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威脅的滋味不好受吧。”沈棠眸光平靜地注視著他。
葉仲文眸底一沉,衝上來掐住她脖子。
沈棠倔強地不躲不閃,強忍著不舒服,五官皺成一團,雙手抓住他結實有力的手腕,
“去和爺爺說,收回這個愚蠢的決定。”葉仲文冷唇貼著她耳邊,壓著聲音命令,“不然,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後果你承受不起。”
沈棠吃力地發出一聲笑,不緊不慢回:“不好意思,以前都是你說了算,現在不是了。”
“別天真了,沈棠,我不吃這套。”葉仲文手上的力收緊,邪魅的尾音聽起來會令人不寒而栗。
感覺到呼吸變得比方才艱難,沈棠是痛苦地閉上眼睛,固執地不說一個字。
見狀,葉仲文斂了斂眼中戾氣,無奈鬆開了手。
新鮮空氣突然灌進去,沈棠忍不住劇烈地咳嗽,然後咯咯地壓著聲音笑。
“行。”葉仲文攤了攤手,“我們心平氣和重新談,把你的條件亮出來。”
“向我道歉。”沈棠定定瞪著他。
葉仲文擰眉,似聽到了笑話。
“你掐我脖子,不該道歉?這三年,你輕視我,不尊重我,不該道歉?”沈棠質問。
葉仲文喉嚨裏溢出一聲輕笑,冷冷回說:“你嫁給我第一天,我就把話說得清清楚楚。你自願的,我沒逼你。我盡了丈夫的責任義務,問心無愧。”
“好一個問心無愧。”沈棠肩膀忍不住輕顫,雙眼發紅,“行,我自願的,算我活該。那出軌別的女人呢,也問心無愧?”
“證據呢?”葉仲文冷臉反問,語帶嘲諷,“上次你應該很失望,周曉沒懷孕,害你空撲騰一場。”
沈棠不可思議地笑:“就算周曉沒懷孕,你們就沒發生關係?全東港都知道的事,還需要什麽證據?非要捉奸在床才算嗎?”
葉仲文氣定神閑地看著她:“周曉用懷孕騙你,你但凡問我一句到底是不是真的,我都會告訴你真相。是你篤定我和周曉有關係,自己蠢得要上當,還自作聰明妄想利用爺爺來壓製我。”
“狡詐。”沈棠氣極了。
“沈棠,我隻說這唯一一次。我和周曉沒半點關係,一切都是你胡思亂想,無理取鬧。”
嗬,沈棠笑了,有些人真是沒辦法和他心平氣和地談。
“行,等我不胡思亂想不無理取鬧了,再繼續談。這是我私人地方,不是葉宅,請回吧。”
葉仲文壓不住煩躁地盯著她:“收拾東西跟我回去,從現在開始,你身邊都需要人跟著,不能單獨出行。”
“不要。”沈棠果斷拒絕。
“再說一遍。”葉仲文眯起眸子,氣勢壓人。
沈棠不懼地瞪著他:“我不要跟你回去。你要是再敢動粗,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麽蠢事來。”
葉仲文微微一顫,眸光陰冷得令人害怕。
“現在請你出去。”沈棠堅決下了逐客令。
葉仲文認清如今形勢不同,咬牙轉身出去。
聽見他腳步聲漸遠往下,沈棠覺得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
她扶著牆壁,告訴自己以後這樣的對峙還會有很多。
她不可以認輸,不可以變回原來那個隻會隱忍的沈棠。
她手扶住額頭,腦子裏一團亂,下樓去廚房想喝杯冰水。
她打開冰箱,冰水才到嘴邊,就見一個身形魁梧的人大搖大擺出現在她麵前。
這人戴著黑色麵罩,顯然是來者不善。
“葉仲文,你這什麽意思?”她以為是葉仲文安排的,氣憤地大聲喊,“打算來硬的是吧?”
麵罩男笑笑:“別叫了,我不是他的人。他已經走了,要不是他突然闖進來,我早動手了。”
沈棠瞬間聽懂,隔著中島緊張地朝灶台挪步過去,抽屜裏有菜刀,那是她唯一能用的武器。
“我老板想請葉太太走一趟。葉太太是自己和我走,還是我動手?”麵罩男問。
沈棠成功拿到菜刀:“我為什麽要跟你走?你看我傻嗎?”
“那就別怪我下手沒輕重了。”
見麵罩男大步朝她衝了過來,沈棠大聲喊“救命。”轉身就逃。
麵罩男憑著身形力量的優勢,輕易奪走她手上的菜刀,胳膊有力地從後麵箍住她脖子,想用浸了藥水的毛巾把她捂暈。
沈棠使出周周教她的防身招數,用腳後跟狠踹麵罩男要害,再咬住他手臂不放。
趁麵罩男吃痛,她掙脫開來想逃。
但麵罩男太過強壯,一把抓住她後腦勺頭發,用力將她往中島摔。
沈棠額角撞在中島邊緣上,瞬間覺得痛得天旋地轉,跌坐在地。
“救命,救命。”她背靠著中島,虛弱呼救了兩聲,再無還擊之力地盯著麵罩男,心想這次肯定在劫難逃。
麵罩男甩甩被她咬傷的胳膊,氣急敗壞地抬起巴掌要揮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身影似從天而降的鬼魅般穿過中島,一記重踢從後麵重創了麵罩男。
麵罩男摔向灶台,連帶著打翻了灶台上的調料瓶,發出刺耳的破碎聲。
沈棠看著葉仲文,恐懼和委屈一股腦全數爆發,眼底一熱,淚水湧了出來。
葉仲文掃了眼她額上的傷,頃刻間眼底火光燎原,好似地獄修羅般寫滿殺氣。
麵罩男拿起散落在地上的刀,猛地朝葉仲文砍去。
葉仲文靈活地躲過,反手把凶器打飛,再一記重拳將麵罩男打翻在地。
麵罩男始料未及地快速爬起,兩人重新纏鬥在一起,互不相讓。
眼見討不到上風,麵罩男喘著粗氣後退開來,從身後掏出兩把匕首,擺出要殊死一搏的攻勢。
葉仲文麵無懼色,舌尖舔去嘴角破皮滲出的血,伸手扯去領帶扔在腳邊,再將眼鏡和腕表取下扔中島台上,擺出拳擊動作,目光狠厲地緊盯著對手。
麵罩男大叫著重新衝上來,刀刀刺他要害。
葉仲文敏捷地躲避,趁著刀尖劃破他胳膊,對方卸力的時機,整個人躍起,側身一記重拳擊中麵罩男頭部。
見麵罩男應聲倒地,他乘勝追擊,左右勾拳交替攻擊。
直到腳下人再沒有半點反應,葉仲文才停了下來,伸手扯掉那黑色麵罩,然後撿起領帶,將其手腳反綁在身後。
沈棠看著男子滿臉是血,驚魂未定地站起身,似忘了怎麽呼吸,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別愣著,找條薄毛巾過來。”葉仲文喘著粗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