窸窸窣窣地腳步聲,越來越近。

蔣超握緊手中的步槍,屏住呼吸,對準黑影胸前的信號裝置後,便快速扣響扳機。

“砰”

突如其來的槍響,也將對方給嚇了一大跳。

“咻”一束火光衝天而起。

對方目瞪口呆地望向朝他開槍的菜鳥———

藍白交錯的煙霧,將他的油彩臉映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槍響後,蔣超則像個皮球一樣迅速滾出灌木叢。

他剛滾到靠西北方向的大樹下,就察覺到身後有人在動。

那人影速度極快。

“對不住了!”蔣超條件反射地飛身躍出,一個回旋踢就踢中正向他撲過來的老兵側腰上。

“啪”

老兵猝不及防的應聲倒地。

“砰”

與此同時,蔣超也拉響了他的信號彈。

“班長,你掛了!請遵守演習規則!”

蔣超暗中鬆了一口氣,俯身,伸出右手對他說道。

“嗬!”老兵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冷笑了一聲後,從地上爬起來。

二人近距離的麵對麵,甚至都聽到了彼此起伏不定的呼吸聲。

“?”

借助稍縱即逝的火光,蔣超清晰地看到東北方向,有個人影正飛快地朝他跑過來。

想反擊,可手被老兵扣住了,怎麽使勁也抽不出來,仿佛被鐵鉗夾住一般。

“臥槽,你們居然玩不起?”

情急之下,蔣超猛地把手裏的突擊步槍朝眼前的黑影砸過去。

“哐當”

機槍落地時,黑影的邊腿也掃了過來。

蔣超順勢環抱著夾住他手的老兵的腰轉了一圈,然後以0.01的速度拔出腰間的手槍。

“砰”

“啊!”

黑夜裏,同時響起兩聲不太動聽的聲音。

死死扣住蔣超手的老兵油子替他挨了結實的一腿,而踢他的老油條已被蔣超擊中。

“艸,給我打!”

挨踢的老兵油子一聲吆喝後,當場就把拳頭捶到蔣超身上了。

假如不是蔣超反應快,肯定被打成豬頭了,可即便是護住了頭,也還是沒顧得著下麵。

腹部,腿部,在堅實地挨了幾腳,最後直接被他們踹飛跌坐在地上。

“有無人機監控嗎?快來看呐!老班長打新兵蛋子了,大家快來看啊!”

蔣超知道躲不過,於是幹脆坐在地上不起來了,帶著哭腔就扯開嗓子大喊大叫起來。

他們沒有肩章和胸牌,所以根本不知道是誰,或者是什麽職務。

“呦,還給老子嚎上了?讓你嚎!”

說罷,蔣超的肚子上又挨了一直拳。

“……”頓時疼得蔣超齜牙咧嘴,“特麽的,你真打?我跟你拚了!”

那一拳,差點把他肚子裏剛消化的壓縮餅幹給打了出來,頓時火冒三丈,爬起來就朝老兵下巴來了一記勾拳。

“啪,啪”

二人當場你一拳,我一腿地打作一團。

差不多打了二三分鍾,就被另一個老兵給拉強行開了。

平手,誰也沒賺。

“特種部隊的老兵打新兵,我要告你!”蔣超揉了揉胸口,氣憤地說道。

“告我?你當這是幼兒園,整天抱著你,哄你開心嗎?你要是不服氣,現在就給我滾出特種大隊!”

老兵怒罵一句後,抬腿就是一腳踹在蔣超的屁股上。

如果不是另一個老兵出手扶住他,已被踹翻在地。

“黑龍!住手!”剛才拉架的老兵怒吼道。

“菜鳥,剛才為什麽丟槍?武器是軍人的第二生命,難道你不知道嗎?”

原來剛才被蔣超砸中的人就是他。

“報告!如果軍人連本命都沒有了,那第二生命又算什麽?”

蔣超理不直氣也壯地怒吼道。

“說,你叫什麽名字!你的年齡!來自哪個連隊?”

“報告班長,蔣超,23歲,來自鐵錘團新兵連一連,軍銜列兵。湘城中醫大學在讀研究生入伍。”

蔣超昂首挺胸,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道。

“原來是王隊從那邊‘特抓’過來的醫學生啊!列兵,我記住你了!”說完,他就朝黑夜深處走去。

如果眼神能殺人,蔣超已死一百次。

“棄醫從戎的老男孩,還懂點龍國功夫,有意思。菜鳥,好好表現啊,等你進了特種大隊,我再陪你玩。”

代號叫黑龍的老兵,用粗糙的手掌,在自己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說道。

“黑龍,這小子好玩,能讓老魔頭親自去抓,估計有點本事。來日方長,我們慢慢陪他玩。哈哈哈。”

最先被蔣超幹掉的老兵油子,壞笑著說道。

“黑龍、白龍!你們兩個人走不走?難道想讓醫學生給你倆‘收屍’?”

不遠處的黑暗中傳來一聲怒吼,驚得林子中的鳥兒都振翅亂飛。

嘰嘰喳喳的,怪嚇人。

“走走走,別在這裏丟人了。蛟龍發火,後果也不比老魔頭差。走著瞧,菜鳥!”

