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奉了蕭明月的指派,去毓秀宮以送燕窩之名,悄悄來到詩棋的房間對其說道:"郡主已經看了你的信,郡主讓我特地轉告與你,你若是想易主,必須拿出真心實意來,單單憑借一封書信,又怎能搬倒慧妃娘娘呢!"

"那郡主是想怎樣呢!我詩棋的一顆心已經決定要效忠郡主了。隻要郡主肯接納我,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萬死不辭!"詩棋對采薇說道。

"那好,方才你也看到了,我奉命前來為慧妃娘娘送補品,卻被羞辱趕了出來,我們郡主如此禮遇慧妃娘娘,可是慧妃娘娘她卻如此不知好歹。我們郡主可不是好惹的,你既然下了決心要跟郡主,那麽明晚戌時末,來明月樓,把你心裏知道的當麵說給郡主,郡主自然不會虧待你!"采薇對詩棋說道。

"是是是!勞煩采薇姑娘轉告給郡主,奴婢一定會前去的!"詩棋忙回說道。

"那好,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免得讓人起疑心!"采薇說道。

"采薇姑娘慢走!"

詩棋笑嗬嗬地在後麵點頭哈腰地說道。

"明晚戌時,你可別忘了!"采薇臨走時再三叮囑道。

采薇離開了毓秀宮,回了明月樓之後,把與詩棋的談話內容從頭到尾告訴了蕭明月,並說道:"奴婢看詩棋那個樣子,已經是迫不及待地要來咱們明月樓了,明晚她一定會乖乖前來的!"

"這個詩棋還真是會見風使舵,也算是慧妃的陪嫁丫頭,竟然如此不忠心,在主子危機時刻,竟然在背後捅主子一刀,她這樣的人光是想想都覺得可怕!"琥珀感歎地說道。

"慧妃娘娘的脾性那樣懷,做了皇妃都沒有收斂。入宮前隻怕會更甚,手底下的丫頭日子肯定不好過,之前來咱們宮裏鬧,因為一個叫旺清的丫頭偷偷傳話給陛下,差點被活活給打死了,後被送到夥房燒火去了!"晴玟端著茶點走過來說道。

"真是不像話,那丫頭既然是做了好事,怎能遭遇如此不公對待。晴玟,采薇,明日你們就去夥房把人找出來,我給和陛下親自說,給她一些錢安置,放她出宮去尋一個好歸宿!"蕭明月一邊放下手中的羊毫筆,一邊從放著零碎銀子的金色匣子裏拿出了約摸十兩銀子,遞給了晴玟,又讓晴玟去內庫取兩匹絲綢錦緞,一些首飾等等悉數交給旺清。

"郡主放心,那丫頭得了郡主的照拂,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差的!"晴玟微笑著說道。

雲珠在一旁正為蕭明月磨著漆煙墨,也說道:"想來那旺清也是為了救我才挨了毒打的,如今送她東西,我也該出一份力才是!"

說完,也取了自己平時積攢的碎銀子和一些釵換都交給了晴玟。

采薇笑著看著幾人說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那小丫頭雖挨了打,卻是為正義,如今得了郡主的賞賜,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好人就該有好報嘛。郡主,您打算怎麽對付毓秀宮那位惡毒的娘娘?"采薇問道。

"她雖有錯,但畢竟是陛下的嬪妃,宮裏的娘娘,按理也應該由陛下親自處置!"蕭明月說道。

"那樣的妃子留在宮裏,就是禍害,陛下還不是看在她有些家室的份上,隻要郡主您一句話,陛下從此定會置她於冷宮的!"雲珠說道。

"是啊!要是沒有那個甄妙夏橫刀奪愛,郡主就和陛下出雙入對了!要是我,一定容不下她,找機會把她趕出宮去,陛下是屬於郡主的!"采薇接著氣憤地說道。

蕭明月聽著幾人替自己鳴不平,言語中都歸錯於甄妙夏,而她心裏卻明白,即使沒有甄妙夏,即便陛下不娶她,自己和陛下也幾乎不可能雙宿雙飛,從他決心要成為帝王的那一刻,從自己來到了建康城,經曆了諸多的事,一切的一切都已經由不得自己做主。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聽從命運的安排,盡全力護著天下,護著陳賢,護著宇文迪,護著爹娘……

到了第二日夜裏,蕭明月特地請來陳賢到明月樓來放孔明燈。

蕭明月雖回了宮中,陳賢卻仍是日夜惦念著她,若非朝臣們的反對,不能輕易對待了蕭明月,需要給她最尊貴的封號,自己恨不得原地就封蕭明月為皇後,如此二人便可長長久久在一起,管他什麽一眾情敵,都不放在了眼裏。

陳賢帶著趙公公和春安準時來到了明月樓,同蕭明月一起吃過了晚飯後,采薇帶著春安拿來了兩個畫著一對鳳凰的金色孔明燈,陳賢拿了一個,蕭明月拿了一個。

陳賢微笑著說道:"這兩個是一對兒。寡人這個是鳳,明月你這個是凰!"

接著又讓春安去拿了狼毫筆,在兩隻孔明燈上分別寫了二人的名字。

"陛下怎麽還要寫名字呢?"

"寫了名字,我們兩個的燈到了天上就不會分開了,就會永遠在一起了!"

陳賢目光柔情地看著蕭明月說道。

"陛下,郡主,吉時已到,該放燈了!"趙公公在一旁說道。

"我們兩個一起放!"

"嗯!陛下不要忘了許下心願!"

說完,兩個便雙手捧著各自的孔明燈,閉著眼睛默默許下各自的心願,趙公公隨後為二人點燃了燈芯。

二人隨後默契地相視一笑。

"寡人數一二三!我們一起鬆手!"

"好!"

