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8 未完
原來獨眼龍和石舵主口中的秦四姑娘的確與眾不同。
呂玉堂對沉歡多了幾分正視。
“姑娘想獲得什麽。”
沉歡聽他這樣說就明白他之前是在試探自己,此人的城府比石舵主深多了。
她一笑,“我就是一個商戶人家,漕幫的船隻我會需要越來越多,我隻希望少些損失,”
呂玉堂似乎鬆了口,“這個好辦。隻是,這個位置不好爭。”
沉歡抬頭和程智對視一眼,兩人暗地會心一笑,摸到他的底線,心裏也多了份篤定。
“不知道呂舵主可知道石舵主被常五的派來的吏使欺負的事情,我們已經將他趕走,但常五一定不死心。”
呂玉堂點頭,“正是。”
“常言道,擒賊先擒王。我們就給他們來個釜底抽薪。”
呂玉堂眉宇微動,“怎講?”
“常五是前總舵主的人,白立中也是前總舵主的人。”沉歡隻說到此,便住了嘴。
呂玉堂想了想,“難道姑娘想直接拔除前任總舵主?姑娘手裏有他們的把柄。”
沉歡含笑點頭,“這是自然。”
她騙呂玉堂,為的是要逼著呂玉堂下決心,相信她有這個能力幫他。何況把柄這種東西隻要查總會有的。
呂玉堂這下認真起來,壓低聲音道:“姑娘可有把握?”
沉歡自信一笑,“我從來不打沒把握的仗。
我們隻要將石舵主碼頭發生的事情依葫蘆畫瓢到各碼頭鬧大,總舵也就沒有理由支撐前任總舵主,隻要控製他掌控選舉權,想辦法讓朝廷出麵幹預選舉,我們就已經成功了一半了。”
呂玉堂眼睛一亮,“問題就在於如何讓朝廷插手後站在我一邊。”
沉歡心有底了,呂玉堂不是不想,而是擔心把握不大,萬一不成功,現在的地位也沒有了。至於朝廷方麵,她就是說給淩鳳聽的,淩鳳的目的她也猜到幾分,麵對殺皇子的事情和他寧逸飛都這樣淡定,說明並不是很難解決的問題。
淩鳳隻要控製了漕運等於掐住了勳國公的咽喉,何況皇帝老兒的心裏究竟怎麽想的,誰也不知道,就拿對自己兒子被殺了還能這樣漠然的隻是關押了淩鳳就能看出來。
既然如此,全部突破口就是漕運了。
不論是勳國公還是朝廷別有用心的人,任他們也難想到會有人將漕運的大舵轉了個方向。因而,沉歡隻要用盡全力將這件事推上去便可。
“這個你不用擔心,睿親王和榮親王也不是那麽輕易被人控製的,何況我秦家在朝廷為官的人也多。呂舵主應該聽說過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的俗語吧。何況這樣大換血的機會是千載難逢的,加上您的實力也是擺著,若您不是抓住機會一舉上位,更待何時?”
呂玉堂心裏對權利的欲望瞬間被沉歡挑起,他一拍桌子,“好,衝著姑娘的鼎力相助,石兄的兄弟情義,我呂某拚他一把又何妨!”
沉歡聞言舉起茶杯,“好,呂舵主如此英豪,沉歡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好好,我也敬呂大哥一杯。”石舵主興奮的舉起茶杯。
他牽的線,呂玉堂自然會記他一功,何況他也是第一個表明態度支持他奪總舵主的位置的,從此,他便是未來總舵主的左膀右臂,他怎麽能不興奮。
呂玉堂笑著舉杯,“應該是敬二位,二位是呂某的貴人!”
