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一張口,盛澤的疑慮消了一些,表情也逐漸放鬆。

“好,那勞煩太醫了。”

“殿下什麽時候能醒,需要治療多久啊?”夜輕輕急切的問道,她一把抓住了太醫的衣袖,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逾矩後,她又連忙鬆開了手。

“這……下官也不知道,這得看璟王了。”

夜輕輕眼中的光更黯淡了。

盛澤確定了左贏的情況後,沒有多停留,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安慰的話後,便離開了,離開時嘴角還掛著一抹不易覺察的笑容。

太醫給開了藥,讓她每日給璟王熬煮,說是有什麽情況便去太醫院喚他,他得和其他太醫商量商量。

夜輕輕特意叫了幾隻老鼠負責抓藥,熬煮湯藥的事情,為的就是做戲。

“吩咐下去,徐階和楚羽照顧璟王殿下不力,每人十板子。”

她這自然也是為了讓人相信。

兩人被拉下去受責罰的時候,還有一些茫然和懵逼,但很快就做出一副他們應該受到責罰的模樣。

當然,責罰的事情是影衛做的,算是手下留情了,打的並不是很重,隻是皮肉之傷,流了一些血。

但也疼啊,兩人一瘸一拐的進入房間時,夜輕輕都忍不住笑了。

“怎麽還真打啊!”徐階有些埋怨的看了眼夜輕輕,這一出戲碼他是真的不知道。

“當然是為了真實啊,你們兩個照顧璟王不周,如果不懲罰,那肯定打消不了疑慮,對了你們每日都得候在房間裏,等殿下醒了。”

徐階一聽,歎了口氣。

楚羽沒太多表情。

夜輕輕摸出兩瓶塗抹的膏藥,丟給了他們兩人,“塗兩天就能好。”

徐階高興的點了點頭。

“多謝王妃了。”

她說著,又給左贏服用了解藥。

左贏身上的毒雖然解了,但還需要一段時間來修養。

“殿下為了讓陛下深信不疑,也太拚了。”

“王妃也拚,剛才真是厲害。”

徐階連忙誇讚道,心裏卻還是憂心左贏的,哪怕他知道王妃的醫術高超。

“我看皇帝信了個七七八八,這段時間應該不會針對殿下了。”夜輕輕演戲的時候,也沒忘記觀察盛澤的神色,掩蓋在悲傷和擔心下,還有幾分喜悅之情。

“那也不枉費殿下和我們這麽一出。”楚羽道。

璟王返回京城的事情沒過多久就傳開了,連同他舊疾複發的消息。

很多大臣都前來璟王府探望。

左贏沒有拒絕,而是讓敞開府門,誰來探望都行,就是苦了夜輕輕天天演出一副傷心的模樣,和大臣們寒暄著。

五日之後,這才沒有人繼續探望。

夜輕輕整個人癱在**。

她覺得和別人虛以委蛇太累了。

她隻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左贏也恢複的差不多了,隻是每日還裝出一副病弱的模樣。

“累了?”左贏敲了敲門,推開見夜輕輕四仰八叉的躺著,不禁一笑。

“當然累啊,我討厭這樣和別人打交道。”夜輕輕連起身都不想起來了。

不是身累,是心累。

“我準備了美食,你吃不吃?”

“吃!”一聽到美食,夜輕輕立馬起身。

左贏準備的是燒烤。

這次是獵來的兔肉。

他一邊烤,一邊凝視著夜輕輕。

記憶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第一次給夜輕輕燒烤的時候,那時她也很滿足,很開心。

“辛苦你了,輕輕。”他說道。

“沒辦法,誰讓你是一個危險人物,被皇帝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還被周氏的人虎視眈眈的盯著。”她理解左贏的處境,也會配合著他來演戲,隻是這一切的生活,讓她心累罷了。

她想要的是,在渝州城那麽純粹的感情和交流,沒有算計,沒有勾心鬥角,所有人都能其樂融融的生活著。

以前碰到的人性太多了,如今隻想溫存那麽一點點真摯的感情。

“輕輕,謝謝你陪在我身邊。”他突然凝視著夜輕輕,很深情的開口。

或許,沒有那些針對,他身上的毒早就被夜輕輕給清除的差不多了,夜輕輕也早就離開了。

所以,夜輕輕現在能時時刻刻的在他的身邊,陪伴著他,他已經很知足了。

“不用謝,請我吃好吃的就行。”她說著,將烤好的兔子肉用刀削下來一些,放在口中。

香,實在是太香了!

“你想怎麽處理那些老鼠?”夜輕輕突然嚴肅起來,她一直不喜歡被人盯著的感覺。

她不是影十五受不了這麽多老鼠在她身邊亂竄著,時時刻刻觀察著她,這樣隻想讓她產生出敵意,甚至殺意。

想到這裏,她就很佩服影十五。

“你想怎麽處理呢?”左贏反問她。

“尋一個由頭,趕出璟王府。”

“王妃,你還是太心軟了。”

夜輕輕剛說完話,一道身影便出現在她的麵前,正是前段時間假裝她的影十五。

“這是影十五,以後她負責在你身邊保護你,放心,她一般不會露麵,當然你若是不喜歡被跟著,可以選擇不要。”左贏說道。

以前他命人跟隨著,並未詢問過夜輕輕的意見,現在不同了,他需要詢問一下她是否願意。

夜輕輕的確不喜歡被陌生人盯著,特別還是那種不和她一條心的人。

“影十五的話,我可以接受。”她回複道。

“王妃,我會在你需要的時候出現,以手勢為指令,除了特別危險的地方。”

夜輕輕點了點頭。

影十五再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那些老鼠,從府中趕走之後,也得命人看著,能潛入璟王府的,身手不簡單。”夜輕輕又說道。

左贏也正有此意。

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拉著左贏來到了地下密室。

想想,她已經很久沒見到她夜家的人了。

夜家一關就是好幾個月,除了每日有人來送一頓飯,地下密室昏暗,隻能看燭光才能看清楚,見不到太陽,又沒有風,吃喝拉撒在一個地方解決,氣味自然也凝重了不少。

很早之前夜家人就妥協了。

隻不過,左贏信不過,一直關押著他們。

夜輕輕下來時,聞到氣味後,忍不住反胃的想吐。

實在是太臭了。

她施針暫時屏蔽了嗅覺,這才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