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寵到底世子妃 125 拋千金買外宅
此事之後,瑾如辭行。二房沒有說什麽,秦嫣跟著瑾如整整一年半,該學的也差不多了。秦婉自是萬分不舍,奈何瑾如堅持,眾人隻得垂淚相送。
沉歡一行人快快樂樂的去了溪河縣,就連赤冰和傲古都顯出幾分興致來。
趙氏因為茶鋪生意不錯,便和周鼎商量,不住在衙府官宅了,在溪河縣置辦了一處三進院的私家宅子,雖然不大,勝在溫馨自由。
宅子距離溪河縣衙不遠,裏麵收拾得幹幹淨淨,入戶石階下本有青苔,因落了白雪,露出點點綠意,甚是好看,院東一株白雪壓梅花饒是動人。
兩隻懶貓兒頭碰頭躺在掃幹淨的石階下曬太陽,聽見車軲轆響,立刻警覺地抬起頭來張望,見人來了,倏然間跳開。一切,看起來那麽寧靜溫馨。
周鼎的兒子周勵也進了官府縣學,一家的生活也好了許多。
沉歡看了一圈,心裏安慰許多,這一世他們沒有連累二舅一家,真是萬幸。
一連幾日,沉歡他們帶著傲古和丫鬟們整天在農莊裏玩耍,冬日的河裏沒有結冰,魚兒真是好釣的時候,一釣一條大魚上鉤,樂得傲古嗷嗷叫,隻恨自己不敢下水親自噗通條魚兒來玩。
溪河縣的南春農莊已經不是一年前的模樣,在周倉和幾個老農戶的努力下,幾乎將溪河縣的大小農莊全都收入嚢中,如今也有三萬畝地了。
周正宇在盛京一連開了三個米鋪,固定官家每月的米糧,加上散賣的,加起來每月起碼有2千兩盈餘。
在沉歡的同意下,周正宇在盛京招兵買馬,招了三個副掌櫃,自己做起了京城的大掌櫃。每個二掌櫃手下都配有三四個夥計,盛京的生意已經頗具規模。
至於鹵大的酒店,沉歡沒費心,就是讓周正宇送兩個十幾歲的機靈小夥去學賬房。
沉歡三兄妹和周鼎一家過了正月初十,秦鈺準備回學院。周勵也準備開始上縣學。為了哥哥的安全,她讓靜能和小安一起跟著秦鈺去學院,靜能長得文靜,若是不動武,倒像個小書生,他自己也甚喜歡學字,事情便定了下來。
魯掌櫃尋到的宅子在距離綢緞鋪東麵三條街的安曘巷子,正是餘杭富人區。這個宅子本是一個珠寶商的府邸,他們因一家全部搬遷到盛京做生意,宅子便急著轉讓。但因是四進院子,比沉歡之前想象的要大,價格自然貴了許多,魯掌櫃也不敢拿主意,便來請命。
沉歡聞言,興奮的跳下暖塌,“走啊,哥哥姐姐一起去瞧瞧。”
“好,剛好有個看門的在,隨時都可以看宅子。”魯掌櫃笑著八卦道:“哦,對了,二姑娘的事情已經傳出去了,恐怕她想在豫州議親是不可能的了。”
沉歡笑著聳肩,“三叔必定要在京官上做下去的,二姐自然也會搬去盛京,她本來就不大可能嫁給豫州人。隻要這個消息不傳到盛京,她的婚事基本無礙。”
魯掌櫃想想也是,擔憂道:“呂氏如此貪婪,三房終究是禍害的根源。”
“所以,我要準備好,這也是置辦宅子的原因,萬一撕破臉的一天,我們必須第一時間搬出來,以保大家平安。”
新月她們已經興奮的忙著取披肩大氅,沉歡再沒說什麽。
因沉歡覺得宅子還沒定下來,就不想讓二舅她們知道,免得說她敗家,便隻是悄悄的告訴了周勵和周琴,兩人自然興奮的要跟去瞧瞧。
一行孩子們逐向周鼎和趙氏說上街去買十五的燈籠,便浩浩****的去了。
魯掌櫃還是很有眼光的,安曘巷子的宅子西門外便是內運河水渠,推開院門便可乘船,很是方便,往日也就隻有船隻經過,非常寧靜。東門位置靠餘杭鬧區的南市,隔著連條街,可以看到熱鬧,卻不是很鬧。附近都是富人聚集之地,地段非常不錯。可價格比之前的三進院子預想多了三千兩,一共要六千兩。
沉歡看了一圈,很是滿意,和門房談了下,讓他轉達她的想法,如果可以五千兩現銀買下,就可以馬上過手。
