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寒秋臉色一白,眼神慌張,“我……”

“秋兒她是想著大小姐肯定會把聖旨好好地起來,所以才這麽說。她好端端的一個相府小姐,雖然不說錦衣玉食,可也衣食無憂,怎麽會讓人去你的屋子裏偷東西?”

沈姨娘笑盈盈的開口,很快就為顧寒秋找了一個理由。不僅如此,她還暗暗指責顧爾冬,不把聖旨這麽重要的東西好好收起來,那是對皇室不敬。

顧爾冬挑眉,冷笑:“既然如此,她又是怎麽知道我在裏麵放的是地契?”

“孽女!”

顧延聽到這裏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明明是顧寒秋讓人去偷了顧爾冬的東西,現在卻還不承認。

他大怒,抬手一巴掌扇在顧寒秋的臉上。

打完之後仍然不解氣,狠狠瞪了沈姨娘一眼:“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竟然做出如此雞鳴狗盜的事,我們丞相府的臉都被你們的母女丟盡了!”

“爹爹,這倒也不能全怪沈姨娘,沈姨娘她畢竟是丫鬟出身,眼皮子淺,見識又淺薄,妹妹跟在沈姨娘身邊長大,難免就有些小家子氣。”

顧爾冬揚唇,衝著沈姨娘兩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她竟然說自己小家子氣?

顧寒秋最恨別人提起自己的出身,偏偏這是她改變不了的事實,這時氣的正咬著牙,眼神凶狠地剮在顧爾冬身上。

“你是嫡女,吃穿用度都比我要好,眼界當然高,要不然怎麽能夠做出未婚先孕的事!”

“啪!”

又是一巴掌落在顧寒秋的臉上,這次卻是顧爾冬動的手。

顧爾冬甩了甩自己的手,唇角仍舊掛著淺淺的笑,眼神卻泛著冷意。

“既然知道我是嫡女,就應該知道嫡庶有別尊卑有度,你在我麵前沒大沒小慣了,讓別人看到,還以為我們丞相府一點規矩都沒有。”

“你這個賤……”

在顧寒秋開口罵人之前,沈姨娘趕緊打斷了她的話,抬眉怒喝她:“你什麽你,大小姐說的沒錯,以往你們姐妹兩人好的不分彼此,大小姐不計較你的規矩,可你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

說完之後,沈姨娘又低垂下眼,拿著帕子擦眼角,嗚嗚嗚哭起來:“都怪我出身低,現在雖然掌管了丞相府,可說到底也隻是半個主子,被人瞧不起那是應該的。隻是可憐了我的秋兒,和她姐姐說話,都得像是丫鬟侍奉主子一樣小心翼翼。”

這話說的,就好像顧爾冬是多麽盛世淩人,連自己妹妹都使喚的團團轉一樣。

顧延聽得心煩意亂,見沈姨娘淚眼盈盈,更是一陣頭大。

“夠了!秋兒偷了冬兒的東西,冬兒還沒哭訴,你倒是先哭上了。”

他一聲怒喝,讓沈姨娘嚇了一跳,也不敢大聲哭號了,默默拿著帕子按了按眼角,委委屈屈收了眼淚。

耳邊沒了聒噪的哭聲,顧延黑沉的臉色才緩和了一點,嚴肅的目光看向顧寒秋:“東西呢,快拿出來還給冬兒。”

他說的話不容置疑,顧寒秋卻不樂意把東西拿出來,偷偷抬眼看了一下沈姨娘,見沈姨娘可著勁的給她使眼色,讓她順著顧延的話做,這才低下頭。

“東西在我屋子裏的梳妝台上。”

顧爾冬嗤笑一聲,意味不明,卻讓顧延氣急,猛地一拍麵前的黃花梨木八仙桌:“還不快去把東西還給冬兒!”

拿回了自己的小匣子之後,顧爾冬才回到自己的院子。

“小姐,真沒想到玉棋竟然會做出這種事。”知書紅著眼,又是傷心,又是憤怒。

她們四個丫鬟是老夫人留下來照顧大小姐的,還特意給她們取了琴棋書畫作為名字,可見老夫人對她們抱有怎樣的期望,誰知玉棋竟然背叛了顧爾冬,偷了顧爾冬的聘禮去送給顧寒秋!

“不隻這個,連我懷孕的事都跟她脫不了幹係。”

顧爾冬翹了翹唇,語氣嘲諷。

“她怎麽能夠這麽做呢,小姐你可從來沒有虧待過她!”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沈姨娘掌管著府中大小事務,玉棋動了心思也很正常。”

手指輕輕地落在自己的小腹之上,顧爾冬眸光微冷。

可惜,她身邊卻是容不下背主之人的!這次借玉棋偷盜之事把她趕出府去,就斷了她往上爬的路,恐怕比打她二十板子還要讓她痛心。

顧爾冬勾了勾唇,衝著知書笑了笑:“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去給我準備點熱水,我一會兒要沐浴。”

沒想到她剛剛泡進浴桶裏,墨畫就急匆匆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