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兩國之間為了競逐孔雀嶺,官員和百姓們也憂心忡忡,如今又多了陳帝和宇文太師之間是為了一個女人而相爭,不免都不滿激憤了起來。
一時間,不少愚鈍癡頑的市井百姓開始在大街小巷議論此事。
淮州城雖地處偏遠,卻是兩國接壤之地,消息自然也不脛而走。
"小姐!小姐!不好了!"琥珀飛快地跑過來說道。
彼時正在澆花的蕭明月瞥了一眼,微笑著說道:"什麽事兒,竟然讓你像慌腳雞一樣!"
"外麵……外麵都在傳言陛下……陛下和宇文太師是為了小姐您才要大動幹戈的,都在對小姐議論紛紛,說……說小姐是……是'紅顏禍水'!"琥珀邊捂著胸口
邊喘著粗氣說道。
"還有呢?"蕭明月問道。
"小姐,這些難道還不夠嗎?那些無知百姓說的可是什麽混賬話!這陛下和宇文公子也是的,爭一塊地就爭一塊地嘛!好端端的怎麽就把小姐你也拉進去了呢!"琥珀憂心地看著蕭明月說道。
話音剛落,小紅又來傳話說道:"小姐,將軍和夫人讓奴婢轉告小姐,近日若無事就別出去逛街了,即便有事非要出去,也務必多帶些人!"
"知道了,你回去吧!"蕭明月停下手中正在澆的花。
"小姐,你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啊!現在怎麽成了你的不是了?!若是奴婢知道是誰在謠言,定不會放過那些人,非打他個頭破血流不可!"琥珀激憤地說道。
"你又不會武功,可怎麽教訓那些人呢!難不成就這樣上街去與人爭執?"蕭明月微笑著說道。
"小姐,奴婢實在是氣不過。您可是無辜的,什麽禍水不禍水的,小姐可從來沒做過一星半點錯事!那些百姓也是糊塗,虧得小姐曾救了無數染了瘟疫的百姓,狼心狗肺!"琥珀氣惱地說道。
蕭明月隨後坐在身後的藤椅上,看著琥珀微笑著說道:"黎民百姓,不懂明辨是非,受人教唆罷了。你又與他們生什麽氣呢!"
"受人教唆?……倒也是,若是沒人教,他們怎麽知道這些,那,小姐,我們該查出來這背後的始作俑者,絕不能輕易饒了他!"琥珀憤怒地說道。
"兩國開戰,自然有主戰派和主和派,這主和的人便是厭惡開戰,自然要想著法子阻止這一切,而最好的法子就是使其'名不正言不順',讓國君將相背上貪圖美色的假名,從而使其不得民心,出征乏持!"蕭明月清清楚楚地對琥珀說道。
"那這麽說……害小姐你的不就是朝中那些自私昏聵、貪圖享樂的大臣嗎?小姐該把這一切都告訴陛下和宇文公子才是!"琥珀問道。
"他們兩個不會想不到的,而且,若是我現在緊著向他倆施壓,隻會遂了那些人的願,會適得其反!"蕭明月看著麵前開得大好的胭脂紅芍藥花說道。
"那……難道就由著那些人胡亂非議嗎?"琥珀問道。
"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愛怎麽說就讓他們說去吧!"一個深沉渾厚的聲音說道。
"父親!您怎麽來了!?"蕭明月立即站起來說道。
隻見蕭將軍穿著家常的衣裳,腰間係著一條竹深色的玉帶,雙手疊加背在腰後。
"出了這麽大的事,爹怎麽能不來看看你呢!原本你娘也要一塊兒來的,可是又聽說淨譚寺今日開齋,便去替你求得神佛保佑了!"蕭將軍說道。
"爹娘是為了外麵的謠言?!"蕭明月說道。
"是啊,這些謠言對你不利。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門,需要什麽讓下人們采買就是了!"蕭起先叮囑著說道。
"爹說得也是,女兒知道了!"蕭明月微笑著答應道。
"明月啊!難為你了!國與國之間的事,要把你也攪和進來!是爹娘對不起你,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把你送進宮去,現在也就沒這些難纏的事情了!"蕭起先自責地說道。
"爹爹切勿自責,女兒從來都不後悔進宮去,不後悔認識了陛下和宇文迪他們,更不後悔經曆這些事。不瞞爹爹,女兒曾見過兩個人,他們告訴女兒說我注定要與天下不可分!"蕭明月雲淡風輕地說道。
"月兒所說為何人?!"蕭將軍問道。
"李諾、空竹大師!"蕭明月說道。
蕭起先聽了眉頭一皺,隨後關切地問道:"這兩個人可都和你說了什麽?"
