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桓聽了之後全當沒有聽見,“我在這裏是為了贖罪,你回去吧。”

蘇瑾言走到了溫少桓的身旁,冷漠的說道:“皇上這麽做也無濟於事,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想辦法解決問題,而不是在這裏跪著,跪著並不能解決什麽。”

溫少桓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他嘴裏麵雖然這麽說著,但是動作上並沒有起來的意思,依舊是跪著。

蘇瑾言歎了一口氣,“皇上這算得上是什麽?讓這外麵的人都知道皇上一個人在這門口跪著嗎?皇上不覺得對你的名聲有損嗎?”

溫少桓搖了搖頭,“我走到這一步,可就沒在乎過什麽名聲。”

蘇瑾言:“……”

他就知道皇上會這麽說。

蘇戰也來了,看到溫少桓跪著,並沒有說什麽,而是將手中的一個鐵盒子放到了蘇瑾言的掌心內,“這是我剛才去神醫那裏求來的,給姐姐用,還有這個藥方子。”

蘇瑾言有些詫異。

蘇戰隻是衝他微微的點了點頭,對著地上的溫少桓說了句微臣告退就離開了。

從京城裏沸沸揚揚的傳出在東街發現一名血淋淋的女子的時候,他的心裏麵就有一個有了猜想,所以第一時間的就去找了去疤痕的東西。

他知道,有皇上在,姐姐的性命危險肯定能保得住,所以他就先去神醫那裏了,再看看神醫有沒有辦法醫治姐姐,畢竟,皇上有的時候還真的是靠不住。

蘇瑾言看到蘇戰又遞給自己的藥方子,神色也有些不明。

溫少桓隻是起身坐到了門口,一句話也不說。

房間裏的太醫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心裏麵都在心驚膽戰,可是他也不敢離去,就害怕蘇寒吟萬一出現了什麽變故,皇上就先拿自己開刀了。

“拿進去吧。”溫少桓沙啞的說道。

他現在整個人都非常的頹廢,就這樣有氣無力的坐在門口,雙目無神,眼神裏麵也都失去了色彩。

蘇瑾言站在一旁,顯然沒有聽懂溫少桓說的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溫少桓再次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眼睛,認認真真的說道:“將藥方的拿進去給太醫看看吧,說不定太醫也有方法。”

蘇瑾言點了點頭,走了進去,將藥方子送到了太醫的手中。

太醫拿過藥方子便開始檢查是否對蘇寒吟有效果,待看完藥方子沒有什麽問題的時候,這才點頭確認。

蘇瑾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太醫也一直在研究這藥方子。

到了夜晚,太醫終於從裏麵走了出來。

太醫剛走出來,手臂上就多了一雙手抓住了他。

太醫嚇得一哆嗦,連忙的甩開,再一看發現是溫少桓坐在地上拽著他的手,太醫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皇上恕罪,微臣並不知道您坐在這裏。”

太醫哆哆嗦嗦地請罪,但心裏也是抱怨的。

皇上坐哪裏不好,偏偏得坐在這門口。

坐就坐了吧,偏偏他出來的時候還把手抓在了他的手腕上,就不害怕他害怕嗎?

剛才那一刻,他的心髒都要從身體裏跳了出來。

皇上坐在這裏,這不就是在嚇人嗎?

溫少桓看的出來太醫害怕的神色,解釋道:“你不用害怕,朕不會治你的罪,是朕不對,朕不應該坐在這裏。”

太醫:“???”

這還是皇上嗎?

太醫低著頭,可不敢由著溫少桓說這麽一句卑微的話。

太醫連忙磕著頭說道:“是微臣走路沒認真看路。”

溫少桓揮了揮手,也有一些不耐煩了,“不用說那麽多,起來吧,蘇寒吟身體怎麽樣了?”

他不敢進去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害怕看到蘇寒吟,更害怕自己見到她出氣多進氣少的模樣。

溫少桓的心裏麵非常的自責,恨不得自己替蘇寒吟受過,可是自己也都清楚,自己現如今做的這些事情都已經毫無意義了,再怎麽樣,她的痛苦已經出現了。

溫少桓因為害怕,因為自責,甚至連蘇寒吟的麵都不敢見一眼。

他的內心也是害怕的,害怕蘇寒吟的性命垂危,害怕她再也挺不過來,甚至是害怕她醒過來之後還要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為什麽沒有將她保護好。

是啊,他為什麽沒有把人保護好?如果將她保護好了,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太醫可不知道溫少桓心裏麵想的那些事情,太醫隻知道蘇寒吟的情況穩定下來了,“回皇上的話,蘇夫人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不過具體的還是要繼續觀察。”

太醫也不敢把話說得太圓滿了,萬一說的太圓滿,到時候蘇寒吟突發急病突然死亡,這所有的罪名可不就是他背著了嗎?

溫少桓抬起頭看看太醫,“情況已經穩定下來是穩定到了什麽程度?還需要觀察幾天?”

他想聽到的並不是臨摹兩可的話,他想知道的是具體的事情,知道具體的情況才行,他並不是幾歲的孩子,還能任由別人糊弄自己。

太醫哆嗦,知道溫少桓挑破了自己的心思,又連忙的說道:“蘇夫人的情況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還在起熱,藥已經服下去了,一時半會也並不能見效,還是要經常的服用,再觀察個兩三天就可以了,蘇夫人的脈象也平穩,並沒有其他的問題,在夜間照顧的時候也要注意溫度,太熱了不行,太涼了也不行,不然會讓蘇夫人的身體越來越差的。”

溫少桓點了點頭,“你回去吧,把太醫院其餘的人全都叫過來守夜。”

太醫苦著一張臉,還是照做了。

雖然說夜裏不需要他來了,可是明日一整天還是需要他一個人全程的守在蘇寒吟的身邊。

夜裏那麽多的太醫守著蘇寒吟一個人,可以輕鬆很多的,可是白天裏也就隻有他這麽一個人了。

太醫走了也沒有多大一會兒,太醫院的其他太醫都來了。

一個個是敢怒不敢言。

溫少桓待在房間裏麵呆著,並不是多麽的舒服,整個房間裏麵都是血腥味還有藥草的味道,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讓人聞著心裏麵隻是更加的厭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