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秦墨擺擺手,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來,隻是道:“無礙,畢竟本王與冬兒的婚約在這,本王也算不上是什麽外人。相爺放心,今日發生的一切,本王不會往外說。”

微微一頓,顧秦墨的目光掃向顧寒秋,透著幾分嫌惡:“尤其是府上二小姐的事情。”

“王爺,妹妹就隻是年少罷了,並非有意做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這畢竟是家事,萬不可傳出去。”

顧爾冬說這話的時候,瞥了一眼旁邊的顧寒秋,神色淡然。

這種話往日裏顧寒秋說的十分順口,乍一聽像是在為她爭辯,實際上卻是在暗地裏踩一腳。

當然,顧寒秋也聽懂了。

她本就因為周圍這些人說的話而覺得惱火,現在連顧爾冬也敢過來落井下石,頓時像是發狂了一般,惡狠狠地朝著顧爾冬撲過去,嘴上還罵道:“我讓你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顧秦墨她動不了,父親祖母她不敢動,顧爾冬她還不敢動不成?眼下顧爾冬都能這麽落井下石,若是放任她繼續下去的話,怕不是要騎到自己的頭上去。

但是顧寒秋卻忘了,如今的顧爾冬身份已經不同以往。

她如今不僅僅是相府的嫡長女,還有一個身份,是顧秦墨的未婚妻。

顧爾冬微微眯眸,目光死死盯著顧寒秋伸過來的手,她指尖微蜷,準備動手。

既然顧寒秋敢對她伸手,想來應該就已經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備吧。

結果不等顧爾冬動,一個身影便擋在了她的麵前,顧秦墨臉上的麵具在陽光下反射著詭異而犀利的光。他隻是普普通通地一抬手,便抓住了顧寒秋的手腕,讓顧寒秋再動彈不得。

“看來,相爺的千金並不是很服管教啊。”顧秦墨聲音淡漠如水,在這烈日炎炎下,竟讓人覺得有幾分寒意:“不知有沒有人教過你長幼有序,嫡庶有別。冬兒是嫡,你是庶。冬兒是長,你是幼。”

顧寒秋被他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下意識地就想要掙紮,但是男人的手卻讓她完全掙紮不動,隻能恐懼地看著麵具逐漸靠近。

“誰教你的規矩,敢對嫡姐大喊大叫,還敢動手?”顧秦墨麵不改色地手上用力,在一聲清晰的骨節斷裂聲中,顧寒秋爆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隨手將顧寒秋甩到旁邊,顧秦墨拿出帕子擦擦手,站在顧爾冬的麵前像是個保護神:“記住了,下次若再敢碰冬兒一下,斷的就不止是手了。”

顧寒秋現在哪兒有心思能聽顧秦墨說話?她捧著自己的手眼淚都下來了,劇痛侵襲而來,她麵色慘白一片,身體都在跟著哆嗦。

而顧秦墨像是習以為常一般,轉身來看向顧爾冬,聲音溫柔而擔憂:“冬兒,可嚇到了?”

顧爾冬抿唇,沉默著搖搖頭。

目前姑且是站在自己這一方的,顧爾冬看著都覺得膽戰心驚的心寒。一想到有和顧秦墨為敵的可能性,顧爾冬就覺得有些頭疼,不願去想。

到時候,一定會很痛苦。

沈姨娘心疼女兒, 連滾帶爬地到顧寒秋的身邊,心疼卻也不敢說顧秦墨什麽,就隻能捧著顧寒秋的手,默默地掉眼淚,試圖引起顧延的憐惜。

可這會兒顧延卻隻覺得腦子都跟著疼,看著顧寒秋的目光也一寸寸地冷下去。

顧寒秋不肯說究竟是和什麽人私通,而且還如此不知好歹,留下……恐怕也隻是禍患。

顧延和顧老夫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什麽來。

“多謝王爺幫忙管教。”顧延先是客套一句,旋即望向顧寒秋,開口時聲音透著一股子的冷意:“今日請大夫來診治一番,明日一早,便送往家祠吧。”

這話一出,顧寒秋和沈姨娘人都傻了。

家祠是什麽地方?

說好聽了是家裏的一處偏宅,說難聽了,那就是一座牢籠!且不說地處偏僻,在山野之間,附近連個人家都沒有,就說家祠中連伺候的下人都沒有,一日三餐更是要在山中就地取材,吃不飽穿不暖, 根本就不是能住人的地方。

顧寒秋臉都白了,心裏瞬間慌亂起來。

顧延的言下之意,莫不是不要她這個女兒了?

顧寒秋眼圈一紅,也顧不上手腕上的劇痛了,連滾帶爬地爬到顧相爺的麵前,哭嚎著道,“父親!女兒不要去家祠,女兒想留在您的身邊!女兒知道錯了,您不要趕我走好不好?”

這聲音聽著倒是有幾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