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吃飽上路

石頭監獄,人滿為患。

隨著南念佛針對西不落事件展開調查,越來越多的人被投入石頭監獄,談不上每個人都參與刺殺西不落,但是多少有放水或者無意過失行為,所以南念佛采取先抓後放方式把他們關押了進來。

而且每次關押進相關犯人的時候都會經過西太保的囚室麵前,雖然刑不上大夫獄警對西太保不至虐待和踐踏,但他已經親口承認勾引外敵對付西不落,因此處境比起普通囚犯還要艱難和限製。

吃的是饅頭,喝的是冷水,相比趙恒當日在監獄完全是天差地別,不過西太保並沒有自暴自棄的死去,他咬著牙堅韌不拔的活下來,相信會有人來救自己的,這是他進入監獄來最大的精神支撐。

陽光從天窗傾瀉下來,讓囚室光亮了不少。

西太保挪移著受傷身子靠在陽光下,片刻之後身體就多了一些溫暖,陽光驅散了些許濕意較諸別的陰暗不見天日的監獄要舒服許多,他看著跟自己多少有關的來來往往犯人,眼裏沒半點波瀾。

他知道自己勾結外敵殺死西不落會牽扯很多親朋,隻要是跟他西太保有關係,無論是否參與事件都會被趙恒拖入漩渦清洗,他本該要愧疚要痛苦,但是想到成王敗寇,西太保又覺得一切釋然。

那些跟著自己的華西權貴,在結識和巴結他之前就該知道,有多大的享受就得有多大的難受,所以一切都是他們自找的,想到這裏西太保散去了所有歉意,還抽出一支香煙點燃吐出一個煙圈。

曬著陽光,吐著煙圈,這日子難得。

“當當!”

就在這時,前方湧來十餘名荷槍實彈的獄警,他們押著四五名男女慢慢地走了過來,西太保目光瞬間凝聚成芒,看著人群中一個傴僂著身體懷的老人,老人高大身軀此時有股行將就木的悲涼。

“鍾叔!”

西太保一眼認出老人是何方神聖,跟自己打交道多年的鍾家老頭,似乎是聽到了西太保的聲音,老人緩緩地抬起了頭見到西太保憔悴的臉,猛然嘶聲裂肺地嚎啕大哭:“西太保!你作孽啊!”

在老人身邊還有一個中年男子,西太保認得出是老人兒子,華西隱形富豪鍾妙成,幹幹淨淨斯斯文文的男人看著西太保,十分平靜吐出幾個字眼:“鍾家被抄家了,還橫死了三十多名子侄。”

中年男子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從男人白淨的臉上依稀能夠看出他是在優越的生活中長大的,人到中年原本顯示富態和富相的微微隆起肚子此刻成了他最大諷刺:“鍾家隻借了你一節火車皮。”

鍾妙成像是接受了殘酷的現實:“沒想到你用這節車皮來隱藏南韓甲軍,讓我們無意做了弑殺西老的凶手,鍾家數十年苦心經營毀於一旦,房子都被燒了!西太保,鍾家謝謝你的大恩大德!”

在西太保眼裏劃過一抹難於言語的愧疚時,鍾妙成還一指背後走上來南念佛吼道:“江湖恩怨禍不及子孫,你連我女兒都殺,南念佛,你他媽的太狠毒了,你不得好死!你一定會不得好死!”

“想我死的人很多!”

南念佛冷笑一聲:“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在他帶隊去鍾家清查的時候,從美國回來的鍾家千金喊著私人宅院不受侵犯,還動用獵槍阻止南念佛去書房搜查,結果被南念佛一槍斃掉。

一槍驚起不少鍾家子侄反抗,結果也都無情被殺。

鍾老頭猛然衝到西太保的麵前,狠狠扇了他一個大耳光,啪!一記清脆聲響起,西太保臉上多了五個指印,老人發泄著家破人亡的不滿,隨後咬牙切齒:“西太保,我真恨不得一槍崩掉你。”

西太保吐出嘴裏的半截香煙,臉上沒有太多的慍怒,他跟鍾萬成交情有限,但跟鍾老頭卻是交情頗深,當初出道蒙他指點不少,所以他沒有腦袋這一耳光,反而流露一抹沉靜道:“對不起!”