三人對視大笑,一切盡在杯中茶。
一頓歡樂的飯局在談笑間完成,放下筷子,呂玉堂對沉歡誠懇的道:“秦姑娘,你如此幫呂某應該有些要求的吧?不放開誠布公的說出來。”
沉歡含笑頷首,“其實,我自有私心。我在豫州和盛京的生意比較大,也準備在運河沿岸開拓生意,自然要依仗漕幫的鼎力支持。現在我在石舵主手下有幾條船,未來幾大碼頭還需要有船。”
呂玉堂笑著點頭,“這是小事情。”
“另一則,其實我作為商戶,深感收到各方壓榨,倍感吃力。其實在沒有認識石舵主和呂舵主之前,我對漕幫失去了信心,我和廣大商戶認為漕幫其實就是某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走狗。但是我認識石舵主和呂舵主後,我才知道原來漕幫中間還有英雄。”
走狗二字一出,呂玉堂和石舵主的臉齊刷刷的變了色,可又聽後麵,頓時氣色緩和過來。
這一棒一捧,正好打了個正著。呂玉堂是正統軍將出身,石舵主是正統綠林出身,兩人都是一腔熱血講義氣之人,就看誰來引導他們的道路了。
淩鳳聞言微微勾唇淡笑,這個丫頭簡直是聰明絕頂,伶牙俐齒,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
沉歡善於察言觀色,自然將二人的神色收到眼底,篤定的繼續言道:“漕幫其實是介於朝廷和民間的幫派,可以成為某些人的工具,也可以成為萬民的請命英雄。前者雖然看似搜刮民財得到一時的利益,可弄不好會被人當槍使,萬一出事,便遺臭萬年。後者將是永世的英雄,至少到以後一旦提到呂舵主,商戶們都會豎起大拇指。人常說,要成功便要天時地利人和,這人和是最難得的。而我沉歡全力支持呂舵主,為的是希望呂舵主成為後者。
沉歡足矣。”
呂玉堂和石舵主聞言驚訝的張了張嘴。
半響,呂玉堂親自提壺為她斟滿茶水,“姑娘,我們漕幫常說立業者,需先以德服人,方得眾助,今日,我從姑娘身上看到的正是如此,難怪姑娘能創下如此大業。”
沉歡謙虛的笑著,“呂舵主謬讚了,沉歡做事不過發自良心罷了。”
呂玉堂哈哈大笑,“好,姑娘好個發自良心。在下服了!”
“後麵還有很多準備要做。”沉歡正了色。
呂玉堂和石舵主立刻收了笑,認真的聽著。
“首先,呂舵主需要和獨眼龍取得聯係,他如今在京師碼頭,是總舵唯一一個最有能力和有信任度的人。我們需要盡快摸到前任總舵主的活動規律,方能把握他的動向。另外,朝廷中有一人在操縱漕幫,用的是‘雲’字章,六部的印泥,此人呂舵主想辦法查下是誰。”
聽到這個呂玉堂一怔,“此人不是勳國公的人嗎?”
沉歡沒有搖頭也沒有點頭,“不一定。我們沒有十足的把握。其實勳國公要想控製漕運的財路,隻需要在官方收入中直接刮去,不需要如此隱蔽的從多收銀兩中獲取。但是如果他的確是勳國公的人,也正好,我們可以來個一網打盡。”
呂玉堂嚴肅的想了想,“原來還有這一層,我倒是沒有想到。”
“另外,呂舵主先要對各分舵的舵主們進行摸底,哪些是可以擁護您的,哪些是不能擁護您的。不能的,我們就逼他們下台,給他們找一堆麻煩。”
“好,這個我心裏有數,但是我還需要和他們確定下。”
“這個我也可以幫忙,我有很多把兄弟在一些常五手下幹的幹將,如果是要推翻他們的人,也需要我們的人頂上,若是給他們這個機會,他們一定會願意我們的。”石舵主興奮了,立刻插話。
沉歡點頭,“那好,不如這樣,我們先分頭行動,十天後我們另約碰頭,再將細節討論下。但是,二位一定要動作隱蔽,切不可打草驚蛇。”
“好。”呂玉堂和石舵主異口同聲的答道。
出了餐館,沉歡立刻對程智道:“先生馬上去京師碼頭尋下獨眼龍,該是他出馬的時候了。你可以許他一個分舵主的位置給他。”
程智點頭,“好。我馬上啟程。”
回到客棧,淩鳳跟著她進了屋。
沉歡挑眉看他,他好暇似整的看她。
甘珠瞪他一眼,“你在這裏幹嘛?”
“我是丫鬟,自然要服侍姑娘。”淩鳳理所應當的道。
看著他一雙英氣威武的眼眸再加上嬌豔欲滴的妝容,本想生氣的沉歡也忍不住笑了,“你趕緊卸妝去吧。”
淩鳳挑眉,“妝你讓我畫就畫,卸就卸嗎?”
