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夜輕輕而言,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就算深陷龍潭虎穴,也不能餓肚子,特別是這個世界的美食這麽多。

一邊將糕點塞進嘴裏,一邊滿意的笑著,絲毫沒有一點惶恐和害怕。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去遊玩的。

左贏隻是看著她吃,嘴角掛著一抹淺笑,“慢點吃,別噎著了。”

夜輕輕點了點頭。

半個時辰後,在泉公公的帶領下,兩人一同進了宣德殿。

大殿正中央坐著一位女人,麵過半百,頭發被髻起,帶著一套鳳冠霞帔,烈紅的嘴唇,陰晦的眼眸,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無不彰顯其身份的華貴。

特別是她的氣質,竟讓人說不出的害怕。

她便是盛澤的母後,大梁的太後周氏。

她的左手邊,坐著的正是吉月,哭紅的眼眶,用手帕遮蓋著麵容。

待夜輕輕進來時,一道斥責之聲從太後嘴裏傳來,回**在殿堂之中。

“你好大的架子啊!璟王妃!”

那雙陰晦的眼裏增添怒火,如刀般落在夜輕輕身上。

夜輕輕沒有被她的氣勢嚇到,行禮後,抬頭凝視著太後周氏。

“太後娘娘的架子才大呢,竟然讓公公闖入我屋子裏。”

夜輕輕張口,帶著一抹假笑。

“你!”

太後拍桌而起。

她倒是頭一次見,如此膽大之人,竟然當著她的麵頂嘴。

“見過太後。”

左贏被攙扶著進殿,他因虛弱說話聲音都小了不少,麵容的憔悴顯而易見,於黑的眼底,蒼白的臉色,看著命不久矣。

太後一驚,連忙道:“沒想到贏兒來了,快坐下吧,身體不好就在府裏待著,省得讓陛下擔心。”

她麵露幾分擔憂,看著倒是挺關心左贏的,可眼裏的情緒沒有波動。

“好。”

左贏被扶著坐了下來。

吉月的注意落在左贏身上,哭得更厲害了,“贏哥哥,你怎麽了,是不是病情又重了,要不要請太醫來瞧瞧?”

說著,上下打量左贏,情緒不受控製的嗚嗚咽咽起來,“是不是夜輕輕沒有照顧好你……”

“無妨。”

吉月人已經湊到了左贏身邊,手拉著他的胳膊,就差將人貼在他身上了。

他反感吉月,自是不希望和她有什麽接觸,隻能用手推開她的手臂。

“吉月,你可是我大梁的公主,你這是做什麽!”

太後見不得吉月這麽關心璟王,特別是恨不得貼在他身上,簡直有失顏麵,這才張口責備,話語不重。

吉月這才端坐在太後身邊,委屈地挎著一張臉,默默抹去臉上的淚水。

“璟王妃,你膽子可真大,竟然汙蔑吉月的名聲!”

太後厲聲嗬斥道,臉色瞬變,怒氣衝衝的瞪向夜輕輕。

這變臉速度,差點沒震驚死夜輕輕。

“啊?”

她有點懵逼,什麽汙蔑吉月名聲。

那不是吉月咎由自取嗎?偷雞不成蝕把米。

“居然在哀家麵前裝瘋賣傻。”

太後緊眯雙眸,語氣更重,她看了眼泉公公,後者帶上來一個丫鬟。

夜輕輕對這丫鬟有點印象,但不記得她是誰,隻覺得在哪裏見過。

丫鬟顫顫巍巍,跪在地上,她的身上有傷痕,看著是被鞭子抽過,血跡還沒幹,以至於夜輕輕能聞到。

夜輕輕不喜歡血腥味。

說不出的難聞。

或許是因為她曾經殺過太多的喪屍,聞了太多的血腥味。

此時她隻覺得想吐。

“說!”太後厲聲道。

“奴婢是夜府的一個侍女,原先在璟王妃院落中伺候她,昨日從狩獵場回來後,璟王妃便命人找我,讓我在京城之中散播關於公主失貞的事情。

甚至還讓我將罪名扣在她夜家二小姐的頭上,說是這樣可以一石二鳥,利用太後您的手,解決夜二小姐,還能讓公主丟了名聲。

奴婢說的句句屬實啊!還望太後娘娘明鑒。”

那丫鬟顫抖著身體,聲音都是顫抖的,想必是害怕到了極點。

夜輕輕冷笑一聲。

這丫鬟一張嘴,她就想起來是誰了。

這不就是夥同夜清瑩欺負原主的丫鬟嗎?如今又貫通一起。

夜清瑩還真是厲害啊,都已經那樣了還不消停,還給她扣這麽一個鍋,看來……她沒有被教訓夠。

夜輕輕的笑被太後收入眼底,那張威嚴的麵容多了怒氣,“璟王妃,你小肚雞腸,因和公主有爭執而用此下作手段!哀家今日就要好好收拾你!”

夜輕輕笑得更大聲了。

“太後娘娘,臣妾隻是覺得你被人蒙騙,有些可笑。單一人的片麵之詞,您就相信了?”

夜輕輕的話直接激怒了太後。

氣的太後起身,恨不得給她一巴掌。

“太後娘娘,本王覺得王妃說的在理。”

左贏咳嗽兩聲。

太後瞪了眼夜輕輕,勸自己莫要因為這等人而失了儀態。

璟王的婚事,是她和陛下一起賜的,如今看來,倒是沒有羞辱到他。

不過他臉色那麽差,還替璟王妃出頭,的確是她沒想到的,她以為璟王會憎惡。

“如今人證在,璟王妃還想狡辯嗎?”

太後給了這個將死之人的麵子,稍稍收斂了些顏色。

“太後娘娘,不是我做的,何來的狡辯一說呢?”

夜輕輕眨了眨眼,神色平淡,根本沒有絲毫的畏懼和事情敗露的惶恐。

“太後娘娘,不妨讓我問問這丫鬟幾個問題。”

太後點了點頭。

她不信大庭廣眾下,夜輕輕能耍什麽手段。

丫鬟一直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身體還在顫抖著,額頭已經滲出了汗水。

“我問你,我什麽時候派你去尋的你?派的那人是誰?長什麽樣子?我讓那人找你時,除了口頭傳言,還有留下什麽字據嗎?”

夜輕輕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

丫鬟越聽,心跳越快,她抬起頭時,甚至不敢直視夜輕輕,總覺得夜輕輕的目光像是野獸盯著獵物,讓她覺得惶恐。

可偏偏記憶之中的夜輕輕懦弱無能,哪裏會有這麽可怕的目光。

夜輕輕的眼神在看向丫鬟時,的確多了幾分戾氣,就連不遠處的左贏都察覺到了,

這種眼神陌生又令人害怕,根本不是夜輕輕該擁有的,反而像是一個殺戮之人才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