黑、白二龍說完,便快步追了上去,然後消失在無盡的黑夜當中。

“列兵,舉起手來。然後再把幹糧交出來,否則我就開槍了。”

剛目睹他們走遠,蔣超就聽到身後就傳來一個粗獷的男中音。

“大哥,別衝動啊!我這裏還有一瓶水和兩袋壓縮餅幹,過來拿吧!哎呦喂,我腿疼!”

蔣超握緊手裏的軍用匕首,故作姿態地大喊道。

想必剛才和黑龍他們打架時,這些人聽到動靜趕過來後,就聯手埋伏在周圍,想坐收魚翁之利。

“你別亂動啊!我們可有六個人!你敢亂來,我就不客氣!”

那人一邊說,一邊持槍向蔣超靠近。

“噓!你已經掛了!難道你不知道蠢鳥都死於話多嗎?”

就在對方離蔣超一米遠的時候,猛地被一個漂亮的回旋踢給打翻在地。

一百七八十斤的身體撞擊土地的聲音,讓人聽著都覺得疼。

蔣超俯身,用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道:“說,還有五個人在哪裏?”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菜鳥躺在地上,閉著眼睛說道。

“沒事,我家是祖傳老中醫,平時死馬都能醫活,現在就給你治治!”

說完,蔣超就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大嘴巴,然後又拉響他的信號彈。

“你、你幹嘛打我?”

菜鳥愣了好一會兒,才摸著紅紅的右臉,打著哭腔說道。

“狗日的,打他!”

不知是誰嚎了一聲,四麵八方都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

槍托啊,木棍啊,樹枝啥的都往蔣超腿上,背上招呼過來。

混亂的打鬥聲,夾雜著“嗯~啊~噢”的尖叫聲,劃破了沉靜的黑夜。

一分鍾後,混戰結束。

“喂,你們是哪個團的,還玩嗎?哥正愁沒人練手呢!”

蔣超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嘻嘻地說道。

他們當中有3個人,直接被蔣超一掌給拍飛,倒地後好半天才起來。

有一個踩中了原先設置好的陷阱,此刻正掉在樹上哼唧呢。

還有一個摔進了蔣超挖的石頭坑裏,費勁力氣剛爬上來,這會正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被打臉的那個家夥趁亂想偷襲蔣超,反被製服然後五花大綁地捆起來掉在樹上了。

“對不住啦,你們就在這裏等著老鳥們來營救吧!最後哥哥再送你們一句話: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蠢貨都死於話多!拜拜!”

蔣超挨個拉響他們的信號彈。

又從他們身上搜刮出僅剩的3塊壓縮餅幹和一壺水後,大笑著朝前方的黑夜跑去。

“臥槽,有種放我們下來,一對一單挑!”

“去你媽的,你給我回來!我要揍死你!”

遠處的叫罵聲不絕於耳,甚至驚擾了幾隻貓頭鷹,淒厲的叫聲令人不寒而栗。

良久,蔣超終於找到一個與肩比高的灌木叢潛伏下來,期間蹦出幾隻和貓一樣大的黃鼠狼,被他一刀一隻全部給哢嚓了。

這送到嘴邊的肥肉不留著燒烤吃,也太對不起它們這一身膘了。

半夜三更,是人最犯困的時候,可蔣超卻不能睡,隻能一動不動地趴在灌木叢裏瞪著黑麻麻的天發呆。

偶爾回想起在湘城醫學院的安逸生活時,心中又難免有些感歎。

就這樣,蔣超在極度缺乏睡眠的情況下,又玩命地奔襲了二天二夜,途中有幾次都差點被老兵或者猛獸襲擊,好在每次都化險為夷。

在這期間偷襲他的菜鳥都被耍得團團轉,包括單獨逮捕他的特種兵也被甩得老遠。

不過,有時候老兵們並不拉響他的信號彈,純粹就是想揍蔣超。

因此他常常被陰魂不散的老兵油子追著胖揍,有一次直接被七八個老兵圍毆得鼻青臉腫。

這天,剛擺脫老兵油子的蔣超,依舊警醒地在原始森林裏趕路。

渴了隨時喝露珠,困了原地打盹,餓了,就四處尋找水源,喝泉水必須喝到打嗝後才離開。

運氣好的時候,就能在附近打地鼠,捉蛇,逮蟲子,掏鳥蛋吃。

早上,他發現一個十幾米高的古樹上有鳥窩後,激動得三兩下就爬上去想掏鳥蛋吃時。

“嘶~嘶”

突然,從窩裏冒出來一條眼鏡蛇,嚇得他當場就從樹上滑了下來。

哪怕是反應慢半拍,這會就得念大悲咒超度了。

“你大爺的,真是晦氣!”

蔣超揉了揉屁股,看著血淋淋的雙手怒罵道。

“嘶~嘶”

隻見那條粗如嬰兒手臂的眼鏡蛇,竟然還叫囂著追下樹來。

“砰、砰”

蔣超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持槍追著那條15米長的蠢蛇跑了一百多米後,才把它給打哭並突突了。

不錯,今日份的溫飽問題已解決。

「兄弟們吃過“辣條”嗎?以前村裏經常有人露天爆炒黃金大“辣條”。我吃得是湖南辣條,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