沉歡瞪眼,“那好啊,那你就別卸。丫鬟,去幫我端洗腳水去。”
甘珠挑眉,“愣著幹嘛,還不去?”
淩鳳氣笑了,“好,洗腳水是嗎?”說著一把拉過甘珠,還沒等甘珠回手叫出聲來,人已經被推到門外,瞬間被點了穴位。
淩鳳高聲道,“姑娘等著啊。我去打洗、腳、水。”
赤冰忙上前,“我去。”
淩鳳攔住她,指著幹瞪眼的甘珠,“你看著她就行。”
赤冰無奈,隻好看著甘珠。
淩鳳下樓吩咐小二送熱水來,小二被他高大美貌的臉給嚇住了,趕緊親自將洗腳水提上了摟,淩鳳接過,“你下去吧。”
自己提著熱水走進房間,將熱水倒進木盆裏,用手探了探水溫,感覺還可以,轉身就去拉沉歡。
沉歡嚇了一跳,趕緊退後,卻掙脫不開他的手。
“你要幹什麽?”她低聲道。
“服侍你洗腳啊。”淩鳳將她按在椅子上,蹲下去就脫她的鞋。
沉歡被他的動作呆住了,他居然真的脫她的鞋襪,等他的手掌握住她的小腳時,她才驚醒過來,忙要縮腳,卻被他握住按進水裏。
淩鳳本來是想逗逗她,讓她著急,可握住她的腳時,一種異樣的感覺瞬間在血液內流竄。想起上次拖她鞋襪給傲古做訓練頸圈時的情景。
“喂!”沉歡又羞又怒,可一雙腳無法動彈。
淩鳳低著頭看著水中的一對玉足,忽然歎口氣,“別亂動。你昨天坐了一天的車,腳一定會有些腫脹,按按穴位會好很多。”
沉歡一愣,他真的在腳心中用適中的力量按壓起來,力道順著腳下穴位穿過腳讓全身都鬆了許多。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淩鳳按得非常認真,從腳心到腳趾,再到腳踝。
沉歡看著他梳著發髻插著珠花的頭頂,心裏莫名的狂跳起來。
前世,她除了吳飛揚外,基本沒有對任何人動過心,就算吳飛揚也隻是因為自幼訂婚而有份終生期盼,現在細想起來,根本不算動過心。
今生,她本來對婚姻淡了心情,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對誰動心。
可,就在現在,心裏莫名的被輕輕的挑動起來。
淩鳳忽然抬頭,對上她那雙瞪著老大,有些不知所措的眼神,不由笑了,“你居然會害羞?”
沉歡耳根頓時紅了,惱怒的抬腳對準他一踹,“笑你個頭!”
說著,就跳下椅子,想上床將腳蓋住,卻被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的淩鳳一把抱起,還沒等她發火,就聽見他說,“女孩子不要赤腳在地上走,會著涼的。女孩子最怕寒氣,以後老了你就知道錯了。”
沉歡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被他小心翼翼的抱上床,將被子拉過來蓋在她腳上,伸手在她頭發上揉了揉,“趕緊睡覺。睡得太少,眼睛會腫,就不好看了。”
淩鳳看著她有些慌亂的表情,莞爾一笑,轉身欲走,卻聽見她嘟囔著,“果然是脂粉堆裏出來的,那麽知道女孩子。”
淩鳳轉身看著她,“這些話是因為我母親常說姐姐的。我可從來沒有這樣服侍過女人,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不過,你要想好,明天是否要我繼續扮丫鬟?”
沉歡氣結,瞪著他半天沒說話。
淩鳳笑道:“要想讓人認不出我來,我有很多方法。當然,如果你很喜歡我近身服侍,我也很樂意效勞。”
沉歡抓起枕頭狠狠的丟了過去,淩鳳伸手接住,“嘖嘖嘖,不想我走是吧?還用枕頭來留著我。”還沒等沉歡氣得罵人,淩鳳已經將枕頭塞在她的身下。
“等會你又光著腳下來撿枕頭,我還要費力氣抱你。”淩鳳笑眯眯的轉身飛快的衝出門口。
沉歡氣得胸口起伏,暗罵,“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