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崩了,大血崩了,想念有巨型創可貼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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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蘇思曼開始尋思,自己沒身材沒姿色,為毛老是有人想對她做那啥?是這個世界太瘋狂?還是這兒的男人太饑渴,以至於饑不擇食?

唉,真是百思不得其解,本著鴕鳥原則,想不明白的蘇思曼就不再想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往哪兒走了,轉悠了半天也沒轉出林子,而天色已經漸晚,再出不去晚上就隻有露宿山林了,真特麽苦逼啊。

就在她滿心焦急時,也是上天見憐,轉過一個斜坡,從山上下來一個獵戶打扮手裏提著野味的青年男子,她趕緊湊上前搭訕,好在那獵戶也好心,爽快答應讓她留宿一夜。

第二天獵戶要去流離鎮給店家送野味,蘇思曼便跟著他一起去了。正巧梁少恒等人就住在獵戶送野味的那家店裏,兩下裏整好碰一起了。

梁少恒斜眼瞅了瞅蘇思曼身上穿反了的衣服,沒係腰帶的粗壯腰身,滿臉厭惡,隻叫人賞了獵戶銀子。蘇思曼看他這神情,氣也不打一處來,正要質問他為何不派人來找自己,卻見梁少恒轉身走了。

“喂!”蘇思曼氣得直跺腳。

“公主!”碧璽聽到聲音,身子輕如鴻雁,風一般掠過木質的樓梯,捉住蘇思曼的手仔細打量,“公主,是奴婢失職,害您受苦了……”說著碧璽眼淚就下來了。

她一哭,蘇思曼有火發不出了,溫聲道:“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麽。去給我準備點吃的,餓了。”

碧璽聽罷趕緊擦擦眼淚,去找店小二了。

這日傍晚,梁少軒蠡垣等人也趕到了客棧,一眾人會合。

梁少軒看到蘇思曼時,似乎有些驚訝,星眸一彎,寒暄道,“幾日不見,公主看來憔悴了不少,發生何事了?”

“呃……”蘇思曼瞅了瞅梁少軒身旁一臉雀躍的梁少恒,咽了咽口水,想著還是別告這未來小叔子的狀吧,沒準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現在別跟他弄僵了,何況他還是一孩子,自己跟他計較太沒風度,“沒事兒啊。”

又寒暄了一陣,蘇思曼著實覺得沒勁,便開始裝傻了,吵著要吃啃的雞和賣當勞,一眾人都愣在當場,梁少軒沒法子,隻得叫碧璽趕緊扶她回房休息。

古代交通的不便,蘇思曼算是領略了,從楚國帝都出發,竟然整整走了四個月才到達都城大梁城,期間雖然也幾番遇刺,不過萬幸的是,賊人均未得手。

蘇思曼原本還以為會有十裏相迎的盛大場麵,事實證明是她多想了。

和親隊伍安靜地從德勝門進入皇宮,蘇思曼坐在轎子裏打盹兒,啥也不知道,碧璽叫她的時候,已經到宮裏了。

碧璽扶著她下了轎,蘇思曼抬頭一看眼前的宮殿,目光落在懸於玉木橫梁上的匾額,指著上麵金燦燦的三個大字問道:“這是哪兒啊?”

“回公主的話,這是香逸殿。”一個穿金戴銀的中年宮裝女子屈膝福身,“大婚之前,這裏就是公主的住處,需要置辦些什麽,都可以告訴奴婢。”

蘇思曼偏著腦袋看了看她,悶聲問:“你是誰?”

“奴婢是宮苑領司顧繡蓮。公主需要什麽,派人告訴奴婢就可以了。”

“哦。”蘇思曼的注意力早被這宮殿吸引了,大步流星踏上了台階,這宮殿較她之前的寢宮更奢華大氣,入眼便是一尊單腳而立閃著金光的仙鶴,鶴眼鑲黃玉,錯著黑晶石,十分逼真,正仰天引頜,似在呼朋引伴。

“怎麽樣,公主,我送的禮物,還喜歡吧?”不知何時,換了一身月白袍子的梁少恒倚在殿門口,稚氣未脫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