接著兩隻漂亮的孔明燈便一起飛向了天空,一點一點,越飛越高,越來越遠,化作點點繁星直到消失不見。

"陛下許的什麽心願?"蕭明月微笑著看著陳賢問道。

"寡人許的願望自然是從此和你一直在一起,明月呢?可是同寡人許的願望一樣?"

"明月希望陛下可以永遠幸福快樂!受萬民敬仰!"

陳賢寵溺地拉過蕭明月的雙手,深情地說道:"你就隻會為我考慮,難道一點不急我們的事情嘛!小傻瓜!"

"明月知道陛下心裏裝著明月,如此明月就知足了!"

陳賢攬過蕭明月的肩膀,二人抬頭看著明亮如銀盤的月亮,"寡人的心裏,從始至終都隻有你,從未有過任何人,不管從前還是日後,寡人會盡快找機會說服大臣們,風風光光地立你為後!"

蕭明月轉頭深情地注視著陳賢,良久,說道:"有了陛下這份厚愛,明月已經知足了,陛下萬萬不要再為了我而為難,畢竟……畢竟"

"畢竟什麽?"

蕭明月很想告訴陳賢一切,可是又是那樣的荒唐,他又如何會相信呢!

便微笑著說道:"畢竟我們的感情這樣好,不急於這一時!"

"讓你一直等著,寡人隻覺得愧對於你!"

"陛下,慧妃娘娘對你同樣一往情深,還望陛下不要辜負了她!"

陳賢驚訝地看著蕭明月,說道:"明月,你怎麽能為她說話呢!若不是她,你我早就在一起了!而且就算不是她介入你我之間在先,寡人對她也毫無半點喜歡!給她封號,許她榮耀,已經是對她的恩賜了!"

話音剛落,采薇小跑過來說道:"陛下,郡主,毓秀宮的詩棋過來了!"

"她來幹什麽?"陳賢不解地問道。

"陛下一會兒便知!采薇,帶她進來吧!"

蕭明月帶著陳賢回到了屋裏,隻見采薇帶著詩棋進來,詩棋神色慌張,連忙對陳賢和蕭明月行禮,道:"奴婢拜見陛下,郡主!"

"你不在毓秀宮老實待著侍奉慧妃,為何來此?難到忘記了在此撒潑挨打之事嗎?!"陳賢嗬斥著說道。

詩棋聽了,以為陛下還在為之前的事惱怒,要再次懲罰她,趕忙磕頭說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蕭明月忙對陳賢說道:"陛下,詩棋這次來,是有事要稟報的!"

接著又輕聲對趴在地上的詩棋說道:"起來吧!有什麽話都說出來吧!陛下和我會為你做主的!"

詩棋見蕭明月如此說,以為蕭明月趁機要搬到甄妙夏,便站在蕭明月的立場上,將甄妙夏如何在大宴之上傾心陛下,想方設法要入宮做妃嬪,想法子對付蕭明月,平日如何對待下人,又是如何唆使安瑞王傳播流言,使陛下和郡主受到重臣反對,無法結合等等。

陳賢聽得已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休了甄妙夏。

待其說完,蕭明月又問道詩棋,"所以慧妃娘娘的病遲遲不能恢複,連日病著,也與你有關吧?"

詩棋聽了,不禁心頭一驚,想否認,不料想蕭明月又說道:"放心吧!你隻管說,橫豎慧妃她已是千錯萬錯,你今日能來揭發她,已是大功一件,你若說實話,會有賞賜,若不說,難道想受罰?"

"奴婢不想受罰。實不相瞞,奴婢見慧妃娘娘做了這許多錯事,害人害己,更是傷害了陛下和郡主的大好姻緣!便……便私下做主……換……換了娘娘的藥,為的就是讓娘娘不再妨礙陛下和郡主!"詩棋望著陳賢和蕭明月說道。

采薇,琥珀和雲珠幾個聽了麵麵相覷,小聲嘀咕說道:"想不到這個詩棋如此歹毒,連自己主子都往死裏禍害!"

"……"

陳賢冷笑了一聲說道:"你還真是有心!不愧是甄妃的宮女,既是這樣,你說寡人是該治你的罪還是該賞賜你呢?"

"陛下!郡主!奴婢這樣做可都是為了你們啊!求求你們看在奴婢坦白一切的份兒上,饒了奴婢吧!"詩棋見二人態度不大對,擔心自己的安危,忙又再次磕頭說道。

陳賢對蕭明月說道:"明月,這件事寡人交給你處理,你來決定吧!隻是這般刁奴不能輕饒,留在宮裏,後患無窮!"

"陛下說的是!采薇,雲珠。把詩棋待下去交給掌事嬤嬤關押起來!明日再發落!"蕭明月說道。

陳賢接著又說道:"還有甄妃的罪行,也絕不能輕饒……"

"陛下!慧妃娘娘她固然有錯,陛下要罰也是情理之中,隻是娘娘多半是被詩棋教唆,詩棋之所以能對慧妃所犯下的錯了如指掌,十有八九,是她為娘娘出的餿主意。況且陛下不要忘了,慧妃所做的每一件錯事,追溯其源頭,也都是因為深愛著陛下啊!若非對陛下用情至深,又怎會不擇手段,不顧一切?!"蕭明月對陳賢說道。

"明月,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要為她說話呢!"陳賢皺著眉頭問道。

"我隻是不想讓陛下失去一個真心愛著陛下的人,愛一個人有多辛苦,或是愛而不得,也放不下;或是耗盡一生卻無所愛。縱使陛下不愛她,也該寬恕一個真心愛你的人才是!"蕭明月對陳賢勸慰道。

"那好吧!寡人就聽你的,先放過甄妃。不過若是她日後再生事,你再求情寡人也不會饒了她!"

"多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