沒想到宅子的主人聞言一口答應,很快到衙門辦好地契文書的蓋章畫押,宅子便是沉歡的了。
魯掌櫃著手修繕,頂多三月、四月便可入住了。
留在府中的雲裳忽然來了,送來了榮郡王的一個木盒包裹和一封信。信寫的是周誌在下個月便升任從七品上殿中侍禦史,這個已經夠驚喜了,她打開包裹的錦袋,裏麵是一個長條紅漆雕花木盒。
這個木盒她見過,當初裝著許中梁的調令盒子就是這個,她驚喜的打開,居然真是調令,榮郡王居然將五月外放的從五品江西員外郎之位給了周鼎。
周鼎和趙氏見了樂暈了。
“怎麽會?怎麽會?”周鼎也不敢相信。
沉歡倒是明白榮郡王的意思,他既然給了秦鬆濤一個爬上去的機會,必定要製造另一個可以抑製他的力量。
而他非常清楚,秦府最願意和秦鬆濤鬥的自然是長房。秦鈺還太年輕,還沒入圍考試,沒法給官職。如果太抬舉周誌,顯得刻意,便將周誌調任了一級,而將戶部的要職給了周鼎。就算秦鬆濤知道,那也是他自己不要的職位,自然無話可說。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周鼎畢竟在官場多年,知道不可能這樣的幸運無端端從天而將。
沉歡笑著道:“二舅隻管當好官就是。戶部的職位對二舅來說手到擒來,而且江西是個肥沃的地方,建立政績很容易,二舅的頂頭上司已經在任兩年,二舅去說不定一年就會有機會提前接任升職了。”
周鼎眼睛發亮,“恩,我明白了。這是榮郡王為了你們才這樣的吧?”
沉歡搖頭:“榮郡王為的是他自己,他年紀大了,也要為兒子們著想。官場之上不是說抗衡之術嗎?若是他的力量沒有更新,都是衰敗的元老們,總有勢力會減弱,全都老去的一天。他將你們都視為未來權勢的聯盟,不是很好嗎?”
周鼎若有所思,看了沉歡一眼,問道:“你一心想打倒你三叔?”
趙氏一驚,“歡兒,你還真有這份心啊?”
沉歡笑笑,“就算我沒有這份心,不代表別人沒有打倒我們的心。二舅、二舅母你們想想,我父母死的仇我還沒報,呂氏又放過我們了嗎?他們幹出的一樁樁一件件的,哪樣不是想致我們於死地呢?如我不這樣,被打倒的就是我們。與其被人打倒,不如打倒別人?何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欺他全家。”
周鼎和趙氏驚愕的看著小小的沉歡。可她的話沒錯,細想起來,很可怕。
沉歡自己也沒有想到她小小的謀劃,竟然發展到驚動榮郡王爺親臨,最終,她居然還幫了兩位舅舅一把。
她不得不佩服榮郡王的火眼金睛,知道秦鈺在仕途得到成就,才能讓他們長房三兄妹有力量與秦鬆濤抗衡,同時他更加清楚如何為秦鈺建立保駕護航的力量,將與長房有關的並有力量在仕途前進的二個舅舅提拔起來。
如此一來,就算以後他們能與秦鬆濤同進退,平起平坐,她沉歡今生也無怨無悔了。
沉歡很清楚,複仇的路很艱難,何況對抗的是秦鬆濤這樣的高手。別人給她的是機會與援手,正真要走路的是自己。
沉歡當即讓哥哥修書致謝榮郡王。她自然不期望榮郡王會有回音,但也要表示心意。畢竟在他們長房沒有能力與秦鬆濤抗衡之前,榮郡王不會和他們有太深的瓜葛。
沒想到四天後,榮郡王妃親筆修書回了信,她的字跡娟秀,信箋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感覺很慎重也很客氣,雖然隻是客套話,但最後居然說讓沉歡和秦婉有機會去盛京,一定要入府做客,還提到要讓府中的孩子們向秦婉學習泡茶。這點讓沉歡難以琢磨,難道真是因為姚老太看中了姐姐不成?
