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更換衣服

鳳君曜沒有立即回答她的話,而是直直的盯著她看,幽深的眸子裏帶有一絲的不快。

“怎麽了?”唐玥見他直勾勾的盯著自己,卻不說話,有些納悶。

“阿玥,你這樣關注別的男人我會不高興。”鳳君曜捏了下她挺直的鼻梁,磨牙道。

唐玥:“……”

她這是關注嗎,隻不過好奇罷了,如果鳳柏軒一心要殺的人不是他,她才懶得費這個心思。

“收起你的醋壇子,快點說。”唐玥故意板起臉,對某個在吃醋的王爺橫眉說道。

“真想聽?”鳳君曜別有深意地睨著她。

“廢話!”

“那好吧,就告訴你。”最後,某王爺投降。

唐玥趴在浴桶上,靜靜的等著聽故事。

“其實我娘是白巫族的貴女,二十五年前她被白巫族族長當做禮物送給靈鳳帝王——奉德宗也就是鳳君澤的祖父,當時前往白巫族迎接娘的正是我父親鳳清乾,在路上,他們竟產生了感情,我娘本是要獻給奉德宗為妃,卻與我爹暗中萌生感情。

鳳清乾脾性乖張,做事我行我素,隻要他想要的都會想盡辦法弄到,對於我娘也不例外,於是到了京城他便大著膽子跑到皇宮去求賜婚,讓我娘嫁給他為妻。”

鳳君曜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手在黑如墨汁的藥湯中晃動了下,垂下的眼眸中顯出一片的暗影。

的確鳳清乾不是個能被束縛之人,做出來的更是讓人無法想象,虎毒不食子,而他卻給自己的親兒子下毒中之王,這樣的心夠BT的,能做出和老皇帝搶女人的舉動也不為過。

“奉德帝本來對我娘就無感情,我爹又貴為厲王,他肯定不會為了一個女人和厲王府產生隔閡,於是就痛快的答應讓他們成親,因為這聽說我父親還被爺爺一頓毒打,但依舊無法更改我父親的決定,無奈隻能讓他們成親。

奉德帝雖然同意了讓他們成親,但無意中發現了我娘身邊的侍女,見她長相並不輸後宮女子,而且舉手投足都不似一般侍女那樣的自卑,又聰慧嫻雅,深得人喜歡,因此得到了奉德帝的注意,於是,奉德帝便將她封為慧貴人,一年後便為奉德帝生了一個兒子,她也因此晉升為揮妃。”

“慧妃?她生的兒子就是鳳柏軒?”唐玥聽到這裏,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嗯。”鳳君曜點了點頭,繼續道:“鳳柏軒便是慧妃的兒子,也是奉德帝最小的兒子,因為慧妃深得奉德帝的喜愛,愛屋及烏,奉德帝對鳳柏軒也甚是恩寵,因為慧妃是我娘的侍女,她我娘的感情也很好,小時候,我和鳳柏軒經常一塊玩耍,我娘假死父親出家之後,慧妃對我十分照顧,為了防止奉德帝對我下殺手,她便將鳳柏軒送到厲王府,說是我沒了父母很孤單,讓鳳柏軒來厲王府和我做伴,其實她將鳳柏軒送到爺爺跟前做人質,奉德帝對鳳柏軒一向很寵,如此一來就會忌憚些,若不是害怕我在宮裏慘遭不測她肯定會把我接近宮裏,那時候誰曾想過會成為仇人。”

說到這裏,鳳君曜苦澀地扯了下唇角,笑了笑。

原來他們還是發小,看他提起這位慧妃時候麵色明顯柔和了許多,可見這位慧妃在他心中的位置不低。

“後來呢,為何你們就反目成仇了,不對,應該說鳳柏軒為何要殺你。”鳳君曜從未對鳳柏軒下過殺手,即便知道是他做的,也沒有派人去殺他,鳳君曜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如果他人早就報複回去了,莫不成他們之間還有什麽故事。

