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有左贏的眼線,消息很快便傳到了他們耳朵裏。

此時,夜輕輕在替左贏施針,徐階在一旁打下手,聽到眼線的匯報後,根本壓不住上揚的嘴角,最後直接放聲笑了起來。

“哈哈哈!想不到王妃如此大膽,居然連陛下和太後都被你戲耍了。”

徐階知道夜輕輕非同尋常,可也是頭一次見這麽明目張膽戲耍皇室的。

“隻可惜,我看不到他們三人的表情,我想一定很精彩。”

夜輕輕歎了口氣,覺得有點不圓滿。

就像是看複仇電影,隻有過程,沒有大仇得報的結局般,總覺得缺了什麽。

不過,她可以想象地出,他們都是什麽表情。

“我也想看看他們什麽表情。”徐階道。

左贏嘴角微揚,“就不怕湊過去看腦袋沒了?”

“殿下,好歹我救過你性命,你不可能見死不救的。”徐階挑眉道。

“如今有夜輕輕解毒,本王還需要你?”左贏開玩笑道。

“王妃,你看看,這是要卸磨殺驢……不對,恩將仇報。”

屋子裏歡聲笑語一片,直到外麵傳來了王德發公公那如公雞般尖銳的聲音。

“璟王妃何在,陛下有旨。”

三人連忙斂去笑容。

夜輕輕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將自己弄的淩亂不堪,又喝下一瓶藥劑,雖不知道是幹什麽的,卻肉眼可見的憔悴許多,臉上甚至還出現一些紅疹,她甚至不忘給左贏丟一瓶。

“來了。”

夜輕輕聲音有點飄,剛踏出房門,玉竹連忙上前攙扶。

王德發差點沒被夜輕輕嚇到,一幅鬼樣,臉色慘白慘白的,還有許多紅疹,整個人感覺走兩步路,就不行了。

“公公,陛下找我何事?”

王德發下意識的退了幾步,怕夜輕輕的病氣傳染到他身上。

“公公,你莫要害怕,這病不傳染的。”

說著,夜輕輕重重咳嗽兩聲,身體隨著顫抖,似乎是要把肺腑咳出來。

王德發嫌棄地又退了幾步。

“陛下傳璟王妃入宮,為了禮佛典禮一事。”

“公公,要不還是本王去吧!”

房門被打開,左贏坐在輪椅上,被人從房間內推了出來,臉色十分憔悴,毫無血色,眼底淤青,和屍體差不多。

看著兩人一個比一個憔悴,王德發的眉頭凝得更緊了。

“璟王殿下這是?”

王府采買了不少藥材,莫非還沒治好病?

“之前病情的確有所緩和,自從王妃從禮佛典禮回來後,人就虛弱至極,臉上也長了不少紅疹,本王怕她出事,日日夜夜陪伴,身體垮累,又犯病了。”

左贏說話斷斷續續,感覺沒力氣吐出下一句話。

“原來是這樣,殿下得照顧好身體,畢竟陛下還需要您,大梁也需要您。”

王德發關切地說道。

兩人病成這個樣子,他都懷疑會不會去宮中的路上就死了呢?

“既然王妃病重,那便安心修養,咋家回把情況告訴陛下的。”

王德發說罷,便離開了璟王府。

等人走遠了,兩人被攙扶回屋子裏後,相識一眼,噗嗤就笑了起來,隻是那笑聲有點詭異,總覺得下一聲就要沒了。

“王爺看著就是老手,讓人看不出一點破綻來。”

因為喝下的藥劑,會讓人身體虛弱,以至於她說話時,聲音飄得像快斷氣了。

“彼此彼此。”左贏道。

按皇帝的性子,不派太醫把脈,難以打消疑慮,所以他們打算事後再喝恢複試劑。

不出所料,半個時辰後,幾個太醫就到了,分別給兩人把脈。

夜輕輕給左贏的試劑本就是多種毒素混合而成,雖然被稀釋提取過,但也有點傷身子,這幾日怕是會虛弱。

至於她自己喝下去的,隻會讓身體虛弱不堪,查不出其他的毛病,其症狀,可以稱之為丟魂。

幾個太醫歎了口氣。

璟王殿下的毒,他們解不了。

爾王妃這邊,脈搏虛弱,毫無氣血,看著像病,卻沒有病。看著夜輕輕瘦成這個樣子,深深的歎了口氣。

一想到禮佛典禮的事情,太醫的臉色越加難堪,隻在心中歎息,好好的王妃竟然成了這個樣子。

“王妃,您這是被驚嚇所製,怕是需要修養好一段時間,臣替您開幾副安神的藥。”

太醫寫下藥方後,便離開了。

此事自然也匯報給了盛澤。

“什麽?璟王妃也病了?”

太後詫異的看向太醫。

就夜輕輕,還能生病,那日誰受到驚嚇,她也不會被嚇到,她那膽子大成什麽樣子了。

盛澤擺了擺手,命太醫退下了。

“哀家倒覺得璟王和他那個王妃,是裝的。什麽時候生病不好,偏偏這個時候。”

“璟王的身體情況一直不好,至於夜輕輕……不好說。”

盛澤摸了摸下巴,深思熟慮起來。

“王德發,之前命你查得如何了?”

“回陛下,夜輕輕還沒成璟王妃前,備受苛待,書字接觸的少,更別說什麽醫術毒術了,她在府中並不出彩。”

正因為如此,盛澤這才選擇將她逼婚給左贏,羞辱左贏。

沒想到,夜輕輕不僅瘦下來了,甚至會毒術。

如今夜家人已死,關於夜輕輕的其他線索也沒了。

“一個懦弱的廢物,怎麽敢這麽高調?”

太後不明所以,開口怒斥。

璟王府內。

“王妃您沒事吧!”

夜輕輕喝下恢複試劑,還需要一炷香的時間才能恢複,沒想到用膳的時候,她手還沒抓到雞腿,人已經不爭氣的從坐椅上滑了下來,癱軟在地上。

“我的雞腿~”

夜輕輕用那斷氣的嗓子說道。

畫麵有些滑稽,讓一旁的玉竹忍不住笑了起來。

玉竹將她攙扶坐下。

夜輕輕第一次看到美食沒有如猛虎般盡是。

不是她不想,是如今地身體狀態不允許。

一炷香後,身體漸漸恢複,她這才吃了點東西,但沒什麽胃口,也就吃了一隻雞,一盤肉菜,一盤素菜,喝了一盆湯。

左贏那邊喝下解藥後,也需要時間恢複。

他比夜輕輕好不到哪裏去,被楚羽和徐階攙扶著,就連進膳還得被喂著。

想來,也是一大恥辱之事。

黑夜之中,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璟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