如此一來,沉歡倒要重新思量了。
哥哥已經回了學院,她就讓姐姐回信,之後卻再也沒有接到榮郡王府的音訊,沉歡反而放心了,這樣才正常。
他們在溪河縣一呆就是一個月,秦府也沒有人來問下。沉歡他們自然也樂得清閑。
可畢竟還是要回去的,二月頭一行人便回了秦府,府裏假裝熱鬧的過了年,過年的時候沉歡見到了剛從庵裏回來的秦嫣,她清瘦了不少,見到她也是淡淡一笑。雖然少了些雍容華貴,卻多了分沉靜,顯得格外窈窕清麗。
沉歡也報以笑容,各自不語。
秦婉卻心神不寧,寧逸飛回盛京已經兩個月,沒有一點音訊,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還是從此就丟下了。
沉歡也沒有辦法,隻能吩咐周正宇找許中梁、燕權慎打聽,看寧府有什麽動靜。
過了十多天,鹵大急匆匆的讓人通知她去見麵。
沉歡擔心是寧逸飛的消息,沒有告訴姐姐,就說去鋪子裏巡視,帶著雲裳和傲古就出去了。
鹵大一見麵獻寶似的推過來一個木盒子,裏麵放滿了各式各樣的珠花,還有一套紫寶石一套黃寶石頭麵。
“看,這是我這幾個月賺來孝敬你的。”
沉歡睨著他,“這幾個月你該給我多少銀兩?”
鹵大嘿嘿一笑,伸出無根手指頭,“五百兩。這是剛開始,還沒有多少,以後就會多了。萬事開頭難啊,畢竟剛換主人,不過原來的大廚留下了,客人的口味沒變,自然就沒有流失的。我做了促銷,所以賺得少了些,可你別嫌棄啊,這已經很好了。”
沉歡埋頭翻盒子,挑了兩三朵比較新穎的珠花,再幫丫鬟們也挑了幾朵,收了紫色寶石頭麵,將其他的全部推還給他。
“你也老大不小了,一點孝心都沒有。賺到的就一下子全花光了?我隻拿我該得的,多餘的我一分不要,要不我和你倒是弄不清了。你還想讓我名聲不好聽嗎?”
鹵大縮了縮腦袋,“這……不過是提前給你的,要不是你慷慨,哪有我的今天啊。”
沉歡抓起筷子敲他腦袋,“你父母那邊不用討好嗎?你就一輩子被你父母看死嗎?如今揚眉吐氣了,還不回去向父母謝罪去!”
鹵大揉著被敲痛的頭,卻不敢反駁,喃喃道,“還就是你敢教訓我。”
“哼,難道教訓得不對嗎?”沉歡柳眉倒豎。
“對對,要不是你,我還真不知道這樣活著更加痛快。”鹵大嘿嘿一笑。猛然想起,“哎呀,瞧我,忙著向你表功,忘了正事了。”他從懷裏掏出兩封信和一個錦囊遞給她。
沉歡氣得瞪眼,“你這個家夥,不知道事情的輕重嗎?”
她忙拆開信,一封是許中梁的,信中說他得到消息,朝廷要擴大盛京樹林的種植,這樣一來農田定當少了許多,建議她看下盛京周圍的農莊,如果可以拿下來,盛京的糧食定會漲價。另外,他打聽到秦鬆濤回了盛京,馬上得到皇上的召見,但是說了什麽不太清楚。榮郡王府的事情,他打聽不到。
另一封是燕權慎的。他說淩鳳剛回盛京接管了漕運,誰知道不到一個月,兵部來報,北麵突厥再次聯合各部落以20萬大軍圍我朝邊境,淩鳳不得已再次調撥更多的軍隊前往支持兩位叔叔抗敵,而漕運接管的事情再次擱淺。如今是寧逸宏暫時管著,但是燕權慎擔心如此一來,宮裏便沒有了榮郡王和睿親王的人守護在皇上身邊。另一則重要的信息便是寧逸飛第一次領命帶領哥哥的一部分羽林軍守護皇宮,暫時讓眾人放心了些。
最後一個消息雖然說得輕鬆,但是沉歡似乎放心了些,寧逸飛向來不喜歡朝政,這次他願意正式接任羽林衛的職位,是不是代表他開始用心仕途了呢?