於是,蕭明月便把自己之前如何遇到李諾,他是如何隱瞞自己的身份,又是如何指點自己的事一五一十地說給了父親。
又把在北魏遇到了空竹大師,以及二人的談話內容詳細地說了了父親。
蕭起先長歎了一聲說道:"看來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都是躲不過去的!"
"父親,雖然女兒還不知道未來還有什麽危險處境,和燙手山芋等著女兒,不過,女兒為了大家,為了天下人,定義無反顧!"蕭明月說道。
"女兒啊!你一出生就被預言將來會'消四海戰亂,護天下蒼生',認為你是一個小福星。當時爹和你娘我們所有人都覺得你日後會當皇後,或是嫁親王,這才不舍地把你送進宮去到你姑母身邊。可現在沒想到,事情越發地複雜了,原以為你在陛下和宇文迪之間選一個作為夫婿,已是極好的事了。可如今你嫁哪一個,恐怕另一個都不會答應。況且世人又如此誤解了你,是爹娘害了你!"蕭將軍滿眼疼惜地看著女兒,說道。
"事已至此,女兒相信這一切或許都是上蒼安排好的,縱使我們有千百般不情願,也隻有接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女兒絕對不會讓爹娘和哥哥有事的!"蕭明月說道。
"爹娘一定會讓你幸福快樂的!大不了爹辭了官,帶著你從此銷聲匿跡,總比讓你成為眾矢之的的好!"蕭起先說道。
"爹,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女兒一定會向所有人證明,我的存在,不僅不會給天下帶來禍害,反而會給天下帶來福祿!"蕭明月笑著安慰著說道。
"可是你畢竟是女兒之身,柔弱的肩膀本不該挑起這份重擔!"蕭起先說道。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爹,你就不要再勸我了,女兒心意已決,更何況,即便躲過這次,那下次呢?下下次呢?總不能一直躲著事吧!"蕭明月堅定地說道。
蕭起先遂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讚歎道:"好女兒,既然你這樣決定。無論怎樣,爹娘都支持你!"
"謝謝爹!"蕭明月說道。
得知了女兒的心意已決,蕭起先也不好再勸說,唯有希望有機會可以助女兒一臂之力。
畢竟,女兒雖然是自己親生的。
可是,她的命運,卻由不得自己說得算!
蕭老爹走了之後,琥珀好奇地問著蕭明說:"小姐,這件事咱們也要參合嗎?"
"嗯!難道你希望兩國開戰嗎?!"蕭明月反問道。
"當然不希望了,可是外麵那些人都冤枉小姐,小姐還要保護他們,真是便宜了他們了!"琥珀喃喃說道。
"那些可都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啊!既然有這個能力,我又豈能坐視不理!"蕭明月說道。
琥珀聽了也點點頭說道:"那奴婢也支持小姐!"
…………
北魏,宇文府。
自從宇文府被封為太師之後,便改名為太師府。
宇文迪見陳賢並不為萬兩黃金所動,又派使臣送信言明無論多少錢自己都不會割讓出孔雀嶺,言語之中又似乎有北上挑釁之意。
"他想北上?我也想南下!有意思,那就戰場上見吧!"宇文迪冷笑道。
"可是公子,若真的開戰,即便有河清王站在咱們這邊,公子在朝中的支持者恐難過半!"丁福提醒著說道。
"他陳賢更是如此,南陳不怕死的人比我魏人多了去了!反正我們打的旗號是收複失地,名正言順!"宇文迪得意地說道。
"公子所言極是。隻是還有一件事,如今因為公子和陳帝要開戰,這蕭郡主反倒成了眾矢之的了,坊間都傳你們是為了蕭明月,是為了一個女人!"丁福說道。
"這些話一定是那些貪生怕死,害怕打仗的人所傳出來的流言蜚語。想盡辦法,製止這些,這件事是我們連累了明月!"宇文迪叮囑道。
"這恐怕不容易,這一傳十,十傳百的,這會兒都已經傳開了!"丁福說道。
"那些人動手夠快的呀!叫乙未盯緊了,絕不能讓明月有事。行了,你先下去吧!"宇文迪說道。
隨後又想著自己和陳賢的較量,卻無奈把蕭明月牽扯了進來,轉過頭看著書房掛著的那副酈善長為三個人所做的畫,氣的兩隻手握緊了拳頭,說道:"陳賢,你一定會輸給我!明月永遠是我的!"
與此同時,南陳。
陳賢在禦書房內的暗室中緊緊地盯著這幅三人一同入畫的佳作,目不轉睛地看著畫中三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宇文迪,我會讓你求得心服口服!絕不會再讓你妨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