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子,說得我都真相信這世間的某處存在著另一個世界了。”老高不由得笑了起來,“行,我盡量爭取。不過這要走程序,時間少說也得半個月。”“所以您之前還沒完全信我嗎!”
“做我們這行的,凡事留個心眼,說話辦事保留幾分又有什麽好奇怪的?”高偉又換回了平日裏沉穩的語氣,“而且我說過,我信不信根本不重要,拿到證據才是最關鍵的。”
“我也這麽認為,所以我還有一個特殊的請求,望您批準。”張誌遠趁機說道。
“怎麽回事,語氣這麽正式?”高偉微微一頓,“不會跟經費有關吧?”
“還是您了解我。我希望能申請一百萬……美元!”
“咳……咳咳……”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七百萬?你當我們部門是開銀行的嗎!”
“是這樣……”張誌遠將周知的情況簡單陳述了遍,“在韋恩.詹思特沒有成為證據前,他就是我們唯一能接觸到的進入過樂園的人選。七百萬是很多,但比起這條線索的價值,其實已經非常劃算。萬一樂園邀請新的玩家,我們想搭上線就絕不是這個價了。”
“說得簡單,你有沒有想過,經費名目是什麽?這七百萬不好開啊。”
“我有個想法。”張誌遠早就猜到老高會這麽說,“韋恩.詹思特在國際刑警內部是有賞金的,所以隻要抓他,我們就可以申請國際賞金,然後以嘉獎的名義發出去。這樣既不會給財務添麻煩,流程也完全合規。”
說到這份上,高偉隻能長籲一口氣,“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是越來越大膽了。行吧,你就按自己的主意去做。”
“是,謝謝您的支持!”張誌遠趕緊應道。
走出洗手間,他找來紙筆,給周知寫下告辭的便條後,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房間。
現在他要做的事情,便是盡快趕回首城北府,準備新一輪樂園遊戲的事宜。
……
L城郊外,一座廢棄倉庫中。
艾洛蒂一走進大門,便會捕捉到若有若無的視線,當她循著那些視線望過去時,又會發現對方瞬間移開眼睛,還故意裝出沒有偷看的模樣。
但隻要她一轉身,那種被注視的感覺又會席卷而來。
“行了!”她實在忍不住,大聲嚷道,“你們想看就看,為什麽還要偷偷摸摸的!”
眾人不由得縮了縮腦袋。
還是希爾站出來笑道,“誰讓我們的小洛蒂是個天使呢!行了,老大都發話了,你們想看什麽?”
隨著這句話,倉庫裏的氣氛頓時活躍起來。
“我想看翅膀!”
“能帶我飛一飛麽?”
“我也要!”
艾洛蒂狠狠白了他們一眼,“不是那天已經給你們展示過了嗎!翅膀和飛天都需要能量,我不可能隨便浪費在這種地方,你們就別想了!”
“嗚……”一陣失望的聲音從四處傳來。
艾洛蒂有些無奈的扶額,自從她帶著布蘭一飛衝天後,整個基地裏的氛圍就徹底變了樣。大家要不時不時衝著她傻笑,要不就從早到晚盯著她,好像她臉上能長出花似的。
“他們這是高興呢。”布蘭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前大家還以為你隻是隨口說說,沒想到天使居然真的存在,而且還是自己的夥伴,這種事情誰會不興奮呢?”
“對啊,你不知道,最近網上都吵爆了,全是在討論艾登酒店大爆炸事件的!”另一名梳著麻花辮的褐發姑娘也湊過來道,“沒有硝煙,也沒有明火,整麵牆被轟塌,有人甚至說是流星砸的!”“芙蕾,我讓你盯著監控,你不會一直在論壇上看戲吧?”
“嘿嘿,”後者吐了吐舌頭,又把頭縮了回去。
行動隊的布蘭與鴨梨,司機兼後勤希爾,黑客芙蕾……還有機械師煤球,經理青,廚師卡卡,正是這些人和她一起,構建成了現在的團隊。他們年齡都在十八到二十五之間,有些是流浪民,有些來自幫派,而如今他們跟隨自己,不是為了錢,也不是名譽或追求刺激,隻是單純的覺得這個世界需要改變,並願意為此而戰鬥。
盡管他們身上有各種各樣的不足,但對於艾洛蒂而言都是值得信賴的夥伴。
“不過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布蘭忽然說道,“你明明是天使,為什麽卻要給自己的團隊起名叫骷髏之手?”
“確實,”希爾點頭表示附和,“之前我還覺得這名字挺酷的,但和老大的身份實在有些不匹配。”
“因為我們所做的事情,注定見不了光。”艾洛蒂毫不避諱說,“而這個名字可以提醒各位,我們始終遊走在黑暗與法律……甚至是死亡邊緣。”
她過去加入過很多組織,但見識得越多,她就越明白一件事情,凡被利益所束縛的組織,都是有極限的。而且組織規模越大,這樣的束縛就越強大,以至於許多初衷是行善的有誌者,最後都成為利益的奴隸。
更別提那些一開始就是打著善舉幌子行騙的狗頭組織了。
所以她做了一個大膽的嚐試。
那就是自己親自建立一個組織,一個為了信念而戰的團隊。
骷髏之手便是首個成果。
而他們行動的第一個目標,正是與當地毒梟有關聯的韋恩.詹思特。
“咻……”布蘭吹了聲口哨,“原來你那時候就有這般覺悟了……不愧是老大。”
“當然,還用你廢話!”青寵溺的看著她,“我可是親眼瞧著艾洛蒂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對了,那天闖入酒店的黑西裝究竟是什麽人,芙蕾你查出來了嗎?”艾洛蒂換了個話題。
“沒有,很奇怪,不是警察,也不是黑幫。”芙蕾擺擺手,“我甚至沒搞清楚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事後他們也沒有一個人被拘留,不得不說,L城警察都是一幫吃白飯的廢物!”
這讓艾洛蒂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顯然有人在滿城尋找詹思特,而一個跨國罪犯似乎遠達不到這樣的影響力。
“話說,那人怎麽辦?我們已經關了他兩天,放在這裏始終是個隱患。”希爾口中的那人正是韋恩.詹思特。
“要我說,幹脆套上麻布袋子往北郊樹林裏一丟,然後打電話報警。至於是警察先找到還是那幫黑西裝先找到,都不管我們的事情。”煤球提議道。
“但黑西裝明顯是詹思特那邊的人,萬一是後者豈不是白忙活了?”
“現在保全自身比什麽都重要吧!”
“行了,你們別吵了,讓我再想想。”艾洛蒂擺擺手,製止住雙方的爭執,也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而且鈴聲是從未聽過的曲子。
她皺著眉頭拿出手機,隻見一個黑紅相間的戲劇麵具浮現在屏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