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夏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甄向說道。
"可是你也不該把女兒給關起來啊!若是她真的絕食,可怎麽辦呢!"甄夫人皺著眉頭說道。
"都這個事後了,你還想著寵著她不成?"甄向輕歎了一口氣,說道。
"我……我不過是個婦道人家,我隻希望夏兒可以過得幸福!"甄夫人說道。
"那就更不該奢望嫁給帝王,自古道‘最是無情帝王家'!"甄向說道。
"父親,夏兒真的沒辦法……"甄夫人問著自己的父親安瑞王。
安瑞王坐在勾芡著金絲的楠木椅子上,一隻待著玉扳指的手輕輕點著扶手,片刻,緩緩地說道:"陛下,他的心裏是裝著另外的一個人的,就算妙夏嫁到宮裏去,那也未必會輕易得到陛下的垂愛!"
"嶽父大人說得是?"甄向問道。
"不錯,夏兒說得不錯,陛下與蕭郡主少年相識,郡主這麽多年在宮裏,和陛下的感情可以說是親密無間,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夠打亂的了的。不過,夏兒也不是一絲的機會都沒有!"安瑞王緩緩說道。
"難怪陛下登基這麽久了,絲毫沒有提及冊立皇後之事。原來如此,之前各國使臣紛紛來朝,聽說就是為了向郡主求親,而今郡主有喪期在身,若非如此,陛下應該早就冊立郡主了!"甄向說道。
"陛下想納郡主為後,並不容易!北魏的宇文公子,就是第一個障礙!"安瑞王說道。
"宇文迪?聽說是個生意經,這宇文家有他在一日,便一日富可敵國。聽聞他不愛官場之事,可是也對蕭郡主有意?"甄向說道。
安瑞王微微頷首,說道:"不錯,之前宇文公子還托我下聘禮給郡主,不過被郡主回絕了!想來郡主對宇文公子並無意!"
"可是聽夏兒說,那日在狩獵場上,宇文公子手臂受了傷,還是蕭郡主親自為他包紮的,這又是何意?"甄夫人說道。
"別人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安瑞王感慨道。
"爹,瞧您說的,夏兒除了性情直率,愛使一些性子之外,也是不錯的,她也是單純善良的好孩子!"甄夫人說道。
安瑞王說道:"是啊!不過夏兒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這蕭郡主若是真的成了皇後,那對我來說未必是好事!相反,蕭將軍的地位可以說便會‘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輔佐陛下打下來的江山,怕是要告老還鄉了,連帶你們,或許也會漸漸失了富貴,也未可知!"
"那嶽父大人,可有什麽好辦法呢!"甄向說道。
安瑞王隨即說道:"辦法我會想出來,這些日子你們兩個要照看好妙夏,不能讓她受一丁點的委屈!"
"是,父親!"甄夫人說道。
"是,嶽父大人!"甄向也恭敬地說道。
而甄妙夏見父母雙親和外公都不願意站在自己這表,又被禁足在房中,免不得一股惱火,氣得摔了盤子,打碎了花瓶……
"小姐!小姐您這是做什麽呀!這些東西都是王爺送給小姐的呀!不能摔碎呀!"詩棋忙上前阻止說道。
"你別攔著我!如今,連外公也不能為我做主了,他們無非就是想讓我隨隨便便嫁給一個王公貴,紈絝子弟,我才不要嫁給他們呢!除了陛下,我誰都不嫁,我就算餓死也絕不屈服!"甄妙夏一邊不停地摔著東西,一邊說道。
"小姐!您聽奴婢一句勸,您就算在這裏傷透了心,那陛下也瞧不見不是?!"詩棋說道。
"那你說該怎麽辦?難道讓我眼睜睜地坐以待斃嗎?!"甄妙夏說道。
"小姐方才實在是太衝動了,頂撞了老爺夫人,如今被禁了足,奴婢倒是有個辦法,不過咱們現在也出不去不是?"詩棋說道。
"快說!什麽辦法?"甄妙夏問道。
詩棋警惕地看了看屋外,隨後悄悄地對甄妙夏說道:"依奴婢愚見,如今老爺和王爺不肯為小姐做主,小姐可以自己爭取啊!上次狩獵場上,小姐不是和蕭明月打過照麵嘛!不如進宮去,以探望郡主的名義,實則去看望陛下,小姐這樣貌美,一來二去,陛下少不得會為您動了心呢!"
甄妙夏聽了,想了想,微微頷首,說道:"你說得倒還算是個好主意,可之前在狩獵場陛下都不拿正眼瞧我一下,他眼睛裏隻有那個蕭明月!"
詩棋安慰著說道:"陛下不過與小姐才見了幾次罷了,比不得那蕭郡主時常在陛下身邊,不過隻要小姐多多地在陛下身邊走動,奴婢相信,小姐定會得償所願!"
甄妙夏聽了,嘴角上勾,笑了笑,隨後質疑地看著詩棋問道:"你說得都是真的?!"
