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放開我媽,她沒有變異!她沒有!”一位十四歲的少女,從抓住她的人手中掙紮開,跑到了一位婦女的麵前。
隻見那位婦女的胳膊上有很深的抓痕,血肉翻出,白骨依稀可見,而她的血肉呈現黑紅色,血液順著流淌在地上。
那婦人的身體**著,口吐白沫,翻著白眼,神情十分痛苦。
女孩到了婦人身旁,淚水模糊了雙眼,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她將婦人護在身後,跪在眾人麵前,一臉懇求的模樣。
前幾個是手持武器,裝備齊全的士兵,他們神情冷漠,端著武器,對準女孩和她的母親,隨時準備射殺。
而他們身後之人,些許害怕,些許憤怒出聲,讓士兵立馬擊殺兩人。
這是喪屍病毒爆發的第二個月,人類臨時幸存基地內有一名異變的人,抓傷了其中幾人,導致他們正在異變成為喪屍。
重度驚恐之後,人們紛紛開始憤怒,恨不得將異變之人碎屍萬段。
“求求你們了,她真的沒有異變放過她好不好。”女孩哭的很悲痛,她望了眼身後的母親,一直跪在地上磕頭。
很可惜,她的舉動沒有任何作用,母女兩人當場被射殺,砰砰的兩聲,兩人被爆頭,最終倒地。
不單單是這一對母女,但凡是受傷的都被擊殺,慘叫聲接連傳來,人們也開始惶恐,四處逃竄。
而夜輕輕則是站在一旁,緊捏雙拳,親眼見證著如此血腥的一麵。
擊殺結束後,隻留下來一些人,夜輕輕是其中一位,看著滿地的屍體,流淌的鮮血,她的臉色難堪,驚恐失措,卻又慶幸自己活著。
她曾經以為,可怕的是喪屍。
但最可怕的是末世的人心。
那日她徹底絕望了,也徹底成長了。
如今渝州城的畫麵和血腥味,讓她回想到了以前不好的記憶,呼吸變得困難,甚至她雙腿顫抖著,險些就倒踉蹌著倒地。
夜輕輕見過末世的可怕,這裏勾起了她心裏最深的那道傷疤。
左贏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緊皺著眉頭,但並不像夜輕輕那般。戰場死傷之人,遠比這裏多,甚至更血腥。
隻是……看著一城的百姓這般受苦,他心裏也不是滋味。
天災不可避免,但孫尖一定隱瞞了事情的真相,這才讓一城的百姓遭罪。
左贏轉頭看了眼夜輕輕,她表情怔怔的,整個人像是失了魂魄般,沒有生氣,身體顫了一下,險些倒在地上。
他一個健步來到夜輕輕身旁,攙扶住了她,然後用雙手蓋住了她的眼睛。
“就算再怎麽遮擋,已經印刻在心裏的疤,怎麽都遮蓋不住。”
夜輕輕回過神來,將左贏的手推開,緩了緩自己的情緒。
那一刻,她想到了母親死前的模樣。
那一刻,她也想到了自己苦苦哀求的表情。
左贏看了眼夜輕輕,正想說什麽,夜輕輕先開了口,“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我隻是想到了一些事情,沒什麽的。”
“我也曾絕望的哭泣,跪在地上懇求著。”夜輕輕說道,話語很輕,聽起來沒什麽情緒波動,可她的眼眶已經通紅。
“所以,我們盡力去醫治他們吧。”夜輕輕話鋒一轉。
她和左贏的身體,算是靈泉水滋養過,體質和這些人不同。他們就算使用靈泉水,也隻能緩解一下症狀,沒辦法徹底清除。
想要根治,必須要大量的藥材,用靈泉水熬煮而成。
左贏喊了一些人來搭手,隻不過那些人畏懼自己感染了也會被這樣對待,不怎麽配合夜輕輕和左贏,隻是端來了缸,放在這裏,人就連忙跑開。
夜輕輕隻是讓左贏擋在自己身前,手輕輕的搭在了缸的一邊,隻見涓涓細流的水冒了出來,似乎是隔空流出,和話本子裏的仙女一般。
第一次聽楚羽說夜輕輕突然消失出現,他沒放在心上,夜輕輕身上的秘密很多,他查不出來便不再細究,誰曾想她竟然當著自己的麵,憑空變出了水來。
一時間,左贏不知該說什麽為好,隻能眨著眼睛,靜靜的看著夜輕輕。
夜輕輕沒有特意隱藏,終有一日她會暴露的,早點晚點都無所謂。
“左贏,我說我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人間曆劫,殘存了一些法術,你信嗎?”夜輕輕歪著腦袋,用她那清秀的麵容對著左贏。
上一次,她就是這種表情,說自己磕破了腦袋,所以性情大變。
這一次聽她這麽說,左贏反而覺得可信,和他猜想的不差,夜輕輕不是普通人。
“信,我一直知道你不是普通人。”
左贏看了眼四周,確定無人聽到,無人看到後,這才說道。
不一會兒,一缸的靈泉水就滿了,他們兩個人挨個給城中不便行動的百姓喂了幾口,至於其他人,則是排隊來如水。
他們似乎像是沒有怎麽喝過水一樣,聽到有人發水,都著急忙慌的湊了過來,生怕沒有一樣。
“怎麽回事?”左贏詢問其中一位男子。
“還能怎麽回事,自從城中爆發瘟疫,太守覺得水會被汙染,派人把手著各個有井的地方,不讓我們靠近。
之前家中有水這就罷了,如今過去二十多天了,他們也就兩天發一次水,每次就那麽一碗,根本不夠喝的。
還有糧食三天一發,不夠吃,怕我們鬧事,又將糧食裏下了迷藥,可我們不能不吃啊,那樣更活不下去。”
那人說道,咒罵了一句,表情很氣憤。
左贏聽聞後,緊皺眉鎖。
想不到太守竟然做出如此惡心之事。
“現在給什麽吃什麽,我們都是無權無勢之人,這就是命!”其中一人露出失望的神色,感慨道。
夜輕輕也緊皺眉鎖。
她曾經也是這麽一步步過來的。
隻不過……那時她聰明了,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必須要努力爭取,這才有了如今的一切。
“太守就是人渣!”
更有人斥責道。
孫尖升為渝州太守後,百姓怨聲載道,隻是一直都被壓著,就連如今的瘟疫情況,也是控製不住了,這才上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