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是覺著水雲月郡主坐在這個位置上比我強,大可親自去跟皇上說,此時與我發這些脾氣又有什麽用。”雖然惱火,可她也不是草包,滾燙的湯水灑出來那一瞬間,她就理智回籠了。
白若顏瞥了眼,桌上狼藉一片,囑咐身後丫鬟去收拾,隨後淡淡走到燕洵麵前來,“我知道你的心思,我心裏巴不得呢,但是我這個王妃的位置是皇上欽賜的,隻怕還是得給四皇子您做一陣子的攔路虎。”
四皇子府裏鬧得不可開交,三皇子府卻和平一片。
燕和才回府裏收拾了會兒,就聽到外頭傳報說東楚二皇子求見。
“上一回四皇子帶著我去醉鵲樓嚐了下鮮,今日特意請二位皇子一起去桂月樓聚一聚,我也叫了其他幾個府邸的公子小姐們,到時候一起熱鬧。”祁醉見到燕和,開門見山的拱手。
一個下午的時間,京城裏但凡叫得上些名號的公子小姐都收到了邀請。
桂月樓可不僅僅隻是個吃飯的地方,裏邊兒若是真有錢,多大的空間都能夠給挪出來,祁醉刻意包了一整個二層。
又將醉闕樓的台柱子全都請來了,這二層沒一會兒都鬧騰起來,說書的、唱曲兒的,叫過來的小姐們眼睛都看花了。
“郡主馬車已經備上了,二皇子囑咐咱們得卡著點兒過去,這會兒快差不多到時候了,您快準備好了嗎?”丫鬟在外頭朝屋裏喊了一句,水雲月端坐在梳妝鏡前頭,卻怎麽著也不想將這些頭飾放上去。
這一次的宴會,毫不意外,就是祁醉給她和燕和創造的機會。
來到燕國之前,她沒想那麽多,隻是念著要給顧秦墨幫一些忙,出一份力,可真過來了,卻又覺著還是表哥更符合她的心意。
“王妃那邊兒收著帖子了嗎?她準備好了嗎?”實在是放不上去,幹脆又將步瑤給放下來,水雲月趁著這一個機會轉移話題,朝丫鬟詢問了一嘴。
尖酸刻薄的丫鬟愣了一下,隨後才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張口道,“群主,您還不知道吧,這三皇子的心上人就是王妃,今日若是王妃去了,豈不是叫三皇子不舒服。”
不舒服就對了,如果能夠破壞了這回核心的事兒,那是再好不過。
水雲月眼前一亮,雙目放光,伸手將簪子放好,隨後起身卻不是朝著馬車去,而是走到了顧爾冬的院子外頭。
“郡主又有什麽事兒啊?”春蟬不耐煩的靠在門外的桌子邊上,斜著眼看水雲月,“如果沒什麽事兒的話,你們還是回去吧。”
“你一個丫鬟能給主子做主嗎?去通報,就說我有事兒要和王妃說。”水雲月罕見的也沒生氣,反倒不在乎的揮手讓春嬋去通知。
這會兒這態度還真叫春蟬有些迷糊了,沒見過誰的臉皮還能這麽厚,明明知道幹了虧心事兒,這會兒像個沒事人一樣。心裏雖然吐槽著,可是春蟬還是進屋裏將這事兒給顧爾冬說了。
“你讓她等一會兒,就說我已經知道了。”顧爾冬將最後一件首飾穿戴整齊便出門去,雖說心裏依舊惱怒水雲月幹的事兒,可是人還得朝前看。
馬車裏靜悄悄的,水雲月和顧爾冬互相避開眼神。
等馬車到醉月樓,春蟬先掀開的簾子,攙扶著顧爾冬下來。
“我以為你不來了,還打算著過來給二皇子一個麵子,打個眼就回去了。”還沒等顧爾冬多看兩眼,就叫人從身後拉住手,一回過頭就看到風子依笑語盈盈。
“我估摸著你也在,就跟著過來了。”顧爾冬含笑回身,握了握她的手,“咱走吧。”
水雲月剛下馬車就看到這一幕,牙齦都咬得發癢。
月桂樓還是頭一回這麽熱呢,廚房裏的大師傅頭上汗一滴一滴朝下落,旁邊的幫廚遞上帕子讓他擦擦,沒一會兒,外頭就傳來了小二的叫喊,糕點不夠了。
“大師傅在做幾籠屜的月桂花,小姐們愛吃呢!”
“可是現在咱們桂月樓的儲存也不夠,月桂花出了這一鍋就不能再出一鍋了,要不我上去和裏邊的貴人們說說求求情。”將最後一鍋月桂花送進籠子裏,大師傅擦著臉上的汗,走到掌櫃的麵前,“不是說今日王妃也來了嗎?正好我向她討教兩手。”
二樓人還沒來齊,但也占了半數,女子們嘰嘰喳喳討論著誰家公子合適,說著哪家的胭脂水粉好看,千年不變的話題,落在這兒更顯得有煙水氣息。
水雲月瞧見顧爾冬和風子依走在樓梯邊上有說有笑的,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這京城裏,她頂多也就是認識一個顧爾冬和風子依,再一個就是白若顏。
現在她們二人走到一旁去聊天,她就隻能夠落單,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旁的小姐們忙著聊天,可沒時間搭理她。
雖然身份高貴,但那是在東楚高貴。
她們又不是男子,用不著聯姻,娶這個和親來的郡主。
“郡主一個人坐在這裏呢?”忽然一聲甜美的叫聲從她的側身傳來,水雲月下意識回頭,就看到一張和顧爾冬有三四分相似之處的臉。