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傷這些時日,蕭娡和青鳶也時常來探望蕭明月。
青鳶皺著眉頭說道:"郡主這傷口,我看著都覺得疼,謝天謝地,好在沒有性命之憂。可千萬別留下什麽疤痕!"
說完,便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精美的金色瓷瓶,"這是我特地找大夫得來的秘方,可以去除疤痕,聽說裏麵有白芷,白術子,茯苓,龍角和白僵蠶,以及珍珠粉,郡主傷口愈合之後,若是留有疤痕,便可塗抹此物,不多時日便會,肌若新生,膚如玉脂。"
蕭明月得知青鳶的一片心意,微笑著說道:"難為姐姐費心了。琥珀,放到書桌上去,留後再用!"
說完,琥珀應聲答應接過了瓷瓶。
"還好那賊人已經給抓住了,聽說在死牢裏被處了極刑!譚大人也認了罪!真是找死,竟然敢行刺陛下!還讓明月姐姐受了這般罪!要是我,非活活扒了他們的皮!"蕭娡氣憤地說道。
"他們也都是受人指使!"蕭明月說道。
"是啊!那個譚大人到死都不肯說出他的同謀!就是說嘛……他區區一個嗣五府,怎麽有如此大的膽子!"蕭娡蹙著眉說道。
青鳶也疑惑地喃喃說道:"那這件事會是誰做的呢?"
"不知道。總之,若是讓本公主知道是誰要謀害陛下,傷了明月姐姐,我第一個要把他碎屍萬段!"蕭娡氣的鼓起兩腮說道。
蕭明月見蕭娡又忘了皇室閨秀的姿態,忙嗔怪道:"公主可是又忘了什麽?還有,你上次和嵇玉進展的如何了?"
蕭娡忙記起來嬤嬤的教誨,擺出一副公主該有的儀態來,說道:"說來話長……上次在茶樓,被一個無賴公子給攪和了,為了一個歌伎出了頭,打亂了原來的計劃,嵇公子的手臂也受了傷!"
蕭明月聽了思索了一下,隨後微笑著說道:"那要是這麽說,嵇玉他看見了你'俠義'的一麵嘍?你們還一起對付惡少,對不對?"
蕭娡點點頭,"嗯!事情就是如此,我之前的準備都白廢了!"
蕭明月搖搖頭,安慰著蕭娡說道:"公主難道沒聽過有句話叫做'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嘛!你和嵇玉一起經曆了這樣的事,我想以他的性情,自然會對你另眼相看,倒是比之前的計劃有用多了呢!"
蕭娡聽了,興奮地大叫說道:"真的嗎?他對我的印象會便好了?"
"是已經變得更好,改觀很大!"
於是,幾人又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蕭娡被開導後,又多了一番信心。
宇文迪帶了一萬精兵,一部分留在城外以待接應,另一部分皆喬裝打扮成各種商販,戲班子,還有算命先生等等,分批進入了建康城。
而宇文迪也早就快馬送信給陳賢,直言自己要帶走蕭明月。
陳賢收到了宇文迪的書信,自以為這是在向自己挑戰,也下令召集兵力,以待宇文迪的到來。
蕭明月收到丁福的消息時,宇文迪的人已經秘密進入了皇城,而陳賢也想來一個甕中捉鱉,讓其有來無回!
會麵之日,陳賢把宇文迪請在了芸清殿裏,擺了一道'鴻門宴',命禦林軍喬裝成內侍太監侍奉左右,又暗中下令將芸清殿團團包圍,讓宇文迪插翅難逃。
可宇文迪之所以敢來赴宴,自然也是做了全麵的準備,打有把握。一來,若是陳賢真的敢對自己下手,那建康城裏裏外外的一萬精兵就會頃刻間將城中一切毀於一旦,且北魏還會繼續發兵攻打陳國;二來,自己要帶蕭明月離開,就必須進宮來,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二人看對方的眼神都充滿了殺意,恨不得立刻就把對方殺掉,臉上卻不得不裝出一副好看的笑容來!
朱禦史在一旁提醒著陳賢,"陛下,宇文太師的人已經陸續進了建康城,約有四五千人,城外還有。陛下要小心行事,若惹惱了他,恐城中百姓遭殃!"
"知道了,寡人自有分寸,他既然主動送上門來,我又怎麽能學楚霸王呢!"陳賢冷冷地說道。
隨即端起來一杯酒,對宇文迪說道:"想不到宇文太師親自前來,實在是我陳國的榮幸,那就請幹了這杯吧!"
說完,自己先一飲而盡。
宇文迪拿起桌上的酒杯,仔細打量著。
陳賢不禁大聲說道:"怎麽?宇文太師是擔心這酒裏有毒?!"
"當然不是,我想堂堂皇帝,定不會做那般醃臢潑皮的小人把戲!"
