。
被李雨蜀這力氣一推,還帶著點酒勁,李小錦的胳膊一下子劃到的牆上,胳膊上劃開一個口子,李小錦也沒有太在意,隻是對著傷口吹了吹,委屈的留下了眼淚。
李小錦走到屋裏,彎下身去,把推倒的桌子,灑了一地的飯菜一點點收拾起來,擦幹淨灑在地上的酒。
“小錦啊,是媽沒管好你哥,讓你跟著受委屈了,是媽對不起你。”
“媽,你別說了,你趕緊進屋休息去吧,時間不早了。”李小錦說著,把老太太推進了屋。
“你哥,他去哪了?你給他打個電話。”
“你就別管了,他能有什麽事情。”
推著老太太進屋休息了,屋內也收拾幹淨了,李小錦一個人蹲在院子裏,看著皎潔的月色一點也不美麗,月光把地上的碎玻璃照的閃閃發亮,一地的狼藉,隻有一點點的清掃幹淨,其中的難處與心酸,又有幾人能知道,又有幾人能體會。
第二天上班沒多久,蘇源去洗手間從裏麵出來,看見李小錦正在鏡子前端著自己的胳膊看,隱隱約約好像看到胳膊上有傷,走近說:“胳膊怎麽了?”
李小錦一看是蘇總,嚇了一跳,趕緊把胳膊背到了後麵,把衣服拽了下來,說:“沒事,就是起了一些小疹子。”
“讓我看看。”蘇源也沒看著李小錦,而是洗著手,照著鏡子說道。
“真的沒事。”
蘇源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轉過身看著李小錦,也不說話。
李小錦看著蘇源的神情,隻好乖乖的把胳膊伸了出來。
蘇勇用頭示意了示意她,讓她把袖子卷起來。
李小錦讓傷口朝下,把袖子卷了上去,蘇源握住他的手腕,輕輕把胳膊側了一下,看到一條長長的鮮紅的傷口,鬆開了手。
“怎麽弄得?”蘇源用冷冰冰的眼神看著她。
“昨天晚上自己在家不小心劃得。”
“那手上為什麽還有那麽多小傷口?”蘇源握住她的手腕時,已經看到了她手上的傷,“把另一隻手給我看看。”
李小錦沒有動,蘇源伸過手去一把把她的另一隻手拉了過來,雖然用化妝可以遮掩一些,但是,仔細看還是有幾處小傷口。
“走,跟我來。”說著蘇源就出了洗手間,直奔電梯,李小錦跟在後麵,兩人乘電梯到了地下停車場。
“蘇總,我們去哪?”
蘇源也沒有回答她,直奔自己的車,上了車,說道:“上車。”
“蘇總,我們這是去哪?”李小錦又問了一遍。
“醫院。”蘇源開著車說道。
“蘇總,不用了,這麽個小傷口,明天就好了。”
“感染了怎麽辦?還是那麽多的小傷口,現在天氣又熱,你居然還用化妝品掩飾。”蘇源表情嚴肅的說道,“昨天那個男的是誰?”
聽到蘇源說這話,嚇的李小錦大吃一驚,想著蘇總是怎麽知道她的哥哥來找過自己。
“我昨天中午回公司正好遇見有一個人說你的名字,然後,你就從公司出去了一會兒,我猜測應該是找你的,那個人是誰?”
李小錦見是瞞不住了,說謊吧,太累,今天說了慌以後還要編更多的謊話,隻能實話實說:“是我哥哥,他欠了別人的錢,來找我要錢,我一下哪有那麽多的錢,就沒給他。”
“那你這傷?”蘇源有些懷疑的語氣問道。
“這傷確實是我劃得,是他摔碎了一地的酒瓶子,我撿的時候,自己不小心劃破的,他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的發了火,然後,就走了。”李小錦從來沒有和別人講過這些話,更沒有說起過自己的生活。
之前,她每天到了公司就是工作,生活與工作隔著一道屏障,兩者從未有過交集,她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是怎麽了,把自己內心的話全說出來,還是和自己的蘇總,是因為她是最高的領導?還是因為她的威嚴?或者是,她找到了一個值得信賴的朋友。
蘇源聽了李小錦的一番話,心裏五味雜陳,一個陽光堅強的女孩,背後還有如此的經曆,“你哥欠人多少錢?”
“蘇總這個您就不用知道了了,知道了也沒用,就是給他再多的錢,他還是該和以前一樣還一樣,之前打架把人的車砸了,人家要告他,讓他進監獄,後來到處求人,人家車主才選擇原諒,但是要賠錢,那麽好的車,哪來那麽多的錢,他就打主意要把房子賣了去,房子賣了一家人住哪,我就偷偷把房產證拿了出來,放到了公司,從朋友那裏到處借錢,還找銀行貸了一些款,算是把錢先還上了。”
“我就把那些借條給了他,他也算是掙了幾年的錢,差不多把錢快還完了。”李小錦感慨的說道,“有時候說他傻吧,他還真是缺心眼,談了一個對象,原來那姑娘已經結了婚,我哥哪知道這件事,誰知那女的也不是什麽正經人,結了婚還在外麵到處亂搞,我哥知道了,一氣之下把人家的家給砸了,還和那女的男人打了一架,把人打傷住進了醫院一段時間,本來是那女的傷風敗俗,現在倒好,一衝動,還得陪人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