“後來沒過幾年奉德帝便駕崩歸西,由先皇繼位,那時候慧妃才二十多歲,依舊擁有花容月貌,先皇有一個壞毛病,那就是好色,他在奉德帝在世的時候就對慧妃起了色心,隻不過忌憚奉德帝才沒有下手,他繼位後,開始對慧妃多次調戲,慧妃看似溫柔實則是位剛烈的女子,自然不會從了先皇,那時先皇才坐上皇位,根基不穩,自然不敢做出欺辱父妻的行為,於是就這樣相安無事兩年,可是……”

他說到此處停了下來,古潭般深寂的眸子越發的深,還有一絲的恨意在裏麵。

“在奉德帝駕崩之後,慧妃就讓我和鳳柏軒收斂鋒芒,盡量做一位平庸之人,這樣才不會引來殺身之禍,可是就這樣先皇還是將注意打到我身上來。

一次宮宴上,當日先皇還讓我坐在他身邊,我也事事小心,可還是沒防住,不知什麽時候腳下竟出現一把匕首,這把匕首是我平日裏把玩的匕首,因此我便被扣上了一個刺殺帝王之罪,要砍了我的頭!慧妃為了救我才答應了先皇的要求,忍著這莫大的屈辱成為先皇不見光的女人。”

他說到最後,聲音雖然以往的平淡,卻讓人感覺一股子的冷意,刺骨的冷,其中還有看不見的悲哀。

唐玥心疼的握緊了他的手,無聲的給他安慰。

那個時候他還是孩子,卻目睹了這麽多人間最悲慘的事情,他那個時候應該很無助吧。

“慧妃害怕先皇會再一次加害我,就和爺爺商量將我送進了軍隊,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隻有變強才能保護自己的親人,才不會被他人欺負,所以在軍隊中努力打拚,終於在十四歲那年橫掃漠北,成了少年將軍,我的羽翼也漸漸豐滿。

直到十六歲那年才回到京城,那個時候我已經擁有靈鳳三成兵力和整個旋鳳,擁有這樣的實力相信先皇定會忌憚於我,也就不敢再禍害慧妃,卻沒想到等我回來時,慧妃受不住先皇的侮辱自盡了,從那以後再見到鳳柏軒他便不與我親近。”

聽到這裏,唐玥也猜到鳳柏軒為何會恨鳳君曜了。

鳳柏軒認為他娘為了鳳君曜飽受屈辱,和自己的繼子做苟且之事,最後含恨自盡,還有慧妃和先皇有染這件事即便做的再怎麽隱蔽,但紙是保不住火,肯定會有流言出來,如此對鳳柏軒會造成很大的心裏傷害。

在鳳柏軒的意識中,他和他母親的屈辱包括他母親的死都是因為鳳君曜,所以他才會將恨意轉嫁給鳳君曜,想著法子置他於死地。

“阿玥,你知道先皇是怎麽死的嗎。”鳳君曜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唐玥微斂了下眼眸,有些疑惑地道:“他不是生病死的嗎。”

聽他的口吻,難道先皇是被他……

“是我殺的。”鳳君曜坦言說道,“得知慧妃自盡後,我第一個想法就是殺了先皇,如此昏君根本不配為人。”

還真的是他殺的,隻是外界傳出來的是先皇因暴病去世,先皇死之前還很健康,未曾聽說過有什麽惡疾,突然宮裏傳出來先皇得了急病駕崩了。

當時,她對這件事也有所耳聞,隻不過先皇於她是個陌生人而已,也沒放在心上,原來根本不是得了急病而死,而是死於鳳君曜手上。

不過,這個還真該死,就他算計鳳君曜這一條他就該死,更何況還做了那麽多令人發指的事情。

先皇根本不是個好皇帝,和現在的鳳君澤比起來還不如鳳君澤,鳳君澤心思多疑,但在百姓麵前還是會盡量做一位仁君,而先皇殘暴不仁,動輒殺人,而且好女色,不知道汙了多少好女孩。