也許這對姐姐是好消息。
沉歡合上信想了想,讓小二取了筆墨紙硯,親筆修書給許中梁,告知她非常讚同他的想法,讓他幫著留意盛京附近的農莊,一旦發現有好的,他可以全權負責找人出麵洽談,隻要告訴她麵積,農莊情況和轉讓價格便可。
另外,她寫信給燕權慎,將榮郡王提拔二位舅舅的事情說明,讓他心底有個譜,也給他信心,相信她是有能力與秦鬆濤抗衡的。另外,請他多關注寧府的事情,尤其是寧逸飛的事情。
最後一個錦囊握在沉歡手裏,她看了一眼鹵大,鹵大賊眉鼠眼的衝著她擠眼睛。
“你長偷針眼了?”沉歡白了一眼,心裏微微一跳,麵上卻漫不經心的解開錦囊。
裏麵是一份用淡黃壓花手工紙封起來的信,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紅色錦囊,摸起來像是鑰匙。
她疑惑的看著鹵大,“誰給你的?”
“是淩鳳世子啊。”鹵大炸了眨眼。
沉歡微愣,好一段時間沒有收到他的東西了,他這次回京來去匆匆,還以為顧不上她了。
打開信封卻不是信,而是一個地址。
小錦囊裏放著三枚房門鑰匙。
沉歡皺了皺眉,“他怎麽會給你這些,給你這些說了些什麽?”
鹵大聳了聳肩,“我算老幾,世子怎麽會給我?是給周正宇,他自己來不了,又擔心交給驛站不安全,所以讓我帶回來的。好像沒有交代什麽。”他腦袋湊近一些,八卦的瞄了一眼地址,“這個地址我可知道,是盛京富商住的地區。”
沉歡摸著鑰匙,心裏猜不透究竟是什麽?是鋪子?還是……
“你什麽時候回盛京?”
“回家孝敬父母兩天就回去,酒樓剛開離不開人。”
沉歡點頭,將地址另外抄了連同鑰匙一起給他,“你去看下這是什麽地方,這個鑰匙又是什麽?”
鹵大激動了,“你相信我?”
沉歡白他一眼,“八千兩我都給你了,還能不相信你嗎?不過你這張嘴給我封好了,透露半點風聲,你可仔細著。”
鹵大頓時蔫了,嘟囔著,“幹嘛總是對我那麽凶?”
沉歡斜眼,“你就是欠罵。”
鹵大嘿嘿一笑,“沒事,你罵我還給我錢做生意,值了。”
他晴雨天似的,臉皮城牆般厚,惹得沉歡直翻白眼。
沉歡回府,將寧逸飛在羽林軍擔任了職務的事情告訴了姐姐,秦婉滿心歡喜,不論他是怎麽做,她心底總是相信他。
她的模樣讓沉歡看在眼裏,煩在心裏,托著腮幫看天。
姐姐正是情竇初開,這回真是動心了,不過對現在的沉歡來說,還真有點難度,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姐姐嫁入榮郡王府為正妻。
鹵大的父母忽然上門求見沉歡,說是感謝沉歡將兒子教育得如此有孝心。鹵夫人第一次得到鹵大帶回來的珠花禮物,激動得不得了。沉歡隻是笑笑,趕緊打發了,省得讓府裏人知道她和鹵大在盛京合作的動作。
鹵大回了盛京很快就有了信,但是也是擔心驛站不安全,將信交給了父親的商隊帶回來,親手交給沉歡。
沉歡看完鹵大的信大吃一驚,淩鳳送給她的竟然是盛京最旺的地段一座四進院的大宅子。鹵大親自進去看了,是個非常好非常大氣的宅院,可能淩鳳認為沉歡沒有那麽快到盛京落腳,細心的安排了人每周去打掃一次。
盛京的四進院可比餘杭的四進院大多了,又是在旺區,沒有個萬八千是拿不下來的。淩鳳雖然什麽話都沒有說,但沉歡卻能猜到。
她握著鑰匙,心裏滾燙。
如果她是九歲的心,不會有什麽感覺,隻有感激。
可她四十歲的心要如何麵對這種熱情。
為什麽?在他眼裏,她不過九歲才對。
但他肩上擔著這麽重的擔子,還能時時刻刻的想著她,為她謀劃得那麽仔細,究竟是為了什麽?
