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斷從蕭明月傷口滲出來的血跡,陳賢緊張地幾乎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而蕭明月麵色慘白,氣息也變得很微弱。

"月兒,你千萬不要嚇我,再堅持一下,醫館就要到了!"陳賢急切地說道。

一路上,他都在不停地和蕭明月說話,生怕蕭明月會昏睡過去,再也醒不過來。甚至比自己在戰場上還要繃緊了神經!

片刻,來到了醫館。

陳賢抱著蕭明月衝了進去,"都讓開!讓開!"衝著醫館門口的人嚷道。

"怎麽了?!"老大夫問道藥童。

藥童慌忙跑過來說道:"師父,您快出去看看吧!有一位公子抱著位姑娘,她受了很深的刀傷!"

老大夫聽後,忙扔下手裏稱藥材的細杆小稱,小跑到外堂。

見了蕭明月的傷勢,皺著眉頭說道:"這位姑娘受傷很深,我要趕快把刀取出來才行!"

陳賢拽著老大夫的衣袖,神色激動地說道:"我不管你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她平安無事,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醫者仁心,公子放心。老夫多年行醫,定會盡全力救這位姑娘的!"老大夫信誓旦旦地說道。

"這是一錠金子,你先拿著!我夫人好了以後,定十倍奉上!"陳賢一邊說著,一邊把錢塞在老大夫手裏。

"明月姐姐?!這是怎麽了?!"蕭娡從裏間跑出來問道。

看著明月姐姐後背上全都是血,蕭娡不禁又心疼又疑惑地看著陳賢。

"我和明月在集市上,遇到了刺客……明月她替我擋了一刀!"陳賢解釋道。

"光天化日之下,真是找死!大夫,趕快治病吧!"

蕭娡說完,又轉而安慰陳賢說道:"放心吧!明月姐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擔心!"

"你怎麽也在這兒?跟著你的那兩個禦林軍呢?!"陳賢問著蕭娡。

"嵇公子也受了傷,他們兩個去把一個惡少送到官府去了。那惡少仗著自己的舅父是李寧海大人,當眾**戲歌伎!"蕭娡說道。

陳賢聽了,回說道:"我知道了。不過寡人現在沒興趣懲治李寧海,你趕快去官府讓監市把在東市擺攤的攤販名冊找出來,我要親手宰了那刺客!"

"我知道,這就去!"蕭娡說完,便趕去官府。

嵇玉聞蕭明月受了刀傷,忙過來看視,看見蕭明月受此重傷,嘴裏卻還念叨著陳賢,不禁輕歎了一口氣,心裏想道:"真是想不到,都這個時候了,你的心裏還在擔心著他,他根本就不值得你這樣為他!"

"公子,我要為這位姑娘拔刀了,您且回避一下吧!"老大夫說道。

嵇玉聽了,隻好後退了幾步出了房間,待在門口轉過身不去看。

陳賢囑咐好了蕭娡,又急忙趕過來看蕭明月的傷口,也執意不回避,要守在蕭明月的身邊,老大夫想著他二人的關係也並不一般,救人要緊,故而也並未多加阻攔。

老大夫先在傷口消了毒,又對陳賢說道:"一會兒我要拔刀,這位姑娘肯定會疼得撕心裂肺。既然你說你是他的夫君,那就請幫幫忙吧!"

隨後又準備把一塊帕子塞到蕭明月的嘴裏,陳賢搖著頭說道:"不必用這帕子,我自己來!"

說完,便挽起了袖子,把手臂放到蕭明月嘴邊。

"公子,她會咬傷你的!還是用帕子好些!"

"不!就用我的手臂,你快些拔刀就是了!"

見陳賢如此執意固執,老大夫也隻好搖搖頭,讓蕭明月趴在床榻上,用剪刀將傷口周圍的衣衫剪開,隨即在傷口處敷了草藥,一隻手握住刀柄,另一隻手按在蕭明月的後背上,因為不能拔得太快,傷了筋骨肌膚,所以要一點點把刀向外拔。

"啊……!"蕭明月疼得撕心裂肺,陳賢直接把自己的手臂塞到她的嘴裏,蕭明月忍不住咬著他的手臂,大約過了半盞茶的時間,刀終於拔了出來,蕭明月也昏了過去,急得陳賢忙叫道:"月兒!月兒!你別嚇我!你一定不能有事!"

"公子莫擔心,這位姑娘隻是暫時疼得昏了過去,等老夫再塗些草藥,讓她喝一些湯藥下去,相信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有勞大夫了!"

老大夫轉頭看見陳賢的手臂已經被咬的出了血印子,血也流了出來,不禁說道:"公子,還是讓老夫為你也包紮一下吧!"

"我不要緊,我這點傷根本不算什麽!請大夫趕快為我夫人治病!"

老大夫從沒看見這樣癡情又固執的男子,不禁搖搖頭,去取了草藥,又吩咐藥童煎了藥,隨後陳賢喂著蕭明月喝了下去。

"幸好這把刀是不曾帶毒藥的,不然這姑娘的命可就危險了!"老大夫說道。

陳賢看著昏睡的蕭明月,越發地心疼起來,恨不得挨刀的是自己,又問道:"我待會兒要帶我夫人回去,不知她這傷口……"

"公子放心,隻要路上不是太顛簸,是沒有大問題的!"

