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三章 一個不留

營地的燈一滅,慕容族人更加慌亂。

他們喊叫著四處躲閃四處藏匿,生怕巨型弩箭趁著黑夜再度襲來奪命,但讓他們詫異的是,天空再也沒有破空呼嘯聲,隻是風雨在頭頂四處傾瀉,這讓他們微微欣喜,也讓慕容軒安心了不少。

“趙恒沒有箭枝了。”

慕容軒呼出一口長氣,向數名親信發出指令:“點起明火!啟動備用電源,不要讓他們散了!趙恒切斷咱們電源就是想製造恐慌,讓兄弟們和族人跑出去便於各個擊破,咱們不能上他的當!”

麵對牙帳一團糟的混亂局麵,慕容軒並沒有就地下令跑路保命,久經風雨的他清楚如是趙恒派人發射的城弩,那就意味著後者已經派人扼守住路口,此刻跑路絕不是逃生保命,而是自取滅亡。

因此他迅速如雨水般冷靜下來,派出親信聚集還活著的勇士,把家眷他們全部聚中在牙帳保護,連死帶跑一千人,那意味著他還有近千可戰兄弟,他堅信這批人手足夠把襲擊的趙恒斬在刀下。

箭雨已過,接下來就是短兵相接了,慕容軒眼裏跳躍著一抹光芒,他想要看看沒有弩箭的協助,趙恒怎麽攻破他最後的防守,他就不信,趙恒也能聚集千人攻擊,在他看來,趙恒撐死就百人。

他對情報機構有著信心。

明火很快在拆掉的門窗中燃燒起來,慕容精銳見到火光亮起鎮定很多,紛紛向主營吆喝著靠攏,家眷也速被聚在中間的幾個蒙古包,雖然頭頂風雨打濕著他們身體,但人群的聚集讓他們安心。

“鏘!”

五百多名慕容勇士拔出了馬刀,站在最前麵等待趙恒他們的攻擊,後麵也站立四百人嚴陣以待,他們眼裏流露出來的憤怒和勇氣,讓人堅信無論是誰來攻擊,都會倒在他們無堅不摧的刀光下。

還有三十多人握著短槍扼守在慕容軒身邊,見到這種固若金湯的陣型,慕容軒心裏從容淡定了很多,趙恒能在這種環境衝到自己麵前,那就真是遇見鬼了,不過他思慮一會還是決定加道保險。

他揮手叫過數名親信低聲嘀咕幾句,在後者點頭離去安排事情時,慕容軒捏起一個不鏽鋼的保溫瓶,裏麵有他剛剛浸泡的苦茶,抿入幾口就把目光望向遠處,他依稀能見到不少人影奔向這邊。

“王爺,對方至少有三百人。”

一名慕容親信站在慕容軒身邊,把自己的判斷告知後者,慕容軒掃視周圍一眼,臉上自信依然強大:“這趙恒還真有點能耐啊,竟然能找來這麽多人攻擊我,不過今晚注定他要铩羽而歸、、”

雖然被趙恒的城弩射翻千餘人,但現在穩定軍心卻結成陣型的慕容軒,恢複對抗趙恒的信心:“頂住!不惜代價把趙恒他們殺翻,本王爺就不相信,我近千精銳會扛不住對方數百烏合之眾。”

“而且咱們的支援很快就要到了。”

慕容軒聲如洪鍾,灌入每一個人耳中:“咱們隻要熬過今晚,趙恒他們就要死無葬身之地,竟然敢在蒙人祭天的地方生事,不管他有什麽背景什麽身份,他都要付出血的代價甚至他的性命。”

在慕容軒自信爆滿的鼓動之下,近千草原勇士嗷嗷直叫呈現巨大戰意,望著還有百餘米距離的對手扯開領子,準備廝殺討回應有的尊嚴和榮耀,就在這時,慕容軒的眼睛眺望到遠處山丘異樣。

十多個龐然大物冒了出來。

“望遠鏡!”