從他送盛京的宅子來看,他是多麽的懂她,知道她心大,知道她一定會殺到盛京去,和秦鬆濤一較高下。
可她呢,給給予淩鳳什麽?
這份情,她似乎無以為報,也無從報答。何況,這份情來得奇怪,讓她不解。
想不通,她也隻有丟開了,就算她要去盛京,也不可能用他的宅子,這成什麽了?
外麵購買的宅子開始用了,她就有了一處好的落腳地。便也放手幹起來,在豫州各地她又相繼開了幾間綢緞鋪,人手便顯得不足了。
沉歡想起赤冰帶回來的兩個姑娘一直沒有派上用場,便去問了問。
赤冰訓練的兩個小姑娘因自小被人買了,自己也不記得自己的名字,沉歡根據兩人的性格,分別取名叫做甘珠,一個叫做春鶯。
甘珠十五歲,春鶯十三歲。甘珠是家傳的武藝,父親本是一個知州的護院,因知州獲罪,父親丟了差事,去了鏢局,卻意外身亡,死在異鄉,屍骨都尋不回來。母親隻好帶著她回母家,誰知被歹徒窺視錢財,謀財害命。甘珠身中數刀,但命大未死,母親卻也沒了。
孤身一人的她,遠途賣藝求生,直到被赤冰找到。她的性子很得赤冰的心,硬邦邦的和赤冰很像,喜歡將頭發利落的梳起,短裝打扮,根本不在意身上和脖子上的刀疤,顯得格外的清爽幹淨。
她說要時時看著刀疤,才能讓自己不忘記仇恨,要讓自己做個嫉惡如仇的人。
而春鶯年紀小,從小就賣給賣藝人家,也不知道家人是誰,家在哪裏。她吃著百家飯長大,沒心沒肺。賣藝人常將她賣給這個賣給那個,她也無所謂,反正都不是親人。她身上的技藝倒是跟了多家賣藝人學的,年紀雖小,卻能集眾家之長,練就一身好武藝。
也許是自小就流離失所,春鶯的性子比甘珠開朗些,對她來說,能有飯吃飽,沒有人拖著她去賣身就已經很美好了。在秦府,她很快樂,哪怕赤冰總是抓著她揍一頓,她也是嘻嘻哈哈的當做習武。
嚴師出高徒,春鶯和甘珠經過赤冰幾個月的訓練,已經和靜能、靜悟對上招,還是時不時能贏上兩招,弄得兩人也急了,日夜加緊習武,怎麽能輸給小丫頭片子呢?
這下沉歡身邊熱鬧極了,她也非常喜歡兩人,給她們置辦和煙翠她們一樣的衣裙,讓她們跟著雲裳學習大戶人家的規矩。
主子身邊本不需要留這麽多人,年長的丫鬟有些擔憂,尤其是雲裳不是一直跟著沉歡的,便有些憂心忡忡起來。跟著沉歡一輩子她都願意,畢竟是體麵的,若是被放出去嫁人,哪有這樣的自在,何況她也沒有意中人,也不想嫁,何況仇還沒報完。
沉歡見雲裳悶悶不樂,便找她談心。
雲裳支吾半天,不得已道:“姑娘,奴婢想一直服侍姑娘。”
沉歡笑了,“原來是為了這事?我還不舍得姐姐出去呢。那邊宅子已經拾搗好了,正是缺人手的時候。就算你想出去,我也不肯的。姐姐就放寬心吧。”
雲裳喜出望外,從此更是忠心。
沉歡將錢嬤嬤和紫菱都派到新宅子去了,那邊買了四個丫鬟,四個小廝,都需要好好的**。
買宅子的事情,沉歡沒有刻意隱瞞,自然很快秦府都知道了。
這時,秦鬆濤已經升任翰林侍講之職。
秦功勳生氣地叫來沉歡和秦婉,劈頭就問,“你們居然私下買宅子,是何用意?”
