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那邊依舊是樂此不疲地送著東西,蕭明月也不好每次都叫父親出麵,一回,兩回,父親可以做主為自己擋著,可是日子久了,蕭大將軍脾氣再臭,怎地奈何送禮物的人臉皮忒厚!
無論怎樣,都隻要蕭明月收下東西,才肯離去,不然還真的站著門口傻傻的等著。
一天兩天也就罷了,日子長了,街坊四鄰也都好奇的很。
不過這樣一來,那些派媒婆和家中女眷上門說媒的也知難而退了許多!
人都隻道是蕭明月不好接近,倒不是怪她心氣高,眼界高,而是紛紛責怪自己不夠優秀,如此也確實配不上人家!
所以以前那些世家子弟也就紛紛退縮了,又見一國之君也是同樣被拒之門外,便更是十分知趣。
蕭明月倒是也省卻了許多麻煩。
對於柔然送過來的東西,依舊每次隻收下最為普通的兩樣。
想著自己這般不冷不熱的態度,古卓和王太後也會知難而退的!
……
而陳賢和宇文迪見了蕭明月的來信,皆是第一時間拆開信讀了起來,二人隨後又回了信給蕭明月,如此三人便經常鴻雁傳書。
陳賢想著既然甄妙夏已然有了身孕,自己一個月了裏,有三五日去看她已經很合適了,也無需再多去看她,看了蕭明月的叮囑,思來想去,也覺得甚有道理,便一個月裏,能有七八次去看甄妙夏,甄妙夏因此也是大為歡喜。所以即便她知道皇帝心裏沒有自己的地位,可是蕭明月又對自己毫無威脅,畢竟親口答應自己不會與自己爭寵,因而也就沒什麽憂慮,每日隻安心地喝著太醫送來的安胎藥,養著龍胎。
稚儒也因為立了功勞,而可以在太醫署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陳賢也很是看重他,常常叫他到勤政殿來,為自己請脈。
原本對稚儒不屑一顧的眾人,轉頭也開始巴結他。
不過稚儒並不曾把這些放在眼裏,依舊每日勤勤懇懇地鑽研醫術,潛心研製好的藥方。
晨玉回了宮以後,自然是不必說,本來門可羅雀的欽天監,一下子熱鬧了起來。
不僅皇帝下令多派了人手去聽著晨玉的差遣,就連欽天監原本懶散的小太監也開始變得勤勞,每日時刻準備著為晨玉端茶倒水。
每日雞叫的時候便趕緊為晨玉準備著早膳,隨後又上茶果點心,就連庭院的竹子和金魚也再不勞晨玉親自動手。
每日喂魚的就有兩三個小太監,處理庭院中的雜草也有七八個小太監,還不包括那些侍奉晨玉飲食起居的人。
晨玉見此情景,很是不適應,在心裏感歎著:"師父啊師父,想不到我也能有今天,真是不枉費您對我的循循教誨!"
隨後又笑了笑,說道:"這個名場麵可惜琥珀不在這裏,不然我非要問問她,到底要不要對我另眼相看?說我膽小怕事,可我舍身救人,彰顯聰明才智的時候,她怎麽就看不到呢?!也不知道那個丫頭和郡主什麽時候才回來,好久不見,還是怪想念她的!"
接著便忍不住寫了一封信,懇請皇上連同回蕭將軍的奏章,一起送到了淮州城。
陳賢卻有幾分驚異地問道:"為什麽隻見你單單送書信給琥珀呢?明明你是和柳長安出生入死的時間最長,怎麽不見你送信給他呢?!"
晨玉便支支吾吾地解釋著說道:"柳長安那個人喜歡閑雲野鶴,微臣哪裏摸得準他的去處呢!陛下賞賜了他千金,又特許他可以在陳國任何地界行醫,已經是給了他最大的恩賜,如此,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琥珀她平時為人大大咧咧的,微臣是擔心她回了淮州城就忘了宮裏的規矩,所以好心送去書信一封提醒著她,免得日後她回來,忘了分寸,沒了規矩。那該成何體統啊!"
陳賢聽了,微微頷首,隨後笑著對晨玉說道:"寡人看穿了你的心事,知道你說得都是假話,其實你心裏惦記著人家琥珀,又不敢直接說出來,這樣可不好,恐怕她會誤會你在對她故意找茬兒,怕是對你生分呢!"
"啊?真的嗎?!"晨玉趕忙問道。
陳賢看著晨玉的表情,表情早就已經暴露了他的心思。
"回去好好想一想吧!既然真心喜歡人家,就不妨大膽的說出來,不要耶耶藏藏的!"陳賢同晨玉說道。
"陛下教訓的是,微臣定會謹記在心!"晨玉回說道。
隨後便退了出去,離開了勤政殿,除了宮門口,險些因為走神一腳踩空,掉到白玉石階下麵去。
春安帶著兩個小太監看了,趕緊過來攙扶。
"國師大人,您沒事吧?!"春安關切地問道。
"沒事的我沒事,隻是不小心出了神!"晨玉整了整衣襟同春安說道。
"您今日出門怕是沒給您自己個兒占卜一下吧?"春安調侃道。
"嘿!跟著你師父好的不學?!調侃別人卻是張口就來!仔細我告訴你師父,打你的板子!"晨玉嗔怪道。
"國師大人饒命!如今誰不知道國師大人料事如神,除了陛下和郡主,咱們這些個宮人最佩服崇拜的就是您了!"春安笑嘻嘻地奉承道。
"你們……真的這麽認為?!"晨玉問道。
"那是自然啊!我們還說的,以後不知道哪個有福氣的小姐能嫁給國師大人位妻呢!"春安含笑著說道。
"誰說她一定就是個小姐了?是個侍女不行嗎?!"晨玉喃喃說道。
春安極力地把自己的耳朵靠在晨玉的嘴邊,聽著晨玉在說什麽,隨後又好奇地問道:"國師大人您說什麽?聽您這話兒,莫非您不喜歡官家小姐?"
