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魯太尉,可有合適的人選?”王城鍾沉聲道。

“奸相狡猾,尋常人若靠近,恐怕會被發現。”

“已經有人選了。”魯長風眯眼發笑,“迎春樓的老鴇,生意被攪,可是生氣得很。”

“迎春樓老鴇?晏家的那位小娘子?嗬嗬,若是她的話,那沒什麽問題了。”

“晏小秋不僅精通易容術,心性更是沉穩,待拿到公主假懷孕的證據,到時候看陳九州怎麽辦!”

“明日上朝,陳九州若是拿青樓的事情要挾,諸位務必要同心協力!”

“謹遵魯太尉吩咐!”

……

翌日。

東楚金鑾殿,群臣列位。

作為顧命大臣,陳九州平靜地坐在鎏金椅上,看著下方。

比起剛穿越的時候,這會他已經是慢慢習慣,習慣了權臣奸相的生活。

“諸卿平身!”小皇帝習慣性地偷瞄了陳九州一眼,才細聲細氣地開口。

“陛下。”陳九州抱著袍袖,淡淡站起了身子。

魯長風等人,皆是皺住眉頭。

“陳相,可有本要奏?”

“昨夜發現一件有趣的事兒,想說出來與諸位分享。”陳九州一邊說,目光一邊掃過。

周侍郎周元,急忙縮著脖子,盡全力讓自己矮下半分。

六十知天命,還去青樓夜宿,屬實是丟老臉的事情。

“本相昨夜在府前散步,居然無端端的,撿到了兩百萬兩的銀票。”陳九州嘴裏發笑。

青樓的事情,沒可能扳倒這麽多的大臣,頂多是惡心一番。

“有這種事兒?”小皇帝夏琥發懵,他並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麽。

朝堂上的許多大臣,麵色變得通紅,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既然是陳相撿到,那便算橫財,可喜可賀了。”魯長風咬牙切齒。

“啊,那位周侍郎,你覺得這錢,該如何處理?”陳九州懶得搭理魯長風,反倒是指著周元發問。

“天降橫財,可、可入國庫。”周元紅著老臉。

“李大夫呢?”

“臣、臣附議。”

“那便按大家的意思,充入國庫吧。”陳九州舒服地一笑,他並非是無聊,而是有另一件事情要鋪墊。

平白無故多了兩百萬兩,夏琥也是驚喜的,他再不濟,也知道國庫即民生的道理。

興奮過頭,原本還想搞個什麽大宴群臣,但沒問過陳九州的意思,想一想便不敢開口了。

“諸、諸卿可還有其他議事?”

“臣,還有。”陳九州再度起身,惹得魯長風這群老狐狸,如臨大敵,天知道這奸相又要做什麽。

“楚都外七百裏,民亂勢大,賊黨肆虐,實乃我東楚心腹大患。”

臣列裏,魯長風和王城鍾相視一眼,從各自眼中看出了同仇敵愾。

“陳、陳相可有辦法。”

“招安。”陳九州淡淡吐出兩字,“我東楚百廢待興,不宜再四處征戰,招安是最好的辦法,如此,我東楚社稷幸甚。”

“臣反對!”魯長風拱手出列,神情清冷。

反正不管陳九州說什麽,他打定了主意都要反對,你要往東,我偏要往西,你說招安,我偏要攻打。

剛才因為青樓的事情,不是挺能耐嗎,沒了黨羽,看誰還會在朝堂上幫你。

“民亂四起,若繼續任之為之,恐釀成大禍!依臣之見,當立即派兵剿匪!以儆效尤!”

說完,魯長風還冷冷看了陳九州一眼,果然,陳九州的麵色變得很不好了。

一股莫名的舒爽,瞬間漫遍魯長風全身。

“臣附議!”作為太傅的王城鍾,立即跟著表態。

“臣也附議!”緊接著是周元,光祿大夫,反正魯長風那邊的派係,幾乎都跳了出來。

“魯太尉,東楚現在的國力,不宜再征戰了吧?”陳九州語氣不滿。

“陳相,我東楚以武立國,豈有委曲求全的道理。”

以武立國?麵對南梁,你們肯定又是鴿派了。

陳九州都懶得揭穿,直接轉過頭看向小皇帝,“陛下,招安是最可行的辦法。”

“陛下三思!東楚武風不可丟棄,請陛下盡快出兵剿匪!”魯長風不甘示弱。

這是扛上了。

陳九州心裏笑開了花,什麽權謀之術,原來這麽好玩。

小皇帝哪裏懂陳九州的意思,此刻陷入兩難境地,他是想出兵的,反正又不是他打仗吃苦,說不定還能有一番世功。

但又怕忤逆陳九州的意思,回到禦花園會被打屁股。

“魯太尉,你敢誤國!”陳九州豁然起身,聲音震怒。

“陳相,說話可得小心,我都是為了東楚社稷考慮,當初先帝在位,可是不會向這等民亂妥協的。”魯長風露出笑意,難得看到這個奸相吃癟。

你敢動世家門閥的利益,那麽大家手底見真章。

提到先帝,小皇帝頓時沉默起來。

陳九州冷冷坐下,揉了好幾下眉頭,這讓魯家派係的人看起來,更像是束手無策了。

“哼,魯太尉不過是想讓族中子弟,去賺軍功吧?”

“陳相說笑了,打仗嘛,多多益善,陳相自然也可以派人過去。”

“迂腐之至!”

陳九州拂袖,冷冷轉身,往金鑾殿後踏步而去。

這一下,小皇帝夏琥才如夢方醒,“退、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