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簡直瘋了!普雷頓先生是許多貴族世家的座上賓,這事隻要傳出去,命運之門公司就別想在輝煌堡立足了!”法拉奇高聲嗬斥道。“而且你說的什麽計劃,我根本就不知道!”

“不用急著否認,你可以先觀賞一下,再考慮是否告訴我們實情。”薛泉背著手走到一旁,“但他隻有一個頭、兩隻手和兩隻腳,所以你別拖太久,不然就算活下來,剩下的人生也會相當不便。”

“什麽……意思?”法拉奇問道。

這次沒有人回答他。

安東尼猙獰一笑,從牆角抄起一把斧頭。“你們讓開點,免得沾到。”

說完他猛地朝普雷頓的右手劈去。

“啊!”崔貞恩驚叫一聲,下意識捂住了眼睛。

隨著一聲悶響,一條手臂頓時與身體分離!

即使被揍得神誌不清的普雷頓也感受到了斷肢的劇烈疼痛,他猛地睜開眼,口裏突出一大串血沫,嗷嗷直叫起來。

“你給我閉嘴!”安東尼一腳踩在醫師背上,用斧柄猛擊他的嘴巴,瞬間將他的聲音連帶大半牙齒都打回了肚子裏!

普雷頓臉上出現了一個血紅的凹洞。

法拉奇打了個哆嗦,“不,你們這是要幹什麽!?該死,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等下……這樣做是否太……”

張誌遠走向薛泉,卻被對方按著肩膀道,“我說過了,你們看著就好,這裏我會負責。”

“接下來是左手。”安東尼繼續抬起斧頭,幹淨利落的劈下了普雷頓剩下的臂膀。

後者拚命扭動起來!

“喂,來個人幫我按住他!”俄國人叫道。

“我來吧。”邪魔姑娘蹲下身來,伸出雙手鎖住了對方的腳踝。

“多謝,現在是第三斧!”

隻聽到噗的一聲,普雷頓的左腿也被卸載下來,濺出的血液甚至沾到了法拉奇臉上。

樂生經理的眼中浮現出濃鬱的恐懼之色。

他見過許多死人,無論是舊大陸還是新大陸,死在街邊的流浪民就跟野貓野狗一般,沒什麽稀罕的。但普雷頓不同,他是有身份有地位的公民,盡管沒有爵位,可他已經被上流階層所接受,收入豐厚、衣食無憂,就跟自己一樣,屬於不該死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如今卻像是條野狗一樣任人宰割。

“他蠱惑民眾圍攻耶妮聖堂,這是他應得的懲罰。”薛泉走到法拉奇背後,雙手搭在他的肩膀兩邊,“所以即使他交代出了你,也不能免去死罪。現在我們好奇的是,炸毀製藥廠房的人又會是誰。如果此事到你為止,那你也是死罪,無法赦免。不過另有他人的話,你的罪孽就沒那麽深重了,可以與揭發相互抵消——你看,我們還是很講道理的,分得清言語與行動上的罪孽差異。”

“我……”

哢嚓!

安東尼第四次揮下斧頭,普雷頓的手腳都與身體分離開來。這時候他連慘叫都發不出一聲,身體隻能反射性的顫抖,口鼻間湧出的全是血沫。

“最後是腦袋,接下來就到你。”他舔了舔嘴唇,陰冷的看向法拉奇。

“我們非得做到這個地步嗎?薛先生!”張誌遠再次阻攔道。

“這些人是我們的敵人!你懂敵人的意思嗎?”薛泉不為所動,“你不會認為你落到他們手上,他們會讓你簡單去死吧?”

“可我們這樣做了,就跟他們沒什麽區別了!”

“跟他說什麽廢話,”安東尼不屑道,“在我看來,怎麽樣都比死在敵人手上好。”說完他猛地揮舞斧頭,在眾目睽睽下將普雷頓的腦袋劈成了兩半!

“啊————!”

慘叫的卻是法拉奇。

“考慮時間已經結束了。”安東尼拔出沾滿鮮血和組織液的斧頭,猙獰的對準樂生公司經理。

當血滴到後者的臉上時,他的那點抵抗心理徹底崩潰了。

“等、等下……動手的是艾布維奇!肯定是他!”法拉奇嘶吼道,“我沒有參與過任何針對你們的行動,我發誓!”

“艾布維奇……黑鋼的頭目?”薛泉挑了挑眉毛。

“不錯!他是傭兵出身,下手沒有輕重,我隻是想讓他們給聖堂一點壓力,誰知道他會搞出這種事情來,我心底也很愧疚!”

“後麵的廢話就不必說了,”安東尼打斷道,“隻有黑鋼?高天礦業沒有參與其中?”

“這……我不知道……我隻找了黑鋼……”

“嘖,可惜。”

“所以這不就核實了嗎?”薛泉拍了拍對方的臉頰,“既然你說了,我們也會守約,留你一條性命。不過接下來免得你通風報信,你還得在我們這兒待上兩天。放心,吃喝不會忘掉你那份的。”

安東尼扔下斧頭,將黑頭套罩在法拉奇臉上,將他連人帶椅子扛了出去。

“呼……還真不容易。”邪魔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這一地血漿該怎麽清理啊。”

“身軀是主持人製造出來的,應該能瞬間消除吧。”薛泉試著聯係朝陽道,“主持人先生,您可以回收軀體了。”

隨著刷的一聲輕響,滿地肢體和血漿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張誌遠驚訝的眨眨眼,“等下……普雷頓是假的?”

“嗯……用積分換的。”薛泉點頭,“足足五百點。”

“可他明明像個活人啊……

“不是像活人,他就是活人。”邪魔抱著後腦勺輕鬆道,“你們不也是活人嗎?”

“原來如此……”一旁的淺原鳴子露出恍然的神色,“有靈魂在軀殼裏的話,確實可以做到慘叫和掙紮……而且主持人還能將疼痛參數調到最低。”

“所以這個人不會是——”

“周知吧!”張誌遠和崔貞恩異口同聲道。

“張哥,我演得如何?是不是讓你覺得心裏瓦涼瓦涼的?”周知這時從另一個房間走出,無比得意的說道,“不過痛覺為零確實不好控製肢體,我想原地打滾都做不到。”

“放屁!知道我為什麽要打碎你的嘴嗎!”安東尼這時也回來了,他對周知的炫耀嗤之以鼻,“哪有人被揍得氣息奄奄還能叫的那麽響亮,我生怕你直接喊出一句救命來!”

“什麽嘛!這事為什麽沒人跟我說?”張誌遠表麵一副不滿的模樣,心底卻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萬一我情緒再激動點,弄砸了怎麽辦?”

“因為不說才足夠真實。恕我直言,如果把你們都加進這場戲裏來,法拉奇恐怕交代得還不會如此順暢。這人也是個老狐狸,與其演得不好露出破綻,不如不演。”

薛泉走到張誌遠麵前,笑著拍拍他的肩頭,“你要是一聲不吭我才不放心呢。你做得很好,把這個信念保持下去。我們與這群家夥絕不是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