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著實是叫人誤會,畢竟顧爾冬與燕和之間的事兒,京城裏也傳得沸沸揚揚了,眾人多數都知曉其中的恩恩怨怨,也便忍不住起了八卦之心。

風子依皺了一下眉頭,走到了顧爾冬身前,冷著臉看顧寒秋,“顧二小姐說話時還請過過腦子,這地方又不大,夜裏頭出去走走,難免會遇上。更何況,你未免太過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當誰都與你一樣,向自己的親姐姐下手?”

這話像一巴掌打在了顧寒秋的臉上,顧寒秋麵色發白的同時,還聽到了身旁隱隱約約傳來的笑聲。

“我並沒有風小姐所說的那種意思。”她委屈地朝著顧爾冬說道。

瞧著她那一副小女兒作態,顧爾冬忍不住就想起了曾經科室裏的那些個護士。

“妹妹如何想的無我無幹,不過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既然三皇子已經脫離了危險,也就沒我們什麽事兒了,你自個兒照顧吧。”顧爾冬帶著風子依離開。

眾人也做鳥獸散,左右都看不著熱鬧了,不過在人離去的時候,顧寒秋還是能夠隱約聽著一些風言風語。

將心底的憤恨壓入深處,按照太醫的吩咐,讓丫鬟拿了熱水來,她端坐在燕和的身側。

瞧著麵色發白的燕和,這張英俊的臉,她這麽多年一直也未曾看膩過。

所以她當年才有心要勾引燕和,可若是燕和足夠有定力,也不會讓她得逞。

當年的信誓旦旦猶在耳邊,可此刻她卻慌了神,至於今夜燕和為何與顧爾冬在一處,她與燕和相處多年,自然是知曉的。

拿了帕子,顧寒秋將他額頭上的冷汗擦去。

“顧爾冬!”

昏迷之中的燕和,忽然喊了一聲。

從旁伺候的小丫鬟身軀一顫,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顧寒秋的臉色,隻見她眼底閃過一股恨意,手上的帕子都捏緊了,丫鬟頓時嚇得低頭,不敢再去窺伺。

此刻的顧寒秋哪裏還有心思管小丫鬟怎麽想的,她隻覺得渾身發冷,眼前發黑。

昏迷之中,三皇子還喊著顧爾冬的名字,這是什麽意思?還用得著多贅述嘛……

從未如同現在這般恨。

她甩了帕子站起身,卻又想起還在外院等著自己搭救的沈姨娘。

如今便是做戲,也得硬挺著過去。

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顧寒秋枯坐在燕和的床邊,一言不發,她身旁的丫鬟躊躇的不斷抬頭,卻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一直到天亮的時候,燕和才悠悠的睜開了眼,他口幹舌燥眯著眼睛喊了一聲:“水。”

一整夜思慮,顧寒秋也不是一個不知好歹的人。

燕和出聲的時候,她便清醒了過來,起身倒了水,溫柔的送上前去,甚至還送至他的口中。

這一杯水下去,燕和總算是清醒了不少,抬眼便見顧寒秋眼底下青黑一片,穿著的還是昨日的衣服,他隱約還記著昨日是如何暈過去的。

“你昨夜沒睡嗎?”燕和又喝了一口水,這才緩過口齒間的幹涸。

“小姐一夜都未曾合眼。”那丫鬟趕緊著說道。

顧寒秋瞪了丫鬟一眼:“誰讓你這般口快的?”

雖是這麽說著,可也沒否認。

等著太醫過來,給把過脈後確定已經無事了,這才讓人送來了溫熱的小粥。

燕和遇刺的事情早已在昨日就傳到了皇宮,如今已經確定無事,自然有人要啟程去皇宮再行通報一番。

“一個刺客,到現在你們都沒找著,朕養著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皇上冷聲道。

一卷竹書摔在地上。

禦林軍的守衛匍匐在地,心裏卻是不停的在罵著。

若非燕和吃飽了沒事幹,非得去那麽偏遠的地方聚什麽會,怎麽會有這麽多的麻煩事兒?

正在皇上發怒的時候,卻見小太監通報了一聲便衝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封信件:“皇上,顧王爺捷報!”

僅僅隻是這七個字,便讓皇上原本烏雲密布的臉頓時萬裏無雲。

“你先退下吧!”衝著禦林軍守衛,揮了揮手,皇上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件。

一遍掃過之後,皇上大喜,忍不住拍了拍桌子。

“傳召顧大小姐。”

……

“這顧大小姐當真是一個妙人。”之前一直在勸顧秦墨將傷員送回去的軍醫,此刻正滿眼興奮,將手上的藥塗在傷患的患口處。

跟在他身旁的藥童也忍不住揚起了笑臉:“可不是嘛,王爺也是大好人,這麽好的藥,別人是自個兒用都心疼,王爺竟還分下來。聽說當時顧大小姐就給王爺準備了那麽些,用完了就沒了。”

聽著那些人誇讚顧爾冬的話,顧秦墨輕笑著,又有些心疼的看向已經癟下去一半的背包。

當日,他匆匆到了傷病營,發現他們的傷口與顧爾冬給他的那一份說明書當中所寫差不多,便急忙找了藥,不曾想這一試居然出現了奇效。

這般,讓軍醫心中大定。

隨後顧秦墨便拔寨起行,開始朝目標發起進攻。

他被稱作是皇朝第一人,並非虛假,所有的榮譽都是實打實用自己的功績拚出來的。

望著遠處,顧秦墨心下感慨萬分,不知此刻的顧爾冬可還安好,他不在京城當中,那些個妖魔鬼怪,魑魅魍魎是否依舊還在打她的主意?

“皇上召見?”

顧爾冬在接到公公的傳旨後略有些疑惑,按理說燕和已經醒了,也應當與皇上解釋清楚了。

料想燕和再怎麽膽大包天,也不敢告訴皇上他想要強迫自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