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月回到家中,分別給陳賢和宇文迪寫了一封信,信上洋洋灑灑說了許多事。
與陳賢說切勿想念自己,又說了起先在集市行刺的人,原是那黑巫族的人,並非受黨項王李元栩的指使。
望陳賢回去好生對待甄妙夏,言道:"慧妃娘娘對大王亦如紫姬娘娘對黨項王,女人深愛男人則會'愛令智昏',牽扯出的許多嫉妒,爭寵之心皆是因為愛,且慧妃愛陛下比起紫姬愛黨項王尤甚'!陛下與慧妃娘娘乃是夫妻,既成夫妻者,亦是緣分造就。望陛下不要辜負娘娘!"
琥珀在一旁邊伺候茶水點心,邊看著蕭明月寫信給陳賢,隨後噘著嘴對蕭明月說道:"小姐怎地隻為別人著想,不為自己著想呢!哪裏像小姐這樣,勸著自己的心上人去疼愛別的女人呢!"
蕭明月隨後放下筆,看著琥珀淺笑了一下,說道:"有時候真心愛著的人,即使注定有緣無分,也會願意拚盡全力去幫助對方的!"
"即使有緣無分……也會願意拚盡全力去幫對方?!"琥珀聽了之後,在嘴裏喃喃說道。
"對啊!兩個人相愛,能長相廝守當然最好。可是若是不能,既然心裏愛著,也要為了對方著想才是!深愛一個人,便日日希望他好,惟願他好,自己也會感到幸福!"蕭明月說完,又拿起筆來繼續給陳賢寫信。
琥珀隨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接著又問道:"那小姐準備給宇文公子寫些什麽呢?"
蕭明月想了想,輕聲說道:"還沒想好,等我寫完了寫一封信,再寫給他,也不遲啊!"
琥珀蹙了蹙眉,說道:"小姐的愛是有差別的,怎麽先寫給陛下後寫給宇文公子呢!奴婢覺著不大公平呢!"
"這有什麽不公平的,不過是我有許多事情要交代給陛下,朝中和宮裏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不過你這樣一說,卻是也有幾分道理,不如這樣吧!等我寫完了以後,叫人先一步送去北魏,如此,宇文迪能先看到信,也就沒什麽公平還是不公平的待遇了!"蕭明月說道。
琥珀聽了,連忙點了點頭。
隨後回自己的房裏拿來了一些繡帕,說道:"奴婢有一些帕子,是自己繡的,不過用得也算是極好的料子。可要勞煩送信的人給高小姐送去呢!"
蕭明月聽了,猜到琥珀心裏必定還惦念著表哥,為了琥珀著想,便說道:"表哥和高姐姐在茶園,雖是風吹日曬著,不過人都隻以為他夫婦二人是普通的茶農罷了,若叫人再送去了帕子,隻怕一來二去,惹人懷疑,叫人知道了身份,可就不好了!"
琥珀聽了,也覺得有道理,雖有些失落,但隻得作罷,說道:"那好吧!奴婢絕不能因為自己而牽連大殿下他們!"
隨後便有些心不在焉。
蕭明月便讓她去後院裏澆花,以此來讓她一個人安靜一會兒,想明白了事情,自己不過也是為了她著想。
一來,表哥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二來,如今表哥早已經娶了高姐姐做結發妻子,琥珀這般還癡心癡戀,終究是沒有結果。如此下去,隻會委屈了琥珀。
又看著琥珀用心繡的手帕,便決定為了她日後的幸福著想,自己做主叫人帶回送去給晨玉。
琥珀心不在焉地為院子裏的芍藥澆著花,一邊澆花,一邊發呆。
直到水壺裏的水撒在了自己的腳上,冰冰涼涼的,自己才回過神來。
幾個正在修剪樹枝的小丫頭看見了,不禁過來問道:"琥珀姑娘,您沒事吧?!"
琥珀忙對其說自己沒事,叫小丫頭去忙自己的事情。
隨後又想著蕭明月的話,自己心裏清楚的很,早就是在剛進宮的時候,蕭忠的一言一行就讓自己心生愛慕了。
以前他高貴是皇子,是皇上,後來身份變了,不再是皇子了,可是也輪不到自己來照顧他。
"琥珀呀琥珀,你趕緊死了這條心吧!大殿下無論什麽身份,都不會與你在一起的,你還是安安心心待在小姐身邊吧!小姐對你恩重如山,你又怎麽能有其他的心思呢!"琥珀對著芍藥花喃喃道,就仿佛它們聽得懂一般。
蕭明月隨後又給宇文迪寫著信,信件上說了自己在家裏過得很清閑,叫他放心。
又說了之前幾國分歧矛盾和除黑巫之事,也叫宇文迪寬容些,不叫他生事。
又隱晦地叫他幫忙照顧好自己的表哥和表嫂二人。
接著便叫宇文迪的眼線送回了北魏,又叫父親隨奏折一起送去了建康。
裴氏也是擔心著女兒的終身大事,所謂'女兒大了不可留',雖說是從皇上到太師再到各個大王都有心要娶自己的女兒。可是這種事,外人看了隻覺得很是光彩,少不得要羨煞起來。至於難處,也隻有關起門來,自己才知道。
這一日,吃了午飯,蕭大將軍去軍營瞧著新兵操練,裴氏便叫來女兒到自己養花的的廂房裏,母女兩個偎在小窗前的剔紅孔雀紋的寬長椅上,裴氏一麵修剪著**,一麵看著躺在自己懷裏的小女兒,喜笑顏開。
蕭明月便把母親修剪好的**撿著顏色相近的插在了一起。
"兒啊!這幾日在家裏,身上可覺得好嗎?"裴氏目光寵溺地瞧著懷中的蕭明月。
"在家裏吃的好,也睡得好,當然好了!女兒真想一輩子都這樣躺在母親的懷裏!"蕭明月撒著嬌說道。
"可是你冒著自個兒危險去救別人的時候,怕是忘了吧!我的兒,答應為娘,以後可不要這般叫為娘擔驚受怕了!"裴氏撫摸著蕭明月鬢前垂落下來的頭發,嗔怪地說道。
"母親說的是,隻是當時情況危急。女兒隻想救更多的人,並不曾考慮太多!"蕭明月說道。
"我的兒,為娘隻希望你能平安順遂,不想你卻是這樣的命數,比你幾個哥哥還叫人擔心,如今雖說是多年沒有戰爭了。可是你這般,驚心動魄的,為娘更是放心不下你呀!你不在家裏的時候,為娘時刻都在想著你的安危呢!早知道是這樣,還不如這份命格殊榮叫別人得了去呢!"裴氏輕歎著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