詩棋說道:"小姐試試便知,總比待在家裏什麽都不做的好!"
"說的也是!不如我們偷偷跑出去,如何?"甄妙夏說道。
"小姐…奴婢願意為小姐出生入死!"詩棋說道。
"好!你的好我記住了,若是有朝一日我真的同陛下結百年之好,絕不會忘了你的!"甄妙夏說道。
"多謝小姐!"詩棋說道。
當下二人便找了不讓人起疑的借口,分散了下人們的注意力,甄妙夏同詩棋悄悄打扮成丫鬟的模樣,偷偷從後花園跑了出去。
連著兩三日,蕭明月都去勤政殿探望陳賢,看著他喝藥和休息,怕自己不注意,他又勞心勞力的病倒了,便特地囑咐趙公公,若是陛下不聽話,便立刻去通知自己。
"陛下今日看了這些便休息一下吧!您大病初愈,還需要靜養!"蕭明月一邊收起來陳賢的湯藥碗,一邊關切地說著。
"月兒,你看,寡人這裏還有許多公文奏折沒看呢!前兩天耽擱了許多,若是不趕緊看完,怕是又要繼續拖下去了,那百姓們怎麽辦!"陳賢說道。
蕭明月看了看,又說道:"那也不能再累著,你是天下萬民的君主,也是一個凡人,哪有三頭六臂可以應付得過來,不許再累著身子!"
陳賢見蕭明月不許自己這般勞累,便輕聲歎了一口氣說道:"哎,那可怎麽辦呢!寡人要勞心天下百姓,可也要讓你放心,如今還真是覺得一個腦袋,兩雙手不夠用了呢!"
"要不然,我幫陛下看吧!我念給你聽,再把陛下的意見寫上去,如何?!"蕭明月微笑著說道。
隨後看見陳賢絲毫沒有反應,便覺得自己剛才的話很是不妥。
連忙又說道:"我開玩笑的!時間不早了,明月晚些時候再來看陛下!"說完,便轉身離開。
卻一步都沒有邁出去,被陳賢給抓著手臂,"別走了!留下來幫寡人吧!"
蕭明月隨即又坐在陳賢一旁說道:"陛下不怕被人說些閑言碎語嗎?這樣的確不大妥!"
"有寡人在,沒人敢說你一句不是,況且你是要為寡人分憂,哪裏有什麽不是。!"
接著,又問了問趙德說道:"趙公公,你覺得呢?"
趙公公聽了,便知道是要自己守住嘴,忙應聲說道:"陛下睿智,郡主秀外慧中,奴才不過是粗人一個,不敢亂說主子們的閑話!"
"不是不讓你說,是你手下的所有太監和宮女,若是有人敢胡說八道,仔細著腦袋!"陳賢說道。
"是!奴才都記住了!"趙公公聽了忙答應道。
"這樣,你還有什麽擔心的?"陳賢看著蕭明月問道。
"那……你放心讓我看這些奏折麽,不怕我泄密?"蕭明月說道。
陳賢笑了笑說道:"你比寡人還要聰明,再說了,這天下日後也是你的天下,你舍得嗎?!"說著,故意把臉湊近蕭明月麵前,二人離得幾乎就是半個拳頭的距離。
蕭明月聽了,臉熱辣辣的,隨後轉過頭說道:"那……那好吧!"
陳賢便拿起一本奏折遞給了蕭明月,蕭明月打開念著:"上月初八之日,滄州新縣縣令失職,致使一大批罪犯從牢獄之中逃了出來,至今下落不明。因此地常年盜賊土匪猖獗,百姓不得安生,故懇請陛下派一有能力隻認,接替新縣縣令之職……"
"陛下打算派誰去呢!?"蕭明月看著陳賢問道。
陳賢想了想說道:"既然新縣盜賊匪首眾多,須得一個一身正氣,除惡揚善之人!"
隨後又說道:"今年各地為朝廷舉薦的有才能的新人之中,倒是有那麽幾位!"
"陛下這樣說,應該是心中早有人選了!"蕭明月說道。
陳賢笑了笑說道:"明月,你覺得是該以暴製暴還是以仁愛治理?"
蕭明月思索了少了,說道:"因地製宜。"
"哦?具體說說。"陳賢饒有興趣地說道。
"以仁愛聞名的州府當應該派遣忠賢之官吏前去治理,方順應天理;而動**混亂之地,若是再賢德之人,隻怕會適得其反,雖然孔子曾主張以‘仁慈'治理天下,可人分善惡,事有美醜,對待惡霸,絕不能一味地用仁德感化,適當的‘心狠手辣',也好有好的效果,俗話說‘人善被人欺!惡人自有惡人磨!'"蕭明月說道。
陳賢頷首笑了笑說道:"說得好!就按照你剛才說得,寫批文吧!另外,寡人決定委派新科進士宋秉中為新縣縣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