隨後端起酒杯,也一飲而盡。
"好!痛快!來人呐,繼續上酒肉,不可怠慢了宇文太師!"陳賢同底下掌事官員說道。
"陛下盛情難卻,可是我卻不隻是為了這頓珍饈美酒而來!"宇文迪說道。
"來,接著為宇文太師倒酒!"陳賢對宇文迪身旁的宮女說道。
"這酒也過了三巡,陛下是知道我因何而來的!就不要裝傻了,我要帶走明月!"宇文迪起身對陳賢說道。
陳賢"砰"地一聲放下手裏的酒杯,看著宇文迪,厲聲厲色地說道:"宇文迪!你不要太過分!如果你現在放手,速速離開,寡人興許會考慮放你離開。不然,你就別想再回去,做你的太師!"
一時間,兩國的侍衛也都開始拔刀相向,時刻準備了幹掉對方。
"怎麽?你布下天羅地網,重重守衛還不夠嗎?如今這樣迫不及待就要在這兒大殿之上殺了我?如此的話,陛下午夜夢回的時候可千萬別來這兒,我會鬧鬼的!"宇文迪說完,便衝著陳賢不屑地大笑起來。
"豈有此理,把宇文迪給我抓起來!"陳賢下令道。
乙未守護在宇文迪身邊,抽出佩刀,不讓任何人靠近。
"我看誰敢!陛下,今兒我要是在這兒出了事,你的國都將會變成一片廢墟!這建康城處處有我的人,不多不少,但是也算各個都不是等閑之輩,足以在一盞茶功夫讓皇城雞犬不寧,哀鴻遍地!"宇文迪盛怒著說道。
"你敢!我第一個殺了你,再去將你那些餘黨清除幹淨!"陳賢惱火著說道。
"好啊!若你不怕被萬民才行痛恨,你大可執意如此,生死對於我來說不算什麽,用我的死讓你被天下人所痛恨,也到是值得了!哦,對了,明月她也會痛恨你!到時你就等著失去一切吧!來呀!殺了我!"宇文迪叫囂道,想徹底激怒陳賢。
"都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動手?!"陳賢衝禦林軍喊道。
"陛下,三思啊!"朱禦史跪下懇求道。
"陛下,這是他的激將法,就是想激怒陛下!陛下不要上當!"陸太傅也跪下說道。
陳賢隨即起身走下座位,徑直來到宇文迪身邊,憤怒地看著宇文迪說道:"你不要以為你這樣做就能讓人感動,帶走明月,我告訴你,你的演技太過拙劣,簡直是癡人做夢!"
宇文迪嘴角上揚,對陳賢微笑著說道:"就算如此,我也不會舍得別人傷她半根頭發絲!明月跟著你,我不放心!再說了,我們本來就算是定下了婚約,我來接她,名正言順!而你,早已是個多餘的人!"
"她心裏裝得最多的始終是我!她也是為了替我擋刀而傷!對於你,不過是相處的久了些,一些同情罷了!"陳賢看著宇文迪說道。
"既然你如此自信,那可知道她為什麽不願意嫁給你呢?你該醒醒了!"宇文迪靠近陳賢的耳邊說道。
"你給我住嘴!這不關你的事!"陳賢咬牙切齒地說道。
"明月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勸你趁早讓我帶走她,你聯合他國欲攻打我大魏的事情,我可以考慮暫時既往不咎,另外你也算是明月娘家人,我會給你豐厚的聘禮!"宇文迪說道。
"你隻有一個選擇,那就是'趕緊滾'!"陳賢說道。
而此時芸清殿內外,兩國的人已經拔出了刀劍,正要兵戎相向!
"都給我住手!"
眾人不禁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隻見琥珀扶著蕭明月走了過來。
"哎呀,太好了!郡主來了,應該就沒事了!"趙公公激動地說道。
"月兒!"宇文迪頓時歡喜地看著蕭明月。
"月兒!你的傷還沒好,怎麽就出來了呢!琥珀,快帶郡主回去!"陳賢命令道。
"不怪琥珀,是我聽到了消息,自己非要來的!"蕭明月說道。
"月兒,我是特地來帶你離開的,跟我回魏,我一生一世保護你不再受半分傷害!"宇文迪對蕭明月說道。
"你快閉嘴!再多說半句,我立刻就殺了你!"陳賢一邊說著,一邊奪過侍衛的佩劍,指向宇文迪。
與此同時,乙未也把劍指向陳賢,全力護著宇文迪。
"都把劍放下!"蕭明月走上前對二人說道。
"月兒,你願意和我離開嗎?"宇文迪在這緊要關頭,依舊笑嘻嘻地問著蕭明月。
"月兒她不願意!"不怒自威的臉龐更多了幾分冷意,原本美如冠玉的容顏,此時隻讓人覺得寒冷而不敢直視。
"我在問明月!"宇文迪瞪視著陳賢,淡藍色的雙眸更加明顯,剛毅之氣讓人同樣畏懼。
此時,殿中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而琥珀知道,有小姐在,自然都會相安無事,不禁大膽地打量起陳賢和宇文迪的容顏來。
心中感慨:"陛下和宇文公子平日都是一等一的美男子,可是這憤怒起來,倒是更多了幾分男子氣概呢!除了我家小姐,哪個女孩子能抵抗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