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宴會之後,蕭明月倒是清淨了許多,各國都著手尋找北冥大魚的下落,就連蕭文也開始暗中派手下的術士帶著兵甲尋訪,倒是很少再召見蕭明月。
想著姑母的病情也沒有再嚴重,定是連日來張太醫的針灸之法起了作用,又屢次聽張太醫言道:"唯有山間岩石中長得鐵皮石斛,對清熱活血大有療效,而今太醫署的鐵皮石斛供不應求,若是能得到一二株,對太妃的病則頗有益處。"
便想著自己若是能出宮,或許可以親自去山上為姑母尋找到鐵皮石斛。
但是蕭文下令不讓自己擅自離宮,得想個好辦法溜出宮才行,既能不被發現,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找到鐵皮石斛。
於是,便在屋子裏來來回回地走著,想著如何能瞞過蕭文和門口的守衛。
琥珀見蕭明月來回踱步,便好奇地問道:"小姐,您怎麽了?有什麽心事?"
蕭明月便叫過來琥珀,悄悄對她說道自己的想法。
琥珀聽了瞪大雙眼驚訝道:"小姐可要想清楚啊,如今陛下有旨,若是咱們偷跑出去,這宮裏上上下下以及門口的守衛恐怕都會受罰。"
"所以啊,我們要想出一個萬全之策。"蕭明月衝著琥珀眨眨眼說道。
琥珀在一旁見了,忙說道:"小姐已經有主意了吧?"
蕭明月直勾勾地看著琥珀說道:"剛才我還在苦思冥想,你現在倒是提醒了我。"
於是,便宣布要日夜在佛堂為姑母誦經祈福,一連著七日,閉門不出。
為了掩人耳目,前三日倒也真的在佛堂內為姑母祈福。沒有刻意的回避任何人,相反,卻是巴不得整個皇宮的人都知道自己在為姑母誦經祈福,以便掩瞞天過海。
蕭文也派內侍官前來看過,發現沒有異樣,便也未曾多慮,況且為了顏麵,隻一心撲在北冥大魚的‘解夢’上,派了不少能人異士暗中前往太山。
而蕭明月見前三日自己的行為不曾惹人懷疑,到了第四日,便偷偷準備和琥珀溜走,留下采薇和雲珠二人喬裝成自己與琥珀的裝扮來繼續替代,而兩人則換上了采薇和雲珠的衣服,采薇又給兩人化了妝,不容易被發現真實身份。
於是,趁著天黑,宮人們巡夜換崗的間隙,兩人偷偷跑出後宮,來到了禦膳房門口,見門口停著一輛大推車,上麵放著幾個大圓桶,幾個小太監正在往裏麵扔一些爛菜葉。
蕭明月和琥珀躲在不遠處的大樹後,目睹了這一切。
琥珀說道:"奴婢之前問過德喜,禦膳房每天這個時辰都會往宮外送一些廚房裏的垃圾。"
"嗯。一會趁他們回去找繩子的時候,我們過去躲在那個桶裏。萬無一失。"蕭明月冷靜地說道。
"可是小姐,您可是千金之軀,怎麽能隨隨便便躲在如此汙穢的桶裏呢,!這可不行!"琥珀皺著眉頭說道。
蕭明月聽了,笑道:"傻琥珀,都這個時候了,能出去便好,哪裏還顧得了這些。沒事的,我不怕。"
話音剛落,便見剛才裝車的兩個小太監回去取繩子。
於是蕭明月便趕緊帶著琥珀跑到車後,兩人互相幫忙,都藏進了圓木桶裏。
蕭明月躲進了一個裝爛菜葉的桶裏,而琥珀卻躲進了一個裝著剩骨頭的桶裏。
二人都默不作聲,片刻,便聽見腳步聲,便知道是小太監在用繩子在綁木桶。
稍後,便聽見一個小太監對另一個小太監說道:"今日禦膳房的垃圾就都在這兒,你去把它們運到宮門外的石橋邊上,自然會有人來處理它們。"
而另一個則說道:"今日不是咱們倆當值嗎?你應該和我一同前去,若有了閃失,彼此好有個見證才是。"
而另一個聽了,"呸"地一聲啐道:"我說德喜啊,你還真是新來的不懂規矩,竟然敢讓我和你一起去處理這些個垃圾。告訴你,我表舅可是咱們陛下身邊的紅人,隻要我一開口,有你好果子吃的!"
說罷,又不屑一顧地說道:"還不快去!"
德喜聽了,連忙答應道:"知道了,我這就去。"
而另一個見德喜如此憨厚好欺負,便冷笑道:"呆瓜,不過是丟了垃圾,能出什麽意外!"