秦婉淡淡一笑,“祖父莫怒,哥哥眼看就要進浩陽書院,每年要回來溫習三個月,需要個安靜的地方。另外,我和妹妹商量過,我們的生意也比較繁忙,下人都住在秦府很不方便。何況三叔連連升任,來府上拜會的自然會越來越多,總是遇到我們下人來往,總是不好。為了不給秦府帶來麻煩,哥哥和我們就商議著買下宅子,有時間就去小住。”
見秦婉說得頭頭是道,秦功勳也不能說什麽。何況宅子已經買了,用的是長房自己的銀子,他又能如何?
再說了,秦婉說得也有道理,秦府的各房如今的關係,秦功勳知道得清清楚楚。沉歡他們回來後,對二房的人就沒好臉,不理不睬。三房對他和呂氏也是淡淡的。長房的生意也越老越大,下人來往頻繁,的確不便。
隻要不惹出事情來,也管不了那麽多,往日裏他們也會去周家小住的。
秦功勳不說什麽,呂氏更是不能說什麽了。
秦中矩悄悄的跑去看了一回,回來告訴呂氏:“那是個四進的宅子,比起我們秦府小不了多少呢。之前住著珠寶商劉氏,裏麵每個小院子都有小園林,過了二道門便是抄手回廊,回廊間處處是景,小橋流水環繞這各院都是白牆灰瓦,精致得很。”
呂氏聽得雙眼通紅,心都揪痛了。
“這群敗家的!五千兩銀子,居然就買個舊宅子。顯得她錢多嗎?”
可牢騷是牢騷,人家的銀子,再敗也輪不到她來多嘴。
“母親,再這樣下去,長房的銀子都被挪出去了,我們也撈不到好了。”秦中矩也急了。
呂氏沉思起來。
經過這兩個多月,秦功勳態度也好了些,見到二房的人也點頭了。雖然還是愛答不理,卻代表著有著轉機。於是呂氏欲壑難填的心再次活動起來,尤其是看到沉歡他們買了大宅子,心裏的不平和眼紅病開始蠢蠢欲動。
秦中矩壓低聲音道:“父親的身子越發不如從前了,萬一出了什麽事分了家,就麻煩了。母親得盡快助兒子一臂之力才好啊。”
呂氏揉著太陽穴:“你父親滿心隻想幫你弟弟光宗耀祖,一門心思幫他做大官。隻要涉及到秦府名聲事情,你父親斷是不能放過的,對這種事,他是一點情麵都不肯留給我的。長房的三個又十分刁鑽奸猾,差點就被他們得手,我們若是再失手,你父親也不肯再信我,我也沒法了。”
秦中矩聞言越發恐慌不安。
新宅子全部弄好的那天,正是個大晴天。
沉歡和秦婉帶著一大群人去了宅子裏,還特意請了二舅和舅母一同前來,同時為祝賀二舅還有一個月就調任升遷,就在新宅子裏設宴。
新宅子的事情周勵和周琴之前忍不住已經告訴父母了,聽見了是一回事,看見了卻是另外一回事。周鼎一家子喜氣洋洋的乘著馬車到了新宅子,下了馬車,周鼎和趙氏看到長長的院子圍牆,頓時目瞪口呆。
秦婉和沉歡歡歡喜喜的將他們迎進屋裏。
大大的廳裏擺了新鮮的瓜果,深春裏的院子各處花團錦簇,甚至美麗。
“我的天啊,沉歡,你們這是該多有錢啊?可別把錢都花光了啊。”趙氏驚訝的問。
沉歡嘿嘿一笑,“還好,沒多少錢。二舅你們可以常來玩,我都留了房間給你們的。”
周琴拍掌,“那感情好,我可有地方玩了。”
周鼎欣賞的看著沉歡,“聽說都是你掌家?人小鬼大啊。”
沉歡臉一紅,“哪裏,哥哥要讀書,姐姐現在要傾心研究茶,宮裏上次看中了兩種茶,姐姐說要多研製一些,想要根據各位娘娘的口味研製些養顏茶。我是個沒事幹的,就管這些雜事啦。”
“嗬,你這還是雜事啊?那麽大的家業還不夠啊?你口味要多大啊?”周鼎笑著敲了敲她的腦袋。
趙氏在院子裏溜達一圈,感歎不已,“真不得了啊,這個院子都快趕上你們秦府了。你怎麽不早說要搬進來,讓你二舅在鎏金置辦些家什送來。”
周琴翻了翻白眼,“人家這裏的家具都是周正宇從盛京弄來的,哪裏瞧得上鎏金的家什。”
趙氏聞言也笑了:“也是。”
沉歡抱著趙氏的腰:“二舅母常來玩就好了。”
“我看母親乘著還沒走,可以常來幫著調理下人,沉歡忙前忙後的,難免有遺漏的地方。”周琴跟著道。
趙氏點頭:“這倒是的。可是,我們一走,你們萬一有事可怎麽好?”