鳳君曜殺了他,也算是為民除了一大害。

因為慧妃,鳳君曜才會對鳳柏軒的連番刺殺睜一眼閉一眼的吧,他覺得愧對慧妃,受恩於慧妃,對她唯一的兒子自然不會下殺手。

“因為慧妃,你才任由著鳳柏軒胡作非為的對吧。”唐玥感覺水溫有些涼了,便讓人去弄些熱水來。

“嗯。”鳳君曜抬眸看著唐玥姣好的麵容,微蹙著眉頭道,“阿玥,你不會認為我無能吧。”

“沒啊。”唐玥勾唇笑道,“你看似冷漠,其實有情有義,顧念恩情,這樣的你又怎會是無能呢。”

“有情有義?”鳳君曜挑眉,幽深的華眸中多了一絲笑意,“阿玥,我就這麽俗嗎,要知道我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戰神。”

俗?唐玥唇角抽了下,捧起水撩到他身上,沒好氣地道:“大俗人,你要坐好了,我可是要換水了。”

鳳君曜:“……”

換好水之後,唐玥正要將藥汁加入浴桶中,手卻被鳳君曜抓住,“阿玥,幫我換條褲子吧,我身上的已經穿了兩天怪難受。”

某王爺的潔癖症發作了,唐玥歎道:“好吧,我給你換。”

將藥汁放下,在櫃子裏拿了一條白色的裏褲,走了過來。

鳳君曜現在下身無法動彈,這個時候她也不能讓他離了水,要給他換褲子隻能跳進去。

幸虧沒有放藥汁,否則還要重新換了。

唐玥沒多想,直接脫了外衣和鞋子跳了進去。

看著跳進來的心上人,鳳君曜唇角大幅度的往上揚。

這算不算是鴛鴦戲水呢,以前隻要在她清醒的情況下,她都不會和他共浴,這次終於實現了。

可是天不遂人願,他的下身動不得,唉……

唐玥全身心都放在怎樣幫他換褲子上,沒有看到某王爺得意的表情,自然不知道他內心的齷齪想法。

這浴桶和一般的桶差不多深,不過,這桶不算小,兩人待在裏麵也沒顯得擁擠。

唐玥幹脆坐進桶裏給他脫褲子。

隻是他的下身在水下麵,脫換不太方便,她隻能半抱住他的腰身,將他的身體提起一點,才將褲子艱難的脫了下來。

脫的時候比較容易些,但穿就難了。

尤其是時不時的碰觸一下某王爺的腿,雖然他們已經有過多次親密,但還是忍不住臉紅心跳的。

尤其是某王爺還時不時的發出一聲曖昧不清的聲音,讓唐玥恨不得堵住他的嘴。

就在穿好之際,鳳君曜突然抱住她的腰身,將她安置在自己腿上,帶了一層色彩的眸子緊鎖著懷中的人,慢慢的湊了過去,“阿玥,我忍的好難受,你要不幫幫我吧。”

說著,他拉著她的手往下探……

唐玥小臉轟的一下紅的可以滴血,整個人都不淡定了,“你,你幹什麽……”

在這種節骨眼上竟然有了反應!

唐玥似被燙了一下,本能的就想收手。

“阿玥,兩個月了。”鳳君曜卻按著不讓她走,幽怨地看著她,那眼神如果她拒絕了就好像做了什麽極大的壞事一般。

看著他幽怨的華眸,唐玥心裏掙紮萬分,卻又羞得恨不得鑽進水裏不想出來。

自從他們之間有夫妻之實後,他便猛如虎,她是練武之人還吃不消,後來懷疑自己有了身孕,她便不讓他硬來。

說真的,這兩個月他忍的夠苦了。

唐玥將頭埋進他懷裏,不敢露出頭,正要順應他的要求去做,卻不想側殿內傳來一道糯糯的聲音。

“咦?玥姐姐你們在幹什麽,洗澡嗎,玥姐姐洗澡為何要穿著衣服。”