蕭娡帶著禦林軍和幾個官兵趕了回來。

踏進醫館趕忙來到蕭明月的身邊,對陳賢說道:"您放心吧!那行凶的反賊已經抓住了,已經送往刑部大牢了,等您回去親自審問!"

"馬車準備好了嗎?我要帶明月回去!"陳賢看著蕭明月說道。

"都準備好了,我還叫了官兵過來!"蕭娡說道。

陳賢聽了,便從腰間解下來一塊,雙魚形狀的上等和田玉的玉佩,送到老大夫手裏,說道:"今日多謝大夫,改日定會再派人登門道謝!"

老大夫見如此貴重的玉佩,忙推脫著說道:"公子言重了,那一錠金子已經夠了,公子收回玉佩吧!"

"這是你應得的,你救了我夫人的命,一定要收下!"

隨後又脫下自己雪青色的錦緞外套,給蕭明月包裹在身上,接著攔腰抱起蕭明月,出了醫館,上了馬車。

蕭娡回頭看著嵇玉,對他說道:"出了這樣嚴重的事,我也要回去了,你的傷也不輕,一定要好好養病……改日再會!"

嵇玉微微頷首,關切地說道:"好!你快回去吧!"

抱著蕭明月上了回宮的馬車,蕭娡正要詳細地告訴反賊之事,陳賢隨即"噓!"地一聲示意蕭娡不要說話,片刻,又一邊望著昏睡的蕭明月一邊輕聲說道:"人抓到就好,別吵醒明月,她現在很痛!"

蕭娡便不敢再開口,微微點頭,也看著昏睡的蕭明月,拿出自己的手帕遞給陳賢,方便為蕭明月擦拭額頭上的汗珠。

回到了宮裏,陳賢抱著蕭明月一步步回到了明月樓,又叫人再去請太醫過來檢查。

晴玟,雲珠幾個見了郡主這般回來,忙問道怎麽回事,蕭娡跟在陳賢的身後,輕聲解釋了一遍。

琥珀和采薇趕忙去鋪好床,陳賢便把蕭明月輕輕放下,幾個資曆老的太醫都來了,診脈後又看了傷口,確認沒什麽大礙,便回去給蕭明月煎藥。

陳賢守在蕭明月的床前將近第二天天亮,便回去上了早朝。

琥珀和雲珠等人也是心疼著郡主的傷勢,一整夜都沒怎麽合眼。

朝堂之上,陳賢冷冷地望著殿下的大臣們。

待其行過了參拜禮之後,陳賢卻遲遲未喊"平身"二字,使得朝臣們都跪在地上,又不敢言語,一個個如坐針氈。

趙公公在一旁打著圓場說道:"陛下,諸位大臣們怕是也都跪累了,要不陛下讓他們起來?"

陳賢看著殿下一個個低著頭的大臣,皆是朝堂上是貓,朝堂下便是狼!

加上昨日出宮,蕭明月受了重傷,更氣氣不打一出來,少不得要發泄在這些人身上。

良久,皇帝說道:"都起來吧!"

於是殿下眾人緊忙起身回謝,有幾個跪的久了,腿腳也麻了,卻也不敢發聲。

"知道寡人為什麽要罰跪爾等嗎?!"陳賢問道。

大臣們皆麵麵相覷,不知其意,大多數皆回道:"臣等愚鈍,不知聖意。"

"說得好!不知聖意!那寡人就告訴你們,昨日寡人微服出宮去,在東市的街口被人行刺了,若不是郡主替寡人擋了一刀,或許今日你們在朝堂之上商議的國事就要改成國喪了!"陳賢怒氣衝衝地說道。

"陛下,臣等罪該萬死!"

"今日朝堂之上,寡人並不是想要誰的命,而是要找出這個幕後主使!那位行刺寡人的賊人已經抓到了,關押在死牢裏,交代了一些事情,其中一件……就是自己的主子和某位朝中大臣有所勾結,所以他才能在寡人出宮的第一時間行刺寡人!"

底下的大臣們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陛下,會不會是那賊人故意使得反間計?"陸太傅說道。

"太傅大人說錯了,寡人這裏還有那賊人的物證,是一枚扳指!"

殿下的大臣們聽了更是恐慌,那些心裏多多少少有鬼的,生怕會殃及自己。

秘書監李寧海嚇得已經是癱倒在地,渾身打著哆嗦。

"李大人,你的罪證寡人已經掌握,你仗著自己的權利,縱容家裏人強搶民女,受賄賄賂,罪不可赦。寡人會貶你到嶺南那陰潮之地去服刑,你的家人也會依法處置!"

接著,又對其他人說道:"與賊寇勾結的並非李寧海,若是早些站出來承認,寡人可酌情處置。不然,絕不輕饒!商朝的炮烙之刑,聽說倒是很有意思!"

話音剛落,嗣五府譚卓大人"撲通"一聲低下頭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