沉歡笑著道:“二舅母盡管放心去陪著二舅上任。我身邊一大堆人呢,你忘了還有傲古。”
懶懶的臥在一邊的傲古聞言,神奇般的聽懂了,瀟灑的抖了抖黃毛,向大家顯示唯我獨尊,誰敢爭鋒的氣勢。
眾人瞧它張揚的模樣都笑了。
臨走時,沉歡悄悄在周琴手裏塞了一張五千兩的銀票,低聲道:“你們到了新地方需要打點的地方多,如果不夠了,就差人告訴我。”
周琴忙推她,“這怎麽行?母親知道了也不會收的。”
“所以給你啊。往日裏你也替二舅母掌家的,將銀子偷偷慘進去用不難。你們好了,我自然就好了,萬一我們在秦府呆不下去了,或者遇到什麽,家業出了事,我們還有依靠不是?隻是我直接給二舅母,我一個孩子的錢,她一定不要的啊。退一萬步來說,就當你幫我存錢也好。”
周琴聞言猶豫片刻,秦婉也低聲道:“你就收著,如今我們盛京的生意很好,這點銀兩不過一個月的盈餘。放心好了。”
周琴見秦婉也這樣說,就收了:“說好了,有難處一定要告訴我們。”
沉歡和秦婉點頭。
送走了二舅一家,沉歡和姐姐站在門口說了兩句笑,依舊轉身回新宅子,還有好多事情需要吩咐,今晚就住下了。
她沒看見巷子口上,吳飛揚立在那裏好久。
一臉癡癡的看著那個身影,仿佛魂魄都隨著她的影子進去了。
他也不知道為何要來這裏,隻是知道自從離開秦府,他也就賴在餘杭,不願意隨著父親回到海南任上。不得已,母親就陪著他在這裏住下。而他派了人打聽沉歡的行蹤,他也知道過年前後,她一定會去周鼎家小住,從年前開始他就一直在溪河縣、餘杭到處轉悠,希望有一天能遇見她。沒想到看到她買了新宅子,他忽然有種沉歡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感覺。
這幾個月裏,他一直煎熬著,沒有一天不想她。沒有一天不後悔在疊翠廳的事情,沒有一天不恨自己在寧逸飛麵前出醜。
他恨自己提前逃了回去,他居然沒有勇氣站在沉歡一邊為她鼓勁。
他是多麽的後悔。
秦嫣沒有如願以償的嫁給寧逸飛,還有淩鳳、寧逸宏,都是他的對手。他很失落,如果他不走,護著沉歡,那他是不是會得到一點點她的認可,兩人間多了點點可能性?