"我喜歡什麽樣的姑娘……我跟你說的著麽我?讓開!"晨玉隨後繼續下著台階。
春安也追了上去,問道:"國師大人,您就告訴奴才吧!若是等日後大人成親,奴才也好為大人準備一份體麵的厚禮啊!"
"告訴你?那豈不是就等於告訴了你師父?你師父知道了也就代表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了!你以為我有那麽傻呀?!"晨玉便甩著寬大的石青色道袍的衣袖便說道。
"哎,奴才可不是那個意思啊!"春安現在後麵衝晨玉說道。
一旁的小太監對春安說道:"頭兒,我看這國師大人怕是心裏真的有鬼,不然他怎麽臉紅了又跑得那麽快呢!"
春安望著晨玉遠去的背影,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他心裏定是有鬼!"
……
宇文迪看了蕭明月送來的信,最後還從頭倒尾數了數,又從尾到頭數了數,再三確定蕭明月給他寫了三百七十二字,便蹙眉歎著氣說道:"怎麽才三百字啊?還不夠讀完一盞茶呢!月兒她最近閑來無事,待在家裏,難道就不能多寫些東西給我嗎?!"
丁福看到宇文迪這個樣子,安慰著說道:"這信件雖短,可是公子讀的也快啊!如此,便可盡快給郡主回信,這一來二去的,可以多回幾封書信嘛!"
宇文迪聽了點點頭,隨後又皺著眉頭問道:"那要是她給我回信慢怎麽辦呢?!"
丁福聽了,支吾了半天,說道:"那公子就可以理解為郡主很忙,沒有充足的時間給公子回信嘍!"
宇文迪聽了,從上到下打量著丁福,半晌,豎著大拇指讚成道:"不虧是你!這樣的想法還真的是很好嘛!這就是你在情場上'屢敗屢戰'得出來的經驗?!"
一旁的乙未聽了,不禁偷笑著,隨後說道:"公子,我們的人來報,說是有柔然的人時常出沒將軍府,給郡主送去古玩字畫,筆墨紙硯!"
宇文迪聽了,冷笑了幾聲。
隨後對兩人說道:"剛滅了一個李元栩,如今又殺出來一個古卓,真是後悔那次到南陳的南苑圍獵的時候,沒有好好教訓他!年紀輕輕氣焰囂張,如今做了王上,還好有他那個聰明強幹的母親,也想打明月的主意!?"
"公子息怒,隻是聽說每次都不受府裏的待見。不如讓送東西的人進去喝了茶,然後就被請了回去。東西,每次郡主也隻是勉為其難地做了樣子留了幾件!"
"如此甚好!
他既然喜歡美人兒,那我就送他美人兒,索性讓他背負縱欲好色的名聲!他陳賢敢半路派人截殺我的美人,我就不信他古卓也敢這樣造次?!"宇文迪拍著桌子說到?
"公子無需動氣,屬下也聽說陳宮中的慧妃懷了孕了!如此,郡主與陳帝怕是不可能了!公子也就勢在必得了!"丁福忙說道。
"甄妙夏懷孕了?!"宇文迪問道。
"是!準確無誤!"丁福說道。
宇文迪隨後笑著說道:"這倒是個好消息!"
"要不要讓郡主也知道呢?!"丁福忙問道。
宇文迪伸出手來,對丁福晃了晃食指,說道:"明月她早晚會知道,我現在可不想讓她因此事傷心!"
"公子所言極是!"丁福說道。
蕭明月看著宇文迪的來信,不禁覺得甚是好笑,他又在信裏抱怨自己的話太少,不夠關心他,又給自己講笑話。
從頭到尾讀完了信,蕭明月已經笑成了一朵花,一朵盛開的嬌豔欲滴的芙蓉花兒。
琥珀看了也跟著開心,"小姐很久沒笑得這麽開心了!看來還是宇文公子厲害,能博得美人一笑!"
蕭明月聽了,不禁看著銅鏡中的自己,臉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笑著,是那種隱藏不住,發自內心的微笑。
"看來,在我的心裏,他的位置同樣無人能代替了!好吧,我承認,現在倒是很思念他,有些很想見到他!"蕭明月偷偷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那你呢?晨玉不是也有一封書信寫給你嗎?!"蕭明月隨後問道琥珀。
琥珀隨後噘著嘴說道:"小姐,您不知道,那個晨玉他……他真是不可理喻,竟然在信裏囑咐我少吃多睡,否則腦子會變笨,身體會發胖!這個人真是討厭死了!奴婢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