然而桶中的蕭明月和琥珀聽了兩個人的對話,聽了是上次去禦膳房找秘信遇見的德喜,兩人便不禁在心裏笑著,想起來德喜的忠厚老實,憨厚可掬。
德喜推著推車徑直出宮去,經過宮門,守衛見是裝垃圾的木桶,都散著味道,也沒有仔細盤查,便直接放行讓其出去了。
德喜推著車出了宮門,左拐右拐來到了處理垃圾的石橋邊上,剛要把木桶往下搬,便聽見木桶中似乎有動靜,便有些害怕地正準備打開,便看見蕭明月和琥珀刹那間分別從兩個木桶裏鑽出來,
德喜看到木桶裏突然鑽出來了兩個大活人,喊道:"有鬼啊。"嚇得一屁股倒在地上,差點暈了過去。
琥珀見狀笑道:"德喜公公,別怕,是我啊,我是琥珀。"
德喜聽了琥珀如此說,便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睛看去,半晌方說道:"琥……琥珀姑娘,你怎麽在這裏麵?"
琥珀聽了大笑著,看向蕭明月說道:"郡主,看來德喜真的是被我們嚇到了。"
蕭明月嗔怪道:"還不快去把德喜扶起來!"
琥珀聽了,連忙過去扶起來了德喜。
又對德喜說道:"德喜,你仔細看看,我是不是琥珀?!"
又看向蕭明月,說道:"你看這位是不是我家小姐,大梁當今的蕭郡主?"
德喜半天才緩過神來,順著琥珀的目光看去,可不是就是琥珀和蕭郡主兩人嘛。
便又不理解地問道:"郡主,琥珀姑娘,你們怎麽躲在這桶裏啊?"
琥珀看著蕭明月,蕭明月對琥珀示意。
琥珀扶著德喜起身後對德喜說道:"我和郡主是偷偷跑出來的。"
德喜聽了,忙大聲道:"啊?!"
蕭明月又對德喜說道:"沒錯。如今我們已經偷跑出來了,還是多虧了你的垃圾車。你若是不想掉腦袋,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三日之後的這個時辰,我們辦完了事還是在這裏會麵,你要是敢說出去,小心你的小腦袋瓜。"
說完,便對德喜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德喜聽了,連忙跪下道:"奴才萬萬不敢,隻不過郡主在外,若是有了什麽閃失,奴才擔當不起。到時候就算奴才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頭的啊!"
蕭明月聽了,安慰道:"德係公公請放心,本郡主知道你是老實本分的人,是不會亂說的。不過請你放心,我和琥珀不會有事的。"
說完,便扔給了德喜一錠銀子,便轉身帶著琥珀離開了。
德喜顫顫巍巍地接過銀子,收拾好了垃圾,心裏便又忐忑不安地趕回了宮中。
心裏又想到:"既然答應了小郡主,自己一定要替小郡主保守秘密。"
於是,努力地克服了自己內心的不安,故意裝作沒事人似的,生怕被別人看出了一丁點破綻。
路上,琥珀對蕭明月說道:"小姐,您真的不怕德喜會泄密嗎?"
蕭明月說道:"放心,按照上次的事,我看出來這個德喜倒真的是一個單純老實的人,他既然答應過我們,就應該會替我們保守秘密。更何況,是他親自放走了我們,事發了,對他也沒有一點好處,反而有可能掉腦袋。"
琥珀聽了點頭道:"小姐說得有道理。不過看他呆頭呆腦的樣子,三日後,他真的會來接我們嗎?"
"放心好了,若是我們遲遲未歸,遲早會被發現的。每天出宮的車總共也沒幾輛,若是真的發現我們不見了,而到時候查到禦膳房的垃圾車上,也不過是早晚的事兒。"
琥珀聽了領悟地點了點頭。
又說道:"奴婢什麽都聽小姐的。隻不過,奴婢剛才待在那裝剩骨頭的桶裏,如今渾身上下都是湯水的味道,這衣衫怕是都被弄汙了。"
蕭明月看了看,說道:"可不是嘛。"
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說道:"我的衣服也被爛菜葉弄髒了。走!小姐我這就帶你去更衣。"
說完,便帶著琥珀往熱鬧的夜市走去。
夜市上雖不及佳節時分熱鬧,確也是人來人來,熙來攘往。
蕭明月帶著琥珀找到了一家賣布料的店鋪,買了兩身現成的男子裝束的服裝,兩人換好了,便來到包子鋪。
蕭明月要了兩屜小籠包,和兩碟小菜。
琥珀不解地問道:"小姐,我門為什麽非要穿男人的衣服啊,這感覺好奇怪啊!"
蕭明月故意壓低了嗓子,說道:"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何況出門在外用男人的身份更安全一些。"
琥珀聽了,豎起來大拇指,說道:"小姐果然考慮的周全。"
說話間,小龍包和小菜上了來。
蕭明月對琥珀說道:"快吃吧。以後你就叫我公子,我叫你阿虎。"
琥珀聽了嬉笑道:"是。公子"
"阿虎。"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