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侯雖說身居高位,但是這一身功夫著實了得。一腳下去,這石塊地板都叫他踩得出了蜘蛛狀的裂紋。

“看樣子顧王爺對我是有一些誤會呀,這大熱天的王爺為何不將麵具摘下來。如此裝神弄鬼,可是看不起我?”北境侯盯著顧秦墨的麵具心下冷哼。

這個顧秦墨要麽就是有病,要麽就是裝神弄鬼,外麵太陽如此毒辣,竟然還天天帶著麵具,簡直就是可笑。

顧爾冬慢悠悠的端了方才春茶給她倒的茶,抿了一口。抬頭剛好看到顧秦墨看過來。

這二人視線交匯之際,仿佛沒有聽到北境侯說的話。

這般**裸無視的樣子,讓北境侯直接就怒了,原本憋了一肚子火,誰知道這個黃口小兒竟然還不將他放在眼裏。

伸手上前去就要攻擊,誰知顧秦墨麵具下的眼睛驀然淩厲。修長的大手與黑狀的手碰撞到一起,三兩下便將北境侯進攻的勢頭給化解了,順帶著不著痕跡的將他推了出去。

北境侯沒想到顧秦墨功力竟如此高,他朝後退了兩步,這才穩住了身形。

一時間,他不禁有些不敢置信,又覺著羞辱。

北境侯不甘心,他還想上前去,正打算吼一聲的時候,顧秦墨卻站起來了。

麵具雖然遮住了他的臉,可是這雙眼睛卻讓北境侯感受到了森森殺意。

這雙眼睛實在是太讓人覺著恐怖了,北境侯乍然間與他對視,心頭一跳,停下了腳步。

劍拔弩張之時,顧爾冬卻將茶杯放下來,含著笑意起了身,一轉過頭便看著北境侯,微微抿唇,麵帶和善,道:“早就聽說北境侯不凡,今日得見果然撐得一句英雄好漢,隻是不知道我和王爺來了北境可算是北境侯的客人?”

北境侯眯著眼睛打量顧爾冬,心裏卻暗自皺眉,這和情報裏傳來的消息可不一樣,不是說顧爾冬是個草包花瓶嗎?怎麽在他麵前還能夠如此淡定?

收起了心底那幾分不屑之色,北境侯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隨後伸手毫不避諱的從旁邊端了一把凳子,坐在了顧秦墨與顧爾冬的桌子前頭:“不錯不錯,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王爺這身手相當了一句英雄。難得讓我酣暢淋漓,多少年了,也沒人能夠接得下我幾招。若是有時間,王爺可得到我府上好好與我切磋一下。”

談笑之間便將方才劍拔弩張的氣氛消融得一絲不剩,就連旁邊站著的春蟬都有些忍不住砸舌。

誰若是在與她說北境侯就是一個粗魯莽夫,她非得要把人給擰過來好好見見。若是北境侯叫做粗魯莽夫,那她春蟬豈不是沒有腦子?

當然方才也是顧爾冬刻意給了北境侯一個台階,自然不會有人傻到在這個時候拆台。

輕招了一下手,叫了春蟬過來讓再添一杯茶水。

“侯爺倒是消息靈敏,我和王爺來的時候是偷偷進城的,打算調查一番,誰知道還是被侯爺找出來了。”顧爾冬含著笑將茶水遞過去,這樣恭敬的態度讓北境侯非常受用,但是他卻沒有接顧爾冬的話茬。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顧秦墨,捏著茶杯輕輕摩擦,力度大到能夠看得見茶杯邊緣的碎屑朝下掉:“哪裏有什麽消息靈敏不靈敏的,這城裏就這麽點人,誰來了誰沒來我都知道。不過你們來的比押運糧食的要早一些,是皇上讓你們來調查什麽的?”

北境侯這個態度顯然就不把顧爾冬放在眼裏,在他看來能夠與自己對話的也就隻有顧秦墨了。顧爾冬雖然聰慧大方,但是現在在男人的桌上沒有她說話的份兒。

顧爾冬對他這樣的態度也沒有多惱怒,反而是適當的閉上了嘴巴靜靜看著他們兩個人。

顧秦墨卻是因為北境侯的話,有一些不悅了。

“皇上派我們來調查什麽,北境侯也應該自己心裏清楚的很,何必在這裏故作糊塗?”北境侯不願意搭理顧爾冬,而顧秦墨那就連眼睛都不願意與他對撞,一副輕慢的樣子。

如此看得北境侯又忍不住捏住了拳頭,可想起剛才挨得打還是忍住了。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腦袋裏不斷回憶著當時和自己手底下幾個謀士說的計劃。

北境侯麵色瞬間緩和下去,隻是這般收放自如的神態,便是顧爾冬瞧著也忍不住自歎弗如。

“哈哈哈哈!我這裏太偏遠了,皇上的消息一向傳來的慢,所以有些事兒不知道也不清楚。可你們既然大老遠地從皇城過來了,就應該到我的府上去住,這個破客棧哪裏能夠承得下你們這樣尊貴的人。”北境侯說話間抬起了手,外麵守著的那一些侍衛看了手勢進來了。

這一次北境侯帶的人,可比之前的多太多了,一個個裝備精良,目光也與此前那些渙散的守衛軍不同,顯然就是北境侯自己訓練出來的。

“侯爺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們不同意過去住您就要直接將人擄過去?”雖然有一些針鋒相對的意思,但是顧爾冬依舊是溫溫柔柔的將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