可偏偏他太懦弱,如今看來,他和她之間卻一點可能似乎都沒有了,他連再踏入秦家都沒有理由了。
隻要想到這裏,他就想哭,心就在滴血。
如果發生事情的時候,沉歡眼睛裏對他流露出一點期許和挽留,他一定會義不容辭的留下,可是她,自始至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他自己也不知道萬一街上遇到沉歡,他能說什麽,沉歡能對他什麽態度。可這些似乎並不重要,他滿心熱血就想讓她知道,他一直在癡癡的等著她。
說不定,那天就能打動她的心,畢竟兩人都還小,有的是時間捂暖她的心,不是嗎?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見到她了。可惜,她還是看不到她。他沒有勇氣上前打招呼,隻好看著她消失的背影發呆。
跟著他的小廝忍不住了:“小爺,天色不早了,還是回去吧。要不夫人問起,不好說了。”
吳飛揚咬了咬唇,依舊盯著那扇門。可他依舊不舍,就像盯著一定能看到她再走出來。
小廝急了,上前拉他:“爺,這樣盯著可不好。人家畢竟是姑娘家。”
吳飛揚無奈,隻好轉身,騎上馬,回頭又看了一眼,方才離去。
春鶯從可以看到院子外麵的角樓二樓收回目光,登登登的跑下樓直奔姑娘們在的茶室,低聲說道:“姑娘,方才有個油頭粉麵的少年盯著你們瞧了半響,我看像是個小倌倌。也不知道打的什麽歪主意,要不鶯兒把他們抓來問話?”
沉歡和秦婉有些驚訝,還沒等她們說話,甘露就已經擼袖子,倒豎柳眉道:“那你還囉嗦什麽?先抓來拖到後巷子,一頓暴打,打斷了腿再帶來讓姑娘審。”
一屋子的人頓時目瞪口呆。
雲裳忙笑道:“我們姑娘那次出門沒有人盯著看呢?隻怕是路過,好奇姑娘們的氣勢罷了。不要理會他,免得剛搬進來便鬧出誤會來了。”
春鶯聞言深以為然,煙翠抓了把蜜餞塞在她手裏,她便蹦跳著出去繼續盯著了。
甘露猶豫片刻,才將袖子擼回來,乖乖的坐在一邊。
吳飛揚回到母家,神情黯然的靠在**,呆呆的看著窗外,腦子裏沉歡的模樣一直盤旋在腦海中。
吳夫人聽說兒子回來了,居然也沒來打個招呼,道聲好,又聽小廝說他魂不守舍的,不由的擔心,趕緊帶著丫鬟嬤嬤就來了。
吳飛揚合著衣服,卷縮在**,呆呆的,就像變了一個人。唬得吳夫人以為怎麽了,趕緊上前來摸了摸額頭。
“飛揚,你這是怎麽了?”
吳飛揚不耐煩的撇開頭,嘟囔著,“別管我。”
吳夫人心痛的坐在床邊,柔聲道:“有什麽事和母親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了?”
吳飛揚搖頭,拉過被子蒙頭,不肯說話。
吳夫人無法,隻好走出去找到跟著他的小廝問:“究竟少爺怎麽了?”
小廝自然不敢撒謊,將這幾個月他總是到溪河縣周家轉悠的事情說了,也說了今天他終於發現了沉歡,並一路跟著去了沉歡的新宅子的情形也說了。
小廝見主母的臉色不好,生怕怪罪到他身上,忙道:“少爺這陣子早出晚歸的,可都是為了想見見秦四姑娘呢,沒見到反而還好,沒想到今兒見到了,反而成了這副摸樣。”
吳夫人大驚,拉著貼身服侍的陳嬤嬤的手急匆匆的回房,驅趕了年輕的丫鬟,緊張地對著嬤嬤說:“這怎麽好?他居然還對秦沉歡那麽瘋魔嗎?那個丫頭對他那麽狠,他怎麽還惦記著呢?這樣鐵石心腸的女子,嫁給他又有什麽好呢?簡直氣死我了。”
陳嬤嬤安慰道:“夫人莫急。”趕緊倒了杯熱茶遞給她。
“您先冷靜下。您想啊,少爺這幅模樣也不是一兩日了,自打從秦府回來,他就是這般,恐怕這個結還必須是秦四姑娘才能打開呢。畢竟兩人自幼也是有婚約的,多惦記著也很自然。何況少爺是那麽心軟溫柔的人,對秦四姑娘癡情些,著緊些也很自然。”
吳夫人喝了口熱茶,可心裏還是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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