“這都是我造的孽,我會來承擔。”

西太保呼出一口長氣,隨後掃過這一群男女,沒有見到目標後就望著鍾妙成開口:“你太太王秋葉呢?她跟趙恒女人湯清姨有點交情也跟趙恒私下有來往,她出麵找趙恒求情可保鍾家不滅。”

鍾妙成聞言青筋微微凸出,隨後迸出幾個字眼:“她跟我離婚了,她淨身離開了鍾家!”接著他眼裏閃現出一抹無法掩飾的羞辱光芒,顯然王秋葉的離去對他打擊頗大也讓他感覺到難言恥辱。

“好了,別敘舊了!”

南念佛從懷中摸出一根煙點燃,甩了甩十美金一根的火柴讓它熄滅,隨後手指一弓一彈射出四五米遠,帶著一絲橘黃光芒的火柴劃出完美的弧線落地:“這幾天該吃就吃該喝就喝,享受吧。”

南念佛站在西太保麵前吐出一個煙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弧度:“石頭監獄都裝不下你們這些人了,恒少的意思,斃掉一批嫌疑比較大的人,騰出地方給後麵的人住,鍾家會是第一批人選。”

“給凶手提供便利,怎麽看都沒活路。”

鍾家成員麵如死灰,西太保臉色劇變:

“真要趕盡殺絕?”

南念佛揮手讓獄警把鍾家成員押去最裏麵的監獄,隨後望著西太保不置可否開口:“不是我們要趕盡殺絕,而是你這表叔見死不救,說出幕後黑手的名單,我可替趙恒做主放無關者一條生路。”

西太保呼出一口長氣,捏出一支香煙一笑:“幕後黑手?看來你們還不死心,我早就說過沒有黑手,一切事情都是我策劃我部署,而且你覺得誰能唆使我?當然,非要我供出幕後黑手的話、”

“不要玩花樣了!”

南念佛在西太保麵前彈彈煙灰,轉身向監獄外麵走去:“我們有的是時間,而你卻沒有時間了,華英雄已經暴露了出來,隻是還沒有實足證據釘死他這個前總理,不過你就是他的最大變數。”

“你說,他會不會擔心你出賣而滅口呢?”

南念佛前行的身軀還停滯了一下,扭頭望著神情僵直的西太保:“其實你對我們已沒什麽價值,之所以還想著給你機會是西少念叨舊情,他說,你如果老實招供,你會有一個很不錯的下場。”

南念佛淡淡補充:“至少不會死得痛苦!”

“很多人、、、”

南念佛一指旁邊:“比如鍾家也會因為你招供而存活下來,如果你咬牙不開口的話,我們沒有法子,隻能把刺殺真當成你主謀,鍾家等勢力為幫凶,你該清楚恒少手段,殺幾萬人眼都不眨。”

“表叔,三思!”

說完之後,他就轉身離去,西太保則夾著香煙靠在牆壁沉思,眼裏有難於掩飾的震驚,也有無法理清的糾結,華英雄暴露?想到這幾個字眼,他的喉嚨就止不住湧動,良久之後右手猛地撩起。

手指被香煙燙出一個泡。

幾乎是南念佛前腳離開石頭監獄,陰森空**的走廊就再度響起了腳步聲,三名身材高大的獄警提著一個食盒,緩緩走向西太保的囚室,打開三道鎖頭站在西太保麵前:“西太保,該吃飯了!”

西太保微微眯眼:“似乎還不到飯點?”

他習慣性生出一抹警惕。

一名獄警左手中指微微曲起,拇指壓在尾指上,一個特殊手勢瞬間呈現在西太保麵前,後者微微一怔,隨後變得欣喜起來下意識掃過外麵一眼沒有動靜,他就壓低聲音:“你們來救我出去?”

“當然!”

中年獄警一轉警帽,意味深長的點點頭:

“來,先吃飯,吃完飯好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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