白瞳兒睡眼朦朧的從側殿走了出來,看著浴桶裏的兩人很是不解。

兩人竟然待在那麽小的浴桶裏洗澡,厲王府什麽時候窮的連個浴桶都買不起了,還有玥姐姐為何要穿著衣服洗澡。

看到朝他們走來的白瞳兒,唐玥嚇了一跳,連忙從水裏跳了出來。

“呼啦——”地上一片的水漬。

到手的鴨子飛了,鳳君曜那個恨啊,抬眸瞪了一眼前來破壞他好事的白瞳兒,他真想將這個不長眼的丫頭丟出去!

見他像要吃人一樣等著自己,白瞳兒心底一陣發怵,弱弱地看向唐玥,控訴道:“玥姐姐,他瞪我。”

“咳咳……”唐玥閃身擋在他們中間,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你看錯了,他眼裏進水了,我剛剛在給他吹。”

水進眼睛裏還用吹啊,幸好這個人是白瞳兒,換做其他人才不會相信她蹩腳的謊言。

“原來這樣啊,難怪這麽瞪著眼。”白瞳兒同情地看了一眼鳳君曜,隨後又困惑地道,“吹水在外麵就可以了,玥姐姐幹嘛進去,還弄濕了衣服。”

這丫頭也不是那麽好騙啊,唐玥連忙用話轉移,“瞳兒,狐狸有沒有醒來的跡象。”

聽到她問越流殤,白瞳兒心思立即回轉過來,失落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剛剛看了他一下,連動都不動。”

也不知道狐狸什麽時候才會醒來,他說過等看過她娘之後,就會娶她,還要和她生小狐狸呢。

可是沒想到竟遭人暗算,直到現在他都昏迷不醒。

唐玥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放心好了,不出幾日他就會醒來,等一下我換身衣服,再去看看他。”

“嗯。”白瞳兒聽話地點了下頭,但臉色依舊很是失落。

這幾日對她來說過的好漫長,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度日可以如年。

唐玥換好衣服,就去了內殿為越流殤檢查了一遍,又重新幫他換了藥。

因為越流殤被燙傷的太過嚴重,即便藥再怎麽有效一時也難以愈合,尤其他的後背上還有膿血往外冒出,看著慎人。

白瞳兒看的眼淚直流,心疼不已,可也沒有辦法,“狐狸,肯定很疼。”

都成這樣了會不疼嗎,可是她卻無能為力。

一滴滴的熱淚滴落下來,打在越流殤放在身側的手上,形成一灘水漬。

唐玥也不知道怎麽安慰才好,這樣的越流殤她看了就於心不忍,更何況是白瞳兒,很多話她已經說過很多次,相信瞳兒她是知道的,她現在隻能靜靜的看著她。

“狐狸,你要快點醒來,要快點好,否則我會很難過。”白瞳兒低聲哭訴,一雙大眼中的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這時,越流殤的手輕微的動了下。

一道嘶啞低如氣流的聲音傳了出來,“瞳兒……”

白瞳兒正傷心難過的哭泣,沒有聽到這輕微的呼喚,依舊在不停的流淚。

倒是一旁的唐玥先一步聽到,她眼睛頓時大亮,連忙湊了過去,“狐狸,你醒了。”

聽到唐玥的話,白瞳兒的哭聲驟然停住,不可思議的看著**的人,“玥姐姐,你,你剛剛說什麽,狐狸醒了?”

“是呀,我的傻瞳兒。”越流殤緩緩睜開狹長的鳳眸,由於長時間沒有睜開眼,眼珠子有些暗淡無光。

他想衝著白瞳兒笑一下,卻不想扯動了傷口,痛得呲牙咧嘴的。

白瞳兒連忙按住他,“你背上全是燒傷,別亂動。”

“好,聽瞳兒的,我不動。”越流殤微微翹著唇角,寵溺地笑道。

真好,他和瞳兒都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