真稀奇,這還是蘇思曼第一次看到他笑得如此開懷,這笑,看得她有些不舒服,就像猛然間吞下了隻死蒼蠅。

梁少恒笑得更歡了,嘴角有些邪惡地揚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似乎在等著她回答。

“喜歡,挺喜歡的。多謝十一皇子。”蘇思曼訥訥地道,帶著滿臉傻氣,倒不是她想這樣,實在是無論何種表情一擠到這大餅臉上看來就傻氣十足,而且很可笑。

“這還是你父皇差人送來的,一直放在儲物室裏,正好放你這殿裏當個裝飾,我就猜你肯定喜歡。”梁少恒帶著滿臉笑離開了香逸殿,就像,一個惡作劇成功的小孩。

蘇思曼自然不知,鶴,在梁國其實還有別的意思,是愚蠢的象征。

呆了幾天,既沒人召見她,也沒人告訴她何時行大禮,日子過得有些糊塗,蘇思曼開始煩躁起來。好歹自己是來和親的公主啊,梁國人不清不楚把她晾在這宮裏算個什麽事?越想越氣,梁國這邊的宮女送來的膳食,她負氣地不肯吃,也沒驚動任何人。不過絕食的把戲實在玩不下去,雖然她想減肥,可不知為何,意誌力沒在現代時強了。更何況現在天天喝藥,不吃飯滲得慌。如今每日好吃好喝地被人伺候著,可她還是日漸消瘦。

天天憋在宮裏,她都快長綠毛了。

這日上午,趁著日光正好,蘇思曼就瞅了個空子叫上碧璽一塊兒去散步,來梁國皇宮這幾天,她總感覺那兩個被派來伺候自己的宮女是秘密監視她的,害得她渾身不自在。今天那倆宮女全被她打發了,一個被她支使去太醫院取藥,一個被她指派去禦膳房拿燕窩粥。

兩人在大梁的皇宮裏七拐八繞,還沒到禦花園便迷失了方向。好不容易對麵來了個宮娥,蘇思曼趕緊讓碧璽上前問路。

那宮娥打量了她倆幾眼,看蘇思曼時,撇了撇嘴,指著西北方,道:“往這邊直走,再向左拐就到禦花園了。”說罷一擺柳腰,走了,末了還不忘再賞給蘇思曼一記鄙夷的白眼。

蘇思曼也不跟人置氣,如今早習慣了人家的白眼,不就是胖麽,你還沒見著姑奶奶之前的模樣,比現在可胖多了,等咱瘦下來,看你們還敢瞪眼!

兩人按著宮娥的指示向前走,走了不大會功夫,果然就到了禦花園,姹紫嫣紅綠柳繞,淺水假山環清池,叮咚作響,美不勝收。湖裏荷花開得正盛,白的如雪,粉的含酥,映著碧綠的荷葉分外迷人。

這北地很多花卉蘇思曼都不識,一路看一路問碧璽,碧璽也是生在南方,長在南方的,跟她一樣,不識得。兩人走走停停,一路下去倒是賞心悅目,興味盎然,令蘇思曼心情大好。

走了一陣,感到有些累了,瞅見不遠處的湖畔上有座亭子,趕緊撩著裙子奔過去。一屁股坐在石椅上,不住用手扇風,一麵好奇地東張西望,突然,她看到湖邊那柳樹下邊躺著個人,身上穿著淺綠色衣服,跟草地顏色差不多。蘇思曼暗想,這人倒是會享受,還知道日光浴呢,有意思。看了他半天,也沒見他動一下,這下可勾起蘇思曼的興趣了,屁顛屁顛起身往那邊走,在人身邊蹲下來,原來是個孩子。

看模樣,也就十二三歲吧,輕蹙著眉,眼睫微微翕動,似乎睡得不太安穩。小臉兒蒼白得有些過分,被樹葉裁剪得斑駁有致的陽光照在他稚氣的臉上,稀散破碎的暗影給他平添了一分淡淡的哀愁。

呀,這孩子長得可真漂亮,粉雕玉琢似的!簡直像個瓷娃娃,蘇思曼暗暗讚歎,強忍住了碰碰他小臉兒的衝動。看他眉目間跟小鬼頭梁少恒倒有幾分相似,看來這娃娃來曆也不小。

她正尋思著,那娃娃似乎覺出有人,猛然睜開了眼睛,目光裏的戒備迅速取代了初醒的迷糊,目光銳利得簡直不像個孩子,一個鯉魚打挺利索地起了身,倒把蘇思曼嚇了一跳,屈腿向後一退,結果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她完全沒料到孩子反應這麽大,這麽迅速。

孩子驚訝而厭惡地看了她一眼,飛快地跑開了,不大會功夫身影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碧璽疾步奔過來扶她,一麵蹲身拍著她衣袍上的草屑,一麵仰頭道:“怎麽了,公主?”

