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殿。

“母後,您幫幫兒臣吧,兒臣不想嫁到渤海國,那渤海國偏遠,兒臣隻身一人待在那邊,怕是會備受欺負的。”

吉月從公主府中跑了出來,哭得涕泗橫流,她跪在周氏麵前,語氣中帶著懇求。

“快起來,你是大梁的公主,必須有公主的樣子。”太後滿臉憂愁和心疼,將吉月攙扶坐在一側。

她能不心疼吉月嗎?這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血肉啊!可此事事關兩國,她就算再心疼也得掂量事情的輕重。

若是還有其他公主也就罷了,偏偏就她這麽一個公主。

“哀家也想,可是這是並非易事。”她深吸一口氣,說道,用手將吉月臉上的淚水擦拭去,滿臉的不舍,就這麽凝視著吉月。

“母後,您是大梁的太後,您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吉月眼神渴求的凝視著周氏。

隻見周氏長歎一口氣,搖了搖腦袋。

“吉月,你別著急,哀家定不會讓你嫁如此之遠的。”她緊緊的握住吉月的手,心中思慮起來。

“騙子,母後和皇兄一樣,都是騙子!”吉月將手抽了出來,衝著周氏大吼道。

看著多麽疼寵她這個公主,卻在此時,敷衍她!將她推出去。

“吉月!你冷靜一點!”太後勃然大怒,吉月像是沒聽到一般,直接衝出了宣德殿。

她一邊跑一邊哭,早就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如今她腦海之中隻有一個想法,去找璟王哥哥。

他一定有辦法幫助她的!

一定有辦法!

璟王府內。

“公主,殿下還在休息,你不能擅闖!”璟王府管事大喊道,偏偏又不敢對她動手,就怕被陛下責罰。

“滾開,狗奴才,別攔著我找璟王哥哥!”吉月厲聲斥責道。

夜輕輕還沒睡醒,就被吉月這幾嗓子吼得直接清醒,她有些煩燥地揉了揉頭發,她披上衣服,根本沒收拾自己,直接從房間中衝了出來。

“吉月公主,你是不是有病,大清早不睡覺,衝到別人院落之中一頓嚷嚷!”本來就有點起床氣,聽到吉月的聲音,夜輕輕更惱怒了,衝著她就吼了起來。

院落中的婢女家丁被嚇了一跳,他們還沒見過璟王妃這般憤怒的吼過誰。

“夜輕輕,你給本公主閉嘴!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璟王哥哥呢?”她憎惡的瞪向夜輕輕,眼裏充滿不屑。

“天天左一個璟王哥哥,右一個璟王哥哥的,不知道的以為你公雞成精了,天天咯咯咯叫個不停。”

夜輕輕也不顧及她公主的身份,開口斥責道。

“你!你給本公主滾!”吉月罵不過夜輕輕,便直接動手,想給她一點教訓。

夜輕輕一把拽住吉月的頭發,“給你顏色你就開染坊,吉月我們之間的帳還沒算清楚呢!”

下人們被眼前一幕所震驚,都轉過身子,下意識的忽略。

夜輕輕的雷係異能釋放而出,電的吉月毫無還手之力,趴在地上,根本起不來。

“我知道你找左贏做什麽,不就想讓他求求陛下,別讓你嫁到什麽渤海國嗎?實話告訴你吧,你的好璟王哥哥,沒少在陛

夜輕輕的話,像是雷電般,打得吉月錯不及防,她腦袋裏有些懵逼,崢崢望著夜輕輕,那話語又像是寒冰之中的刀子,一點一點的剜去她心頭的血肉,那種疼痛和難受,讓吉月再也壓不住自己的情緒,放聲大哭。

“騙人,你騙人,璟王哥哥不會那麽做的。”她嗚嗚咽咽的說道,一直期待著璟王哥哥能現身。

夜輕輕站在一旁,默默看著吉月有些可悲的趴在地上哭泣,心裏有些莫名的爽,她不覺得吉月可憐。

既然身處公主之位,享受著權利和地位,那就要做出和身份地位相匹配的事情。

左贏還在屋子裏施針。

聽到外麵的動靜後,微微蹙眉,卻並未說什麽,反而是徐階,一邊施針,一邊道:“沒想到王妃的嘴也這麽厲害,說的公主都無話反駁了,我覺得咋倆之後不能招惹她,不然肯定吃虧。”

越說,徐階越慶幸當初和王妃成了盟友。

“好了嗎?”左贏問道。

“好了。”

徐階將針收了後,左贏披上衣服便出去了。

吉月視野之中,多了一道身影,她抬起頭,望著左贏的身影,又覺得自己太狼狽了,抹去淚水後,強忍著情緒,露出一個笑,問道:“左贏哥哥,你會幫助我的對不對?”

左贏並未回答,他的神色冷漠,甚至不曾伸手攙扶她起來。

吉月再問,“左贏哥哥,你為什麽不說話?夜輕輕那個賤人說的是真的嗎?”

左贏依舊沒回複,隻是命人將吉月送回公主府內。

吉月趴在地上,冷笑了幾聲,眼裏露出幾分悲痛,她看著左贏的身影,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一種無端的胸悶和難受,讓她難以忍受,心髒像是有什麽再剜著血肉般疼痛。

夜輕輕給吉月下了藥,讓她昏睡,這樣也省得她鬧事,擾的她頭疼。

將人送離開後,夜輕輕這才覺得耳根子清靜不少,她打了個哈欠,困意全無。

左贏原本的注意在吉月身上,等人被送走後,他這才看向夜輕輕。

夜輕輕身著裏衣,披散著淩亂的長發,衣服領子有些敞開,露出了一些春意,披在身上的衣服掉落在地上,她睡眼惺忪的張嘴。

左贏扭過腦袋,將自己的衣服裹在夜輕輕身上,他紅著耳根,不敢和夜輕輕對視。

“怎麽了?”

徐階突然給她衣服,她有些困惑。

“沒什麽,就是……收拾一下吧,一會兒該用膳了。”左贏輕聲咳嗽,將頭一瞥,這才說道。

“奧。”

等吉月醒來時,已經過去了整整五日,太後在一旁等著她。

“你終於醒了,擔心死哀家了。”

太後找過太醫把脈,說是傷心欲絕,這才昏迷過去。

“母後,我不想去渤海國。”吉月紅著眼眶,虛弱的起唇,她輕輕的拉住了太後的衣服一角,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