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空聲帶著的是倒地不起的小兔子。
一連砸死了三隻,他才停手。
顧爾冬更是歡快上前去將死兔子撿起來,“得快些將血放了,不然肉質就不好了。”
她饞起來,也是個好吃的。
沒有趁手的東西,便直接拔了自己的金釵子,顧爾冬手腳麻利的將兔子血給放了,解刨課上常用的就是些兔子,等血放幹了,開膛破肚剝皮,行雲流水。
顧秦墨靜靜看著,明明應該是血腥的一幕,卻叫人看的入迷。
“你這手藝,便是去做個屠戶都是沒問題的。”瞧著顧爾冬將內髒、皮子,血液分開處理,這一堆一堆拆分好的肉,他覺著自己似乎並沒有那麽了解顧爾冬。
沒多問,也知道問了沒用,顧秦墨麵具下的臉上帶了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找了些柴火來,將火堆先點上。
柴火燒起,混雜著烤肉滴下的油脂,炸出來的火星劈裏啪啦,香氣四溢。
顧爾冬翻轉肉串時,微微慫鼻,“差不多可以加烤肉料了。”
等他們吃完回去,第一日便已經結束了,眾人滿載而歸,瞧著那些個紈絝馬背上的獵物,顧爾冬含笑跟在顧秦墨身後。
燕洵馬後更是拖了一隻吊稍大蟲,看的皇上哈哈大笑,“好,好,好!”
收獲滿滿,不管是不是這些官家子弟的真是實力還是他們帶去的隨從手段,皇上都很高興。
夜裏叫人生了火,“今日就叫你們嚐嚐這大蟲的味道。”
一隻老虎少說也有二三百斤的肉,便是去皮去骨,也有上百斤好肉,宮裏帶出來的禦廚一個個忙的腳不沾地,火熱朝天。
“姐姐!”顧寒秋柔柔衝著顧爾冬喊了一句。
正看著禦廚拆骨的顧爾冬聞言回了頭,見是顧寒秋,心下驚訝,麵上卻全然淡定,微微頷首,“你怎麽來了?”
今日來時可沒見這顧寒秋。
更何況秋獵,除了府中沒有正經夫人,是不會讓妾來的。
見顧爾冬不驚訝,顧寒秋也淡然回了一禮,在外,顧寒秋如今的禮數倒是讓人挑不出毛病。
“三皇子憐憫,知道我在府中太過無聊,邊說叫我來看看,長長見識。”顧寒秋撩了耳畔的些許碎發,一副受寵樣子。
實際卻是顧寒秋想要來,央求了燕和許久,他才點頭。
畢竟三皇子府的後院確是沒什麽正經的主子。
熱鬧像是被隔絕,顧爾冬靜靜站著,等她說後續。
顧寒秋抿唇,“你我姐妹一場,畢竟是從一家出來的,鬧得太過反倒叫人看了笑話,此前是我不懂事兒,姐姐可否原諒我?”
她話說的真情實意,但這雙眼睛卻全然沒有道歉求和的意思。
既然都是做表麵功夫,顧爾冬自然不會落了人口實,麵帶笑意再次點頭道:“自然是要得,妹妹有這心便讓我放心了,想來父親也會安心。”
“那邊烤肉也快好了,妹妹盡早回去吧,莫叫三皇子擔心。”顧爾冬抬手,春蟬接過,準備扶著她離開。
“姐姐,妹妹有一事相求。”顧寒秋伸了手,“姐姐,我也是在是沒辦法了,這三皇子府裏那些丫鬟婆子都不是好相與的。”
“可這事兒我也沒法子啊。”顧爾冬微微一愣,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勸導道,“更何況誰家剛去不是這般?忍過了這兩年就好了。”
林嬤嬤有些不耐煩的瞧著顧寒秋。
這哪裏是過來找自家王妃和好的?
分明就是要王妃給她個分位,好叫三皇子將她抬坐側妃,可這二小姐也不知道自己照照鏡子嗎?
就算王妃允諾了,不是還有一個芹妃?
果不其然,顧寒秋開口就說:“我瞧著咱們走後,父親府上便冷冷清清,就連祖母哪裏都看著淒涼了不少,不如就將我娘接回來吧。”
她帶了三分心急七分柔弱,拿了帕子,擦拭著眼角的淚珠:“我娘如今也知曉錯了,姐姐不如就開了尊口,讓她回來吧。”
老太太那邊不鬆口,隻能找顧爾冬。
顧寒秋這段時間也是受氣多了,咬著牙委屈側身行禮,“妹妹知曉此前多有得罪……”
她這話都還沒說完,顧爾冬便側身躲開了她的行禮,“妹妹這就找錯人了,我不過是一個已經嫁出去了的,若是想要將沈姨娘接回來,得要祖母和父親一句話,我的可不作數。”
她說這話越發順溜了,即便顧寒秋與她打著太極,顧爾冬也是順暢的將其打回去。
“更何況祖母都已經打算好要給父親再尋一個門當戶對的,日後不會冷清的。”她滿臉笑意。
這笑容落在顧寒秋眼底,可不就是**裸的諷刺。
頓時身子都氣的打顫了,顧寒秋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行禮告辭。
隻回了燕和身邊是,忍不住趴在他的身上小聲啜泣。
“這是怎麽了?”燕和平日裏對顧寒秋還是不錯的。
至少顧寒秋長相不錯,又和顧爾冬有三分相像。
聽她小聲哭著,也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是叫人欺負了?說說,我幫你做主。”
顧寒秋擦了眼淚,柔弱抬頭,這幅樣子當真是叫人看了忍不住心軟。
她嗯嗯唧唧半天才擠出來一句,“我想起我娘還在外麵的莊子受苦,而我卻和皇子出來過這好日子,嗚嗚,忍不住……三皇子,回去了,可將我娘親接出來,便是讓她在顧府住佛堂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