“沒什麽,就是那小孩挺奇怪,明明是個可愛又正點的萌正太,性格卻有些古怪。”蘇思曼喃喃道,眼睛仍是瞅著小孩消失的方向。

碧璽翻了翻眼皮子,“可能是個小皇子,太頑皮,趁奶娘不注意偷跑出來睡懶覺的,奴婢瞅著他長得跟十一殿下有些像呢。”

“我也覺得。”

“公主,時候已不早,該回去用午膳了。”

“嗯,正餓了。”話音剛落,蘇思曼肚子就咕咕叫起來,她瞅瞅自己肚皮,發現最近真的瘦了不少,現在穿的衣裙若是不係腰帶都鬆垮垮地,不過如今的她仍是沒跟肥胖二字劃分開界限。

幸好碧璽方向感不錯,兩人走了不多時就看到了那座熟悉的宮殿,遠遠就瞅見一個淺粉色的小人兒站在殿前張望,近了才發現是寶琴。

“公主,您可回來了,快把奴婢給急死了!”寶琴飛快跑下台階迎上來,臉上有些雀躍。

三人一同進了內殿,碧璽去沏茶,寶琴一麵打著扇子,一麵問道:“今個中午公主想吃什麽?”

“隨便吧。咦,香兒去哪兒了?”蘇曼婭揭蓋撩了撩茶香,似漫不經心地問,其實她猜香兒應該是去稟告她離宮的消息了。

“她被顧領司叫出去有點事兒。”寶琴麵上一紅,略一遲疑才回答。

也是蘇思曼太隨意,這些日子都叫她們上梁國這邊出名的菜色,結果不是酸就是辣,今日中午的菜又多是辣的,還沒吃完肚子就隱隱作痛起來,感覺也不對勁,似乎大姨媽來了。奔茅房一看,還真是!褻褲上已經濕殷殷了一大片,血色卻很淡,淡得不像正常人的血。

蘇思曼立時傻眼,穿越過來這麽久,這是初潮啊!額滴神,古代女人這個事怎麽弄?沒有衛生棉,怎麽辦?記得以前好奇,還在網上去搜索過,古代女子月事來的時候怎麽辦,答案挺多的,有的說什麽也不弄,順其自然,天天呆家裏不出去;有的說古代女子用一種叫“衛生帶”的東西,具體是怎麽做的,說法五花八門。

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現代人,蘇思曼倒沒覺得這事有什麽害臊,再正常不過了,所以很快叫來碧璽,將髒褲子遞給了她。

“怎麽會……怎麽會……”碧璽看到那血跡時一臉震驚,臉色刷白!

“怎麽了?”蘇思曼有些疑惑,卻也沒再深究,隻不安地蹭著腿,沒穿褲子總感覺怪怪的,“去重新給我找條褲子來啊。”

碧璽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在蘇思曼的再三催促下才失魂落魄地去找,蘇思曼就站在她身旁看著她翻箱倒櫃,弄了好久。

蘇思曼隻覺得自己渾身被抽空了似的,渾身發軟,沒有半絲力氣,兩腳好似踩在雲裏,落不到實處,虛的慌,冷汗陣陣地下來。

半夜裏開始陣陣劇痛開始了。肚子裏好似有隻蟲在翻江倒海,這蝕骨的疼痛似乎還在慢慢地轉移,沒多大會功夫痛楚就遍布全身。腹中前一秒還好似一團火在燒,後一秒卻又像被冰渣子鋒利的棱角戳著,她痛得滿床打滾,死死咬著被子,強迫自己不出聲,最後痛得狠了,人和被子一齊滾到了床下,她的頭被撞得一昏,可昏過去沒多久又被痛醒了。

醒來時發現寢宮裏點著隻蠟燭,碧璽正在扶她,昏暗的燭光下看得出她也麵色慘淡,猶帶淚痕。

“我到底怎麽了?”蘇思曼一手死死摁著痛得簡直要抽筋的腹部,額上青筋直跳,背脊裏早被冷汗濕透。

“公主,蠱毒發作了……”碧璽泣道,雙肩劇烈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