一架望遠鏡很快就到了慕容軒的手裏,喝入一大口茶水的王爺把它望鼻子上一杵,望向遠處,接著,一股冷氣從天靈蓋順脊椎而下,冷寒到了腳底板,整個人就像是被打了一悶棍,肌肉僵硬。

數十名男子正折騰著二十挺龐大城弩,正從兩側對著他們明火亮起的牙帳,從他們擺弄城弩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們對這玩藝已經輕車熟路,熟撚的就如是在擺動玩具,箭頭正死死鎖住火光處。

尖銳箭頭,仿佛是死神的眼睛。

“王爺、、、哼!”

喬不死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笑容玩味的揮了揮手,線條分明的臉,流露清晰可見的對敵人的蔑視,喬不死對趙恒的部署相當欣慰,切斷慕容軒的電源迫使後者集中,然後用二十根弩箭滅之。

“放!”

喬不死發出一個指令,弩箭瞬間破空殺去、、、

今夜對慕容軒他們而言有如噩夢忽然降臨,漆黑的夜色、呼嘯的風雨、雷霆般的偷襲還有殘忍酷烈的殺人手法讓每一個慕容精銳都懵了,特別是拿捏到位的最後三輪弩箭讓他們全都心膽俱喪。

固若金湯的防線在二十根巨型弩箭衝擊中分崩離析,滿耳聽見的都是鬼嗥般的刺耳呼嘯,鋪天蓋地無所不在,而伴隨著呼嘯的常常是一聲聲垂死者出的淒厲慘叫,很多人連完整屍體都辦不到。

“天殺的趙恒!”

慕容軒喪家之犬趴在地上,聲嘶力竭的怒罵著趙恒不得好死,再悍猛的草原勇士在這種情況下心中的勇氣堅強也不由崩潰,就像是受到驚嚇的羔羊滿是慌亂和絕望,根本就興不起反抗的意識。

他們想著的是如何才能逃離,但這樣的環境逃離的想法跟夢想般遙遠,握著鐵釺的殘軍和握著長劍的樾風他們,在弩箭恰好射完擊穿防守時趕到,他們如同魔鬼無情收割著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有很多慕容精銳都是極不榮譽的背後中刀而死。

在牙帳中因為蒙古包複雜曾出現了小規模的抵抗,但隨著陸猛和漢劍他們帶領殘軍加入,所有的抵抗便如被颶風摧殘的幼苗化為了塵泥,風雨莫名其妙的變小了,血腥氣息為之變得濃重刺鼻。

這一戰已經沒有半點懸念。

半明半暗的火光中,影影綽綽地可以看見手提鐵釺的殘軍,仿佛是遊**的幽靈在殘破的戰場上穿行,不時蹲下身來把鐵釺毫不留情的刺向躺倒在地上那些出呻吟的身軀,血腥的氣息彌漫天地。

趙恒領著十多名殘軍一路迤邐行來,浸透著鮮血的泥濘在他們的腳底下飛濺,不時會踩踏在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上,有時還能看見升騰著熱氣的殘肢斷臂,以千奇百怪的形狀散落演繹著殘酷。

“慕容軒,本少來了!”

趙恒提著長刀向殘存廝殺的中心走去,他望著遠處負隅頑抗的慕容軒喊道,喊聲有著金鐵交鳴的鏗鏘和整齊響起的腳步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聲浪有如宣言在牙帳撞鍾般的震**回響。

此時,慕容軒身邊隻聚集百餘名草原勇士持刀抵抗,背後是數百名男女老少家眷,慕容軒聽到趙恒的喊叫,立刻握緊拳頭向來人望去,隨後死死盯著趙恒吼道:“趙恒,你可知殺我的後果?”

“我是慕容家族家主,是老王爺的後裔。”

他枯瘦的手一點趙恒:“殺我,你殺得起嗎?”

“別天真了!”

趙恒領著殘軍直接站在最前端,提著長刀流露嗜血笑容:“我殺你跟踩死隻螞蟻沒什麽區別,你手上有我七十七名兄弟的鮮血,無論你是什麽來頭,你今晚都活不下去,王爺稱呼注定抹掉。”

“棄械投降坦白勾結樾人,我放過慕容家族的婦孺!”

趙恒看著慕容軒一笑,流露牛青難於承受的血腥:

“頑抗到底、、、我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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